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267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陈爷哼哼两声,没回应。

  半个上午过去,早睡早起的阮柔早已醒来,此时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家中没有皂角等物,就只能一遍遍用清水揉搓,很费力气,故而累得满头大汗。

  “笃笃笃。”

  “谁啊。”她抹了一把额头,好奇自来基本无人光顾的家中来了何人。

  村子里不怎么担心安全,她直接上去开了门,然后便对上一排高高大大的汉子,吓得倒退几句,结结巴巴问,“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此情此景多少有些尴尬,饶是一直冷着脸的陈爷也不大自在,一个眼神,让一旁面上稍显和善的手下上前招呼。

  “小姑娘你好,我们是镇上来的官差,现在村子里四处转转,可方便我们进去?”

  阮柔低着的眼眸中一暗,是怀疑上自己了吗,可她显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扬着一张写满担忧害怕的小脸,“官爷们请进,我去给你们倒碗水。”说着一骨碌跑远,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就如钻进了不合身的笼子中,浑身不舒坦,“陈爷,这小丫头真的有作案动机?”

  陈爷没回应,实则原先的怀疑去掉几分,“我之前是怎么教你们的,不拘年龄多小,只要有冲突,那就有可能,至于到底是不是她,再查查看看就知道了。”

  “哼,依我说,那阮家老大家的还有嫌疑呢,谁知道银子到底是他们回来前丢的、还是回来后丢的。”另一人老大不服气道,他就是觉得老大小题大做,竟然怀疑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

  见此,陈爷没有斥责,反而煞有介事点头,“你说的也有可能,等回去后你再审一审。”

  那汉子瞬间语结,老实缩回脑袋。

  

第285章 不多时,阮柔端着几只碗走过来,家中既无茶叶、也无红糖等……

  不多时,阮柔端着几只碗走过来,家中既无茶叶、也无红糖等物,故而只是一碗干干净净的清水。

  她小心觑着,一副害怕的模样,“官爷。”

  陈爷等人无意占一个小姑娘的便宜,接过痛快喝了。

  “小姑娘,你那日跟你爷奶一起出去,可知他们是要做什么?”

  “当初不知道,现在听说了。”小姑娘显得很是失落,似是被亲人伤害,却又无能为力。

  “呵呵。”那瘦小男人许是看不得好场面,闻言冷笑两声。

  “好了,猴子。”陈爷呵斥,跟什么人计较不行,非得跟一个几岁的小姑娘过不去。

  被称作猴子的那人讪讪住了口,借口在屋子里转转,就此离开。

  阮柔低头,不见丝毫异常,任谁来看,都只是一个寻常的小姑娘。

  陈爷瞧着,彻底将心中未曾出口的想法彻底打消,在他看来,有作案动机的,要么是村中临时起意的村人,要么早有预谋,而在偷盗事件发生前,村子中唯一奇怪的就是这有着扫把星名声的小姑娘,这才来试探一番。

  当然,结果显而易见。

  瘦子去查看周围的情况,陈爷懒得起来,便坐在那有一出没一出的跟小姑娘说着话。

  “小姑娘,既然你知道,可有什么想说的。”

  “官爷,你能替我做主吗?”

  “当然有,咱们可是官差。”那高大汉子理所当然道。

  “那你们能让爷奶他们把爹娘的田地还回来吗,村里的伯伯伯娘们都说,爹娘走后,我就是没人要的小孩子,以后就只能去乞讨为生。”

  呃,众人一噎,说不出话来。

  官府能管到的毕竟有限,如水洼村这般地处偏远的村子,更多靠宗族及村长自治,别说他们没有插手的理由,便是有,也不好真的插手太过。

  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现一句,“可惜了”,可惜什么呢,可惜阮家三房留下的唯一血脉是个女娃,若是男丁,就算阮家不当人,阮家宗族也不会眼睁睁看其这般作为。

  “这我们可做不了主,不过都是血亲骨肉,你听话些,总能撑到嫁人的年纪。”

  不过一句再无力的安慰话语,阮柔听见,面上失落,心中却毫无波动,早知结果、没有期待,自然没有失望。

  尴尬的氛围只持续了片刻,不一时,瘦猴回来,对着人轻轻摇头,陈爷会意,利索起身。

  “喏,这些铜板收好,若阮家不给你饭吃,就去村长家讨要,记住了吗?”陈爷随手将方才阮家孝敬的些许铜板抛给小丫头,全当自己日行一善。

  其他人并无意见,拢共不够众人喝一顿酒,老大想给就给了。

  “走了,记得把门关好。”

