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里人家
当然,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侯府和阮家通过姻亲,继承联盟关系,以后侯府自有数不尽的钱财供应,而阮家为了有得力的靠山,送钱也送得心甘情愿。
本是两相得宜的好事,架不住昌平侯府端着虚伪的假清高,秦氏一方面觊觎阮家的钱财,一方面又舍不得自己亲生的儿子。
“实在客气,都是自家亲戚,也是我们该做的。”秦氏试探过后,觉得这表妹也不是真蠢笨,也是江南阮家的当家夫人,也是见过不少阵仗的,看来直接谈是不大可能的了。
心下惋惜的同时,秦氏做好了最差的准备——只要生米煮成熟饭。
一顿晚膳,众人心思各异,等回到望竹轩母女二人少不得互相交流一番今日的接触。
“夏娘,你觉得几个表姐妹怎么样?”
“不怎么样,”阮柔声音特意压低,带着不屑,“明明看不起我,还非要假装亲热,实在烦人得很。”
对此,阮夫人也很无奈,从眼下局势看,纵使女儿如愿嫁入昌平侯府,未来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只希望看在钱的份上,不要为难女儿。
“还有,娘,我看昌平侯府的经济条件着实不怎么样,你看她们几个的衣服都好好的,可头上的发饰都有些暗沉,想来好久没打新的了。”
手头宽裕的人家,首饰不说不戴重样的,可每年打几套新首饰、外加旧的拿去熔了打新的,总不至于太寒碜,昌平侯府连这些表面功夫都不做,显然是真缺钱了。
“唉,夏娘,是爹娘委屈你了。”阮夫人又是一声叹息,忽觉自从离开江南,一路叹气就没断过。
第219章 第一天的接风宴过后,阮柔又被陆文珠领着在侯府里逛了几圈,期间,……
第一天的接风宴过后,阮柔又被陆文珠领着在侯府里逛了几圈,期间,侯府几位小姐一直试图炫耀显摆侯府的富贵奢华,但总比阮柔不动声色地显摆回来。
比如经过侯府的假山时,二小姐文兰略显得意指着道,“这假山是当年特意请了大师设计,据说都是从遥远的江南运来的。”
“哦,看着还行,就是太小了点,我家的假山有三个这么大。”阮柔随口回应,看着漫不经心。
文兰悄悄瘪嘴,被气得说不出话,看向某人的眼神格外幽怨,而后看向大姐微微摇头,她是搞不定了。
陆文珠给三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文月“呵呵”笑了两声,接过话茬,“还是江南方便,不用这么千里迢迢地搬运。”
“是啊,江南是山也好,水也好,”阮柔指着隔壁的一个小池塘,不满地嘟囔,“不知道为什么京都的水喝着都没江南的软和,侯府里没有用山泉水吗?”
“山泉水家里也用,不过太费人力,得上老远挑水,只偶尔才用,一般家里都是吃井水的。
“哦。”
这下子,就连陆文珠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心下暗骂这都什么人啊,忒没眼色,可面上还不能显露出来,“对了,夏娘,这几日府上都逛过了,要不咱们去外面逛逛吧,来到京都,还是得去看看。”
“好啊。”阮柔无有不可地答应了。
当天下午,各自禀告过长辈,一行五人在下人丫鬟们的环绕下,自西角门出,特意绕过勋贵一条街,来到京都最热闹的街道。
华京路作为京都最中央最宽敞的大道,足足有几百米长,两旁都是各色商铺,鳞次栉比,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作为贵家小姐,阮柔几人出行都得戴着锥帽,胜在有丫鬟陪同,又是大庭广众,自由行动还是可以的。
“大姐,去那边吧,翠芳斋又出新品了呢,不知有什么新样式。”文兰指着远处的首饰铺欢喜道。
“好。”陆文珠没有拒绝,正巧她嫁妆里还缺几套头面,若能忽悠个傻子出钱,就再好不过了。
首饰店足有一百来平,柜台上用了非常昂贵的琉璃,拖过透明的琉璃瓦,可以看见里面华贵非常的各色首饰。
文兰见猎心喜,拉着四妹文馨一个个柜台看过去,“这个样式好,哎呀,这个材料好,你看珍珠又大又圆,还透着粉色,若是能做成头面,肯定惊艳群芳......”
文馨同样眼睛放着光,“二姐,这支步摇你觉得怎么样,我戴上好看吗?”
“肯定好看,颜色衬你。”文兰仔细观察一番,十分中肯地点评道。
“可是好贵啊,这一支就要二百两呢。”文馨压低声音,凑近二姐耳边,有些不好意思。
文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当即声明,“我可没钱,你上次借我的五十两还没还呢。”
文兰遂依依不舍地移开视线,她们俩都是庶女,除去公中每个月五两银子的份例外,姨娘还会额外补贴点,若能讨得父亲欢心,也能得到不少好处,可惜,随着家中境况变差,爹爹缺钱后,连带姨娘手头都开始拮据起来,她们的日子愈发窘迫。
她回忆了下,上一次买首饰,好像已经是三个月前了,买了只一百两的簪子,还借了二姐五十两两,现在还没还上呢。想到此,她缩了缩脖子,再不敢提借银子的事。
文兰却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右前方,用眼神示意,“要不你去问问她?”
