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鱼精
金叶嚷嚷:“把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撵滚蛋。”当着族老,倒是不敢再骂什么小杂种。
何小西转身进门。躲在人群中看热闹。只见金枝坐在地上,倚着她男人哭的梨花带雨。
原谅帽大哥蹲在旁边,怜惜的劝慰着。
何小西觉得倒牙,心底调侃:这是真爱啊。
金枝咿咿呀呀拉着长腔哭诉。话里话外无外乎是她冤枉,小驹伙同何小西诬陷她,家里容不下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让族老把人带走,他们不要了。
族老聚在一起,商讨怎么办。最后决定还是用来之前商量好的策略,以秋收禁止别人跟她家互助约束她。
跟何小西家没分家以前一样,陆老虾家里也是吃饭的人比干活的人多。又没有大牲口。
更重要的是人品问题不好。自愿跟他们家结对的一个也没有。
村干部硬指派都指派不下去。最后还是在几个族老的主持下抽签才解决的。
头发花白的陆厚诚代表众人发言:“族中这些年对你们诸多照顾,你们要知道感恩。若是再执意如此,今年秋收时候族里不会再照顾你们。”
听到这话,金枝的哭声只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哭起来。不仅她哭,陆老虾媳妇也哭。
族老面色一黑:“提前分家,把小驹的地分给他,族里出人种。”
金枝一听,滚地上发疯,叫嚣:“你们这是要断了我们一家的活路啊。好啊,分,今天就分。分完我就带着孩子们挨个到你们几家吃去。”
何小西心里暗乐:这话怎么跟刘氏说的那么相似。
从始至终,陆老虾两口子都没有替小儿子说一句话。
小驹冷漠的站在人群中,仿佛大家在决定的不是他的去向一样。
看时机差不多了,何小西拨开人群来到金枝边上,蹲下,盯着她看。
金枝没想到何小西又回来,做贼心虚,被何小西看得心里毛,哭声戛然而止。
往后退了退,下意识问道:“你想干什么?”对于装疯卖傻的人,不能指望她有正常人的思维。就好像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这些过去许多年的经验告诉何小西,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瞎哔哔,浪费时间又浪费感情。
但是不能给对方自己是冤大头的错误印象。必须让对方知道,我不好惹,不要幻想着讹我,你占不着便宜。
第78章 揣了私货
相信今天之后,金枝不会再想从她身上占便宜,即使她决定收养小驹。
何小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说:“不干什么,就是看你哭那么伤心还不淌眼泪蛮奇怪的。”
用手肘捣捣她:“哎,看来你婆婆是真疼你小叔子哦。看哭的,眼泪从刚才就没停过,跟你的干打雷不下雨不一样,看来是真伤心。
看你婆婆面子,留下他吧。都这么大了记事了,给谁谁愿意要,又养不熟了。在你家又不一样了,养不几年就能干活了。”
金枝扭头看她婆婆一眼。果然哭的两眼泪汪汪的。
见大儿媳看她,陆老虾媳妇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更努力的哭。
