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里人家
瞬间,宋母愣了,不知是该问,都快三十岁的姑娘了,怎么还去读了博士,还是该问,那她亲爸的医药费该谁来掏呢。
“对了,你要是不信的花,可以去法院调她这些年的财产记录,我可以确保,她活了三十岁,我只有在她身上花钱的,还没见过回头钱呢。”她没说的是,女儿跟着导师忙着国内最顶尖的科技研究,钱不钱的是其次,重要的是研究成果,一旦出结果,那收益绝对大大的。
宋母原先还不信,这会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本来就年纪大了,一着急,直接晕倒在医院病房。
“喂?喂?”阮柔听对面没了声音,还以为宋母太生气,也懒得纠缠,直接挂了电话。
三天后,她才知道,继宋泉倒下后,宋母也倒下了,且她比宋泉更惨,宋泉起码还有两个女儿,宋母唯一的儿子还倒在床上等着亲妈救呢。
唯一倒霉的只有阮柔,接了那倒霉催的电话后,医院和公安那边都找了她,话里话外,作为女儿,小希应该撑起自己的责任来。
阮柔生气,道德绑架她还好,绑架女儿她就不耐烦,当初宋家怎么对小希的,她真想叫宋母好好回忆下。
可惜,法律不讲究这些,且宋泉断断续续也给了好几年的抚养费,这关系压根断不了。
好在她早有准备,宋泉以前给的那些钱她压根没动,全存了银行,如今拿出来,也不心痛。
但她也不愿意糟蹋自己的钱,干脆直接给医院账户打钱,半分不经宋母的手,省得不知便宜了谁去。
躺在儿子宋泉隔壁,病歪歪的宋母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可惜最后以顽强的毅力撑了下来,一边在医生叮嘱下做各种检查,一边还得照顾昏睡中的儿子。
第499章 可惜的是,宋泉到底没救回来,在半个月后一次检查中,情况不妙,进……
可惜的是,宋泉到底没救回来,在半个月后一次检查中,情况不妙,进了重症监护室,最后出来的是一席白布,也就宋母见了他最后一面。
人死了,其实除了宋母,也没什么人为之感叹,就连丧礼上吊唁的人都稀少。
宋泉的两个女儿,包括阮希,自然都是要出席的,当然,也就是作为亲属简单露一面,多年没有相处,哪能有多深的感情。
操持丧礼的主人还是宋母,偏宋家如今连个正经的房子都没有,人家好好出租房不愿意掺和丧事,宋母能回宋家的老家村里,勉强把丧事囫囵过去。
丧事结束,宋母从繁忙中起身,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竟然没有容身之处了。
原先的出租房没有退租,但是吧,那也是要租金的,她可没有那么多的钱,但是不租房,也没有其他地方住了啊,宋母发愁,宋母想办法,宋母想到了办法。
她虽然怨念儿子没了,还没能给自己留下一个传宗接代的孙子,但是,她还有两个孙女啊,法律上来说,两个孙女对她都是有赡养义务的。
找到给她养老的人,宋母顿时不慌张了,毕竟她可是知道,阮家那边现在可有钱了,便宜孙女手缝里随便漏点儿出来,都够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她如今也没别的想头,老宋不在,儿子没了,她只用管自己剩下的几十年,也不算白活一遭。
可惜的是,她打错算盘了,概因她两个孙女都穷得叮当响。阮希自不必说,作为一个穷苦的科研人员,她的荷包永远是空的,好在她有个有钱亲妈,承包生活所需的方方面面,压根不需要自己出钱。
接到便宜奶奶的电话,阮希思考片刻,把自己这个月的六百块钱补贴交了出去,“我一个月就挣两千,给你六百,多了没有。”
宋母瞠目结舌,六百,在荣城这个二线城市够干嘛的,一个月的买菜钱都不够,更遑论衣食住行全套。
“你妈那么有钱,你怎么能只给这么点。”
强盗逻辑,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阮希本来不准备跟这个老太太计较的,哪怕对方在自己年幼时就扔了自己,但她是个遵守法律的好孩子,不准备给自己挑战,才大方给了钱,六百多,够她一个月的水果钱了,给出去了她还舍不得呢。
“我妈有再多,那也是我妈的,你惦记不着。”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奶,你养我那是应该的。”
“呸,你有脸说这话,你扔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你有脸吗你。”阮希气鼓鼓,跟个河豚一样。
“你这孩子,怎么听你妈的瞎话,我什么时候扔过你啊,都是你妈看不惯我瞎说的,还不让奶见你,唉,奶可怜的孙女啊......”