文馨接收到视线,一眼看到了正专心致志挑选首饰的远方表妹,前几天才认识的人,她着实不好意思开口,故只是低下头仔细欣赏喜欢的首饰,买不起多看几眼也是好的。
文兰恨铁不成钢,只能自己上阵。
她的生母黄姨娘当初是秦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秦夫人嫁到昌平侯府后,顺理成章被提为通房丫鬟,在秦夫人生下嫡长子后,停了避子汤,生下侯府的庶女文兰,并被提为姨娘。黄姨娘是秦夫人的拥趸,而她也是大小姐陆文珠的马前卒。
“夏娘,有什么看中的吗?”文兰装作一副知心好姐姐的模样,关切道,“若有看中的,尽管开口。”
“不用,我家里就有首饰铺子,首饰都多得数不清,何必买别人家的。”阮柔再次不动声色炫耀一波。
文兰一噎,她生母黄姨娘出身卑微,本身是没什么嫁妆的,更别说铺子了。至于嫡母,因着同为一系,她大概也知道,嫡母手底下几个铺子都不怎么赚钱,听说也就最好的胭脂铺和布料铺在赚钱,其他不亏钱就不错了,家中全靠几个旧年的大庄子和变卖家当撑着。
不知怎的,明明她是侯府女儿,此刻面对对方一介商户女,却莫名生出一股子自卑来。
她默默的落后几步,来到嫡姐身旁,咬耳密语几句。
陆文珠眼神几番变幻,恨得直咬牙,面上还是扬着笑,示意女掌柜取出一支珍珠手串,几步上前,“夏娘,来看看这串珍珠,是不是特别衬你肤色。”
阮柔也就故意让她们憋屈,倒没真撕破脸的意思,否则,阮夫人那边更要烦心了,见着陆文珠亲自来,态度和缓,将手串往自己手腕上比了比,“文珠姐姐,哎呀,还真当特别白呢,既然是文珠姐姐的好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文珠看着人将珍珠手串直接戴在了手腕,也不往下摘,整个人都有些呆。
“夏娘,你?”
阮柔装作美滋滋欣赏自己的新首饰,“文珠姐姐,你可真有眼光,快帮我看看,还有什么适合我的,金子的我可不要,家里一堆都看厌了。”
叶文珠磨了磨后槽牙,只觉气血翻涌,又暗自怀疑,刚才她那话什么意思,不会是叫我付钱吧,不是说江南富商有钱得很,还差这点。
不好的预感始终在心头徘徊,果不其然,之后她为自己挑了几款首饰,直到付账的时候,见人丝毫没有动静,她不得不从自己的预算里拨出一部分给垫上,要不是确认爹娘不会认错人,她都要怀疑是什么骗子来招摇撞骗了。
出了首饰点,几人累了,便上隔壁的鼎泰酒楼用膳,一顿饭又去掉大几十两银子,饶是陆文珠都着实有些心疼。
下午,忍着心烦和疲惫,又去绸缎庄买了几匹布料,好在这回没有不长眼的人厚脸皮要她付钱。
精疲力竭,终于熬到回去的时候,白白糟蹋了几百两,目测还没地方找补,陆文珠板着一张脸回府,下面几个妹妹瞧见大气都不敢吭,各回各屋。
等人都离开,阮柔方才狡黠一笑,边上的金瓶无奈,“小姐,你何必呢。”她们也不是缺那点钱的人,搞得好像她们是上门来打秋风的一样。
阮柔故作不解,“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对了,今天怎么忘记带银票了,搞得我拿一串珍珠手串还要文珠表姐帮忙付钱,待会回屋赶紧把钱送过去,虽然表姐不介意,可我也不能占她便宜啊。”
说着说着两人就来到了望竹轩,院子守门的婆子是侯府的粗使仆妇,总之是侯府的人,是不是眼线就不确定了。
阮柔故意提高了声音,“咱们过来借住,听说娘还给了两千两银子,咱们可不能占侯府的便宜。”
婆子起身勾着腰给人请安,“表小姐回来了啊,今儿外出玩得可开心。”
“还行吧。”阮柔很是敷衍,“就是京城好像也没什么稀罕的,这里有的江南都有,来之前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呢。”
窝在那的婆子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话,又窝了会儿,便见方才进去的金瓶急匆匆往正屋送银子了,忍不住唏嘘,果然侯府是落魄了啊。
她还记得年幼的时候,侯府别说住进来两个远房亲戚,就是几房的夫人娘家亲戚全过来住,那也是一分钱不收的,不仅不收钱,还得倒贴钱给人发份例银子,按季置办衣裳首饰,如今么,唉,勉强称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吧。
阮柔可不知道婆子的嘀咕,回屋后,亲近地依偎到阮夫人身边,跟她叙说外出的见识,至于银子那一茬,被她默默忽略,想来收了她的银子,陆文珠也没脸再为这点银子说项。
等她跟阮夫人说完话,回到自己的屋里时,金瓶已经回来,说银子已经送到。
阮柔问,“陆文珠当时什么表情?”