  陈爷带头往外走,临出门好心叮嘱一句。

  走出一段距离,迟迟没听见关门声,众人回头,就见小丫头扒在门框上,瞪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目送他们离开。

  “呵。”陈爷失笑,没再理会,大踏步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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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彻底离开,阮柔方才“啪嗒”一下关上门,手中的钱袋子沉甸甸的,铜板不多,却也绝对不少。

  但她却没有心思查看,而是拎着钱袋子往茅厕而去,路过时并未停留,只视线略微一扫,进入茅厕。

  确定无人,阮柔方才露出一丝浅笑,果然,她那日做的是对的,从阮家偷渡来的银钱,放在哪里都很危险,而放在茅厕,这里本就茅草丛生,她那日埋下装有银子的罐子,后又在上面种上野草,以野草的旺盛生命力,不过两日,就看不出丝毫痕迹。

  而那群官差不过怀疑之下来看上两眼,压根不会大动干戈,加上她表现极佳,完美蒙混过关。

  在茅厕多待了会儿,她再次出来,面上神情平静,隐约可见一丝小惊喜。

  回到屋中,阮柔终于有空数铜板,“一二三......八十九。”她拍拍手,重新将铜板收回,不大在意地藏在床铺枕头下,见过人的铜板,真隐藏得彻底反而不同寻常。

  眼见时辰不早,阮柔决定出门去老阮家蹭饭、以及看看情况。

  她到的时候,正巧碰上官差结,说是结案,其实根本没结果,草草甩下几句无用的话,就此扬长而去。

  身后,阮家,阮婆子看向阮老头,满面茫然,“老头子,官爷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压根没查到人。”

  “啊?”阮婆子有些反应不过来,“那银子就找不回来了?”

  “娘,何止找不回来,就是请官爷的这些银子也打水漂了。”阮大伯在一旁心痛补充。

  若说昨天的阮家,勉强还剩几个铜板——小偷“好心”留下的,可今天,不止所有铜板没了,还在外欠了一两多银子的债。

  几乎所有阮家人的面色都黑如锅底,却不敢抱怨什么。

  良久无人说话,起码三房小辈不敢,唯恐多说一句话,成为阮老头和阮婆子的怒火发泄对象。

  沉默被前来的阮柔打断,“爷奶。”她小声喊道。

  与此同时,听到声音的阮婆子似是终于活了过来,哀嚎一声,就要冲上来。

  阮柔吓了一跳,这回可不是装的,而是切切实实被吓到了,一骨碌坐到了地上,面上满是惊恐。

  阮家无人阻止,阮婆子就要再次冲上前来,阮柔躲闪不及,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即将到来的惨状。

  “好了,还闹腾呢。”

  阮柔悄悄睁眼,怒气冲冲的声音来自阮村长,几日下来,他可谓为了阮家的事劳心劳力,虽然没什么结果吧,可也算尽力,此时正积聚了满心的不满。

  “啊,你说说你们,一大把年纪了,天天都想些什么,啊?”阮村长骂得口沫横飞,“三小子就留下秀娘一个姑娘,你们都想着做些什么,家里有银子不舍得建房,就知道抢三小子的,现在好了,银子没了,也别折腾给了。”

  阮村长是真看不惯这些丧良心的事,都是阮家小辈,三小子活着的时候多好一个小伙子,可人一死,老阮家倒好,恨不得立即扑上来抽髓吸骨,死人财发得开心,如今倒好,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想起村中那些纷杂各异的留言,他继续呵斥,“你去村子里走走,看看你们老阮家都什么名声了,以后少给我折腾这些幺蛾子,要是想要三小子的田地,就给我好好把秀娘养大,你若是不愿意,那我让村子把田地收回来,保证不亏待了秀娘。”

  一连串话语,将本就颓丧的阮家众人砸得头晕眼花。

  

第286章 “村长,你可不能这么做啊。”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出声反驳……

  “村长,你可不能这么做啊。”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出声反驳的竟然是大房阮大家的,只见她声音哀哀戚戚,“村长,咱们都是本家,如今正遭遇了这般大难,你还把我们家的田地收走,日子可就真没法过了。”

  阮村长横扫她一眼,没搭理小辈,而是依旧盯着阮老头,“这个家还是不是你做主了?”

