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236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阮柔主动解释,“其实也没多熟,就在宴会上见过几面,可能碰巧在一块,就上门来玩一会儿。”

  阮母在这里听着女儿跟对方相熟的经过,阮父则找来管家,细细打听安定侯府的身份背景,神情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恍然大悟,喃喃道,“安定侯府是淮阳王的母家,而田家是淮阳王妃的娘家,沾亲带故的,莫不是因为夏娘的关系,才会对我们多加照顾。”

  下面管事一琢磨,也觉如此,“想来是了,送了那么多人家,也就田家有回应。”

  这年头,送礼委实常见,但礼不是送出去就结束了,还得人家正式接收,回一封帖子或者礼物,否则,就是打水漂,这些年来,阮父到处攀关系,大多时候都是做无用功,原先还以为讨得田家青眼,如今看来,还是女儿的交际圈子管用。

  想明白一切,阮父顿时大喜,连忙叮嘱管家,“不管因为什么,安定侯府的小姐要上门做客,咱们都得招待好了,你去盯着,一切东西都要用最好的,缺什么快马加鞭从京都城内高价买来,不用节省。”

  管家应了,自去准备不提,阮父这边对着阮母又是一番交代,务必一切都用最好的,至于女儿那边,想了想还是没多招呼,原本人家玩得好是小姑娘的交情,他插一手反而容易坏事。

  而阮柔自己,打量了一遍周围,自觉没什么好准备的,就是让人将自己这几天看过的新鲜吃食提前准备好,还有庄子上几处不错的风景,此外倒没有别的什么。

  时间刚到未初(下午一点),估摸刚吃过午饭,关楚楚就带着自家表哥上门了,至于田家那几个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表姐妹,则压根没带,否则,怕不是做客,而是砸场子,毕竟三品官的女儿,淮阳王妃的侄女,足够蔑视一个商户女。

  总之,最后来做客的只有两人,因着有男客,阮父负责上前招待淮阳王府小公子,战战兢兢的同时还不忘抽空下,得亏这是二公子,要是世子爷,他得成什么样。

  庆幸的是,这位王府二公子没什么架子,或许越是尊贵的人越是如此,反倒不明面上计较身份有别这种问题,当然,私底下则另当别论。

  阮柔则跟着阮母接待关楚楚一人,阮母行动举止间明显带着小心,阮柔则随意多了,先是带着人在院子里逛了一圈,而后来到院子后方的小亭子里暂歇。

  亭子里早已准备好了精致的糕点茶水,关楚楚也带了些来,三个女人一边坐一边聊天,还算惬意。

  关楚楚瞅着院子,嘀咕道,“你家这庄子比那边的要好,看着就有生机。”

  阮柔便一阵絮叨,管事如何想心思打理,听得关楚楚新奇不已,最后下了结论,“还是王妃太宽仁了。”这话阮柔可就没法接了,民生多艰,但凡做下人的,就没几个日子宽松的,尤其庄子上没油水可捞,全是看天吃饭,人家已经做的够好了。

  很快,关楚楚自知失言,便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说起自家后院种了果树,不仅够自家吃,多的还能让下人去卖了,也算一笔进项,由此可见,田家也是会精打细算的,毕竟三品官,俸禄不高,不贪的话,在京都其实也就一般。

  两人聊得起劲,这一聊就直到天色将黑,才终于止住话头,依依送别。

  而另一边,与阮父在书房交谈的牧之远则几次三番看向窗外,没什么共同话题,主要牧之远代表淮阳王府的脸面,不好跟一个刚认识的人商谈商贾之事,两人待在一起除去开头寒暄几句,后面就没什么好说的,几乎到了面面相觑、彼此无言的地步。

  牧之远在心里暗暗叫苦,心道表妹将他坑惨了,却又不好提前离去,只得一直等到了傍晚。

  两人提前商量好,过来聊天吃点心可以,但不留下来吃完饭,察觉肚中隐约的饥饿感,他心中只有庆幸。

  好不容易熬到了酉正(下午六点),阮家的下人来问要不要传膳,牧之远趁机提出告辞,阮父挽留一二,见没能劝住,遂只能作罢。

  出府时,阮柔在门前相送,关楚楚念叨明日还过来,刚见人上了马车,就见阮父那边同样出来送客,两拨人恰好撞在一起。

  

