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里人家
最让小李氏不满的是田氏以及两个孩子,明明才四十几的年纪,养尊处优好几年,啥活儿不干,养出来一对孙子孙女也一个懒样。
第206章 糟心归糟心,小李氏依旧忍耐居多,无他,田家在她眼中已是……
糟心归糟心,小李氏依旧忍耐居多,无他,田家在她眼中已是难得的好去处,起码田地足够,不至于饿肚子或者过于苛待她,只是多干活而已,尚且能忍耐。
再者,田家在丰收村属于中上人家,她回娘家都倍有面子,这是先前在贫困的锦绣村所没有的。
但烦恼依旧存在,上头婆婆她管不到,下面的继子跟着田父读书,她同样插不上手,唯一可以略使唤的,就是这个继女。
比起自己的拖油瓶女儿,田小雅当然显得金贵,可当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时,她的地位又自然而然地下降,比起小李氏这个外人好不了多少。
先前自己的女儿在时,老东西还护着继女,说什么读书人家的女儿就该学些女红针织,做什么家中地里的杂活,理所当然将家中一大摊子甩给她以及女儿。
结果等女儿走后,她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继女顺理成章地被安排了活计,还不是为了自己躲懒,把孙女推出来。
有对比才有差异,跟能干的亲女相比,继女简直一无是处,吩咐点小事都干不好,若因此多说两句话又得一腔控诉,两人的矛盾直接蔓延到整个田家,搅得人人不得安生,就连田父理想中的安静备考都做不到。
又是一次争吵,田父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够了,天天吵,有完没完,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
“当家的,你说小雅这孩子,我让她洗个碗,就给我摔了三个,这日子还能过吗?”小李氏哭哭啼啼,正大光明上眼药。
在农家,任何花钱的物件儿都金贵,时日长用坏了就罢,洗一次摔三个碗,谁家经得住。
田父虽则不下地干活,对于家中的经济状况却也大概了解,闻言顿时不悦地看向女儿,“小雅,你太不懂事了,家中条件有限,还养不出娇小姐来。”
田小雅生活一落千丈,本就心中不忿委屈,听见亲爹的指责,泪水哗啦啦下来,“爹,我以前根本没做过这些粗活,你看我的手,才多少时日,已经糙了这么多,日后怕是都捻针线了。”
田父听后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看向毫不知错的女儿,“就因为要你干活,就故意折腾这些,现在还敢甩掉三个碗?”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女儿没养好,懒惰自私至极。
便宜继女被教训,小李氏格外高兴,面上不显,还故作大方劝慰,“当家的,也是我没前面姐姐能干,否则,哪里要小雅帮衬呢。”说着,还别有意味看向婆婆田氏。
田氏心下一紧,知晓不能继续逼小李氏,否则,容易殃及自身,遂严厉了神色,看向孙女,“小雅,这次是你过分了,你爹爹背靠,你娘也整日忙碌,不过要你做些小事就如此折腾,以后去旁人家,还当我田家没有养好女儿。”
田小雅顿觉羞愤欲死,哪有长辈这么说晚辈的女儿家,还好只是在自家,若是在外面,她以后都别想嫁人了。
越想越是委屈,尤其回忆起亲娘在时的轻松与自在,其中差异,着实叫人难以接受,她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哭,嚷着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将田父气个够呛。
“小李氏,小雅这孩子是养歪了,趁着年纪尚小,趁早掰过来,家里的活尽管多吩咐,盯着她干,若是干不好或者继续故意捣乱,那就别吃饭了,我田家养不起。”说着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田小军看看妹妹,再看看愤怒而去的田父,话语俱皆哽在后头,若支持妹妹,岂不是变相反驳亲爹,最后到底没多安慰,只谆谆告诫,“小雅,你听话。”
田小雅抹眼泪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看向他,“听话,我听谁的话,爹都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了。”
“住嘴。”田小军面上再没了刚才的温和兄长模样,“小雅,谨言慎行,要知道你在说什么。”继而也要离去,跨出门前,转过头来,对着田氏及小李氏作揖,“奶,娘,我跟着爹读书,小雅还请您二位多上心。”
