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265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第281章 然而,不是她们不看,事实就不存在,只是当前,谁都不敢去……

  然而,不是她们不看,事实就不存在,只是当前,谁都不敢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该来的终究会来,三房人在屋檐下蹲成一排,眼看着日头一点点升高,最终悬浮在头顶,带来大片的金黄。

  “笃笃笃。”遥远的声音传来,瞬间唤醒一群昏昏欲睡的阮家人,然而,他们却有些迟疑,在出去迎接、与在院子内等候中纠结片刻,到底选择了前者,总归不能错上加错。

  不出所料,回来的正是阮老头与阮婆子一行。

  “爹娘,你们怎么样了?”阮大伯娘一边心虚地招呼,一边拼命给阮大伯使着眼色,奈何对方压根接收不到。

  经过一番治疗,阮老头精神还算不错,事实上,在镇上药堂得知自己身体还不错,这次手上影响不大后,他的心情难得不错。至于一旁脸色臭臭的阮婆子,也并非身体有问题,而是不舍得那份诊金。

  要知道,镇上药堂的坐堂大夫,可比温大夫这般乡下赤脚大夫昂贵的多,振金加上开的上好疗伤补身体的药物,拢共花了二两银子,可让阮婆子心疼得够呛,心中无数次咒骂小扫把星。

  回到家,阮婆子依旧心情不大好,却敏锐察觉到几个儿媳状态不对,“怎么,你们几个又做错什么了?”

  霎时,所有人的视线转向阮大伯娘,作为长媳兼大嫂,她似乎理所应当出面。

  阮大伯娘苦着一张脸,偷偷觑了好几眼公婆的神色,方才将早上发现的一幕幕道来。

  “总之,我们三房都丢了银钱,主屋那边不知如何,还没敢进去看。”

  “什么!”阮婆子顾不得三房竟都藏了不少私房钱,一心牵挂着自己的小金库,本来被大儿子儿媳搀扶的她,一把甩开两人,飞奔般扑向屋内,也得亏她伤的是胳膊,而非腿脚。

  阮大伯这时才逮着间隙问自家婆娘,“到底怎么回事,村子里怎么会有偷儿上门?”

  阮大伯娘的眼睛还红肿着,同样不解,“不知道啊,还是今天二弟妹回来数银子,我们才发现。”

  没等两人商量更多,屋内传出一声更为凄厉高昂的惨叫声,堪称惊天地泣鬼神,“老天爷啊,我的银子哎......”

  阮大伯原先的怀疑此刻全然消失,同样飞奔进去,就看见被自家老娘翻得乱七八糟的正屋。

  “娘,银子真的不见了?”

  阮婆子却完全顾不上搭理她,一个劲哭嚎着,“我的银子哎,我的银子哎,哪个挨千刀的小贼,竟敢来老娘家偷银子,要是被老娘抓到......”

  好了,这下子确信是真,阮大伯心慌的厉害,不住的问,“娘,你丢了多少银子?”

  阮婆子始终不答,而此时,腿部受伤一瘸一瘸进来的阮老头稳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好了,现在哭有什么用,老大老二老四家的,你们各自丢了多少银子、什么时候发现的,都给我说清楚了。”

  依旧是阮二家的先说,她边哭边哀嚎,却勉强将事情说清楚。

  “你说,你走之前银子还在,回来后银子就没了?”阮老头眯着眼睛,抓住了重点,随即转头问其他两人,“老大媳妇、老四媳妇,你们也是?”

  两人迟疑着摇摇头,事实上,存钱的罐子并不经常动,若非老二家的肯定,她们可没把握。

  阮二家的十分笃定,“肯定是趁我们都不在丢的。”她说着有些心虚,“回娘家钱,我想着带一两糖回去,取了几个铜板,那时候钱都还在,回来再看,银子都没了,只剩几个铜板。”

  阮老头若有所思点点头,“老婆子,你怎么说。”

  阮婆子从伤心中回神,同样肯定,她支支吾吾道,“出门前我也数过的。”说的是昨日,因着难得出远门,她不放心,特意在身上带了些银两,也是这笔钱付了诊金,她早上出门才没有从罐子里取钱。

  收集完消息,阮老头断言,“看来就是有小偷趁着咱们都不在家摸上门来了,就是不知道是谁。”他将村中所有人家在心头一一扫过,短时间无法判断。

  阮婆子又要开始哭嚎,却被即使阻断,“好了,老大,你去喊村长过来,先看一看,若那偷儿愿意把银子交出来,我们也不计较,若一直不招,只能请官老爷来做主了。”

  阮大伯眼睛一亮,问,“爹,你是说,这是村里人做的。”

  “十有七八。”阮老头回答,随即分析,“那天一家子都不在,除了村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即便是外村人听到消息,动作也没这么快才对。”

  “这群挨千刀的,我就知道,平时装着看不上咱们家,关键时刻就来偷了,我呸。”

  阮老头不耐地皱皱眉,到底没有多说,只吩咐,“去吧。”

