作者:竹里人家
管大人继续娓娓道来,“那位大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故而察觉到牡丹花逐渐枯萎的那一天,他不仅没有想着改变作风,反而给那位四级种花者开始下毒。一旦种花者身亡,所种植花卉有一定概率枯萎,那他的所有作为就得以掩盖。
李三不过平民出身,哪里懂得这些。稀里糊涂的富贵,然后又稀里糊涂的丧命,连带整个李家都受他牵连,被打压屠戮者众。
这位知府的恶行一时间被掩盖下去,然而纸藏不住火,三年任期一到,他被调往别处,新任知府自带了一位种花者,熟料花卉刚放下去的那一刻就枯萎大半,他吓得立即上报朝廷,才免去一场灾祸,至于那位贪官,事后被惩处,可也救不回李家一门的命了。
可你要知道,如后任知府这番幸运的到底是少数。“最后一句话管大人说的意味深长。
阮柔自然懂他潜在的意思,一到三级种花者可以享尽富贵,然而,到了四级,就伴随着风险。
那位贪官所做的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那爹,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啊。”
管大人顿时笑了,问,“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是那个贪官?”
“爹如果是,就不会跟我说那么多了,而且,我观爹平日作风,并非贪官污吏。”
“哈哈,说的好。”管大人乐了,贪不贪的不少说,可以说只要当官就没有不贪的,可贪与贪官还是有着一定的区别。
他会受下属的孝敬、乃至商人的奉承,却不会故意往百姓身上施压,治下还算得上安康祥和,所以他不怕。
“既然这样,明日开始,你每三日可与我一同出去一趟。”想了想,他还是加上句,“唤上乐章与你一起吧。”到底人言可畏。
阮柔顿时开心不已,“谢谢爹。”
“谢什么,有四级种花者,于我也是一件好事。”管大人倒是看得开,实则是互助互惠。
家族里先前也曾提出,想为他寻一位种花者,只是被他拒了,一来没必要,二来也怕背后站着什么人,总不自在,如今自家儿媳,当然没有不放心的。
就是有点可惜,是位女子,不然她能做的可能更多。
阮柔不知管大人的这份惋惜,商量好后,顿时高高兴兴出去,出得门外,跟管夫人打过招呼,拉上管乐章就跑远了。
管夫人进屋,肯定道,“你同意了。”
“对,”管大人道,“我在任知府已经六年,族里一直想为我活动一番,谋个回京的缺。”
“那素娘?”
“放心吧,厉害关系都跟她说过了,是个聪慧的。”
“那可不,我亲自相看过的。”管夫人十分骄傲,她果然没看错人。
开过玩笑,管大人便正经起来,“我想着,以后能不收的孝敬就不受了,省得日后再有个万一。”
“行啊,家里不缺那些。”管夫人应得痛快,“不收也好,你升官比什么钱财都重要。”
管大人笑而不语。
说到做到,接下来一段时日,管大人果真带着管乐章与阮柔四处奔走,不止是待在后衙处理一些案子纠纷,还得下去体察民情。
譬如哪个地方的案子多,他就得去下面县衙问问原因,又譬如下面安插的人手反应哪里的县令贪心不足压榨百姓,他就得去警告一番,若是情节过于严重后面又无靠山,就得想办法将人弄走。
再比如,春日要下田随农人插秧,寓意与民一心,秋日要跟人一起秋收,代表与民同乐。
这些都是能论个对错的事情,还有些撤不清理的,譬如商人低价从农人手上收粮,又顶着官府线高价卖出的,他就得去敲打敲打,下面哪个官员作风不好,传到他跟前了,他就得跟人谈心,讲一讲修身齐家的大道理。
总人言之,算是给阮柔开了眼界,充分展现了知府的活可以细到什么程度,至于衙门的案子,小到鸡毛蒜皮,大到杀人放火、匪寇伤人,桩桩件件,审下来都能叫人血压飙升。