见状,金枝的脸色变了几变。养几年就能干活不假,但养几年也得娶媳妇生孩子,还不是都得花钱。
不趁这个机会拔了这颗眼中钉,万一被他哄着公婆向着他,到时候分家也要分走一部分家产。
金枝怀疑的瞥了瞥何小西。何小西笑笑。挑拨离间,煽风点火是技术活。虽然她成功的利用她们婆媳之间的矛盾让这女人决定赶小驹离家,但是这个女人也开始怀疑她的目的。
何小西假意劝她:“小驹毕竟是为了帮我才惹得你们不快,你们真闹僵了,我也不得劲不是。家和万事兴,各退一步算了吧。”
何小西利用她的怀疑,再次给她挖坑。
金枝果然上当。不仅打定主意赶走小驹,而且把何小西当成接手他的人。
君子欺之以方,何小西兄妹最终总会接管过去的。
金枝声称不要族里管,吃里扒外的人撵出去就好。让大家都别管,让白眼狼自生自灭好了。
陆厚诚气得满面通红,不停咳嗽。
一锅好粥,不应该被这样一颗老鼠屎毁掉。陆家族老们大多为人呆板,但这种人也朴实。何小西自己做的局,不想让他们跟着难受。
忙出来表示愿意接管小驹。金枝一副得意洋洋小人得志的样子。
见此情形,大家都劝小西再想想,不要一时冲动做这样鲁莽的决定。
何小西表示这是他大哥授意她这样做的,她考虑清楚了。但是需要陆姓族里给见证下立个契纸,不要以后陆老虾家反悔或再生什么幺蛾子。
陆友财见何小西这么固执,任大家怎么说都执意要这么做,让他大哥劝劝何小西。
陆友富拍拍小弟的肩膀:“你就别管了,小西可比你有主见多了。”陆友财被他大哥说得一头雾水。
但想想他大哥也认为小西好,又觉得与有荣焉。
好在陆友富关注着何小西那边局势,没看到他的傻样子,不然还不知道怎头疼呢。
何小西心意已决,陆姓族里人虽然觉得对她不起,但无疑这样是对小驹最好的选择。
大家虽然臊得慌,还是同意做这个见证人。并保证如果将来陆老虾家找何家麻烦,他们负责。
何小西没想到能得到这样的担保,算是个意外收获。
最后经过讨价还价,小驹的地不带走,留给陆老虾两口子做养老田。何小西另外出五十斤高粱,给小驹家作补偿。补偿他们养了小驹八年。
并做出约定,如果小驹将来离开何家或是陆老虾家反悔,要如数奉还这五十斤高粱。此外,还要以每年三百斤粮食的标准对小驹在何家生活期间何家的付出做出补偿。见证人负连带责任,也在契纸里注明。
何小西拿着墨迹干透的契纸,牵着小驹的手往回走。
按照前世的历史走向,至少要到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农村的口粮才会有富余。
也就表示,只要手握这张契纸,就能保障陆老虾家二十多年不敢来纠缠小驹。
有了这二十多年的时光,小驹都长成能给自己拿主张的大人了,当然不会再受他们拿捏。
最主要,陆老虾两口子到时候都相继去逝了。他们想用孝道绑架他都没了借口。
小驹有些忐忑,虽然只是换个地方住,其他的跟前几日还是一样的,但从此以后就是何家人了,猛然间的转变就跟一场梦一样。
陆友财赶上来,向撵小狗小猫一样撵小驹:“去去去,自己走,又不是不认识路,还要人领着走。”
像对自己家孩子一样的不见外的语气。反而使得小驹的心情豁然开朗。对这种心性敏感而且早熟的孩子,还真是越小心翼翼对待,他越别扭。
看着跑跑跳跳走远的小驹,陆友财心里还委屈呢,小西的手我都没牵过,谁允许你牵的。
陆友财把小驹赶走后,先是没话找话,再确认一次跟何小西一起的去看戏的约定。又问何小西家有没有给小驹住的地方。
何小西在心里鄙视他,我们借住的是你家老房子,修缮的时候你也参与了,有没有小驹住的地方你心里没点数吗?