  阮大伯匆匆而去,他可不止为自家丢的十二两银子担心,更为公中不菲的银子,虽然不知道有多少,可肯定比三房加起来还要多,那本来都该是他的。

  不多时,一齐跟来的不止村长,还有上午被劝离的范石头一家。

  三房人聚齐在阮家院落,并不如何拥挤,却让人觉得无处下脚。

  “家中丢了银子,丢了多少,什么时候丢的?”事有轻重缓急,村长看来,范家和阮家的事造成伤害不大,可以慢慢掰扯,总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可村子里出了一个偷儿,事情可就严重了。

  如阮老头所想,阮村长也怀疑是本村人作案,故而脸色很是不好看,毕竟村中出了一个偷儿,会连累整个村的名声,小一辈的婚丧嫁娶少不得都会被影响。

  由阮老头统一回答,几个儿媳时不时在旁附和补充,总算让阮村长弄清了事情始末。

  他的脸色阴沉如黑水,示意一旁的范石头先别吭声,“范家的,且不说老阮家遭贼的事不解决,村子里大家都不得安生,就说争论出个对错,你看阮家如今有银子赔偿吗?”

  范石头一噎,明白此刻的阮家一贫如洗,只能憋下气退后一步。

  阮村长年纪大、辈分高,在村中还有几分威严,面对事情不慌不急,叮嘱一旁跟着自己的小孙子,“果儿,你去把几位族老请去祠堂,再回去让你爹把村子里的人请过去。”

  根儿是阮村长的孙子辈,五六岁的年纪,在家干不了活儿,平素就跟在身边传传话、打打杂,此刻一听吩咐,跑的飞快。

  “走吧,都去祠堂那边。”他的脚步格外沉重,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矛盾。

  事实上,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人从阮家偷的少说有好几十两银子,谁吞了还舍得吐出来,他的威吓未必有用,再者说,捉贼拿赃,一天的时间足够把赃物藏好,谁也不会傻到直接认罪。

  难啊,但再难也要办,阮村长只觉得最近命犯太岁,破事忒多,也或许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该退下去了。

  水洼村,祠堂,不是开门祭祖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女人不能进来的规矩,阮村长及村中族老在上首坐定,老阮家一家子在下首,其他村人每户出一个当家做主的,在外面院子,而数量众多的围观村人一直排到祠堂外,哪怕什么都听不见依旧固执的不愿意离开。

  村长儿子赶了一圈,不见成效,索性不管了。

  “事情大家多少都听说了,水洼村这么多年,在我手上、在我爷爷手上,都没出过这般大的偷盗事件。”他顿了一顿,扫视一圈,继续道,“小偷偷的不止是银子,还是水洼村多年的好名声,是水洼村年轻儿女未来的婚嫁,孰轻孰重,你们都应当明白。”

  话说的如此直白,再傻的人都知道,这是怀疑本村人作案,一个个村人的眼中都带上了怀疑,看谁都像是小偷。

  古有疑邻偷斧的传言,便可知,没有证据光凭猜测和印象实在不准,与自家有过节的、单纯看不对眼的、平素羡慕嫉妒的,这会子通通进入了怀疑名单。

  阮村长没想把事情搞那么复杂,或者说,如果能简单解决,就没必要走到见官的程度。

  “老头子托大,替阮家做个主,谁要是昏了头、动了贼心,拿了阮家的银子,现在还回来,可以既往不咎,若真捉贼捉出来,可没那么容易摆平。”

  意料内的无人说话,良久的沉默,阮村长叹息一声,“既然这样,还得劳烦大家回忆一下,昨日村中可有来了什么外人。”

  如水洼村这般的偏僻小村,基本没有外人来,即便有外村人,多也是村里人的亲朋,并非全然的陌生人,阮村长显然将外村人都算了进去。

  很快有村人回答,“昨日温大夫和温大娘不是来了嘛。”

  有人不同意了,“可他们是送老阮两来的,压根没离开过众人视线,没有偷银子的机会啊,再说了,温大夫就不是那样的人。”

  “人多眼杂,说不定就是谁趁黑下手呢。”也有人猜测。

  猜来猜去,除去没有作案时间的温大夫两人,再无外人进村,也算正常,非年非节的日子,哪有那么多走亲戚的。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嫌疑显然落在了周围人身上,所有人的视线都有些不大友善。

  “既如何,大家再想一想,有谁昨日落单的吧。”阮村长继续道,总得一个个排除,才能找到那个贼,亦或者压根找不到。

  阮村长此言一出,一个个就如身上染了虱子,急不可耐证明起自己的清白来。

  

第282章 人性皆有看热闹的八卦本性,但若牵扯到自己身上,可就不那……

  人性皆有看热闹的八卦本性,但若牵扯到自己身上,可就不那么叫人愉快。

  此下的水洼村人们便是如此,有当日三五成群互相结伴的,彼此印证,单独相处无人证明的,急的脑袋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生怕被冤枉成贼。

  而上首的阮村长并一众族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向下方,观察每一个人的神色,都是老实巴交的农人,做出这种事情应当多少会露出几分马脚,但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察觉谁的神色有异。

