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里人家
一来,官场上,利益纠葛纷争众多,没道理管大人手伸那么长,直接动摇他人的利益,而来,富商阮家又不是他正经亲家,为了儿媳名声,略留几分颜面,至于阮家损失多寡,干他何事。
阮家就此从府城一流富商位置沦落,家中资产仅留存十之三四,大不如前,甚至还伸手欲从女儿,也即阮雨桐处讨回几分嫁妆,不得而终。
一切进入阮柔的耳朵,只是一场过眼云烟。
她在原先府城的铺面,复又在京都开了,每日里生意络绎不绝,带来大笔银钱。
管乐章依旧是那个富贵闲人,每日里浇花看戏,走马游街,简单而快乐。
大理寺掌管全国刑狱,各地上报的案件不知凡几,管大人忙得脚不沾地,府中诸事几乎都有管夫人做主。
如此又三年,管大人依旧任大理寺卿,事实上,到了这个位置,想要升职千难万难,毕竟,再往上就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只能等上面人退下来或者有事调走。
倒是外派三年的管大哥,考评得了中上,毕竟是嫡长子,管大人到底还是使了几分劲,将人调回京都周边的繁华城池,如此,再过几年,也有机会调回京都。
不过,对于这个大哥,阮柔并不看好,相较管大人,管大哥为人纯善,心眼不知少了几个,守成容易,开拓难。
眼看着下一代前途艰难,管大人选择将目光放在孙辈上。
大房,管大哥大嫂已经有两个男丁,大的那个已经七八岁,请了夫子在家中教习,颇有几分聪慧。
而阮柔与管乐章,也有了一个孩子,只不是管大人期待的男丁,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被她爹宠爱得紧。
日子一天天的过,孩子逐渐长大,大人逐渐老去。
不知不觉间,乡下的阮父阮母去世,阮家小弟成长为当家人。
而富商阮家,阮家夫妻吃好喝好,倒是寿数更长些,如今已经是阮家的老太爷辈,不过两代,阮家已沦为普通商户人家,再没了曾经的辉煌。
家中将近弱冠的儿孙,听着足以让耳朵生茧的家族辉煌史,不屑撇嘴,有这空,不如去外面和朋友多喝几壶酒。
管二已经很多年不曾回来,倒是阮雨桐,前些年带着一对儿女回来,就此跟杜姨娘一同留在京都,至于管二那边,另纳了一个贵妾,帮着操持后院、与夫人往来焦急。
在地方过了几年苦日子,阮雨桐也算想明白了,她嫁妆丰厚,又能靠种植花卉得来银钱,何苦陪着满后院小妾通房的男人,不如回来京都好生教导儿子。
“姐妹”想见,自是诸多感慨,只是,一场阴差阳错,当年的争斗,为身份、为利益,如今,再没了曾经的那股子心气。
甚至有时,她瞧着对方的轻松自在,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若说一开始与管二相识相知,只是一场缘分,可等后来,非要嫁入管家,就只是为了争那口气,证明自己不逼对方差。
如今,她夫君为官,她为六品官夫人,对方不过一介平民,偏偏她过得比对方还要糟心,要担心儿媳顽皮学业不精,更要担心夫君那边妾氏生下男丁动摇自己地位,堪称日夜忧心不已。
从种花者论,她已是三级,对方好像是四级,高一级,除去那一棵越发高大的铁树,两人店铺中生意好像并无太大区别。
再一次将两人境遇比对一番,阮雨桐不禁露出一个苦笑,这一关,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阮柔却不知她那些想法,在京都待了许多年,静极思动,她便想着去周边城池游玩一番,倒也不敢离得远了。
管大人并未拒绝,知晓近些年拘得紧了,只默默派了一队护卫,护持一家三口外出。
京都多富贵,即使寻常百姓也不用太过愁于生计,而周边城池却不尽然,仅仅只有三两日路程的沙城、庆城、以及宜城,光景就大不如京都,更遑论乡下百姓,能一年到头吃饱饭,再存上几个银钱以备不时之需,就是难得的好年景。
阮柔与管乐章带着年幼的女儿,几个月逛遍了几个城池,既登过城中大酒楼的们,也去过田间乡头,见过的人多了,感悟也颇多。
管乐章难得在玩闹之余静下心来,将多日所见所闻记为一本游记,灵秀山川,民生民计,皆系于其中。
阮柔笑他,读了几十年书,也就出了这一本游记,管乐章闻言也不恼怒,当做宝贝一样收藏好,一个劲嘟囔回去自己出银子也得让这本游记出现在京都书肆。
且不说游记之事,两人旅途一路奔波,正欲奔赴下一个地点,却突然受到京都管大人的遣人来召,接他们回去。
阮柔心下忐忑,莫不是京都的铁树出了什么事故?
一路紧赶慢赶,孩子年纪还小,赶不得急路,阮柔只得自己跟着护卫们先行一步,独留下管乐章带着孩子在后面慢慢赶路。
风尘仆仆回来京都,见到的就是管大人焦急万分的面孔。
嫁进管家多年,见过管大人生气、慈和的模样,却还未见过其如此急切。
阮柔一颤,战战兢兢问,“爹,可是出了何事?”
管大人眉头皱得死紧,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问道,“你这些日子在外可是发生了什么?”
阮柔纳闷,“我和乐章在外游玩,一切正常。”
管大人更加疑惑,这才将事实到道来,“那棵铁树,好像升到五级了。”
“什么?”
