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273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本来难得的休息日,看着拘谨的小姑娘,阮柔叹了口气,吩咐给人小姑娘安排房间,就在她的隔壁,随后,自然是各睡各的睡午觉。

  半下午,阮柔昏昏沉沉间,突然被一道极轻的力道推了推,她没醒,随后一道同样极轻的嗓音喊道,“秀娘姐姐。”

  阮柔惊醒,见是小姑娘,迷糊着问,“怎么了?”

  “秀娘姐姐,该起来了,娘说中午觉不能睡太久,不然晚上睡不着的。”

  阮柔轻笑,本以为小姑娘害怕来找她,没想到是听娘亲的话,担心她晚上睡不着呢。

  小姑娘乖巧,阮柔不好意思继续睡懒觉,咕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那就不睡了,找点事做做吧。”

  小云懵懂看向秀娘姐姐,不大明白。

  阮柔动作却很是利索,将小姑娘带到了隔壁的绣房。

  说是绣房,其实大多数时候,她并不在这儿做绣活,而是趁着天色好在院子里,既能伸展开手脚,也不那么费眼睛,而绣房,最大用处就是存放她数量多种、颜色各异的针线布料,以及做到一半的绣活,免得被弄脏。

  踏入绣房,阮柔还没说什么,一旁矮了一个头的小云就惊呼起来。

  不得不说,受父母疼爱、过得好的孩子与过得不好的,其间差距真的很大,就说原主,虽然家中也穷,可还真没过过什么苦日子,家中有点好吃的,阮父阮母都留给了原主,故而原主比一般村里的孩子长得还要好。

  而小云呢,按理说安婶子家情况可比原主家好上不好,结果小云的状态还不如原主呢,小上两岁,却足足小了一个头,枯瘦枯瘦的,瞧着就是个小可怜。

  “来试试,在家中摸过针线吗?”

  小云见状点点头,她虽然年纪小,却会帮着家里做些缝缝补补的活,帮娘亲减轻些负担。

  阮柔挑挑眉,遂带着一个绣篮,将人领到院子里,教了小姑娘劈线,随即回到自己的摇椅上,继续悠哉哉享受午后的清闲。

  而小云则没有辜负期待,认认真真按照秀娘姐姐的教导,将一条线一份为二、而后四、八,直至十六条方才停下。

  一条条线在眼前而过,小云却没有丝毫疲惫,反而越分越兴奋,她想,她喜欢劈线,这种以往在家缝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光是劈线就练习了好几天,等确认小姑娘练习得差不多,她并未直接让人跟在自己身边先观看。

  是的,休息几日,阮柔又从拢翠坊接了个大活,听说是给县里一位大户人家老夫人的贺礼,光是她的工钱就有五十两,至于胖掌柜从中抽成了多少,光看其笑眯眯的模样,就知道赚得不少。

  但她也不在意,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如今对生活的要求不高,等完成这一单,她就有钱能将这座宅子买下来了。

  当然,五十两银子不是那么好赚的,工期紧、要求高,半个月的时间,意味着除去吃饭睡觉,几乎没什么休息的余地,更没空带小孩子。

  好在小云性子乖巧,或许是在家中就被拘束狠了,来到阮柔这儿更是安静得不行。

  顾不上太多,阮柔立即忙活开了。

  针线和布料都是胖掌柜那边专门提供的上好珍品,光是拿在手中,她几乎都能想象成品出现时的惊艳。

  一连半个月,阮柔几乎无心他顾,将全副的心神都放在眼前的绣活上,不管白天黑夜皆站在绣架前赶工,看得旁观的小云心惊不已,甚至多次开口劝说。

  只是阮柔也没有办法,她不仅缺钱,还生出一个刚有雏形的想法——那就是办一个真正的绣坊,而这些,都需要钱。

  等绣活终于,阮柔顾不得休息,亲自送到胖掌柜那儿,随即昏睡了个一天一。夜,然后在次日夜晚终于醒来。

  困意是没了,可咕咕叫的肚子在抗议,刚好赶上晚饭,大吃大喝一顿,阮柔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什么事都不想做。

  但很快,她想起了什么,十分激动回房,取出一个小盒子。

  昨日绣活交货后,胖掌柜格外满意,当场结了工钱。

  足足五十两银子,被装在一个木质的小黑盒子中,在烛光的映衬下银光闪闪,璀璨夺目。

  “嘿嘿,值了值了。”阮柔眼中满是小星星,辛苦是辛苦,可宅子这不就能买下来了嘛。

  

