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里人家
不过,当下不好朝儿媳撒气,便只能教训阮母,“你瞎扯什么呢,按之前说好的照办就是了,要是儿媳干不了,你去替班不是一样的。”
连之前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阮父都倒戈了,阮母委屈,阮母受气,阮母还不能反驳,谁叫当初是她自己答应的呢。
“让就让,不过有一点得事先说好了,”阮母想起什么,赶忙提醒,“之前这个家是我和你爸的工资在养,这工作让出去了,你们就得往家里交钱。”
阮父一个月工资四十多,阮母的工资三十多,而阮之江的工资只有二十多,阮母看在亲儿子的份上,就从没叫儿子交过钱,如今换了儿媳,加上自己又没了工资,阮母可不得斤斤计较起来。
阮之江不乐意了,且没有丝毫自己吃着父母、住着父母、用着父母的自觉,十分理直气壮。
阮父思考片刻,觉得以自己的工资养活一家四口,未来还可能是一家五口,顿时颇觉压力,不由附和阮母,“你妈说的对,我们养你这么大,一分钱没叫你出过,以后你也是要当爸爸的人了,总要肩负起该负的责任。”
阮父稍微变通了下,没说这钱得儿媳出,儿子自己愿意也可以,但其实本质没变,毕竟,以阮之江的恋爱脑,他的钱就是媳妇郝春红的钱。
第671章 阮母反将一军,十分得意。 这么一来,自己虽然不用去工……
阮母反将一军,十分得意。
这么一来,自己虽然不用去工作了,可到手的钱却没变,想开点,自己就没吃亏。
阮之江本心不大乐意,可也知道阮母说的是真话,犹豫回头看向媳妇郝春红。
郝春红透过阮之江的身影,直接隔空和阮母的眼神对视上,她顿时明白,不愿意掏这份钱,她肯定拿不到工作。
“那我们以后每个月往家里交二十块钱。”郝春红道。
其实之前阮母一个月的工资远不止二十,可让人接班后,工资就得从头开始,郝春红一个月的工资估计也就二十块钱。
闻言,阮母有点满意,可又有点莫名的失落,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去工作再倒给儿子儿媳十块钱。
事情就这么定下,在阮家第三代的诱惑下,阮母只得一步步后退。
郝春红检查出怀孕的第三天,准备好的她就跟阮母去办理了接班。
如今工作不好找,哪怕车间的工作依旧是抢手货,郝春红接班后的工资是一个月二十二,钱票什么的倒是都一样,比之前阮母的少了十来块钱。
郝春红很是珍惜这份工作,接班后每天都兢兢业业上班,准时准点,从不跟其他工人一样迟到早退,也好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是乖巧听话,没太大的妊娠反应。
反之,阮母则留在了家里。
在很久之前,儿媳还没进门,女儿年纪还小的时候,阮母也是干家务活的一把好手,只是后来,女儿逐渐长大,心疼她在外面工作回家还要继续忙活,就主动把家里的大部分家务活都接了过去。
再后来,跟女儿闹翻,但儿媳进门接过了家里的担子,阮母几乎快有近十年没怎么正经干过家里的活计了。
乍一接手,竟觉得累得不行。
从早到晚,就没个清静的时候,一日三餐,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阮母甚至觉得,这些活加起来甚至比车间繁重的工作更为折磨人。
阮母一天天忙着,同时看着儿媳每天红光满面地去工作,心中不住想着,不都说怀第一胎的时候反应大嘛,怎么着儿媳都六个月的肚子了,还能好生生地去工作。
不过,她也因此萌生了一个主意,那就是等儿媳生产前总不能继续去上班,届时工作总要有个代班的,到时候她可以去代班啊,至于儿媳坐月子,大不了让亲家过来照顾,她多给些东西就是了。
随着郝春红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的状况确实也不大适合车间上班了,阮之江心疼儿媳,阮父心疼孙子,阮母则是惦记工作。
“春红啊,不如找个人代班吧。”阮之江提议。
“好啊,就是还得找个代班的人。”郝春红意动,这份工作正式交接后她已经工作了半年时间,任是谁都不可能从她手里抢走,哪怕是阮母,更关键的是,她的身体真的坚持不住多久了。
阮母赶紧主动请缨,“之江,春红,我可以去代班。”
阮之江皱眉,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阮母不喜欢自己媳妇上,而且,“妈,你去代班的话,不就只有春红一个人在家吗,那多危险啊。”
阮母险些气结,一个人在家什么都不用干还不好,至于什么危险,楼房上下左右,可以说,喊一声就有不少邻居过来,哪里就至于有危险了。
她有心反驳,却架不住阮父也跟着赞同,“是啊,你就在家里照顾春红,代班的人问问楼里,肯定有愿意的。”
阮母凭空憋了一肚子气,只觉得这住了几十年的家,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阮父、儿子阮之江和儿媳郝春红,他们三个才是一家的,至于自己,不过是个会做家务、会照顾人的外人。
“哼。”阮母生气之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儿子儿媳是一队的,阮父眼看着被还没出生的孙子勾过去,只有女儿能跟自己站在一边了。
于是,阮母难得去了纺织厂找女儿。
然而,她到了纺织厂,打听一番却是彻底愣了。
“你说什么?”
