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里人家
因着阮母的坚持,所以哪怕阮父乃至阮之江、郝春红都不乐意,阮母这个工作还是顺利买下来了,用的是家里辛苦多年存下来的积蓄。
其实以阮家如今三个人工作的工资,家里还真不怎么缺这二十的工资,反而,家里有个能照顾里外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自从阮母撂挑子不干,阮家就险些乱成了一锅粥。
衣服,阮母只洗自己和阮父的,问就是阮父养家工资还高,儿子儿媳的衣服自己洗,做饭一天三顿里只做一顿晚饭,早上随便对付两口,中午吃头天晚上剩下来的,还直接在厂子里吃,中午连家都不回了。
她一个人这么做可以,可阮家还有三大一小四个人,总不能都这么干,所以,中午那顿饭,多半是郝春红做,阮之江进厨房帮衬,至于阮父,作为家里的挣钱支柱,阮父家里的活依旧半点不沾。
如今,阮母最羡慕的人,除了早早离开家,据说在外过得很是潇洒的女儿,就最是羡慕阮父了,万事不操心,最后得出的结论依旧是,自己赚钱才能踏实。
阮母不用为家里费心,宁愿将满身的力气挥洒在岗位上,反而使得她倍受小组长赏识,虽然年纪大了点,虽然是个临时工,可人家干活肯吃苦用劲啊,甚至于年底还拿了个优秀工作者的奖励,可把阮母喜的。
与之相反的是阮之江和郝春红。
家里的家务活就算了,两个人分担总要不了太多时间,可关键是,两人的孩子年纪还小,放在育红班的时候没啥问题,可孩子接回来了总会闹腾,做父母的总得跟在后面收拾,费的心力比之家务活还要让人操心。
一个人的时间就这么多,家里的事忙活的多了,工作上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而这年代又是一个特别讲究奉献自我建设大集体的时代,跟周围的工友们一比,阮之江和郝春红既不算特别聪明的,也不算特别勤劳肯吃苦的,升级涨工资自然轮不上他们。
就好似陷入了恶性循环,越是工资升不上去,就越得照顾家里;越是照顾家里,工作上就越没法进步,所以,哪怕时间一晃十来年,阮之江和郝春红两人的工作依旧半死不活,工资也就按照工资每两年涨上个两块钱,还比不上物价飞涨的速度呢。
等时代的变革来临,郝春红有意想下海经商,彼时,阮父早已退休,每日在家万事不管很是清闲,阮母则依旧奋斗在工作岗位上,当年的临时工硬是被她熬到了转正,在岗位上退休后,她又各种找关系去给人家当保姆,总是很是忙碌,就没个闲下来的时候。
当然,阮母忙那都是为了自己忙。除了每个月往家里交的十块钱生活费,自打重新找了工作后,阮母的钱是半分不往外掏的,哪怕面对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给他们花的钱都得从给家里的十块钱生活费里扣,很是抠搜。
不过抠有抠的好处,阮母每每感觉累极了,就会掏出自己的存折看一看,继而充满了干劲。
于是,惦记下海经商的郝春红有意想外出闯荡一番,可总被家里的事绊倒,不是孩子学习成绩不理想,就是天气忽冷忽热下感冒发烧需要人照顾,总之,繁琐,却足以彻底牵绊住一个人的脚步。
蹉跎了一年又一年,直等到下岗潮来临,郝春红也没下定决心真正的辞职。
不过,也不需要她做准备了,因为大规模的下岗潮来了。
当初她辛苦谋划的工作,在时代的浪潮前不值一提。
先是延迟发工资,再是发不出工资,而后厂里没活呼吁大家回家各谋生路,再到后来,厂子都没了,也不过得了些一次性买断钱。
这会儿的郝春红终于不用担心这担心那,可满大街卖茶叶蛋的队伍中,也不过多了一个不显眼的人。
时代的东风一旦错过,就很难追赶上,郝春红此后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摊贩。
年轻时做过的满腔筹划,自以为是的精心算计,到头来,抵不过人家的撂挑子不干。
大多数时候,郝春红会怨恨阮父、阮母、以及几乎对她无所不应的阮之江,也会幻想当初自己若是没嫁给阮之江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只有极偶尔,她会想起那个早早从阮家离开的阮之遥。
哪怕没有特意打听,她也听说过对方的消息,听说对方没结婚,听说她的工作一直高升,后来更是靠着自己的头脑和努力盘活了一家国营厂,当上了厂长。
日复一日,她并没有变得更好,却看着身边的人一点点璀璨。
不说清闲度日的阮父,就连阮母,都在当地保姆市场干出了一片好名声,甚至在年纪大了干不动后临时起意开了一家自己的保姆雇佣公司,直接当上了老板。
没有一个外人知道,这个好名声在外的保姆,最初不过是因为不想在家带孩子遭埋怨,更不愿意给家里多出一分钱。
她时常说的是,“该给你们的我都给你们了,现在我挣的都是我自己的。”
郝春红其实还知道,阮母经常往外省的一个账户汇钱,那是给阮之遥的。
不愿意给儿子,也不愿意给孙子,却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对自身的弥补,经常给那个在外地几年回不来一次的女儿寄钱,说来也是可笑。