金瓶不赞同地看向自家小姐,“文珠小姐推辞了两句才收下。”
“嘿嘿。”阮柔只要一想起下午对方的臭脸色,就觉得心情舒畅。
见状,金瓶肃了肃神色,将小丫鬟打发出去,只余她和银环,方才上前小心劝解,“小姐,我知道你难受,可老爷夫人的意思,咱们都清楚,千里迢迢上进,若你就为了得罪人,那还不如不要来呢。”
阮柔遂也蔫了,这些小把戏也就耍耍陆文珠几个,对侯府压根造不成任何影响,甚至于她都不敢让陆文珠真的替自己出钱,果然,还是身份太低了。
见小姐神情低落,金瓶又不忍心了,家中千娇万宠的小姐落到这般境地,撒点气又怎么了。
正这么想着,却见小姐抬起头,眼睛扑簌簌闪动,问,“金瓶,你说我自己找一个金龟婿怎么样?”
金瓶瞠目,万没料到小姐还有这样的志气,只是阮家虽然有钱,可在京都这等地界恐怕算不了什么,小姐作为商户女,想要找一个超过昌平侯府的何其艰难。
第220章 金瓶听得心惊胆战,却听自家小姐吩咐道,“你去找一找门路……
金瓶听得心惊胆战,却听自家小姐吩咐道,“你去找一找门路,看看京都有哪些年轻儿郎,私下家世、品行如何。”
此时的金瓶没有了吃惊,而是陷入完全的呆滞,自家小家当这是选妃呢,怎么好像京都的适龄男子任由挑拣呢。
好半晌,她才似终于回神,结结巴巴应着,“是,小姐,知道了。”
本身这件事情并不难办,一般当地的红娘官媒手头都会有一手最新的未婚男女基本资料,至于更细的家庭、人品等信息,就得认真去打听,但阮家有钱,多找人的也不是难事。
而阮柔让金瓶去打听,也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先了解一下基本的情况,至于真正的认识以及谈婚论嫁,就得走另外的法子。
别的不说,昌平侯府虽然败落了,可至少名头还在,于此时的阮家而言不失为一个良好的跳板。
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跟着陆家姐妹去参加几场京城的宴会,起码得先让有人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号人存在,才好谈别的。
想到这里阮柔的眼神,不由得幽深起来,只是,昌平侯府可不一定愿意放自己出去交际。
翌日,无事,阮柔被陆家姐妹约出去赏花,正值春季,百花绽放的时节,昌平侯府庭院中有一处单独圈起来的小花园,那各色花朵争奇斗艳、花攒锦簇的模样着实喜人。
面对如此热情的春日盛景,阮柔难得没有说什么扎人心扉的话语,而是完完全全地沉浸其中,只顾着欣赏。
而陆文珠此刻也没了得意的心情,犹记得早几年,昌平侯府还兴盛时,每年春天都会广发请柬,邀请交好的人家前来赏花游园,好不快哉。
如今么,不仅花园不复往日光景,就连侯府都日薄西山,偶尔的外出交际,尚且要为衣裳和首饰头疼。
文兰却没有那么多小心思,赏完自家花园,她兴致勃勃念叨起收到的宴会请帖,其中最有分量的,无疑是大姐未来的夫家,如今的平国公府上。
不必昌平侯府的落败,平国公府子孙繁茂的同时,也有不少家族中人入朝为官,称得上颇得当朝皇帝亲眼,故而名义上都是勋贵世家,但落败的比起欣欣向荣的,到底昌平侯府高攀了,若不是大姐入了平国公世子的眼,这门婚事可不一定能成。
文兰羡慕归羡慕,却也知道那样的人家不是自己一个庶女肖想得起的,她更多盘算则是想借平国公府的面子,给自己挑一个好亲事,不求多显贵发达,只要家世可以、人品过得去也就行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阮柔与她都是抱着同样的心思。
此刻,阮柔立即好奇似的追问,“文珠姐姐,可是你未来的夫家。”言语中带着几分小姐妹的调皮和亲昵,倒让人不好责怪。
涉及自己的未婚夫,陆文珠不好直接回答,便羞红了一张脸,以帕掩面,并不回应。
正失落的文兰没能第一时间接过话茬,倒是更小些的文月急着回答,“可不是,可见平国公府还是看重咱们大姐的,二姐你说是不是?”
文兰怔愣中点了点头,余下两个小的文馨和文蓉便只顾捂着嘴偷笑。
霎时间,好一派和乐融融。
过了会儿,陆文珠才缓解了羞怯,恢复一副大姐姐的派头道,“一个个都还是小姑娘,说这些也不嫌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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