第235章 牧之远回头,一眼见到表妹身边的姑娘。 乡下地……

  牧之远回头,一眼见到表妹身边的姑娘。

  乡下地方顾忌不到那么多男女大防,小姑娘只微微侧过身子,牧之远能看到她半张侧脸,院门前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烛光,显得分外柔和,一时间他只觉得心头砰砰直跳。

  “楚楚。”他喊出声,才发觉自己嗓音有些微哑,或许是因为下午说了太多话,又没怎么喝水的缘故,想要说的话就这么含在喉间,没能出口。

  关楚楚以为表哥在催促,慌忙跟人告别,约好后面再见,急匆匆几步走过来,“表哥,好了,我们走吧。”

  牧之远:......

  回去的路上,关楚楚依旧叽叽喳喳,说的尽是些小姑娘感兴趣的话题,牧之远几次想要插嘴都没能成功,只得无奈放弃。

  两家庄子距离不远,马车略走几步就到了地方。

  回来时,庄子上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其他人皆在等待,还有长辈在,关楚楚颇有些不好意思,告过罪,立即坐下吃饭。

  就连用饭,都不得清静,一张小。嘴叭叭说个没完,不是庄子上的景色如何,就是今日出门聊天聊了什么,田家舅母笑盈盈听着,偶尔偷觑一眼外甥,很想提醒对方是不是忘了什么。

  奈何关楚楚正在兴头,早把上门的真正原因给忘了,田舅母无奈,只得主动牵话头,她问,“阮家那位姑娘听说是从江南来的,这次到京都要待多久,可预备什么时候回去?”

  关楚楚恰好知道,直接回答,“他们上京原是为着生意上的事情,多亏了舅舅帮忙,如今事情已经解决,等视察完京都的铺子就得回去了,估摸最多半个月吧。”话语间隐约有点惋惜,为自己刚结识不久就要分别、以后基本没有再见面机会的小姐妹。

  田家舅母认真听着,田家几位姑娘却有些不在焉,撇撇嘴,不以为意的模样,心道白瞎了关楚楚出自安定侯府,身份比自己高,可架不住缺心眼,一个劲往下结交人脉,若她们有这身世,早寻摸一门好姻缘了。

  无人注意到,一旁的牧之远同样悄悄竖起了耳朵,听得全神贯注,恨不得将每一句话都牢牢记住,听到人要走时,他心头猛然一紧,手中的筷子就那么突兀的碰到了碗碟上,发出清脆的一声。顿时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怎么了?”田家舅母吃惊地问道,“可是晚饭不合心意?”

  “没有。”牧之远连忙摆手,庄子上的饭菜味道一般,胜在食材新鲜的,可说起来远没有王府的好,但他天南海北的跑,啃干粮馒头的日子都不再少数,更不会介意眼前热乎的饭食,却又不好暴露自己的心思,一时不知该找什么借口遮掩。

  田家的小女儿名田蕙,此刻捂着嘴嗤嗤笑,“楚楚,你还是别说这些了,之远表哥都不乐意听。”

  关楚楚跟田慧一向不对付,此刻只是偷偷甩了个白眼,压根不理会。

  牧之远敛了神色,带了一丝不悦,“没有的事,楚楚你交的朋友,要说尽管说。”

  田蕙向来在家中被娇宠,亲戚朋友看在她的家世背景都能容忍一二,唯独这个表哥不假辞色,老是驳她的面子,当即不开心地扭过头,故意不搭理对方。

  关楚楚得了便宜,谈兴更浓,听得牧之远十分满意,饭桌上还有长辈在他不好多问什么,等用过饭,田家姐妹嫌院子里有蚊虫不大干净,直接回了屋子,关楚楚却是从小糙养着长大的,搬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仰头看星星。

  牧之远溜溜达达从不远处走过来,另寻了一处摇椅躺下,下人们站的位置有点远,属于隔着距离不大容易听清两人在说什么,却又能清楚看到两人动作的,如此自也是为了男女大防。

  他视线看向前方,却特意压低了音量,“楚楚,你那位朋友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能跟着跑到京都这么远来。”他没好意思直接问人家有没有婚配。