事实上,不只郝春红,就连阮柔,在第一次收到钱的时候,都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以及莫名其妙,而后便是替原主悲哀。
现实证明,世界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她人身上所经历的一切,唯有自己经历过一遍,才会真切知道其中感受。
所以,她从不认为阮母给她汇钱,是因为阮父、阮之江以及郝春红口中的心疼这个女儿,而是因为阮母心疼自己,给她汇钱,就跟阮母给自己攒钱一样,都是对自己的慰藉。
初时,阮母汇钱过来,她会想办法再汇回去,后来次数多了,嫌烦,她干脆直接把这件事丢给了自己身边的助理,但凡阮母汇钱过来,助理就会买上等值的东西寄过去,叫不知情的外人看见了,还真以为这是多么相亲相爱的一对母女呢。
若说阮母的变化是她始料未及的,那么,郝春红的变化,就更让人吃惊了。
在原主的故事里,郝春红只是一个可恶的、躲在背后哄着爸妈亲哥哥骗走了她的工作、还逼迫她下乡的可恶嫂子,可在郝春红的故事里,她则是一个利用自己的聪明机智,在时代浪潮下从重男轻女家庭里保全自己的励志主角。
不仅在知青下乡的风波里顺利留在了城里,更是在改革春风吹起的前夕就乘风而上,造就一代白手起家的成功企业家,甚至在若干年后荣获省城杰出女企业家代表。
彼时,物是人非,早已没人记得当初郝春红的第一份工作是怎么来的,更无人知道悄无声息死在乡下的原主,更没人知道,郝春红在收获巨大成功后的那一句感慨。
“早知道时代发展这么快,我当初就不执着要之遥的那份工作了。”
得来的也不过阮之江一句,“是那个丫头没福气。”
有人说,自己的成功是站在伟人的肩膀上,可却也有所谓的成功者站在弱小的身躯上一步步往上。
当最下层的基石开始坍塌,所谓成功也就不复存在。
是时代造就人,也是人造就了人。
一辈子忙于事业的阮柔,在很多年后,早已白发苍苍,她最后回了一次衡源县,见到了郝春红。
她依旧发出了那声感慨。
“早知道时代发展这么快,我当初就不执着要妈的那份工作了。”
对此,阮柔只是轻笑一声,会这么说,何尝不是代表了她始终在惦记。
做错事的人,但凡不是完全丧失良心,总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有几分愧疚之心,而郝春红哪怕愧疚也要表露几分自己的无辜,何其可笑。
她会代替原主,始终站在高处,俯视着阮家这群人。
第673章 新的任务,新的世界。 这一回,阮柔穿越到了类似现代世……
新的任务,新的世界。
这一回,阮柔穿越到了类似现代世界的平行时空。
原主名叫阮素雪,安城人,考上一线城市庆城大学后,大学期间,原主认识了自己后来的恋人,顾洋,两人从大学恋爱到毕业五年后结婚,一路携手并进。
不同于原主是外地人,顾洋是庆城本地出身,两人的性格有着本质的不同。
原主虽是家里的独生女,可一个人来到庆城后,便开始努力打拼,希望能在庆城置办下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将父母接过来一家三口继续生活在一起。
从大学生时期的课外兼职,到工作后的早九晚六,原主工作十分努力肯干,终于在毕业五年后,在庆城买下一座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彼时的原主完成了大学以来最大的愿望,心情正是高兴的时候,长跑七年的男友再次求婚,原主考虑以后应当没有太大的压力,就同意了,但也提前说了,正值自己的事业上升期,起码得三十岁才能考虑生孩子的事,男友顾洋也同意了。
于是,两家开始操办起结婚流程。
既然要结婚,两人自然要住到一起,而顾洋虽然是庆城本地人,可家里情况也就那样。
顾家在市区中心有一套老房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顾父工作的厂子里分配下来的,一直住到如今,六层的小楼,顾家住五楼,没电梯不说,环境十分老旧,根本不符合年轻人的生活需要。
本来原主的父母提出顾家买一套婚房,他们老两口可以出钱,但原主考虑自己已经买了一套小二居,又担心掏空父母的养老钱,遂没同意,而是选择跟顾洋直接住进了自己新买的二居室。
就这样,顾家在商议婚事的时候还一直洋洋得意自己是庆城本地人的身份,根本不怎么看得起阮父母以及原主。
婚结了,原主想要父母过来照顾自己,可阮父当时还未退休,阮母也不放心扔下阮父一个人,所以约定好等阮父退休,再过来庆城一起生活。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结婚前想得很好,可结婚后,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原主忙于工作,正在努力从经理岗往副总的位置晋升,所以根本无心顾及家里。
而顾洋呢,找的工作十分悠闲,一个月五千的工资,到手四千出头,早十晚八,却根本不乐意接手家里的家务,哪怕原主的工资是他的三倍有余。
无奈,家里总得有人收拾,遂把顾父顾母从市中心的老房子接过来。
