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里人家
“不用,才用了十来两,还多着呢。你也是,有了钱不要就想着嚯嚯,你那些银子不拘是存着、还是买田置地,总归有用处。”
阮柔嗯嗯应着,压根没听进去,她赚钱就是为了花的,上一次知道节省还是前世在阮家,那时处处不如人,有什么用什么,压根没有挑剔的余地,倒是后来进了宫,再艰难也没真的缺过什么。
阮母见她听不进去,又是一声叹息。
正在劈柴的阮父见状忙提起,“我这几天到处逛,也多看了眼,府城周边的田地比我们那里要贵不少,良田得10两银子一亩,不过买了总是不亏的。”
阮母同时抬头看着闺女。
被两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阮柔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毫不迟疑,“买买买。”
她不懂种田,可阮父阮母跟田地打了一辈子交道,显然十分看重田地,宅子只能保证他们有一片遮风挡雨的地方,田地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阮父阮母齐齐露出喜色,“刚好我问的牙人手头有个庄子,足足八十亩地,我去看了眼,五十亩上好的良田,二十亩中等田,十亩旱地,打包价一共七百两银子,不过主人有个要求,原先庄子上的庄户没有问题不能轻易动。”说起来也是个好主家了。
“七百两啊,”阮柔喃喃,钱她肯定够,可看着阮父阮母眨巴着眼睛一副期待的模样,怎么总觉得自己上套了呢。
罢了,上套就上套吧,反正她钱够花就行。
“行,我待会去拿钱。”阮柔大手一挥定下。
“那下午我们就去过户。”阮父显然很着急,一点不想耽误。
阮柔瞧着他,这是真好事成双啊,一天内进宅又买地。
“那爹娘你们去吧,我下午要回铺子里一趟。”
阮父阮母对视一眼,眼中是一模一样的神色,阮母道:“你心还真是大。”也不怕他们卷着钱跑了。
虽然他们肯定没这想法,可乡下人家看重儿子,坑闺女的不是一个两个,见的多了,也该生出几分警惕来。
“对爹娘你们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你们要是愿意拿,我还更高兴呢。”偏偏相反,钱财上,阮父阮母恨不得跟她分得特别清,一点便宜都不想占,搞得她也很为难。
“你这孩子。”虽然无奈,可明显,阮父阮母心情很不错,肉眼可见散发出愉悦的味道。
阮柔眨眨眼,先表明态度,“爹娘,我可不懂田地里的那些事,这要买了,就得你们帮忙看着,要不然我被人坑了,哭都没处哭去。”
阮父闻言大包大揽,“包在爹身上,不要你操心,等着收粮食就行。”这空荡荡的仓库,唯一的粮食就是厨房那缸子米,他看着都心慌。
阮柔直到这时嘴角才微微翘了起来,田地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想田地产量好,就得时不时去看看,外人总没有自家人上心。总之啊,阮父阮母是被捆在她这里了。
见她这模样,才知道她的小心思的阮父阮母,笑着敲敲她的脑门。
一会儿功夫,锅里该炖的汤炖上,菜蔬肉类都已经切好摆盘,就等着晚上下锅。
阮父手里为数不多的柴禾也劈得差不多,这柴不是买的,而是砍了后院碍事的几棵树,晾了几天成柴,再之后就得花钱买柴了。
想到乡下随处可见的枯枝落叶到了府城还得花钱买,他又是一阵心梗,怎么就这么不习惯呢。
好在马上就有八十亩地,这么多田地的出产别说养一个女儿,就是十个也绰绰有余,这么一想才好受点。
随后,阮父拿着钱迫不及待拉着阮母出门,别说,七百两,换成银票也就七张轻飘飘的纸,揣在怀里却比千斤还要重,他一个人还真不敢。
两人打底,他也不怕被人抢了,到了隔壁的隔壁街牙人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确认地契没有问题,又马不停蹄地去衙门过户,待见到挂着闺女名字的地契,阮父提了一下午的心总算落了回来。
只要到衙门过了户交了契税,就是地契丢了也可以找回来,不像银子,丢了都没处找去。
“可算完事了。”衙门外,阮父阮母齐齐长舒口气。
“八十亩地啊。”阮母感慨,在乡下也算得是一个小地主了,“你怎么想的?”她问,她怎么不相信老头子没提前想到要照看的问题呢。
“还能怎么想,我这几天看了,府城除了什么都要花钱,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嘿嘿,”阮父贼笑,“你还记得老林吗?”