  关楚楚却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见此时只有自己和表哥,有些话倒是能说了。

  “我说了,你可不许往外传,坏了人家的闺誉就不好了。”

  “嗯。”牧之远自是爽快应了。

  关楚楚遂将人其实是来京都攀关系,企图联姻却不成的经过一一道来,听得牧之远连连皱眉,神色不悦,待听到昌平侯府因先前阮家门户低故意刁难,又是难受又有两分隐秘的窃喜。

  最后,关楚楚得了结论,“安定侯府不成,夏娘回去肯定也要说人家,将来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了。”她有些惋惜,能谈得来的朋友可不多。

  牧之远在心内暗想,若两人成婚,楚楚你自然没这个担心,可惜今日才第一次见面,他既害怕自己的感觉有误,又担心太过仓促不合适,便忍住了没说,却在当天晚上即刻命令下人去打听阮家消息。

  阮家的消息很好打听,几乎一目了然,与表妹说的并无出入,牧之远有几分着急,却依旧按捺,心中计划再找机会见上两面。

  好在关楚楚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庄子上她跟田家姐妹说不到一块去,便只能隔三差五往隔壁的阮家庄子去,而作为同行唯一的男丁,十次里有八。九次都是牧之远护送,如此之下,自然多了几分见面的机会,因做的隐秘,其他人并未察觉他的心思。

  田家无人发现异常,就连关楚楚都不觉有异,更别提阮家。

  阮父近些日子忙着淘换好东西,往田家送礼,兼之查看京都及周围的铺子,压根没把心思放在家中事务上,

  至于阮母和阮柔,则更没这份想法,又或者说,正是因为差距大反而不敢多想,想想看,连昌平侯府这样的人家,他们想让女儿坐上正妻的位置都得讨好着来,如淮阳王府这般,顶多能攀上个妾氏的身份,阮母压根舍不得。

  如此之下,除了牧之远自己,竟再无人觉得不对。

  时间一眨眼过去半个月,眼见外甥没有丝毫进展,田家舅母暗道楚楚这丫头多想的同时,也思量着回去,府里还有一堆事,且等着她处理,就不能留下来躲清闲了。

  当天晚上,她就提出要回府,其他人皆无异议,唯独牧之远面露为难。

  “怎么,可是有什么问题?”

  “舅母,庄子上清静,我想再多待几天。”

  田家舅母犹豫,人是跟着她出来的,自然原样带回去好,可想到京都内那些纷扰,想想还是作罢,“那你写一封信我给你带回去,省得你母妃担心。”

  牧之远闻言,飞快写下书信,言明自己要在庄子上清闲一阵子,暗自心头宽慰。

  

第236章 很快,田家舅母带着两个女儿和侄女离开,庄子上只剩下牧之……

  很快,田家舅母带着两个女儿和侄女离开,庄子上只剩下牧之远一人。

  跟前没有了长辈,牧之远自在许多,将下人们远远支开,悠哉靠在院子中的摇椅上,仰头望天。

  他还在思考,见到阮家姑娘时自己那特殊的反应到底是因为什么。

  从小到大,他总能隐约感觉到自己与另一个人行走在路上的场景,他们一起进过深山,去过大海,周游了很多地方,见识了很多新事物,受这样的情绪影响,他一直对其他女人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将来或许就能遇到这么一个互相倾慕的人。

  而实际上,如今他已经年二十五,用一双脚几乎丈量了半个家国,却依旧没能找到对方,至今孤身一人。

  很多时候,他都想说服自己,那不过是一场怪异的梦,可更多时候,他仍然愿意相信。

  矛盾的情绪下,在真正遇到要找的人时,反而患得患失,不敢相信,加之他的身份地位不一般,经常遇见别有用心的人,导致他不得不更加谨慎,担心是否又是一个陷阱。

  “到底是不是她呢?”牧之远喃喃,手中辣手摧花,“一片,是,两片,不是......多少片来着,忘记了。”无人的空院子,响起一道懊恼的声音。

  “算了,是不是的,干脆再去会会,若是的话......”他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锐利目光,与往常温和随意的淮阳王府二公子全然不同。