顾父顾母来了之后,住着原主买的房子,吃着原主掏的生活费,却依旧抱怨不停,诸如什么新房子的位置太偏了,根本没有市中心的位置好,周围的邻居一个都不认识,还都很是冷漠......诸如此类的抱怨,不胜枚举。
好在这些在原主看来都是小事,真正让她烦恼的是顾母老是催生。
要知道,她正值事业的上升期,职场对女生从来不平等,男的三十那叫黄金年龄,女的二十六七就要被公司担心结婚生育养娃,因为二者的成本根本不对等。
前者结婚生子顶多只有半个月的陪产假,还可休可不休,可女人呢,为期十个月的怀孕、半年的产假,一年的哺乳假,期间的社保工资以及补充人员的成本,但凡是个公司都要算账,加上后面数也数不清的因为照顾孩子产生的请假等等状况,女性的职场路越走反而越窄。
原主阮素雪毕业那一年二十一,结婚时二十六,三十生育是原主早就规划好的,彼时她已经爬到自己能爬的职场高位,掌握了足够的资源人脉和能力,缺席半年的产假不会造成严重的影响,哪怕离职也有足够的底气重新开始,可二十六的她却是随时可以被取代的。
原主试图让顾洋去跟顾母商量,顾洋却压根不在意,甚至一改结婚前的同意推迟生育,劝她压力不要那么大,不如干脆两人生一个,反正可以扔给顾母带。
当然,原主没同意,而顾母这一催就催了四年,催得原主耳朵都生了茧子,左耳进右耳出,终于捱到了三十岁。
她如愿升到了总监岗,在老板跟前有了一席之地,手上人脉资源不缺,属于不怎么能被替代的公司核心人才,这时候的她哪怕怀孕也不怕了。
然而,备孕半年,依旧没有怀孕,不仅顾家人急,原主自己也有点急,在她的规划里,怀孕生子最多用去她两年时间,之后还是要继续努力工作往上爬。
结果,往医院里去检查,得出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严重的多囊直接影响了她的生育功能,医生的说法是,可以治疗,但希望不大,最好借助医疗生育手段,也就是所谓的试管。
试管就试管,孩子总要生的,原主咬牙试管了一次又一次,足足半年后,肚子上扎满了针,依旧没成功,原主终于选择了放弃。
“离婚吧。”她对顾洋说。
试管到底能不能成功,她不敢保证,但她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
有没有孩子,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她之前的坚持也不过不想耽误了顾家,让自己失信于人,甚至因此影响到了自己的工作,相较而言,她宁愿离婚。
顾洋当然不愿意离婚。
结婚快五年时间,顾洋早已因为颓靡变成了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中年大肚男,秃头、油腻、大肚子,跟大街上随便看见的中年男人没两样。
对这样的顾洋,原主自然是嫌弃的,也劝过顾洋少吃垃圾食品和饮料奶茶,外出多运动,可以顾洋的懒散性子,根本懒得动弹,原主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因为这样的原因离婚吧。
而原主呢,因为在职场打拼需要精心打理形象,如今三十出头还跟二十五六一样,面容精致,身材匀称,面上满满的精神气。
这样两个人,再也不复大学时期同学们戏称的金男玉女。
顾洋是懒散,但也有自知之明,起码以他家的条件,根本找不到跟原主同等条件的,所以根本不同意离婚。
但没孩子也是一个大问题,顾洋可是顾家三代单传的男丁,顾家绝不能在他这里断了根。
顾洋一边不同意离婚,一边想出了个好主意。
于是,三年后,原主三十四岁这一年,夫妻俩依旧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某一天,顾洋却突然抱回来一个刚满月的男婴,说是自己收养的孩子。
原主压根没往别的方向多想,听顾母说这是她娘家一个亲戚家的女孩生下来不想养的孩子,对上顾洋和顾父顾母期待的眼神,同意留下了这个孩子。
之后,原主没有了怀孕生育的负担,彻底将心神扑在了工作上,从副总到分公司总经理,再到总公司副总,可谓步步高升,工资更是从刚毕业的一个月八千涨到了年薪五十万。
这五十万,其中三分之一被原主存了起来,三分之二用于家庭消费,只有很小的一部分用在了自己和阮家父母的身上,可以说,整个顾家四口人都是靠原主养着的。
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十年,原主并不觉得自己委屈,因为她本就喜欢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如果不是她偶然中发现,自己的丈夫顾洋用自己的工资在外养了一个情人,家里据说收养的亲戚的孩子更是顾洋的私生子的话。
原主再次提出了离婚,不同于上次自己不能生孩子的隐隐愧疚,这一次,原主理智地理了自己的财产,房子一套,车一辆,存款约摸三百多万,因为对方出轨且把私生子抱回来养,她可以争取多分一点财产。
钱她还能挣,可她嫌顾洋和顾家恶心,只想早早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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