第294章 阮柔点了点自己的存款,如今一百二十两,将将够买下这座宅

  阮柔点了点自己的存款,如今一百二十两,将将够买下这座宅子,她也不耽误,第二日就去找中人商议。

  望着新鲜出炉的房契,阮柔心情大好,回到家让人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饭庆祝。

  有了足以安身立命的宅子,再之后她做事反而没那么急了,胖掌柜那边再有活计,她再也不急着接,而是会挑拣些价钱高、没那么累的,于是更多的时间就用在了指点小云刺绣的手艺上。

  或许这孩子天生就该吃这口饭,不管什么绣法多教两次就会,最重要的还是勤奋,有时候晚上还偷偷绣,阮柔逮着好几次后才让人改了这习惯。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阮柔险些就要以为,日子就要这样一直下去了,如果没有阮家找上门来的话。

  或许是一年多的休养让阮家缓了过来,也或许是始终在缺钱的阴影下只能另想办法,歪主意难免打到阮柔这个便宜孙女身上。

  只能说,人的忘性很大,老阮家在利益之下,完全忘记了阮柔头顶的扫把星名号,竟直接找上门来,不知是否提前蹲点,一找就直接找对了地方。

  后院,正在做绣活的阮柔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争吵声,不禁好奇。

  “让开,我们来找孙女的,你不让进,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就是,都多久没见着人了,再不让进去,我们可就去报官了!”

  “等等,我得先去通报一声。”熟悉的汉子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焦和无奈。

  阮柔几乎都能想象得到那副场景,因为任何人对上老阮家,都如同秀才遇上兵。

  索性不叫人为难,阮柔起身,吩咐小云好好练习,随后慢慢走过来。

  “爷奶,大伯大伯娘,你们怎么来了?”阮柔装作惊讶的模样惊呼。

  阮老头回答,“你这孩子,都多久没回去了,我们来看看你。”

  “哦,原来是来看人的啊,这动静,我还以为要债呢。”阮柔示意下,雇佣一家三口中的婆娘站出来,嘲讽之意明显。

  阮老头原本想好的说辞,愣是被这一下给打乱,他愣了会儿,重新组织起语言,“秀娘,别听外人瞎说,我们好不容易来镇上一趟,看你过得怎么样,顺便带你回去一趟,天天在这学绣活,好歹回去休息几天。”

  “爷,绣坊里哪里有的歇息,我就不回去了。”阮柔暂时没暴露自己的想法,故而还只是遮掩着。

  一旁的阮婆子却急了,“你这孩子,让你跟我们回去,听话就是了。”

  阮柔依旧摇头。

  阮老头和阮婆子对视一眼,这情况也在两人猜测之中,毕竟过习惯了好日子,哪有那么容易回村,但没关系,他们是长辈,占着天然的优势,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是再不想回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温言好语的阮老头立即变了腔调,“秀娘,你爹娘在天之灵看着呢,可要好好听话,老大老大家的,把孩子带回去吧。”

  说着,阮老大上前,看着竟是要直接将人虏回去的架势。

  阮柔被唬了一跳,好在那高大汉子也不是吃闲饭的,原先不过看在对方是主子家人的份上留手一二,如今要伤到主子,当即出手,将阮老大两人隔绝在外。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竟就要抢人了!”随即一声厉喝,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阮老大直接被吓住,不敢动弹,不是他手头没力气,而是打架这活,他还真没干过,脑子里全是自己若被打了怎么办的糟糕想法,自然下不去手。

  阮老头没好气瞥了眼不争气的儿子,面上重新挂上笑容,“秀娘啊,你在镇上无亲无故的,多难受啊,跟我们回去吧,我们都很想你。”

  这下,连阮柔都没控制住心虚,直接甩了一个白眼,这些人是把她当三岁小孩哄骗吗。

  “爷奶,我在这儿挺好的,东家很厚道,没有亏待我,你们就放心吧,逢年过节,我都会给爹娘烧纸,他们若看见了,定然替我高兴的。”

  阮婆子一听就不高兴,碍眼的可不止眼前的便宜孙女,还有那早死的三儿媳夫妇。

  “秀娘,真不回去?”见软和话不见效,阮老头开始威胁,“你可别忘了,你在乡下还有处宅子、两亩地,难道这些都不要了?”