故而,几个月下来,阮柔与管乐章长见识的同时,全是对管大人的敬佩。
不知是不是感悟到了,某一日清晨,阮柔就发现自己种植出了一株四级花卉。
说花卉都有些牵强了,因为,这株四级植物实则是一株铁树。
都说铁树开花极其艰难,可偏就这么开了,好在寓意是极好的,说明当地环境好,风水好。
至少,管大人见到铁树开花的那一刻,很是高兴,尤其花开的精神,更是吉祥的好兆头。
最终,这棵铁树被栽种在了知府的前院,为了保护它,还特意派了两个衙役日夜巡逻,担心被人破坏。
想也知道,若铁树被破坏,再栽赃嫁祸一番,管大人有嘴也说不清,故而须得小心保护。
至此,阮柔去种花协会领取了四级种花者的牌子,她名下那间售卖花卉的铺子直接得以免税,倒是意外之喜。
与此同时,她也有资格得知有关五级种花者的事情。
若说四级种花者只涉及一府一州的民心,即使一、二者乱了,并不会动摇国之根本,那五级种花者所代表的国家意志,这让阮柔下定决心,打死也不能升到五级。
因为,一人护不了一国,而一国却能轻易颠覆一个人。
第80章 升至四级后,一切问题仿佛迎刃而解。 管大人,准确来说是知府府衙包揽了她的一切需……
升至四级后,一切问题仿佛迎刃而解。
管大人,准确来说是知府府衙包揽了她的一切需求,生活、出行乃至一些非必要的开支。
阮柔为此甚至有些诚惶诚恐,然而管大人却说这些都是正常的。
“四级种花者关系到一府民心,只要铁树长得好,一切就是值得的。”管大人笑眯眯抚着胡须,一脸慈和。
但彼此心知肚明,虽然种花者的安全会直接影响到所种植花卉,但跟府城本身并没什么关系。
这就导致阮柔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要去知府前院看看铁树,见其一直生长茁壮,持续半个月才终于放心。
一年半时间一眨眼而过,转眼间又到了春闱的年份。
管二先前已经是举人功名,今年得去参加春闱,恰好管大人在府城任职又一个三年,今年吏部考评得了上上等,也需入京都述职,有很大几率留在京都,正好同行。
至于管大哥,前几年外派地方为官,且还有得磨炼。
管府一行离开,阮柔和管乐章两个富贵闲人自然要跟着,不说一家子的情分,光是院子里的铁树,时间长了也离不开她。
带上铁树,其他花卉短时间尚可,只等在京都定居再来搬运。
在府城度过最后一个年节,无甚亲朋,阮柔留下两个靠谱的管事,照看一应产业,又与阮家诸人好生道别,就此别过。
府城距离京都不过一日多路程,阮柔这一世还是第一次离开府城,与管文章二人一路颇多新奇。
两人成婚已有两三年,至今未育子嗣,管家并未催促,阮柔也乐得逍遥自在。
及至到了京都,管氏族中在京都有所根基,奈何京城大居不易,管父名下也仅有一处二进的住宅,故而,一家子竟又住到了一起。
即使成了亲妯娌,阮柔与阮雨桐的关系没有丝毫改善,反倒因为彼此对比悬殊越发生分。
阮雨桐一直卡在三级始终未能再进一步,便只能将所有希望放在管二身上,对其监督愈严,比之杜姨娘愈盛。
其他人高兴与否且不说,管夫人却是异常喜悦,无他,唯一的嫡女当初嫁到京都,操持夫家事宜,难有相见之日,如今好容易团聚,母女俩泪眼婆娑,好生叙过旧情,自是欢喜不提。
眨眼间就到了春闱的正日子,一个屋檐下,管夫人少不得捏着鼻子给人收拾东西,又遣人好生打点,安生将人送进礼房,只盼着人千万不要考中。
管大人同样为着授官之事东奔西走,而阮柔,将铁树栽种在管家后院,见其依旧抖擞,便不再搭理,任凭管乐章拉扯,在京都闲逛玩乐,短短几日,银钱如流水,东西不知买了多少。
富贵闲人不外如是。
二月底,春闱揭榜,管二榜上有名,位列二甲九十八,有望二甲,管大人难得态度和善,好生夸赞了几句,又教导了些堂上面圣的规矩,虽说这个名次毫无希望,好歹学着点。