回答的人有些不耐烦,“都说了,阮之遥不在纺织厂。”
“怎么可能不在呢,上次来她还在的。”
“上次是什么时候?”
阮母顿时结巴了,上一次过来,至今差不多有近一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什么变化都是可能的。
“那你能不能帮忙查查,她之前确实在这里工作的,不管是卖还是转让,总得有个去处吧。”
保安处的人见她不像是说谎,便去人事科办公室问了问,不到十分钟,去而复返,告诉她,“人在三个月前被调走了,好像是调去林省了。”
阮母得到答案,失魂落魄地归了家。
那是她的女儿,之前离开家去纺织厂住也就算了,总归还在一个地方,想要见总是能见到的,可现在,竟然在没告诉家里所有人的情况下离开了这里,去往未知的林省。
阮母一辈子基本就在小小的衡源县打转,别说隔了几个省的林省了,就是本省的省城她都没去过。
有心想去见见人,可又莫名生出一股子恐慌来,那么远的地方,她怎么敢的呢。
回到家,阮母依旧怔怔的,一直回不过神来,就连郝春红招呼她做晚饭,她都没动弹。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阮父和儿子阮之江归来。
因为阮母怎么催促都没反应,郝春红眼珠子一转,自己去做了饭,当然,辛苦一通,邀功也是必然的。
阮之江向来将郝春红放在第一位,当即不悦看向阮母,“妈,你成日在家什么事都不做,就指着你做三顿饭,怎么都指望不上,还要春红这个双身子的操劳。”
阮母本就心情不好,此时一听,顿时怒气爆发,“是,我在家什么都不做,你的饭是你自己做的、你的衣服都是你洗的,行了吧。”
阮之江讪讪,声音小了些,可也不认为自己有错,“本来就是嘛,我还要上班呢,哪有时间做这些。”
“你还有脸提工作,要不是你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能被逼着让出自己的工作。”阮母的气随着这一声声指责越来越大,“你天天就知道围着媳妇转,爹娘养你都养出错来了是吧......”
“好了,说这些做什么。”阮父宽慰似地拍了拍阮母的手,“咱们做爸妈的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孩子过得好嘛。”
“好什么好,他阮之江和郝春红是好了,可咱们的之遥呢,都被逼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什么意思,之遥怎么了,她不是在纺织厂吗?”阮父问。
要说完全不关心这个女儿,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说多关系,其实也没有,否则,阮父阮母连带阮之江这三个血缘最亲近的家人也不会如此长时间都没想着去纺织厂看一眼。
“我今天去纺织厂才发现之遥已经不在纺织厂了,听说被调去了林省,都是你们这群狠心人害的。”阮母的声音都带着些哽咽,此时她的脑海里,自己和女儿就是被恶毒儿媳欺负的小可怜。
“林省?”阮父震惊,林省距离十分遥远,从衡源县过去,得转道省城坐上三天三夜的火车,可以说,若无意外,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
郝春红和阮之江同样震惊,不过,阮之江还不忘替媳妇抱委屈,“她自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连说都不说一声,这跟我和春红有什么关系。”
郝春红倒是隐隐明白,以她对阮之遥短暂观察的情况来看,对方着实是个聪明人,跑那么远,只能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害怕再被这一家子盯上,索性跑得远远的。
不得不说,着实是个聪明的决定啊,郝春红感慨,自己确实以后再也占不到对方半点便宜了。
“怎么就跟郝春红没关系,要不是她非要一份工作,你妹妹能从家里搬走吗,要不是从家里搬走,你妹妹去了林省我们能不知道吗?”阮母现在就是要把这口锅扣给郝春红,让她以后在这个家再也挺不直腰。