阮希险些听吐了,她翻了个白眼,问,“你知道,我妈当年告过你们吧,那案子可是都写在法院的文件上了,你当谁傻呢。”阮希得意,要么说她妈就是聪明呢。
“大人的事,你一个孩子掺和什么,现在你爸没了,你养我是应该的,六百不够,你起码一个月给我六千。”
阮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天还没黑,这就做上梦了,六千,我一个月都挣不到六千,你要六千朝你儿子要去吧。”
“你怎么可能没有六千,你妈明明那么有钱。”宋母同样气结,觉得当年自己做的果然没错,女娃就是不孝顺。
“你也知道那是我妈的钱啊,她跟宋泉都离婚几十年了,宋泉都二婚又离婚了,天底下我都没听说过,要离婚的儿媳给婆婆养老的道理。”阮希实验室正忙着呢,懒得跟着昏头老太太纠缠,纯属浪费自己的时间,索性扔下话来。
“我爸死的时候又不是一分钱都没留下,你既然要我承担赡养义务,行啊,那先把遗产分了,我再慢慢给你,只要你活得够长,总能赚回去。”
宋母一听宋泉的遗产,顿时心虚地挂断了电话,儿子可是给她留下几十万,按一个月六百来算,她得活多少年啊,没拿到多少钱就算了,手头的钱要是再掏出去,那她干脆不活了。
本打算就此歇了,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便宜孙女呢,当即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对面更是利索,一听宋泉死了,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份责任,当即打了三百过来,“就这么多,我就一不挣钱的家庭主妇,挤出来三百就不错了,你省着点用吧。”
说完,啪嗒一声,电话挂了。
留下宋母,面对被挂断的电话,好半晌回不过神来,过了会儿,才开始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儿子啊,你咋就连一个香火都没留下来呢,留下你老娘被人欺负。”
可惜的是,宋泉死了,再也没人愿意听她说的这些,不说外人,就连她借住的亲戚人家,都开始嫌弃起来、
第500章 宋母借住的是宋家老家亲戚家,住了一间小屋,一个月给几百的住宿费……
宋母借住的是宋家老家亲戚家,住了一间小屋,一个月给几百的住宿费,伙食自己负责,宋母手头没钱,干脆自己借了人家不种的地,种了几分地的菜,勉强够自己吃喝,如此,两个外孙女每个月给的那点儿钱,竟还真能支撑。
自打来了乡下,宋母都要替自己哀叹几声,前半辈子她基本没受过什么苦,可以说,一辈子没吃过的苦,都在晚年间吃足了,但人能活着,谁会想着去死呢。
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宋母简直一日日数着过,活着不顺心,死了不甘心,偏她身子还算康健,除去上次外,竟再也没有一次大病,煎熬着,时日久了,宋母都有些怀疑人生。
人上了岁数,就忍不住开始追忆过往。
宋母每一次都要从年轻时想到如今,一切的转折点就在自己送走大孙女之后,原本尚算和睦温馨、富裕安康的生活,逐渐落败,直至就剩她一个,当初想要的没能得到,反而失去了更多,很难说是不是报应。
老了的人就容易陷入封建迷信,不仅是为着过去的亏心事愧疚,还担心将来归天后的下场,宋母经常跑到隔壁村的小土地庙,时不时上柱香,求老天爷看在自己真心的份上,下辈子投个好胎。
这些事,阮柔都是不知道的了。
几十年过去,她自己也上了年纪,工作早就甩开了手,当初投资的公司,只靠着股份拿分红,管理是半点不沾,一开始还有点为女儿盘算以后的意思,到后来见女儿就是个不开窍搞研究的,眼看着一辈子就吃研究这碗饭,也懒得继续折腾,反正钱这东西,够用就行,至于宋家,更是早就扔到了脑后,闲时看个好戏。
等到后来忙着世界各地旅游,更是连听的时间都没有,自然更不知宋母为以前的事愧疚后悔。
当然,就算知道也不在意,做错的人一辈子就都是错的,哪是这点廉价的愧疚就能弥补的,更何况,连弥补的动作都没有呢。
又过了几年,阮柔凭着老当益壮的身体,愣是将全球大部分地界踩了个遍儿,看遍大好河山,再次回到荣城这片熟悉的土地,安安生生在女儿的督促下开始养老。
也是这时候,她才听说,原来宋母活了许久,前几年到底还是去了。
人走的时候听说很是挣扎痛苦,连做了好几天噩梦才走的,也不知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令人稀奇的是,人死了,账户上竟还能躺着几十万的余财,宋泉这个唯一的子女尚死在前头,遗产便由两个孙女平分,白来的钱,谁也没为此争吵,在律师的主持下,分了该得的那份,谁也没有继续联系往来的心思。
至此,宋家三口人如今在地底下齐聚,阮希如今一切安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阮柔这一世的任务算是已经完成,接下来的时间只需要等待自然回归即可。
要说起来,这一世的任务其实不难,最大的难点就在于原主也不知道,能是自己女儿的亲爷奶把人给送走了,为的还是所谓男丁的孙子,稀里糊涂过了一世,心存不甘这才召来了她,毕竟谁能想到认知内的一家人能这么多呢,换成阮柔来,站在先知者的角度,宋家自然不堪一击。
倒是阮柔,对自己这一世的经历同样满意的,人嘛,总是闲着不是事儿,就得奋斗点儿,忙碌着,人才有那份鲜活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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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阮佳的心愿已完成,奖励10000积分。”
阮柔回到系统空间,忍不住数了数自己的积分,她拢共完成了二十一个世界的任务,基本都存了下来,没怎么用过,所以,现在拢共有二十万余的积分,可惜,距离目标还远得很。
上一世过得轻松,很快,阮柔开始新的任务世界。
“嘀嘀嘀,任务世界已开启,阮惠娘的心愿。”
“宿主传输中,传输完成。”
这次来得不巧,阮柔刚睁眼,就察觉周围的环境不对。
争吵哭嚎声络绎不绝,阮柔只感觉自己被人拽着手腕往回拉,整个人像是被撕扯般,一时僵持不下。
没有接收原主记忆的时间,阮柔左右看了一圈,两方都不是面相凶恶的人,她一时分不出好歹,只得使了力气,把自己挣脱出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也不管谁对谁错,只管嚷嚷自己的不满。
顿时,形势一下子分明。
旁边,一名三十许的妇人站出来,泪眼莹莹,要把她揽入怀中,“娘可怜的儿。”
立即,又有人厉声问,“阮氏,你可想好了,立女户容易,以后的事可就难了。”
女户?