然而,管鸿到底是失望了。
经过殿试,名次勉强从九十八,升到八十八,看似前进了十名,实则毫无用处。
不消旁人说,二房已经做好会被外派的准备,却依旧在女眷是否同行的问题上犯了难。
杜姨娘安生了一辈子,压根不愿意跟着奔波,且不知道去哪个穷乡僻壤待几年,她是想安生养老,没想跟着儿子吃苦。
但问题又来了,二房在京都毫无根据,总不好让她一个人回先前的府城待着,故而杜姨娘要留下来就得买一处宅子。
京都的房价可不是一般贵,地段好面积大,少不得要花上几万两银子,自然也是管二这个亲儿子来掏。
这下,阮雨桐又不乐意了,拢共就那么点银子,自己住不上,为了个姨娘平白花上几万两银子,且管二候选正是要花钱的时候,钱哪里禁得住这么花。
一说二说的,原本同意的管二也犹豫起来。
奈何当下讲究父母孝道,杜姨娘虽是姨娘,可却是管二生母,抛下面子一哭二闹,五万两银子最终还是花出去了。
好长一段时间,阮雨桐的脸色都是黑的。
二房搬出去,阮柔彻底自在,知晓要在京都待上许久,她让人将留在府城的花卉一点点搬回来,动作慢,却确保了花卉在搬运途中不受到伤害。
三月底,管二授官,使了不少银钱,去了南方一座富裕的小城,回来不知是哪一年。
管大人如愿留在京都,任职四品大理寺少卿,官位没升,可京都的四品官比外派的二品大员都要风光,总的来说,还是升职。
大树底下好乘凉,于阮柔和管乐章而言,管大人就是那棵大树,庇佑他们顺心遂意,而管夫人就是那阳光雨露,时时关心体贴,保管他们没一点不如意。
树木生根不易,上次从府城搬来京都已是极为不易,这一次再搬去大理寺,干脆连着周围刚长出来的根系一起搬过去,倒也适应良好。
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所住宅子有点距离,阮柔每三日去看望一次,还得费上两个时辰来回。
都说京都地大物博,阮柔逛得多了,就发现,四级花卉也不是那么奇缺。
至少,在逛过大理寺周围的好几个衙门后,无一例外,门前都种着一两棵花卉,或大或小,皆生机勃勃,无一丝颓靡姿态。
问过之后,果真都是四级。
所以,永远别小看天下人,只要想,缺的永远不是人才。
至于为何花卉都长得这么好?天子脚下,但凡有一棵枯萎的花卉,恐怕当值衙门的长官都撑不到第二日。
阮柔思虑再三,越发觉得健壮的铁树且有人日常保护的铁树不需要保护,更该操心的明明是她自己才对。
正在她怡然自得之时,富商阮家却是来信,寻求帮助。
拆开信,前因后果一目了然。
却原来是管家这个前任知府离任,后面自然得有人接替。
一朝天子一朝臣,同理,一朝官员一朝商,似阮家这等盘踞已久的庞然大物,占据大笔生意与资源,就成了旁人的眼中钉。
第81章 信中所言,皆是过往原主在阮家门下,父慈母爱,母女相得的美好追忆。 只最后一段提及,阮肌?
信中所言,皆是过往原主在阮家门下,父慈母爱,母女相得的美好追忆。
只最后一段提及,阮家在府城生存艰难,无以为继,求管大人相救。
阮柔猜测,这信定然是给她还有阮雨桐都送了,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管大人才是最近能伸手的。
奈何,她如今本就一凡人,无权无势,根本帮不上阮家的忙,至于管父管母那边,她略提了一句,得管大人一句他自会处理,后续如何,未再关注。
待得后来,阮柔才知,管大人碍于她的面子,的确出手相助,也只是解救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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