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298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于是,多了个田永,阮大哥再次敲门。

  章家人压根没想那么多,笑盈盈邀请人进去,“阮大哥,可是有什么事?”

  章父与阮父同辈,同住镇上,算是点头之交。

  “进去说吧。”此时天已经亮了,来来往往全是人,多少要给人留点面子。

  章父不明所以,就连昨日被找上门的章老二都没联想到昨晚田永上门要被子的事。

  等进了门,阮父一开口,章父愣了,章家老二愣了,其他章家人都愣在当场。

  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良久,章父僵硬着一张脸,问,“阮老哥,你是说,我家老二拿了杏花的嫁妆被子?”

  阮父没回应,可那眼神明显说明了一切。

  章父额头青筋紧绷,危险的视线转向二儿子,“老二,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他知道二儿子却是带回来一床喜被,却只以为他是自己想办法弄来的,万没料到还有这一出。

  不提那是阮家的嫁妆,却是由田永送出去的,就说喜被那是能收的东西吗,他简直要被这个儿子气死。

  章家老二也愣啊,他看向田永,仿佛在问,“到底怎么回事。”

  进来前,田永想着要好好跟人解释,可眼下这个情景,说什么都是狡辩,那解释的话噎在嗓子眼,就是说不出来。

  章父见了,哪有不明白的,他黑着脸,“你怎么好意思把这被子往你未来媳妇家送?”这脸都丢到未来亲家去了。

  章家老二低着头不吭声,这不是没办法嘛,家里一直喊穷,一床被子少说也得几百钱,他年纪一大把愣是没人上门说亲,只能自己想办法,谁能想到会这样呢,同时心中忍不住埋怨田永,既然不是诚心帮忙,何必折腾,看自己好玩吗。

  儿子的账可以后面再算,眼下的阮家人却必须得打发了。

  自家儿子干的蠢事,章父不得不露出一个歉意的赔笑,“阮老哥,我是真不知道这小子干的好事,那被子已经送到我那未来亲家那了,如今实在没办法要回来,若你们允许,我折成银子还给你们吧。”

  阮家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否则,真闹到女方去,章家老二的婚事都可能不保,遂只能接受,“也行,那被子是用了上好的棉花,足足八斤,我也不多要你的,三百十五钱,算成本价了。”

  章父不懂价格,看向章母,见其点头,便应了,“去拿钱来。”

  不多时,章母将钱拿来,用红绳串的三百五十个铜板,撞在一起叮当作响,很是悦耳。

  她递过来时候还颇为不舍,阮母却接得十分痛快。

  “唉。”章母肉痛地看着铜钱串,那是家中为数不多的银钱了,要说章家,其实章父和两个儿子都算勤恳能干,可架不住她身体不好,需要常年吃药疗养,愣生生将整个家吃穷了,连带两个儿子婚事都受累,所以,这事不能全怪老二。

  旁人家的烦恼,阮家没心情细究,拿了银钱干脆走了。

  再出来时,天光大亮,人群来往纷杂,而阮家接连进了三户人家的事,也不是秘密,虽然前面两家什么都没透露,可那么大一床被子,围观到的人群又不是瞎的,忍不住聚在一起悄悄议论起来。

  接下来,是尚明家。

  尚家只有上明明一对小年轻夫妻带着女儿生活,如出一辙的一套操作,站在尚家,阮柔甚至有些恍惚。

  听明来意,尚明面上神色几番变幻,而尚明媳妇则压抑着不满,若不是顾及阮家人还在,恐怕都要对着田永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

  这一会,尚家小闺女再如何苦恼,尚明媳妇也不惯着呢,她可不愿意为了一个破箱子掏钱,便只能将木箱还回去。

  听着小姑娘的哭嚎,阮柔看着上面各种乱七八糟的痕迹,陷入了沉默。

  但显然,比起先前几家,尚明家更为光棍,毕竟年轻人,不那么在乎脸面,或许也是笃定,阮家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撕破脸。

  “阮叔,真是对不住,我们不知道是田永自己的决定,还以为杏花妹子也同意的呢,真是对不住。”面上话还说得格外好听。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虽然箱子上划痕遍布,但阮家不好计较,只得认了。

  甚至于,尚明小夫妻也不介意将这件事对外说,毕竟他们只是收了一个小木箱,算不上贪财,故而,邻居来问的时候,说的很是坦荡。

  而这也一下子将前面几户人家一同暴露,至于具体东西是什么,打听打听当初阮家闺女都有什么嫁妆,就能大概知道了。

  于是乎,等阮家再次前行,身后就跟上了一大群看热闹的街坊,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颇为尴尬,当然,最尴尬的当属田永,他方才全程没敢吭声,头险些垂到地上去。

  