“记得啊,就镇上你那个老伙计,还来咱家吃过饭呢。”
“对,就是他,前几天碰见他,见我来了府城,他正好也想来开个分铺,就问我愿不愿意参个伙。”
“靠谱吗?”阮母第一时间怀疑,咋好事都赶到一起了。
“那肯定的啊,我寻思着,这活能干,老林的为人我们都知道,总不至于坑我们,而且,他那镇上铺子开了那么多年生意也不差,来府城总有些成算。再说了,我们总不能真的一辈子靠女儿吧,小石头快到年纪,也得为他打算点。”
“那咱们就干了?”阮母试探。
“干了。”短短两个字硬是被他说出了豪情万丈的味道来,随即就萎了,“老林给我的方案有两个,一个是去他铺子里当师傅,一个是跟他一起出本钱,这铺子就算我们两人一起开的,你说选哪个好?”
要是以前,阮母肯定想也不想就选择第一个,当师傅没什么不好的,干多少活拿多少钱,可在闺女的对比下,她的压力有点大啊。
“要出多少钱?”
阮父小心翼翼说出一个数字。
“什么!”阮母震惊,“五十两,咱们哪有那么多钱。”
“所以我才一直没敢说嘛,”阮父委屈,“铺子暂时是租的,费不了多少钱,主要还是要买木材,总得先将家伙都摆上,做几件东西在那,才有人上门不是。”
“等等,你让我想想,五十两,咱们凑一凑能拿出二十两,还差三十两。”阮母急得在原地转圈圈,心道这二十两从哪里来。
“要不,咱们跟大哥借。”阮父试探问。
“那哪能够,大哥家也不宽裕,借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还上,而且,闺女有钱咱们再去借别人的算怎么回事。”
“那可怎么办啊。”
“找慧娘借,你打欠条。”阮母下了决定,“我身上还剩三十多两,不要慧娘多出钱,你到时候写张借条。亲父女,明算账!”
“那行。”阮父本就没有要女儿钱的打算,闻言立即喜笑颜开,“那明儿我就去找老林,他都急死了。”
“谁叫你早不说。”
“我哪敢啊。”阮父嘟囔,巧得他都有点怀疑。
阮府,转悠一圈回来的阮柔接过地契,嗯,八十亩地,还算不错。
紧接着,阮父阮母就提起了借钱的事。
“爹娘,三十两,你们直接拿就是,哪里用得着打借条。”
奈何两人打定主意,硬是让她写了借条,阮父慎重地按下手印,再接过三十两,这才心安理得。
阮父阮母安心,阮柔同样十分高兴,看样子,爹娘是真的准备在府城安家,这比多少银子都叫她开心。
第32章 酉时,日头刚落山,夕阳的余晖洒下,灿烂的红霞染红了半边天。 阮家的新宅,客人陆陆续续上门。……
酉时,日头刚落山,夕阳的余晖洒下,灿烂的红霞染红了半边天。
阮家的新宅,客人陆陆续续上门。
曹娘子领着一众活计们前来,然后是阮柔近期结识的几个制香师,有了宅子日后也可请他们上门来交流制香,最后,是阮父的老相识老林。
老林来到府城半个月,如今还住在客栈,听到邀约欣然前来,还带了份礼物。
一屋子十来个人,也算齐全了。
屋里,阮柔和阮父阮母、以及曹娘子、老林和几个制香师一桌,另几个活计单开一桌,饭菜都是阮母亲手做的,味道并不一定如何好,可家常手艺,吃得也开心。
酒桌上觥筹交错,曹娘子并不怎么敬酒,倒是其他几个制香师,多少知道她的发家事迹,说话间有些酸意,一个劲的灌,全都被她以茶代酒给拒了。
转而机敏的聊起制香话题,一群人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这个说自己最近得了什么名贵香料,那个说自己新制的香多好多好,眨眼就就成了大幸攀比现场,只阮柔满意一笑,深藏功与名。
一顿饭整整吃了一个时辰,从酉初(晚上五点)吃到酉末(晚上七点),一群人心满意足,最后几个制香师和伙计先行离去,只曹娘子和老林留了下来。
