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里人家
只要不是联姻,她就有希望再将夏娘争取过来。
当然,靠二弟是不行了,二弟庶出身份上就差了一筹,模样品行更是样样不行,指望他勾住夏娘,不如趁早歇了。
最好还是能说服三弟出马,三弟是嫡出,长得好,通身一股读书人的气质,格外吸引年轻小姑娘。
只是,三弟志在读书进学,不在意金银俗物,怎么劝他又是个问题,还有娘那边也得去说,越想越麻烦。
正是午后,吃过饭的身体散发着疲倦的信号,陆文珠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阮柔听着爹娘的商量,同样意识迷瞪。
阮父的意见很坚决,“昌平侯府的心不诚,不可深交,留她们住几天,趁早把人送走。”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阮夫人则有些纠结,倒不是别的,还是为了女儿的婚事。
见闺女没什么精神,她飞快凑近阮父,低声道,“我瞧侯府那位三公子的确是位人物,如今就有功名在身,指不定将来能给妻子请封个诰命呢。”
虽说秦氏特意拦着,可多少在侯府见过几面,更是听过下人们议论,都道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她可不就心动了。
阮父当即摇头,“侯家那个样子,不是诚心结亲,女儿真的嫁进去也不会好过,还是算了。”
阮夫人多少有些不舍,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嫁个有出身的不是难事,只要大笔银子砸下去,大部分儿孙多的都不在意舍一个出来。
但如果加上出身好、前途有望,那人选基本就没有了,谁也不是傻子,走仕途的肯定都指着娶个官家千金强强联合呢。
只是侯府的态度确实是个问题,作为阮家当家夫人,她当年都在婆婆手底下当过很长一段时间鹌鹑,更别提对上侯府。一想到秦氏,她便彻底歇了继续攀上昌平侯府的心思。
还是将女儿带回江南,挑一户好人家,她们也能照拂得到。
有了主意,对三位侯府侄女的态度就不必要那么亲近,将人供着就行。
“对了,田府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不会真的跟夏娘有关吧?”
阮父自觉说不准,有些犹豫,“田府确实问了咱们闺女几句,不过根本没提他们府上的公子。”所以才有那些风言风语出来,不过他估摸没戏。
阮夫人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熄灭。或许是被昌平侯府冷了心,颇有些垂头丧气,“算了,咱们高攀不上,等解决了,咱们趁早回去吧。”
阮父应了一声,见女儿脑袋一点一点,有些好笑,多大的姑娘了,谈到自己的婚事还这么没心没肺,真嫁到官宦人家,心眼子还不够人家忽悠的。
也罢,不求多显贵,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生和乐也很好。
就在两家人各有心思的时候,京都城内,接连参加几场相亲宴的牧之远只觉得心累,勉力维持的客气笑容,终于在送走客人后立马落下,“娘,舅母,我说了,我不喜欢这些人,真的不要再安排了。”
牧王妃可丝毫不杵这个儿子,她气哼哼,“你今年都二十五了,不成亲就算了,还成天往外面跑,我不给你找个媳妇儿,你怕是都要野得没边儿。”
牧之远无奈,“娘,我说过多少次了,何必耽误人家。”
牧王妃才不管这些,“我看你就是没定心,等娶了媳妇自然就好了。除非,你真的喜欢男子。”
官宦权势人家,有龙阳之好的不在少数,可为此不娶妻的几乎没有。怀疑之下,她在儿子二十岁的时候特意安排了小厮来伺候,至于结果,当然是被儿子一脸厌恶的赶出来,确定不是儿子性取向有问题,她这才继续给儿子相看亲事。
一相看就是五年,大儿子家的孙子都会满地跑了,他这个小叔还是单着,不成婚不着家,就会出去跑商,也不知外面有什么吸引他的。
前几年她还有耐心劝,可近一年来,她总感觉身体不大好,便想着趁自己还撑得住,将儿子的婚事给办了,以后再有什么也不妨碍。
可小儿子就是不领情,还提出了十分过分的要求,诸如什么“能陪他一起外出跑商的”、“不要满口仕途经济、想着劝他正上正途的”、“懂得做生意,两人有共同话题的,”,总之,在牧王妃看来都十分过分。
这样的女子或许有,但京都这些贵女中绝对找不到符合条件的。
“阿远,你提的那些条件,你觉得你还能找到合适的吗?”牧王妃很是无力。
“当然能。”牧之远却不这么觉得,他小时候其实没这么固执,那时候还和人玩过家家的游戏,可在满了十八岁后,总会在梦里梦见自己与一个飒爽的女子一起经商,天南海北的跑,他能察觉,两人彼此情义相合。
梦醒后就是怅然若失,之后便是更坚定的执着,他相信现实里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只要他愿意去寻找,可几年下来,希望幻灭,他却也失去了另外寻找伴侣的心思,总觉得,好像那个位置只能是她。
牧王妃说不过他,气得捂着胸口直喊疼,田舅母连忙上前搀扶住,安慰道,“之远还没长大,说不定过两年就好了。”
“他要还是二十岁,我就不急了,可他现在都二十五了,再过两年,他大哥都能抱孙子了。”
“哪有那么快。”牧之远小声反驳,他最大的侄子如今也才十岁,离成婚且还有好几年呢。
“好了,之远,你少说点。”田舅母喝住他的话,“你要有事就去忙吧。”随后搀着牧王妃坐下。
牧之远悄悄抬眼看向牧王妃,见她缓和过来,遂利索地行礼告辞。
第233章 等人离开,田舅母看向这个小姑子,问,“好了,跟他个孩子生什么气……
等人离开,田舅母看向这个小姑子,问,“好了,跟他个孩子生什么气,就是年纪还小,没定下来呢。”
牧王妃只是苦笑,“你说他要找个什么样的呢?”