第334章 最后一家是谈老三。与前面几家不同,谈家不是镇上本土居民……

  最后一家是谈老三。与前面几家不同,谈家不是镇上本土居民,而是半年前从下面村子里搬过来的,而举家搬迁的由来,则是谈家一个小闺女嫁到了镇上酒楼,在谈家闺女的帮衬下,方才得以搬来镇上。

  谈家原本在乡下便有一间磨坊,等到了镇上,顺理成章开了家豆腐铺,靠着卖豆腐倒也生活无忧。

  不过缺点就是,阮家与谈家不大熟。

  谈家豆腐坊开得早,他们到的时候,谈家早已忙活开了,不过,也早有得知消息的镇民将阮家今日闹出的动静提前告知了谈家。

  时间退回一炷香前,阮家还在尚明家之时,就有与田永走得近的人看出了名堂,那人并未拿阮柔的嫁妆,却知道田永将其都送给了那些人家,而谈家正是其一,于是便匆匆忙忙来报信。

  谈家听到消息都惊呆了,不是其他,而是所谓阮家的嫁妆根本不在他们身上,而是全由小女儿带进了夫家,是的,谈家小闺女,谈思菲,也即半年前嫁到镇上的那个姑娘。

  “谈老三,你们要是拿了人家的东西,赶紧还回去,否则,真等阮家上门,面子上就不好看了。”那镇民瞧着倒比谈家还急切的模样。

  可无奈谈家压根拿不出啊,事情还要说到谈家小闺女身上。

  村中的女孩家嫁入自然不易,好在谈家闺女自幼生了副姣好模样,性子又是在大方明丽,在一次来镇上买东西时,与镇上珍馐酒楼的少东家,江家公子一见钟情。

  男未婚女未嫁,彼此互相看对了眼,酒楼少东家便将消息全然告知了家中父母。

  胜在江家父母性子开明,并未看不起村里的姑娘,只是有一点,结亲可以,但不能过于贴补娘家,也就是说,要做一个全心全意的江家人,毕竟他们可是见过不好高嫁后一心往娘家搬运的儿媳,故而提出这一点。

  以谈家彼时的条件,能嫁进镇上就谢天谢地,哪有那么多意见,便欢喜地应下来。

  两方家长见过面,江家对谈家闺女的表现很满意,聘礼却给得不多,且要求谈家都陪嫁回来,不得截留。

  这一下,不满意的成了谈家,本指着闺女嫁进城,他们一家子跟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谁知江家算盘打得精明,谈家占一点小便宜可以,但真正的实惠却是半点别想。

  眼见原本喜气洋洋的氛围变得低沉,父母连带一双弟妹都整日唉声叹气,孝顺的谈家姑娘不干了,跟江家少东家闹别扭了好一阵,只是,到底别不过江家父母,毕竟他们才是江家当家做主的人。

  无奈,谈家姑娘只得另寻它法,最后,决定从嫁妆上下手。

  江家给的银子是固定的,对应嫁妆的价值也在那,但谁说这嫁妆就得从聘礼银子里出呢。

  反正后来,也不知田永怎么与其牵上线,原主的嫁妆不少就落进了谈家闺女手中,再之后,跟着陪嫁到了江家。

  当然,他们总不好直接去江家索要,便依旧来的谈家。

  等谈老三想明白这一切,阮家人已近在眼前。

  “嗨呀,那阮家人来了。”通风报信的镇民语音莫名带着些兴奋,好似即将见证什么大事般。

  谈老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默默地没说什么。

  阮家,以阮父和阮大哥为首,阮母阮柔以及阮大嫂跟在后面,至于远处几十个看热闹的镇民,阮家人索性当不知道。

  “阮老哥,请进来吧。”谈老三佝偻着背,在门前迎接。

  “嗯。”阮父领着人进去。

  只是,前面几家还能关上门商量,谈家开门做生意,却不能为家里这点事把客人拦在外面,故而,谈家门还是大开着的,院子的位置距离议事的正厅又不远,便迎来很多偷听八卦的客人们。

  谈老三黑着脸,看着一本正经讲道理的阮父,心中其实有些信了。

  当初女儿弄来那些东西,具体怎么弄来的,是借还是坑,他们也不大清楚,只知晓女人将嫁妆凑得差不多后,将大部分聘礼银子留给了家中,也是因此,他们才有本钱买下镇上这间小院。

  如今东窗事发,谈老三很是头疼,一来为家中可能的大出血,二来,担心事情传到女儿婆家耳中,怀疑起自己女儿可怎么办,毕竟,闺女嫁进江家后可是没少偷偷哄着女婿往家里搬好处。

  “阮老哥,不是我不愿意还,只是那些东西,如今都不在了,且容我些时日,想想办法。”

  “不用想办法,若东西没了,赔等值的银子就行,我们不嫌弃。”阮大哥瓮声瓮气,将谈家人憋屈得够呛。

  “这倒也不是不行。”谈老三拉长了音调,走街串巷久了,旁的没有,市井小民的精明却是学了个十成十,“只是,那些东西到底价值如何,空口无凭啊。”