阮柔心猛烈跳动,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第82章 五级花卉,意味着什么? 阮柔早在几年前就清楚得知
五级花卉,意味着什么?
阮柔早在几年前就清楚得知,为此还特意立下绝不跨入五级的心愿。
然而,显然,升不升级并不由她主观意见,甚至于,她没有丝毫察觉。
“爹,可是当真?”阮柔依旧不愿意相信。
管大人脸色同样难看,“九成九。”
接着,他才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细细道来。
却原来,她离开京都后,一切正常,铁树一如既往的正常,护卫们也每日巡查。
铁树本就身形高大,比之巡视人员还要高上不少,故而不曾发现任何异常。
突然有一天,大理寺卿薛大人从门前经过,抬眼一瞧,铁树已经高了一倍有余,这才发觉怪异。
两人悄悄研究一番,才推测可能是升到五级,这才匆匆将人唤回来。
“我请了薛大人,暂时还没往上报。”
阮柔也不去问能否不上报的傻话,只默默问,“上报了会怎么样?”
管大人抚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片刻恢复正常。
“应该没什么大影响,不过,你们以后想出京都,怕是难了,身边的护卫也得多上一倍。”
阮柔顿时苦巴了一张脸,日日出门被人跟着,可不要太烦了。
“好处也不是没有。”管大人笑,“且是一件大好事。”
“什么?”阮柔疑惑抬头。
“宫里五级的那株兰花的主人岁数大了,兰花情况也不大好,铁树很有可能被挪过去。”
这更不是什么好事了,如今人跟着树跑,要是个官夫人还好,她只是个民妇,压根没有进宫的机会。
“所以,我猜测,宫里可能要给你或者乐章授爵。”
阮柔反射性瞪大眼睛,“授爵?”
“”要么给你授一个县主乃至郡主爵,要么,就是给乐章一个子爵位。
论理,当然是后者更好,毕竟这种爵位只要上位者开恩,是可以往下一代传的,而前者真就只是一个荣誉多过实际。
“爹,您猜是哪一种?”
“不好说。”管大人摇头,国君心思难测,谁也说不准。
管大人也没能隐瞒太久,次日,管乐章带着孩子一起回来,第三日,他们就收到了宫里的传召。
送走宣读圣旨的太监,管家一群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管夫人悉心说着最进宫的规矩,阮柔细细听着,一一记在心里。
圣旨宣召的是他们夫妻二人,当夜,阮柔将女儿托给管夫人照料,翌日,管大人起身上朝,阮柔与管乐章同样乘坐轿辇,直奔皇宫。
入宫后,皇后率先召见他们,好一通男才女貌之类的夸赞,夸得两人一个劲谢礼。
及至前朝散了,那边来请,皇后方才放人,等人一离开,皇后面上的慈眉善目瞬间消失不见,眼中满是思索。
比之皇后,圣上通身气派威严更甚,只面上同样带着温和的笑容。
阮柔行礼时,眼角余光扫到,只见得是一位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面容年轻,正是一个皇帝最年轻有为的年纪。
皇帝先是夸了一通管大人治家有方,儿女皆不俗,饶了一圈话题才回到铁树本身。
毫无意外,铁树被要求移栽入宫,一来,宫廷护卫能更好照看,二来,在皇帝眼皮子低下,他才放心。
阮柔自是顺从应了。
然后,便是问起他们想要什么。
两人连声道不敢。
后来,皇帝也不兜圈子,直接说要给管乐章赐一个伯爵,超品爵位,倒是出乎意料的大方。
只阮柔正要接旨时,管乐章突然站出来,言说不敢承受,只求给妻子和女儿各求一个郡主和县主的位份。
这倒也不算他僭越,女子的郡主与县主爵位更多是一种身份的认可,而非男子世袭罔替的爵位,两个加一起都抵不过一个正儿八经的男爵。
皇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好,好。”
说着手下挥墨,一份圣旨随即写就。
就此,阮柔与未满十岁的女儿就成了当朝郡主和县主,特恩赐,母女俩同享每年俸银160两、禄米160斛、俸缎12匹的待遇,年节宫里上次不必多说。
两人齐齐跪下,行礼谢恩过,被太监引导出了皇宫内院,这才相视一笑。
阮柔问他,“你怎么那么大胆?”
“本就是你的功劳,我哪好意思抢。”管乐章摸摸脑袋,昨日父亲说的时候,他就这么想,可惜不敢说出来。
“父亲要是问起,看你怎么说。”
“实话实说呗,我也不是能当伯爵的人。”他很有自知之明,京都勋贵云集,他一个闲散纨绔,还是不掺和了。
阮柔还以为管大人听说会大骂一顿,结果没想到,不气反喜,“不错,乐章你难得不糊涂一次。”
管乐章很想张口反驳几句,瞧着老父高兴的神色,到底没开口。
“圣上春秋鼎盛不假,可大皇子已经十五,二皇子十四,咱们家,还是不掺和进去为好。”
还没说上几句,圣旨到来,一家子领旨谢恩,接过圣上、皇后诸多赏赐,供奉好圣旨,方才再次说说提及话。
管大人高兴之余又掺杂着一丝担心,那是身处朝堂上人必须有的灵敏嗅觉。
反之,官夫人则纯粹是高兴了,这个小儿子从小让她操碎了心,如今儿媳和孙女有了爵位,虽然显得儿子越发不成器,可夫妻一荣俱荣,以后她是真的再也不用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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