若儿子从小感情淡薄,不找伴侣也就罢了,偏他跟亲人朋友相处都正常,唯独在娶亲这件事上格外执拗。
田舅母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斟酌着道,“前几天,我听楚楚说认识了一个小姑娘,性子挺好。”话说到这里她就停住了。
牧王妃毫无反应,早几天她还抱着点希望,如今刚跟儿子吵了一场,暂时也没心思再操持这些。
田舅母想到楚楚那丫头的描述,补充了句,“只是身份低了些,商户家的闺女,可惜了。”
闻言,牧王妃心神一动,转瞬又有了主意,“你说之远是不是看不上这些规矩的贵女?”
田舅母哪里说得准,含糊着,“说不准,不过,多看看总是没错的。”一般人家当然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给儿女相看,不是别的,说出去名声不好听,还容易被人非议。可牧之远情况特殊,顾不了那么多。
牧王妃眼神顿时晶亮,刚才的灰心丧气全然消失,再次斗志满满,“对啊,之远自己就喜欢往外跑,就是娶妻肯定得娶个志趣相投的,只是,官家女儿都讲究个贞静贤淑,我去哪给他找个合口味的。”
她在心头将相熟人家的未婚配小姑娘都仔细掂量一番,最后遗憾地发现,以她的地位,能走到她跟前的还真没一个性子跳脱的,就说侄女关楚楚吧,到了她面前都是个老实孩子。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她只得问田家舅母,“嫂子,你说的那个姑娘是什么样的,你见过吗?”
田舅母摇头,“没,就是听楚楚那孩子听过几次。”事关外甥的终身大事,她可不敢打包票。
牧王妃到底不是个傻的,眼见嫂子几次提起,多少猜到她的用意,两人不止姑嫂,还是自小长大的手帕交,故而连遮掩都没,直接开口问,“你是想让之远看看那位姑娘?”
“嗯,楚楚没敢跟你说,我就是提一提,成不成还是得看之远自己。”
牧王妃思量开,其实身份什么的,她倒没有田舅母想象的那么看重,毕竟牧家就是王族,论身份,娶进来的都没儿子身份高,拧不过锦上添花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得人好,能跟儿子处得来,总比真看儿子孤苦一生要好。
当爹娘的总是会为儿女操心,哪怕牧之远这些年没成婚自己也过得好好的,可她这个娘依旧牵肠挂肚,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身边有个人不说照顾他,互相体贴,总比一个人妥帖。
这么想着,她准备细细打听一番,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田舅母哪里知晓那么多,面对小姑子的一连串问题,她试探着问,“要不让楚楚过来跟你说说。”
牵扯到小辈,牧王妃激动的心情顿时冷却,“不用了,我再想想吧。”
姑嫂两人又说了些别的,随后,田舅母挂心家里提出告辞,牧王妃也没心思拦。
等人一走,她当即对着身边的唐嬷嬷一阵吩咐,对方是当年照顾淮阳王长大的嬷嬷,最懂得看人心思,当即估摸准王妃这是动心了。
总之,给她的命令就两个,第一,调查清楚那位小姑娘的背景身份,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否则,一个商户家的姑娘,能与安定侯府的小姐交好,未免太过可疑。第二,若无碍,看看人现在在哪,找个机会让之远和人见一面,看看他的反应。
唐嬷嬷能在深宫中护着年幼的淮阳王,办事自然有一手,只半天功夫就将阮家查了个底朝天。
牧王妃听着嬷嬷的讲述,脑海中就有了印象,原来是准备攀上昌平侯府的,后来估计没谈拢又闹翻,如今人都住到京郊的庄子上。
她忽的问,“我名下有个庄子,是不是就在那附近?”