东拉西扯一堆废话。何小西被烦的冒火。真想借他家驴嚼子给他戴上。
说这么多废话,真实目的是想借机也牵一下之前小驹牵着的手。只是他有贼心没贼胆,犹豫一路也没敢出手。
也幸亏没敢放肆,不然何小西非一巴掌把他扇清水河里清醒清醒。
陆友财蔫吧吧回了家,跟缺水的小白菜一样。一进门看到他大哥,赶紧像气球充气一样,昂起头挺起胸,装出一副精神头饱满的样子。
陆友富问起何小西走后发生了什么事吗?见平日最不喜欢他这样的大哥没有揪着他训斥,陆友财暗自庆幸的同时,跟大哥汇报何家兄妹的态度。
他当然不会傻到跟他大哥说他没话找话说的那一部分。把何小东的表现说了一下。何小东本来就是豁达的性子,听了何小西的说法,表示他知道了这事就算过了。还真没什么可说的。
三言两语说完,陆友财自己都觉得寡淡。
陆友富听完,一脸不相信,问他:“完了,没其他事?”没其他事你一副别人欠你钱没还的样子,骗谁呢。
陆友财只能挤牙膏一般,搜肠刮肚想还有什么可以说。别说,还真让他灵光一现,想到一个可以说的话题。
神神秘秘的拉他哥进屋说:“小西不让告诉别人。”
结合陆友财刚才的样子,陆友富想多了。眼皮直跳:这俩孩子不会是自己私下里把亲事议定了吧。
当然,这是文雅的说法,不文雅的说法是:俩人是不是做了什么私相授受的事,肚子里揣了私货了。
陆友财:“我问小西,他们分家的时候地就分少了,现在添了个人还没地,以后他大哥还有孩子出生,他们家怎么办?”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陆友富舒了口气。
但陆友财接下来的话,让他额头青筋直跳,惊出一身冷汗。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天气热热的。
第79章 饿虎扑羊
陆友财炫耀的口气道:“小西说‘有人家孩子多,有人家孩子少,有人家去逝的老人多。地过几年就不平均了,政府肯定得重新分’。”陆友富想想,还真有些道理。
也是现在,地是农民唯一的依仗。后面农民都能出门打工挣钱去了。反而不希望国家土地政策有变化。
小西说这些就是根据以后历史发展,编出来糊弄陆友财的。她总不能说国家会收回土地,成立农民公社吧。不得被当成疯子。
“小西还说,咱们农村都分地了,城里那些店铺作坊啥的,说不定政府也得管。”
一声响雷炸响在陆友富头顶。也顾不得弟弟因为什么发蔫了,草草把人打发了,去找陆大嫂商议事情。
“又啥东西找不到了?”,被叫进屋的陆大嫂问自家男人。在她的认知里,陆大哥叫她,十次里有十次是找东西又找不着了。
因为是童养媳夫妇,陆大哥比一般丈夫更依赖媳妇。所有事、物都交给陆大嫂一把经手。
陆友富把人拉进屋,往床上按。陆大嫂吓得花容失色。这大白天里人来人往的,发什么神经。
陆友富制止陆大嫂起身:“哎,我让你别动,你瞎动什么啊。”
从窗外经过的陆二嫂听到屋里的声音,臊得满脸通红,快步跑开。并约束着家里的小姑子和孩子们不让靠近那屋。
屋里,陆友富告诉陆大嫂:“这段时间你啥都别干了,躺床上装病。”
原来,陆友富见酱油酱菜生意好,想要在城里开了一个酱菜作坊。准备不去进货了,开始自产自销。
如今刚交过顶铺子的定金,店铺的老东家还没收拾完,才没做交接。只等着老东家把尾货处理完,两家就得交接了。
听了何小西的话,心里不落底,怕政策有变。就想起让陆大嫂装病,借口需要钱给媳妇看病,试试能不能把定金拿回来。即使不能拿回全部,拿回一部分也行。
定金还是小事,主要是不能让外界知道他们家有钱。得找个合理的说辞把钱“败光”。
以后依旧跟以往一般,把酱菜生意放在这个小山村来。以水洞村辐射其他山村,做散客生意。
陆大嫂摇头拒绝:“不行不行,就我这个样的,说有病谁相信?”
陆友富看看陆大嫂,黑红的脸庞,面如满月,体态微胖。真是,说她有病都没有人相信。
“要不,让咱娘来?”陆大嫂提议。只是她的口气有些虚,自己都不相信闫氏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