阮柔心头纳闷,看向妇人,见其眼中真心的为难,既不知道情况,也下不了决定该信谁,只得道,“你们让我再想想,最晚我自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说着,也不理两边的纠纷,自己慢腾腾挪步,往远离人群的方向去。
等无人处,阮柔阖眼接收记忆。
原主名为阮惠娘,取自蕙质兰心之意,饱含阮家父母对其的殷殷期盼。
阮家坐落在洪昔郡铜湖村,阮家是传了几代的木匠,到阮父这一代,靠着木匠手艺,攒下了不小的家底,家中还置办下了一个木匠坊,收拢了不少木匠,在周边十里八村接木工活,是数得上的体面人家。
这样的阮家却有一桩难办事,那就是阮父膝下仅有一女,也就是原主,阮惠娘。
时下为安朝,民风尚算开放,允许女子立女户,拥有属于自己的财产,立女户者可同男子一样继承家中家产,外出做生意,基本跟当家男子享有同样的权利。
然而,女户的确立有着很严苛的条件,未婚女子立女户,以后就只能招赘入门,而不能选择出嫁,这也是为了防止家产旁落,但这到底是男重女轻的时代,愿意入赘的能有什么好人,所以,大多立女户的女子,最后大多婚姻生活不幸。
阮父阮母都是真心疼惜女儿的,一开始便是想着给女儿挑一个好女婿,至于家产,等女儿出嫁的时候置办下大笔嫁妆,日后他们百年,女成早已成家有了能依靠的夫君和子女,届时剩余家产上交官府七成,还有三成能留给女儿,如此,女儿的一辈子也就不用发愁了。
然而,人总有预料不到的事,原本身体康健的阮父,竟在三十八岁的一天晚上,起夜摔了一跤,猝然离世。
于是,原主今年方才十四岁,相看的人家还没定下来,定好的原主嫁人之事,就此出现变故。
孤儿寡母没有依靠,缺了当家做主的人,面临的选择有三,一,如之前打算,阮母继续操办原主嫁人之事,阮母一个人撑不起家产,只能上交家产,得其三成,作为母女俩日后的生活倚仗。
二,原主立女户靠自己撑起阮家,这样就不用上交家产,但是,却从此不能谈嫁人,只能找男子入赘。
三,则是听从阮氏宗族所言,从族里过继一个男丁过来,撑起阮家门楣,如此,阮氏母女的将来自然有了依靠。
只能说,三种选择,不管哪个都有利有弊,但形势不等人,官府收缴家产在前,宗族逼迫在后,阮父过世方才不到一个月,豺狼虎豹就一起上了门,恨不得代替阮家母女做选择。
方才争执的情形,正是阮氏宗族上门,还带着一十岁男童,要求阮氏过继,自此登堂入室。
眼下人还没过继,就开始咄咄逼人,不用想都知道,等真过继了后,原主母女还能有什么好日子,不说三成家产,就是安生带着三成嫁妆嫁人都不成。
至于上缴七成家产给官府,乍看起来靠谱,实则也危险重重,首先,怎么官府要拿走的只有七成,而不是全部,二来,就算留下了三成家产,作为女子无法经营,能拿到的也只有钱财,母女俩无人庇佑,原主更是及笄之年,即将议亲,怎么看都如小儿抱金砖,擎等着被人吞吃入腹呢。
相较而言,立女户起码能把将来握在自己的手中,需要付出的代价又是原主以后的一辈子幸福,阮母这才迟迟做不下决定,更没原主一个十四岁小姑娘说话的份。
阮柔从记忆中回神,当前面对的境况一目了然,而她首先要做的,就是选择。
靠人,还是靠己,根本不用思考,阮柔就选择了后者,立女户,至于之后需要面对的问题,她在心中慢慢揣摩着,边往阮家的方向去。
她回到家的时候,阮氏宗族的人已经不在了,唯有阮母,落寞坐在堂厅,看见女儿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惠娘,你回来了?”
“嗯,娘,”阮柔应着的同时,抬头扫了一眼阮母的面色,坚定道,“娘,我要立女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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