“是的,王妃的嫁妆庄子。”
牧王妃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这样正好,田家不是跟阮家有了接触,这些日子就让之远和楚楚一起跟着田家去庄子上玩玩。”至于更多的,懂的都懂。
唐嬷嬷应下,但还有一点担忧,“小公子那里?”牧之远可不是个任人摆布的,若知道去庄子上还是为了相看,铁定不干。
“他跟楚楚那孩子关系好,你让楚楚跟他去说吧。”这点子小事牧王妃懒得费心,紧接着却又加了一句,“他要是不愿,押也给人押过去。”
唐嬷嬷这才放心,转头就去联系田家和安定侯府,虽说王妃那么吩咐,可能忽悠还是尽量把人诓去,省得多事。
三天过后,安生在王府待了几天的牧之远,忽的就受到了表妹关楚楚的请帖,竟然还不是上门做客,而是请他去庄子上散心。
正好家中有些烦闷,牧之远有些心动,问过后,得知是去田家给娘亲的嫁妆庄子,立即猜到,是娘亲有意求和,却不好说出口,这才想出这么个委婉的办法来。
也罢,与其在家中惹娘亲生气,还不如去庄子上,故而,他丝毫没有怀疑,利索收拾了行李,走之前还没忘邀牧王妃一起去,当然没能如愿。
次日,一架马车从淮阳王府出发,依次来到关家和田家,最后三家人一起,出了城门,直奔向京郊。
马车上的关楚楚有些兴奋,虽说她在家里跟娘亲正儿八经的说,可着实没真当一回事,无他,身份实在太过悬殊,淮阳王的嫡次子娶一个商户女,怎么想都跟话本里的故事一般,如今竟然真的成真,让关楚楚心中有一股十分的激动。
但表哥还明显不知情,故而她只得压抑着兴奋,自个偷着乐。
而牧之远状态则要轻松许多,悠哉哉看向轿外的景色,时间过得很快,如今已是春末夏初,太阳高挂头顶,隐约能感觉到一阵热意,可徐徐清风吹来,又很快吹散,只余清凉。
常年在外奔波,难得如此清闲,身边又都是自家人,他连脑子都懒得动,丝毫不知即将到来的变故。
第234章 这次去的庄子,实则是当年田家陪嫁给牧王妃的,位置着实算……
这次去的庄子,实则是当年田家陪嫁给牧王妃的,位置着实算不上好,距离京都有一段距离,牧之远还是第一次来。
他们家在京郊的庄子可不止这一处,往常去的都是淮阳王名下位置好的那一处,就在京都的城墙外,来回要不了一个时辰,不过距离近也意味着麻烦多,倒不如远一点,起码省心。
到了地方一看,牧之远顿时失了游玩的心思,地方偏,想来下人们打理并不精心,依稀只见得几棵野生的果树,除此外再无其他可以入眼的景色。
但总归来都来了,牧之远便带着周围的人在四周转了几圈,勉强算领略一番田园风光。
这次一起同来的,有安定侯府关家的几位表弟妹,还有舅家田家的几位姑娘,这其中,牧之远与关楚楚这个表妹的关系最好,因为其心思最为简单,不像田家,时不时凑上来,想要再次缔结联姻,免不了让牧之远心中产生几分不喜,相处时自然而然拉开距离。
关楚楚性子很是活泼,即便是没什么好看的庄子,在她眼中也多了几分野趣,就差上树逗鸟、下河摸鱼,不是不会,而是不敢,亲娘就在身边,她要敢皮得跟混小子一样,保准得再抄上几本书。
不过几日功夫,关楚楚就假装将附近探查清楚,乐滋滋回来对着道,“表哥,原来附近还有一户我认识的小姐妹家,她也恰巧就在庄子上,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闻言,牧之远第一时间投来狐疑的目光,他可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情。
关楚楚向来是个直爽的性子,鲜少说谎,更何况一向疼爱自己的表哥,此刻面对怀疑的眼神,心虚地低下头,将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看得牧之远立即笃定。
他好笑道,“你才多大年纪,怎么也跟娘和舅母她们学了?”
关楚楚低头不吭声,她不指望能瞒得过表哥,但总归将人哄过去见一面就行,这么想着,她悄悄抬头,死鸭子嘴硬道,“表哥,你想多了,真的只是巧合,两家庄子相邻,谁能想得到呢?”
牧之远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说吧,是谁家的姑娘,连你都出动了。”他在心里思量一遍,没觉得京都里那些姑娘能劝动这个小表妹,压根不是一路人。
关楚楚老实回答,“就是江南来的一户人家,刚好宴会上认识,能说上几句话。”
牧之远又好气又好笑,“才认识几天你就把我卖了?”
关楚楚讷讷,“也没,就是见一面,不行就算了,我自己去找她玩耍,我可跟婶婶她们不一样。”不会强按鸭子喝水,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算了,我陪你去一趟吧。”虽然自己也在做生意,可听闻是商户,牧之远警觉几分,生怕小表妹被人骗了,总归见一面能有什么,他成日里闯南走北见的人多了去,一眼就能将人打量个七七八八。
于是,下午,关楚楚准备好了礼物,提前派身边嬷嬷去通知一声,便上门做客了。
且说阮家这边,接到帖子时,阮父阮母见人自称安定侯府,先是一惊,待听说对方要上门做客,又是一惊,假装镇定收下请帖,送走来人,两道视线顿时盯着自家女儿。
上一篇:社牛小男配的植物人亲娘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