  阮家人险些被气笑了,说得倒想他们上门来讹诈般,一路走来,这还是第一家这么没脸没皮的。

  阮柔也不与他纠缠,只盯着田永,“前面那几家,你送东西我都能理解,但谈家当初刚搬来镇上,应当与你不熟吧。”

  一句话,将谈家和田永皆打了个措手不及。

  田永霎时心虚地低下头去,同时愈发难看,比前面几家更甚,毕竟,是在自己心上人的娘家丢尽了脸面,指不定还会被埋怨上。

  阮大嫂一双眸子咕噜噜地转,立即明白了七八分,吊着嗓子道,“哎呦,男女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那档子事。”

  “小阮氏,你怎么这么歹毒!”一直未曾出口的谈老三媳妇哀嚎出声,“不过点破东西,你们真是黑了良心,竟就要为此毁了我家闺女的名声。”

  阮大嫂讥笑,“莫不是田永这小子跟你家闺女结了异性兄妹,这是替妹妹出嫁妆呢。”

  “哈哈哈哈。”一阵哄笑声从远处传来,原来是院子里那些来打豆腐的客人们发出的。

  谈老三眉眼高。耸,预感不妙,连忙打断争执,“好了,不过就是些东西,你们说个实诚价,我们赔就是了。”

  阮柔忽的想起什么,当初阮家给了十两的嫁妆银,她记得田永拿走过五两,当即问,“莫不是我那五两嫁妆银,也被你送给了谈家姑娘。”

  “没,没有。”嘴上否认,可看田永那副神态,明显做贼心虚。

  “好了,我数一数,应当是一双柜子,一件嫁衣,一双鸳鸯戏水帕和枕头,算你二两银子,一共七两。”阮柔算账极其利落,当场估了个价。

  这价格绝对照实估的,没抬高价,当着外人那么多人的耳朵,谈家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七两银子实在太多,真要一口气拿出来,少不得伤筋动骨,毕竟一大家子辛苦一个月的豆腐坊也才赚二两银子,这还是包括一家子的工钱在内,算下来,也就是谈家搬到镇上攒到的全部银钱了。

  拒绝不了,又没有好的理由,谈家人彼此眼神对视,皆在脑筋转动飞快想着主意。

  可惜,阮家不给思考的时间,阮父不耐烦,“时间不早了,待会我还要去上工呢,你若愿意就现在给了,不愿意我去找你闺女也一样。”

  “不可!”谈老三几乎是与田永异口同声说出的这句话。

  谈老三嘛,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自然是不想坏了自己在亲家面前的形象,但田永是为何呢?门外众人侧着耳朵偷听,边忍不住议论纷纷。

  看着田永难看的脸色,谈老三心里一咯噔,别不是女儿真跟着小子有什么牵扯吧,否则怎么舍得送七两银子的东西,可转念一想,不对,有江家公子在前,女儿定然看不上这穷小子,顶多不过钓着不给回应,只要没实质联系,倒算不得什么。

  知女莫若父,事实的确如谈老三所料,谈家姑娘其实与田永认识在前,与江家公子在后,但后者的风姿气度、尤其是家资丰厚,远非无父无母的田永所能比,因此,她毫不犹豫选择了谈老三,期间,压根没给过田永一点机会,就连要嫁妆的事,都是哭诉几句后田永主动送的。

  所以,田永的心虚完全是他自作多情,人谈家姑娘压根没这个意思。

  谈老三媳妇却容不得旁的男人跟自家闺女扯上关系,忙赔笑,“七两银子是吧,容我回去凑一凑。”说着就进屋去翻找。

  没多会,人出来,带着七两银子,有零有整,可见凑得不容易。

  “好,我们这就走。”拿东西走人,阮家可没掺和其他的意思,毕竟自家女儿也没准备跟田永继续过下去,纠缠过去有什么意思。

  “家中先前不凑手,还是多亏了阮老哥你们的帮衬,多谢了。”送阮家人出来时,谈老三还装模作样这么说,阮家人压根不搭理。

  当着正主的面,偷听的人群安静一瞬,随即端着一碗豆腐,走在大街上走街串巷,恨不得将自己偷听到的告诉每一个人。

  而阮家这边,阮柔看了看神色,到了去书院上工的时间,匆匆对阮母道了句,“爹娘,大哥大嫂,东西麻烦你们带回去,我得先去书院了。”说着连忙走了。

  回去的一路,阮大哥抱着一个木箱,阮母手提一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一行人高高兴兴往回走,偶尔还能跟路人搭讪几句,丝毫不避讳。

  至于田永,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几分钟后,珍馐酒楼后院门口,田永鬼鬼祟祟出现,寻了个酒楼的小伙计,递过几个铜板,“麻烦帮我请你们家少夫人出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