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砚心女官
这就是司振比陆离强的地方,陆离带兵只把好手,伺候主子真的是差点意思,不像司振,彦卿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桐梓县离渝西更近,梁忆瑾看着格外亲切,人也比在上京城松泛了不少。
她环顾四周,颇为欣喜:“我听人说起过,桐梓县原本就是个土匪窝子,后来大楚有位皇子驻扎在边境,亲手带兵,维护民生,硬是把这里建成了雍州数一数二的大县,那个人是殿下?”
彦卿抿着唇角嗯了一声,道:“我也听人说起过你——”
“不是什么好话。”
梁忆瑾懒懒看他一眼,“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才夸了殿下,殿下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不是我不夸,”彦卿摸了摸鼻尖,一副为难的模样,“实在是没得夸。”
梁忆瑾随手摘了一朵秋海棠在手中把玩着,无奈道:“来求亲的人太多,我一个都没答应,那些人怀恨在心自然是要出去中伤我的。”
这是实话,北燕国主曾以五座城池为为聘亲自往渝西求亲,人没娶回来还被梁忆瑾羞辱了一番,闹得好一通没意思。
梁忆瑾那些年脚是踩在云端上的,别人的脸面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说起来,”梁忆瑾闲闲地看彦卿一眼,“你们大楚给的聘礼,也不是最多的。”
“知道,”彦卿挑眉,“五座小城,可北燕的城池良莠不齐,也做不得数啊。”
“说得也是,”梁忆瑾秉承着恩威并施的原则,甜甜笑道:“别说五座了,就是十五座那我也是不嫁的。”
彦卿冷然:“想的真好。”
这个时候说风凉话的彦卿又怎么知道,他的聘礼实则是壮丽河山,百岁安康。
*
彦卿的住处是单独辟出来的一方小院,院中还有竹林,很是幽静。
梁忆瑾跟着彦卿慢慢悠悠走到的时候,芊儿已经忙活起来了。
“宋姑娘住哪啊?”
梁忆瑾口是心非,“离殿下太远就不方便伺候了。”
还真是来劲儿了。
彦卿没好气道:“你这么想着她,我让她搬来陪你。”
梁忆瑾眉眼弯弯:“那就不必麻烦了。”
院子的堂屋是彦卿办公务的地方,要是梁忆瑾没跟来,一间屋子足够他用了,现在单开了一间侧屋,陆离也用心,布置极舒适。
珠帘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梁忆瑾刚想说话,就被彦卿抬着下巴抵在了桌沿边。
那眼神,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
梁忆瑾仰着脖子,承受着他凶狠的亲吻,又重又急,似带着怒火碾压着她的唇瓣。
三下两下褙子就被解开了,里头是齐胸的襦裙,一片好风光。
彦卿托着梁忆瑾轻轻用力就把人推上了方桌,摁着她的膝盖将腿分开,让她的腿圈住自己。这个姿势有些不雅,梁忆瑾挣扎了一下,小腿磕在了彦卿的铠甲上,她轻呼了一声。
彦卿停了轻吻,粗喘着抬起头来,火热的目光盯着被自己亲吻得通红的双唇,青筋暴起的手微微颤抖着卸了甲。
原来让叱咤风云的靖王丢盔弃甲是这样的容易。
梁忆瑾知他着急,想要去解开襦裙,刚扯住腰带就被彦卿挡住,他低哑着嗓音道:“我来。”
他喜欢将她剥丝抽茧般释放,让她一点点呈现在自己面前,想起上回光荣就义的胡服,梁忆瑾小声道:“殿下,妾身这回没带几件衣裳……”
话音还未落,撕裂声就已经传来,梁忆瑾闭了闭眼睛。
腰带被抽掉,衣衫松松垮垮往下掉。
桐梓县是山城,气候凉爽,八月底就已经带了丝丝凉意,后背贴上冰凉的桌面,梁忆瑾不禁打了个寒颤。
彦卿从她胸前抬起头来,艰难道:“冷?”
说着将她抱在了怀里,往里间榻上去。
他目光痴迷,掌心的温度很高,边走边抽掉了她头上的蝴蝶簪,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中,扣着她的后脑,让她贴向自己。
才过五日而已,彦卿没想到自己这样没出息,是在看见她的瞬间,他才意识到他有多思念。
方才她将枣捧给他的时候,他就想亲她,告诉她,她比那颗枣可甜多了,好吃多了。
梁忆瑾咬着嘴唇,生怕不经意溢出的吟哦之声被人听到。
暮色方降,还有兵士换岗的哨声传来,但这一切落在彦卿的耳中却格外的刺激。边境苦寒,过去的六年里,他都是孤身一人在此看日升月落,此时香软在怀,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梁忆瑾水汪汪的大眼中仿佛揉进了月色,朦胧诱人,身体轻轻颠簸,有难耐的低/吟声被撞击出来。
彦卿的薄唇抿得紧紧的,下颚线绷起,喉结一下下滚动,肩膀连着上臂处的虬肌怒突,线条分明。
他似不知疲倦,梁忆瑾只觉得腰都要折了,才听得一声闷哼,身上的人停了征伐。
他无力地伏着,抽搐着,在她耳边求饶般呢喃:“别动,别动。”
梁忆瑾搂住他的肩背便不敢再动了。
喘息片刻,彦卿翻身躺下,两人都是一身的热汗,蒸腾着帐内都好似起了薄薄的雾气。
梁忆瑾伏在他的胸口,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声,手指漫然地在他劲瘦的腹部画着圈。
“这下放心了?”彦卿调笑着。
若是真的有人相伴,他又怎会如此急切。
这看似不经心的一问,后头躲着的却是靖王说不出口的那一句,我想你了。
身体永远比人诚实。
“殿下,”梁忆瑾的声音微微发颤,“忆瑾也想殿下。”
或许是因为身处异地,又或许是情潮还未全然褪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梁忆瑾的是恍然的。
她这里轻飘飘一句,彦卿那里却已经似火在烧,他用力拥住她,硬撑着嘴硬:“我说过想你?”