  阮柔挑眉,“当初村长不是说好,你们给粮食把我养大,田地就都归你们嘛,且还有几年呢吧。”

  阮老头一噎,又不敢说村长的话不作数,气得够呛。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阮老头和阮婆子无奈退下,一副对上不孝子孙的愁眉苦脸样,得亏周围没有太多人,不然定要招致许多流言蜚语。

  之后,一直没怎么吭声的阮大伯娘上前。

  她惯常长着一副好人相,瞧着就不像是能做坏事的,然而,阮柔却知道,阮家很多幺蛾子,都是对方借着阮老头阮婆子的口生事,故而并没放松警惕。

  却没料到,人一句话没说,眼泪先调了下来,“秀娘,不是我们难为你,而是家里实在艰难。”然后,便只光顾着哭,好不可怜。

  阮柔没有询问的心思,问着鼻边的茱萸味,就那么静静看着对方垂泪。

  到底阮大伯娘先撑不下去,拿帕子拭去泪水,抽抽噎噎着道,“秀娘,先前你爷奶带你出去玩耍,以致家中招贼的事情你也知道,一年多,家里还没缓过来,你大哥的年纪又到了,实在等不下去,还请你出手帮上一帮。”

  阮柔纳闷,“大伯娘,若我有能力,定然二话不说,可我自己还在绣坊做学徒,压根没银钱啊。”

  “谁说的,你有一门好手艺,还怕挣不着银子。”阮大伯娘十分笃定道。

  阮柔顿时猜了个七七八八,估摸不知从哪里知晓她如今的绣活很不错,估摸能挣钱,这才起了小心思,倒也好打发。

  “可是大伯娘,绣坊让我来的那天,就签了个契约,说是要待足十年,才能离开呢,否则,可要赔上一大笔银钱。”

  “啊,还有这出?”阮大伯娘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惊到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模样。

  “就是这样。”阮柔再次肯定点头。

  另一旁的汉子好似终于看明白眼前一幕,连忙道,“就是,不然你们以为绣坊是做慈善的不成,教会手艺人就跑了,那我们东家还做什么生意。”

  “你们这是什么道理,又没卖身,还能不让人回家了?”阮老头到底年纪大,懂得稍微多些,当即指出不对劲。

  “什么道理不道理的,我们教了手艺,这些绣娘们就得给绣坊挣钱。”

  明显求情和讲道理都不成,阮大伯娘犹疑看向公婆,征询他们的意见。

  阮老头眼珠子一转,又改了主意,他媚笑着朝汉子道,“小哥,你看,我们其实没恶意,就是想把孙女带回去一家团聚,你们这般是不是不大好啊。”

  “哼,当我耳朵聋了,旁人可以回去,但你们方才可是说了,将人带回去做绣活,我还真就不让人走了。”

  弄巧成拙,阮老头只觉头疼不已,继续好声好气说了几句,依旧不见人松口,不禁恼火。

  “私自扣留人,小心我去县衙告你们。”

  说起县衙,汉子就更不怕了,俗话道“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有钱的是谁显而易见。

  “那就去,看官老爷判谁有理。”

  见人有恃无恐,阮老头先怂了,都说官商勾结,自己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斗得过。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提旁的,阮柔甚至帮着县衙夫人绣过几幅价值不菲的贺礼,光是看在以后的刺绣面上,都会偏帮一把的。

  好话歹话说尽,人就是不上当,抢也抢不回去,阮婆子顿时急了,“秀娘,你自己说,想不想回去?”

  在场所有人目光注视下,只见阮柔缓缓摇头,“奶,我不想回去。村子里人人都说我是扫把星,可我来镇上,压根没人这么说,我不想继续当个扫把星了。”

  一句话,阮婆子再多的糊弄话都出不了口,无他,只因为她坚信,对方就是扫把星转世,会给自家带来厄运,至于为什么还要将人带回去,第一个是自家的女孩总不便宜了外人,二来,做绣活多少能挣几个钱,也是一个进项,大不了将人关在屋子里就是了。

  当年路过高人的一句批语,她直接将三儿子一家赶出家门,时至今日,老三两口子早早逝去,未尝没有其中原因,让她承认自己做错了,简直比让其去死还难。

  所以,阮婆子只僵着一张脸,阴气森森看向对面的小崽子,而阮柔也毫不害怕地回视。

  “好了,若要将人带回去,也不是没有办法。”汉子这时突然开口。

  阮大伯娘立即问,“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