  阮婆子哼哼两声,阮老头方才应了。

  “你们都和三小子分了家,那地是不是你们的,且有的掰扯,我还是那句话,好好把孩子养大,那田地谁也抢不走,否则,总有有良心的愿意。”

  阮二家的在旁小声嘟囔,“就是没良心的也愿意啊。”要知道那可是两亩田地,几乎是三房两口子辛苦干了这么多年最大的收获,没见家里一丁点存银没有,不过养大一个女孩,给两口吃的,至于其他的,自有姐妹剩下的,总归费不了什么。

  阮老头恍若未觉,“那是自然,毕竟三小子的血脉,一定会好好养大,将来挑个好人家。”

  阮村长见他做出保证,这才满意,“你既说了,我就听进去了,将来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我可不会再这么好说话。”其实他也为难,放狠话是一回事,可若真把老阮家子孙留下的田地分给旁人,这个村长的位置也别想长久,所以,也就是口头上的威胁,好在阮老头应了。

  “行了,那就这么的,时间不早,该干嘛干嘛去吧。”阮村长挥挥手,自个离开。

  没了外人,方才阮家人勉强维持的和煦就如水中浮萍,刹那消失个一干二净。

  “又来作甚?”阮婆子没好气问道。

  “奶,我饿了。”阮柔适时摸摸肚子,表明自己要吃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阮婆子没冲上去打人,可嘴上依旧不留情面。

  阮柔一声不坑,尽职尽责当一个任人发泄的出气筒,如此,阮婆子骂了一串后,终于累得歇下,此时,其他阮家人早回家忙活了。

  耽搁几日,田地里的事情几乎没有打理,阮老头挂心,吃过饭后带着三个儿子下地,而阮婆子则带着几个媳妇以及家中的孩子辈盘点家中的粮食,至于阮柔,依旧连阮家大门都进不去,只在门口得了一碗饭,便被随意打发走。

  阮婆子如今可没空管她,家中没有银钱,其他事情都好说,唯独吃的没办法省,如今正值春季,等到秋收,起码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吃什么喝什么,家中油盐是否够用,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好在阮老头阮婆子是爱存粮的,每年秋收除去交税的,都会将陈粮卖出,留下当年的新粮。

  也就是说,去年秋收的粮食足够他们撑到下一次秋收,然而,油盐的状况就没那么好了。

  对于要花钱的东西,阮婆子一向吝啬银钱,譬如最重要不可或缺的粗盐,旁人家都是一罐一罐的面,而老阮家,几乎是一小捧一小捧的买,几乎每隔半个月,阮家人就要因为买盐跑镇上一趟。

  得益于此,看着浅浅的盐罐子,阮家几个儿媳妇不敢说话,唯恐招了婆婆的眼。

  人不能不吃盐,否则就没力气,故而阮婆子确实心情不大美丽,在看出几个儿媳的小心思后,更是憋屈得慌,要不是她勤俭持家,一个个能攒下那么多银子嘛,一群没良心的。

  但摆在面前的问题不能不解决,她思忖片刻,道,“等老大他们几个回来,让他们明天就去镇上打散工去,起码能省一份粮食,赚的钱先用来买盐。”

  闻言,阮家三妯娌都有些心疼自家男人,毕竟先前阮家条件还行,伺候好田地,几乎就够阮家的日常生活,偶尔去镇上打零工,各房还能偷偷昧下来部分,如今私房钱没戏不说,连偷懒都不成了。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阮大伯娘面上满是担忧与心急,在婆婆的瞪视下还是壮着胆子说出来,“娘,柱子的婚事可怎么是好?”

  作为阮家宝贵的大孙子,阮婆子眼前第一红人,柱子在阮家的地位不言而喻,故而,哪怕最近发生一切罪魁祸首都源于柱子的婚事,阮婆子还是没有迁怒,倒是阮二家的和阮四家的隐隐表露不屑。

  “柱子的婚事自然是要好好办,可如今家里没银子,要么晚上两年,等家中再攒一攒,要么就只能出去借钱了。”阮婆子一双眼睛如鹰眼般扫视过几个儿媳,观察她们的态度。

  阮大伯娘虽然为难,可依旧准备出去借钱,谁叫那是她的宝贝大儿子呢,她还指着儿子早日成婚,给她添个大胖小子呢。

  至于两个妯娌,有再多的小心思,在婆婆的威势下,也只能按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