  虽是打定主意要见人,可在没有宴会的情况下,见到别人家的姑娘,可不是件轻松的事,牧之远派出信任的小厮悄悄去阮家庄子打探。

  可惜,他自以为做的隐秘,实则整个庄子都唯能带他们赚钱过好日子的庄管事马首是瞻,那人当面笑呵呵接了钱打包票,等人走后立即小心翼翼汇报给庄管事。

  “庄头,就是这样,隔壁庄子来人打听,我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望您给个提点。”那人嘿嘿笑着,满脸讨好,钱都收了,退当然是不可能退的。

  庄管事听完沉思,在他眼中,这人问的是小事,可透露出来的内容却很重要,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隔壁庄子今天是不是走了一批人,你去看一眼,还剩下谁,记住,自己去看,可千万别留下把柄。”

  那人犹豫,“那这银子?”

  “银子你就收下吧,只要问的不是隐秘的事情,都可以直接说,但不要做不该做的。”

  那人领了吩咐,白得一笔银子,还过了明路,别提多高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轻快离开。

  庄管事的眼睛里却绽放出精光,他隐约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什么,但又不敢肯定,仔细回忆这几日两家人的接触,死活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他摸着光滑的下巴,一双小眼纠结地眯成一条细线,“到底是我想多了,还是真就是这么回事呢。”

  不敢下定论,最后,他还是决定如实汇报给阮父,作为下人,拿些小主意没错,可大事上拎不清就麻烦了,庄管事显然深谙其道。

  当天傍晚,刚回到庄子上的阮父就从庄管事那里得知了隔壁庄子来打听的消息,并且还得知隔壁庄子目前就只剩下淮阳王府二公子。

  阮父多精明的人,当即跟庄管事想到一块儿去了,不似庄管事的暗喜,阮父只有浓浓的担心,自家什么身份他再清楚不过,生怕女儿被对方讨去做妾。

  他自己就是当主子的,自然知道大多时候,上位者压根不会在意下位者的想法,如若猜想成真,他压根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认命将女儿送上门。

  娇养大的女儿,送出去联姻做正室还行,做妾,他如何也舍不得,几番猜想下,恨不得立即收拾包裹走人,却碍于京都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暂时不得离开。

  想到田家牵线的关系,他暗暗警惕,并未将此事告知妻子和女儿,反而叮嘱庄管事一切小心,“若有人上门,直接拒了,就说府上女眷不宜待客,万事都得等我回来再说。”

  “是。”庄管事应下,明白阮父的决定,略有惋惜。

  其实他惦记的可不止淮阳王府的权势,那些距离他一个庄子上的小管事太远,他想的是,若阮家小姐能嫁到京都城内,指不定庄子就能转作嫁妆,届时,庄民们的日子才算好过。

  离了主子身旁,看似清闲省事,实则也少了很多油水,就看眼前,别看阮家三人才住了一小段时间,可庄子上的伙食改善不少不说,他和其他庄民都得了不少赏赐,且都是白来的,不似以往,山高水远的,压根没个依仗。

  脑中思绪纷杂,庄管事退下,继续思考其他改善村子现状的办法。

  而阮父,先回了正房,妻子和女儿都在,他纠结之下,有心试探了一番。

  “夫人,你说咱们闺女是应该想办法留在京都,还是跟我们回江南。”至于怎么留,自然是嫁人成婚,只是没说的那么露骨。

  阮夫人毫不犹豫,“自然是回江南,眼皮子底下待着,才能不受委屈。”她算是看明白了,寄人篱下,只有打碎牙齿和血吞的份。

  阮父点点头,不作评价,随即状似不经意问起女儿,“夏娘,你怎么想的?”

  阮柔奇怪道,“自然是回江南。”别说她自己见识过太多,压根不稀罕京都所谓的繁华,就说原主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昌平侯府,过平淡却安然的一生,如此,回熟悉的江南在阮父阮母护佑下自然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嗯。”阮父满意,女儿没有被京都的繁华遮住眼睛吵着闹着要留在京都,他还是很欣慰的,可欣慰之下,又有些难以言明的惋惜,转瞬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