梁忆瑾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软糯道:“殿下方才一直在说呀。”
几日的舟车劳顿,她身上却仍透着清甜,再加之这柔柔的嗓音,简直如剔骨一般。
刚灭的火,又见燎原。
彦卿低头,刚刚堵住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就听见司振急切的声音:
“殿下,大将军受了重伤,性命垂危。”
作者有话要说: 就跟大噶说我们小七是个狠角色~~~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来自网络。
第33章 反目
事出紧急, 司振也顾不上是不是扰了彦卿的好事,一边说话手掌还轻拍门框,生怕里头的人听不到。
彦卿倒是很冷静,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结束了一个缱绻的亲吻,才回了司振一声:我知道了。
他下床穿衣,梁忆瑾跟着坐起来,拉过被子遮住自己,有些紧张地小声问:“是魏大将军受伤了?”
“嗯,”彦卿应了一声,对镜整理衣衫, 不疾不徐道:“你自己早点歇息,不必等我。”
梁忆瑾攥着被角躺了回去, 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 “永远都这么冷静吗?”
彦卿没听清,回头啊了一声, “你说什么?”
梁忆瑾看着慢条斯理抿鬓角的彦卿,“殿下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他又不是我爹,”彦卿面容冷淡, “我急什么?”
梁忆瑾趴在床边, 脑袋探在帐外, 眨眨眼睛,发觉竟无言以对,只能点点头,“说的也是。”
彦卿回身, 抬手摁着她的脑门把人塞进了帐中,不忘叮嘱一句:“缺什么东西就找今天那个胖子,叫陆离。”
门推开又合上,屋子里回归一片寂静。
回想着彦卿刚才的反应,梁忆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魏隶丞统领着大楚几十万禁军,什么阵仗没见过,来了三天就受了重伤并且性命垂危,他可是皇后的亲侄子呀,彦卿的反应未免也太淡然了。
只有一个可能——
魏隶丞受伤并不是意外。
*
司振一边走一边跟彦卿回禀着他掌握的信息:“大将军带了十几个往凤山老虎沟去了,结果被山戎人打了埋伏,就回来三个,都受了伤。听说大将军中了好几刀,不知还能不能挺过来。”
“他去老虎沟不是找死吗?”彦卿墨色的眼眸中逼出一道寒光,“我才同他说过,他就非要去试试?”
“奴才也纳闷呢,那地方进去了没几个人能出来,大将军又不熟悉地形,干嘛非得以身犯险啊?”
彦卿阴沉着脸没说话,等他赶到的时候,魏隶丞已经人事不省了,浑身是血,三个军医围着他忙活。
跟着魏隶丞的副将曾翔伤势最轻,右胳膊打着绷带,亦是满脸的血污,见彦卿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哀嚎着:“靖王殿下,救救大将军啊。”
“你先起来,”彦卿将人扶起,看向在救治魏隶丞的军医,“大将军伤势如何。”
其中一位军医姓卫,约莫四五十岁,沉稳老练,摊着一手的黑血,道:“大将军的右腿保不住了。中的这一刀有毒,为防止毒液蔓延病及五脏,只能将这条腿舍了。”
“不,不行啊,”彦卿还未答话,曾翔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吼叫:“大将军叱咤风云,断断不能落了残疾啊。”
彦卿回头看看他,又看看卫军医,问道:“可有法子保住大将军的腿?”
卫军医说话也极冷:“舍了腿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舍不得这条腿那就必死无疑。”
曾翔傻了眼,腿一软跌坐在泥地上,嘴里还在意识不清地重复着:不能啊,不能啊……
彦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撑在膝头,低眸沉思片刻,冷声问:“有办法把大将军弄醒吗?”
“卑职可以一试。”
卫军医取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在火上烧过,猛地刺向魏隶丞的人中,片刻后,魏隶丞虽未能全然清醒,至少有了意识。
“你,”彦卿指向曾翔,“去跟大将军商量,活是不活这主意叫他自己拿。”
曾翔跪行向前,几乎扑到在魏隶丞的床边,刚打好的绷带都扯断了。他颤颤巍巍地将刚才卫军医的话说给了魏隶丞听,魏隶丞挣扎着挺了挺身子,喉咙里冒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卫军医睨他一眼,冷声催促着:“将军,再不做决定,毒液蔓延,华佗再世也救不了您了。”
魏隶丞啊啊啊几句之后,无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