“我只说彩礼要一份工作,又没说要之遥的,不管是接班你的工作还是花钱买一份,是你自己要逼女儿让出自己的工作的。”郝春红可不认这点,哪怕她当时提出要一份工作的时候就猜到,最可能的就是阮之遥手上那份工作。
阮之江也跟着附和,“就是,妈,一开始你让出工作,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嘛,依我看,之遥都是被你逼走的。”
阮母这下是真的伤心了,哪怕跟儿媳对骂对打,她都没此时被儿子指责来的伤心。
这可是她全心全意疼爱长大的儿子啊,从小到大,但凡家里有的,但凡儿子要的,她什么没给过,就连自己的工作都让了出去,可现在,得到的就是对方的指责。
或许是因为气到了极点,她反而不那么生气了,而是慢慢冷静下来。
“是,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惦记之遥的工作,更不该让出自己的工作,最后就养出你们两个白眼狼来。”阮母冷冷笑了几声,饭都没吃,直接回了屋。
阮之江不服气,还要征得阮父的同意,却见阮父的神色头一次冷淡下来,“我们做爹妈的养大你是应该的,可也不至于养出你这样不知感恩的来。”
这个家,说白了,还是阮父做主,不仅因为他是一家之主,更是因为他是家里挣钱最多的人。
得罪了阮母,再得罪阮父,自己在这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郝春红脑子转得飞快,很快选择示弱求和。
第672章 “爸妈,之遥走是我也没想到的,是我这个嫂子没当好,没关心到位。……
“爸妈,之遥走是我也没想到的,是我这个嫂子没当好,没关心到位......”郝春红没让阮之江开口,自己才是那个外人,阮父阮母骂阮之江的每一句话,都会砸在自己身上。
阮母没料到她这么干脆低头,有些愣住,再看向阮父,他的态度明显松动,再看那挺起的大肚子,到底不好继续生气。
她嘟嘟囔囔,“你知道自己是个当儿媳、当嫂子的就好。”
在郝春红的能屈能伸下,阮家很快恢复了平和,但平静下的波涛汹涌,只有各人心里才清楚。
而早已远离阮家所在衡源县的阮柔,则是早已过上了自己的轻松日子。
她是趁着厂子里有人调动,特意抓住来林省的这个机会。
只要还在一个城市住着,就少不了被阮家骚扰,如今离开得远远的,既不耽误她看戏,也能远离纷争,最重要的是,距离远了,才不会让阮家占到便宜,否则,原主肯定不会甘心的。
至于自己走远了会不会被阮家人嫌弃亦或者惦记之类的,阮柔压根没想那么多。
前世阮家给原主报名的下乡地点可比林省远多了,原主下乡后更是跟阮家人再没见过一面,可见阮家人并不需要原主这个人的存在,见不见面本就没必要。
新的环境,新的工作,阮柔在陌生的地方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而阮家那边的消息,也不时通过柳芝芝的信件中展现。
什么她嫂子郝春红如愿给阮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喜得阮父给一栋楼里每家都送了个红鸡蛋,这可不是小手笔。
当然,阮父虽然喜欢孙子,可照顾孙子的活还是落在全家唯一的闲人阮母身上。
没有工作,挣不到自己的工资,阮母的腰杆不弯也得弯,更何况还有阮父在旁一直压着。
不过,阮母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孩子刚满三岁,她就给送去厂里的育红班,而她自己则花钱买了个临时工,重新开始工作。
买临时工的钱就花了四百多,按照一个月二十的工资,也得近两年才还清,而且,这就是个不能转正,不能落户的临时工,可以说,从价值上来算,并不划算。
可阮母就咬死了自己必须去上这个班,否则,就算待在家里她也不会忙活家里这一摊子破事的。
从儿媳郝春红怀孕自己被迫让出工作,到孙子终于三岁,期间足足四年时间,她可谓受够了。
什么叫吃力不讨好,什么叫人心隔肚皮,总而言之,阮母最终只认定了一点,什么孝顺、什么儿子孙子儿媳,什么传宗接代,都是虚的,只有自己工作挣到手的钱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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