面对宝贝亲孙子,田氏积极出来应答,“小军,你安心读书,家中琐事不用你操心。”
“嗯。”
小李氏紧跟着道,“是啊,小军你好生读书,家中有我和你奶呢。”
然后,田小军真就此离开,至于身后哭泣的妹妹,年纪不小,却依旧如此不懂事,是该好好教导了。
而田小雅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彻底伤心,只觉得自己被所有亲人背弃。
田氏年纪大了,听着孙女的哭泣声逐渐脑瓜子嗡嗡,扔下句“听话”后自顾自走了。
于是,堂屋只剩小李氏面对便宜继女,对其哭泣只有痛快,这一年多时间,两个小崽子给了自己多少难堪和麻烦,继子就算了,若她生不出儿子,以后还要靠他养老,可一个继女凭什么。
“好了,人都走了,还哭什么。”小李氏语气第一次如此冰冷,在确定继女在田父乃至田小军眼中其实也就那样后,她就自然而然学会了欺软怕硬,知道该如何对待继女。
田小雅被惊得一噎,突兀打了个嗝,停止哭泣。
“家里活儿还多着呢,有哭的功夫,趁早把剩下的碗洗了,鸡还没喂,院子还没打扫,对了,还有一盆昨儿换下来的旧衣服。”小李氏扔下一堆活,悠悠然补充,“若是做不好,中午就不用吃了,不怕饿死,你尽管闹腾。”
此事过后,不知是不是无人撑腰,原本嚣张无比的田小雅忽就安静下来,仿佛彻底失去了往日的那些骄纵,如同村中任何一家中的女儿般,温顺和善,勤劳肯干。
田家就此安静,对此,田家人都很满意,尤其小李氏,整日嘴角带笑,恨不得叫人人都知晓她的好心情。
然而,好心情没持续太久。
腊月二十三,小李氏跟田氏去镇上采买年货,田父预备提前去镇上见见同窗,顺带上近来跟着自己读书的儿子。
一家五口,四口去了镇上,唯留田小雅和一大堆杂活,越想越气,恨得跺脚咬牙,顾不得亲兄长几次三番的叮嘱,将所有活计仍在脑后,干脆自个儿回了外家。
另一厢,来到镇上,两边分道扬镳,小李氏兜里揣着银子,跟田氏一路小心护着荷包,来到往常摆集的地方。
因着不是花自己的钱,田氏便格外大方,两手一挥,不是要这个就是买那个,阔绰的模样,让小李氏递出铜板的时候忍不住心痛,婆婆花钱如流水的姿态,使得她来时的欢喜期待几乎去了大半,巴不得趁早回去。
奈何婆婆不肯,走着走着,忽在一处拐角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前夫家的大哥大嫂侄女,以及自己的亲女儿。
四人应是趁着年节来摆摊,看样子收获不小,人人脸上带笑,最刺眼的是,亲女儿明显圆润了三分的身形以及面上的亲切,与当日她离开前的模样,形成无比鲜明的对比。
看得出来,女儿回到阮家后过得不错,起码比在田家好。
然而,小李氏清楚感受到,那一瞬间,涌上来的不是高兴或者欢喜,而是难以言喻的难堪,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小李氏,愣住做什么,赶紧的啊,我买了一斤花生糖,先把钱付了。”田氏理所当然般使唤。
小李氏也不觉得什么不对,匆忙上前给了钱,再要回头去看,密集的人群遮掩,早已找不到人影。
心中惆怅万分,等回去的一路,依旧神思不属,看得田氏略心虚,还以为今日挥霍过度,也悄没声儿。
————
不拘田家如何,阮家的日子依旧和顺而安宁。
腊月三十团圆夜,阮家的年夜饭比之往年丰盛许多,没有去年失去亲人的伤痛,个个面上带笑,同时大家不忘关心独自一人的侄女,一个劲给她夹菜,堆得小碗冒出尖头。
阮奶奶照例说几句吉祥话,给两个孩子包了压岁钱,不多,十个铜板,足以两个孩子乐呵。
面对大儿子一家,阮奶奶没有不放心的,唯独二儿子的闺女,今年才接回来,中间一年的缺席,总让她心怀愧疚,觉得对不起二儿子,让其唯一的子嗣在外面受苦了。
“云娘,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家里再难也不缺你一口吃的。”说着眼眶微湿。
眼见气氛有些沉重,阮大伯娘连忙安慰,“娘,你放心,我和当家的都把云娘当亲女儿一般,云娘,你爹是不在了,可还有我和你大伯,荣之有的,我们也不会少了你。”
阮大伯不大对说话,只点头表示赞同,“娘,你就放心吧。”
“嗯。”阮柔颇为认可点点头,小大人般反过来劝慰,“奶,大伯大伯娘,我都知道的,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会客气。”说着,她狡黠一笑,“等我明天养好了兔子,以后咱们天天吃肉。”
“那可太好了,我们就等着。”大伯娘抽科打诨,将话题含糊过去,见阮奶奶再次含笑,才松口气。
虽这么说,其实几人都没把孩子所说的养兔子当一回事,只当时小孩子的一片孝心,等日后,阮家靠着养兔子真的过上可以天天吃肉的日子,再次回忆起这一天,只余感慨和惊奇。