  这说明,要么谁天生心理素质过硬,明明做了贼却丝毫不会做贼心虚,要么压根就不是面前的本村人,而是外村人干的,无论哪种,都代表大概率捉不到想象中的盗贼。

  “唉。”阮村长在心中叹口气,面上依旧胸有成竹的模样,与阮老头低声交谈几句后,再次开口下了一剂猛药。

  “我与阮家的商量了,若谁发现其他人有嫌疑的,若证实为真,阮家将拿出失物中的五两银子做谢。”

  “哇。”顿时人群一片哗然,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可是五两银子啊,要知道,一户人家辛苦一年去掉吃喝后都未必能存上五两,可见老阮家的大手笔。

  有了银子做刺激,一个个也不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绞尽脑汁思考昨日到底谁落单、谁有嫌疑、谁有作案动机,紧接着,便是一场大型的揭秘会,与阮家有嫌隙的、住的近的,几乎被提了个遍,然而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有人证明,即便无人证明的,也一副一脸坦荡的模样,让人摸不清头脑。

  周转几次后,事情再次陷入僵局,就连原先不满拿出五两银子做赏银的阮婆子都不淡定了,她扯扯阮老头的袖子,急切问,“真不会找不到了吧?”

  阮老头同样担心,紧张望向上方的阮村长,见其微微摇头,心猛的下沉。

  迟迟没有进展,一直把人聚集在这里也不是回事,眼见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辰,阮村长犹豫一番,到底将人驱散。

  村人们见拿不到五两赏银,三三两两离开,好在也没人身带嫌疑,故而离开时面上满是笑意,讨论的声音大到足以让所有阮家人面色发青。

  “啪嗒。”随着外人全部离开,阮老头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村长,这可怎么办?”

  阮村长摇头,实话实说,“光凭我们自己,很难找到那个贼了,若是不行,你还是报官吧。”

  闻言,阮老头及其他阮家人尚好,阮婆子却哐当一下坐到地上,哀嚎出声,“哎呦,我的娘哎,我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银钱啊,就这么没了,哪个挨千刀的小贼,偷到老娘头上来了,要是叫老娘逮到,定要扒了你的皮......”

  如此粗俗的举止,放在往常,阮村长定要开口训斥,但如今,看在阮家痛失大笔钱财的份上,没有人愿意跟她计较。

  “真的没有办法了?”阮老头再次确认,“不行一家家搜查呢?”

  “这怎么搜,就是阮家人的不满我能压下去,其他人呢,若换成其他家丢了银子,要搜你家,你愿意吗?”阮村长无奈分析,其实,别说其他人家,就是搜自己家,他也是不愿意的。

  阮老头显然明显这个道理,但阮婆子却不想理解,“就该一家家搜,谁若是不愿,老婆子我跟他好好论论。”

  阮村长没搭理她,只是道,“还是报官吧,只是,当官的来了,你也该知道的。”

  阮老头沉重点头,为什么家中丢了银子,却没有第一时间报官,自然是因为其中代价太大。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一般出来办事的都是官吏中的吏,那是见到油水就要捞一手的主,就说阮家这一出,丢了大几十两银子,别说银子还没找到,就可能搭上几两茶水银,若等银子找回来,少说得再孝敬十两,可以说,一进一出,十几两就这么出去了。

  其中花销如此巨大,也是阮老头同意花五两在村人中找线索的原因,奈何一切都是白费。

  办法已经给出,多余的,阮村长也无能为力。

  随着村长和族老的离开,厚重的祠堂大门被哐当一声关上,重重敲击在所有阮家人心头。

  所有人伫立在远处,良久的沉默后,阮大伯娘问,“爹,娘,回去吗?”

  没人说话还好,一有人开口,阮婆子的心情骤然恶劣到了极点,她小小的身形猛然跃起,瞬间扑打在刚出声的大儿媳身上。

  阮大伯娘万没料到这一幕,一边艰难地躲开、一边开口试图唤回对方的理智,“娘,你别打我啊,你听我说.......”

  然而不论谁来劝说,遭遇的都是阮婆子的雷霆暴击,闹腾了好一会,引来不少端着饭碗看热闹的村人,直到阮婆子浑身没了力气,软软瘫倒在地,这一出闹剧才算暂时终结。

  阮老头向来最在意自己的面子,此时沦为全村笑柄,瞪圆了一双眼睛,“还不快把你们娘搀回去。”

  阮大和阮二十分乖巧上前,一左一右将人架起,往阮宅的方向走去,而阮大伯娘以及阮二、阮四家的,则揉着自己身上的鼻青脸肿,哀怨万分,在她们看来,婆婆就是故意耍疯,不然怎么还知道就逮着她们几个儿媳敲打呢。

  好容易回到家中,有几人腹中作响,显然已是饿了,但无人敢提及做饭,皆紧张看向阮老头,等待他的决定。

  “凑一凑,看家中还有多少铜板,下午去镇上报官吧。”剪短的一句话,却令在场所有人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