老林留下来是为了和阮父商量开铺子的事,在府城逛了半个月,此时也有了点成算,当下趁热打铁,想将这事尽快定下来,故而留在堂屋商量接下来要准备的事情。
阮柔则带着曹娘子来到空荡荡的书房,只书柜上零星摆着基本她先前有的通识书籍,稍珍贵些的她都放在卧室的箱子里珍藏。
最近铺子里一切顺当,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彼此倒有些尴尬,她心内猜测,也不知曹娘子是为了什么。
说着些客气话,时间总算磨蹭到戌时一刻(晚上七点一刻),曹娘子面上露出一个笑来,“有个人来得晚了,不知道你还欢不欢迎?”
能让曹娘子说这话的,除去陈问舟不作他想。
她故作惊喜状,“陈东家要来,自然是欢迎的。”
曹娘子闻言却没有多高兴,反而叹了口气,“那我们去给他开个门吧。”
若说城里还有什么叫阮父阮母不舒坦的,那就是夜必闭户,可不比乡下,整日开着门也不必担心什么。
两人一道去前门,门外隔一会儿就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动静并不大,若无人提醒,他们在家里还真未必能发现。
开了门,果然是陈问舟,她笑着欢迎,“陈东家上门,蓬荜生辉啊。”
陈问舟笑笑,跟着进去,门复又关上。
三人重新回到书房。
甫一坐下,陈问舟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礼盒递过来,笑盈盈道:“搬迁礼。”
阮柔接下,有些好奇,“陈东家你怎么来了?”饭都没赶上,显然要么没赶得及、要么场合不合适。
陈问舟但笑,戏言道:“你是我从安平镇带出来的,又是手下第一制香师,我来贺喜一番有何不可。”
这话反倒说得阮柔有些奇怪,但也不驳斥,只心内腹诽,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不其然,陈问舟接下来的话证明了她的猜测。
“过几天,我要跑一趟琼州。”他落下话的同时,阮柔眼睛微亮。
如今春林香斋总算走上正轨,其他的都好办,可到底根基尚浅,原材料的获取是一个大难题。
先前产量不高,原材料从旁人处买也不觉什么,如今产量上来,再从别人处进货,价格上却压不下去,也是一桩大麻烦。
尤其很多名贵香料供不应求,他们高价买也买不到,被人卡脖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如今陈问舟想着亲自跑一趟琼州,自己采购一批回来,她制香也不必畏手畏脚、节省着来。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我来是想问一声,你想去吗?”陈问舟眼睛定定看着,眼眸幽深不见底,似有万千光彩闪烁。
“我?”阮柔震惊出声,“我也可以去吗?”她先是欣喜,后又是复杂。
她瞧了眼曹娘子,对方要照看整个铺子,显见不会轻易离开,那,如果要去的话,就只有她与陈问舟。
两人本就是最简单的东家和请来师傅的关系,平日里相处也很是和睦,她也总是带着几分感谢与恭敬。
但到底男女有别,又是这么远的距离长途奔波,即使有其他伙计,可好说不好听。
她一下子犹豫起来,做不了决定,转而问道:“你是替陈家去的吧?”
“自然。”这差事是他好不容易争取从陈父那争取来的,就是为了挖陈家的供货渠道和人脉,也多亏了陈大哥嫌弃远程辛苦奔波不愿意,要不然还轮不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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