年夜饭过后,阮奶奶和阮大伯大伯娘在家中,而阮柔则跟着阮荣之四处拜年。
一年不见,阮柔初回来时,村里人还有些闲话,可几个月下来,见阮家一如既往并无介怀,便慢慢习惯,对其态度便也寻常。
第207章 大年初二,回娘家,阮大伯娘带着阮大伯以及儿子早早回娘家……
大年初二,回娘家,阮大伯娘带着阮大伯以及儿子早早回娘家,阮柔这个侄女不能跟着,只得和阮奶奶一起守家。
阮家上一代只有一个女儿,嫁得远,基本只在过年回来,故而,早早的,阮奶奶就准备好一桌的饭菜,只等女儿归家。
阮柔悄悄回忆了下,对原主的姑姑并无多少印象,更不存在什么矛盾,微微松口气。
从早上翘首以盼到中午,阮姑姑一家方才姗姗来迟。
为首的是一位颇为精瘦干练的女人,年纪约莫三十上下,足足比阮奶奶高了一个头,这使得阮柔抬头看她时,总觉得对方很高大威武。
“这是云娘吧,瘦了,不过回来就好。”阮姑姑对待侄女的态度尚可,语气和缓地关心几句,之后便是跟阮奶奶说些家里的琐事。
与阮姑姑一起前来的,还有一大两小,大的阮姑父三十许,面相憨厚,性格沉默寡言,只是几乎与阮姑姑同样干瘦,。
两小应当是两人的孩子,大的男孩十四五岁,已经有大人模样,小的女孩八九岁模样,两人都紧紧倚着阮姑父,显然对这个外家很是陌生。
从院门前到一路迎到堂屋里,等围坐在饭桌上,阮柔才与表哥表姐说上几句话。
饭菜为阮奶奶亲手所做,虽算不上十分丰盛,可大约也尽了她最大的能力。
吃饭期间多是阮奶奶问阮姑姑家里的情况,由此让阮柔对阮姑姑家的情况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别看阮家所在的锦绣村贫困,但比较起来,阮姑父所在的小山村更为贫瘠和偏僻,毕竟锦绣村还只是在山脚,远离官道和城镇,田地虽荒可起码饿不死人,小山村则是完全在山中,几乎没几亩能耕种的田地不说,村民进出山更是极其不便,连一日三餐都是大难题。
原本阮家爷奶当年不同意这门婚事,他们不指着女儿赚彩礼,却也不希望女儿嫁错人过一辈子苦日子。
奈何阮姑姑坚持相中当年偶遇几次的阮姑父,婚事就此定下,之后,大山阻隔下,阮姑姑回来的日子屈指可数,十几年回来估摸也就二十来次,故而阮奶奶对这个女儿牵挂极深。
从其面容,便可知日子不大好过,阮姑姑后悔没后悔看不出来,但夫妻两人感情很好,行动举止间透着股默契。
吃过饭,大人们继续说话,阮柔听着无趣,便领着表兄表妹来看自己养的兔子。
“看,这是我养的兔子,好看吧。”她介绍时颇有成就感,带着一股子兴奋与骄傲。
比起刚来时,兔子长大不少,兼之冬日毛发厚实,更是大上一圈不止,驯养了几个月,日日有送上门的吃食,兔子没想着逃跑,反而很是温驯,唯独爱刨坑这点让人有些担心。
“哇。”发出惊叹声的是年纪没大多少的小表姐,或许女孩子对毛绒绒天然有着股喜爱之情,也不顾自己与阮柔这位表妹还不熟悉,央求着道,“表妹,我可以摸摸它们吗?”
“嗯,不过不要太大力气,兔子若急了也会咬人的。”阮柔叮嘱,生怕她不知轻重。
小姑娘看看兔子,再看看表妹,终究忍不住诱惑,伸手将几只兔子挨个摸了一遍,完事后兴奋非常,小姐妹俩迅速亲近起来。
阮柔从她口中知晓两人的名姓,阮姑父姓郑,名郑石,小名石头,下面两个孩子,表哥名郑柏,表姐名郑佳。
郑柏个半大孩子,显然对兔子不感兴趣,他奇怪地问,“兔子是你养的吗,为什么要一直养着。”
郑家在山中久居,多少会几分打猎手段,不过,一般他们打到动物也是吃或者卖钱,对外家的表妹竟然养着兔子不大理解。
“我养的,”阮柔骄傲抬头,“不过兔子是堂兄抓的,当时才这么大点,太小了,”她给两人比划了下,“我就想着养着,等以后生一窝小兔子,家里就可以靠着卖兔子挣钱了。”
“哪有那么简单。”郑柏想也没想反驳,“花时间花精力,最后不一定能养活,不如去外面打野兔子。”
意见产生分歧,阮柔也不跟他争辩,总归等她养好兔子,自见分晓。
屋里的郑姑父大约是插不进去话,边也溜达着出来,见到柴房里的兔子,听说是他养的,又是一番惊奇。
“养得很不错嘛。”
阮柔暗道还是他有眼光,遂将自己怎么怎么精心养的说了一遍,听得阮姑父连连点头。
“若能养起来也算一门不错的营生,不只是兔子,还有兔子皮毛,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小孩子家家瞎胡闹,养着好玩,哪里指望她挣钱。”阮奶奶笑着打断。
阮柔顿时不服气,“奶,我很认真养的,你看兔子都大了好几圈。”
阮奶奶没怎么仔细看过,现下一瞧还真是,她本就是个对孩子和蔼的性子,此刻更是夸赞,“云娘用心了,等再长大点,宰了给你做红烧兔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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