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天蓝蓝
韩泽垂眸:“没必要,把原身的记忆传给我吧。”
【好的。】
接收完记忆,他知道原身为什么执念那么深了,原身腿脚不便,打小就是高低脚,常常受到父母兄妹的忽视,小时候跟随师傅学了一手雕刻技术,凭着这手技术,挣了一些钱,自觉自己在村子里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经常呼朋引伴,慢慢的结交了一群酒桌上的朋友。
原身小的时候,由于身有残疾,性子非常软弱,直到凭自己手艺挣到钱了,自觉自己有本事了,可以在家人面前抬起了头,常常把挣到的钱给父母家人买东西,他们向他要钱,他二话不说直接给他们,哪怕手里没钱,也会想办法借钱或是卖粮食凑钱给他们,好似只有这样,他在他们面前,才是个有用的人。
对待家人如此,对待朋友,他也非常大方,总感觉朋友们家里都穷,只有他有手艺,所以有钱,朋友有困难,没钱给孩子交学费,没钱给家里父母买药……他就要借给他们,不然怎么能说他们是朋友呢?
也不知是高低脚的原因,还是别的缘故,原身二十五六了都没姑娘愿意嫁给他,哪怕他有手艺,能挣到钱,就是没人愿意嫁给他,媒人一听说是给原身说媳妇,人家就使劲摇头。
娶不到媳妇,原身虽然着急也没办法,心想着那些人家不愿把闺女嫁给他是他们的损失,他那么能挣钱,还怕娶不到媳妇。
直到他二十八岁了,他还没娶到媳妇,他终于急了。在农村三十岁还娶不到媳妇的,别人一般都不会把闺女嫁给他了,除非找个结过婚的,他还是个在室男,他又不甘心娶个二婚头。
直到有一天,他在地里干活,在沟边看到一个襁褓,襁褓里有个婴儿,他心里一动,没人愿意嫁给他,他就没孩子,没孩子,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他觉得这孩子就是老天爷送给他的。他高兴的,偷偷摸摸的,把这个婴儿抱回了家。
哪怕父母兄弟全力反对,他也把这个孩子留下了,甚至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韩姣姣。有了姣姣,他更加卖力挣钱,给孩子买奶粉买花衣裳,虽然如此他发现挣到的钱,还是不够用的。
因为他挣的钱,不是被父母兄弟姐妹以各种名义弄去了,就是被朋友各种借的借走了。所剩为数不多的钱,还不够他和姣姣花用的。
等到姣姣七岁的时候,他看着瘦弱的孩子,觉得不是办法,花钱找媒人、托关系给他说个媳妇,哪怕是二婚头,他也愿意。
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他的情况,哪怕是二婚头,人家也不愿意嫁给他,在原身泄气的时候,媒人找到了他,说是有个女人愿意嫁给他,但那女人要带着儿子过来。
原身实在没办法,只能答应她,他的想法是,你有儿子,反正我也有个女儿,咱俩正好配一对,谁也不吃亏。
愿意嫁给原身的女人叫杨秋白,丈夫是个赌鬼,经常在外赌博不回家,把家底子都败完了,还不止,他还在外面跟女人胡乱。杨秋白眼里容不得沙子,力气还大,脾气更是火爆,一气之下把男人腿打断了。
这年头,有听说过哪家哪家把媳妇打了的,还没听说哪家媳妇把男人腿打断了,杨秋白娘家婆家闹成一团,两人的日子肯定不能再过下去。
杨秋白带着儿子跟男人离婚了,离婚后,她想再嫁,别人打听到她把原先丈夫打断腿的经历,哪怕她再贤惠,也都摇头不愿娶她。
“翻来覆去的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吴侬的抱怨声传来,韩泽一惊,直挺挺的躺床上不敢再动,他根据原身记忆回忆了下,现在原身跟杨秋白结婚刚满一个月。
昨天,原身那伙朋友中的吴滨过来跟原身借钱,说是他弟弟娶媳妇,彩礼钱还差几百块钱,让原身帮忙想想办法。
原身自从跟杨秋白结婚后,挣得钱都被杨秋白拿去了,他根本没钱借给吴滨,他想问杨秋白拿钱,但是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极为害怕杨秋白,更兼之他还听说杨秋白之所以跟前夫离婚,是因为她把前夫腿打断了,更加不敢开口向她拿钱,生怕被她打断腿。
韩泽继续回忆原身记忆,如果他没来的话,原身会在吴滨的怂恿下,趁着杨秋白下地干活时,大着胆子把家里粮食偷偷卖了,那时他已经被心中的正义感充斥,完全忘记害怕杨秋白,甚至卖了粮食就把借给吴滨了。
杨秋白知道后,当然非常生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她发作两句,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想法子,把原身看紧了,不让他出去鬼混。
原身那些朋友、家人渐渐在原身这里得不到好处,开始撺掇他离婚,时不时在他耳边念叨杨秋白的种种不好,原身本就怕杨秋白,被人念叨久了,也感觉这媳妇娶的不划算。
再一次被朋友借钱,他没钱也不敢问杨秋白借的情况下,他又把家里粮食拉出去卖了,这回不仅仅卖一点粮食,而是把家里口粮都卖了。
杨秋白气急而笑,深深觉得这样的男人,哪怕一辈子不嫁人,她也不愿跟他过下去,盛怒之下,毫不犹豫跟他离婚了,让他跟他那些狐朋狗友过日子去吧。
回忆到这里,韩泽倦意来袭,渐渐进入梦乡。
次日,韩泽醒来时,旁边已经没了人,他爬起来,穿好衣服,打量着这个农家小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想来两个孩子已经去上学了,杨秋白也应该下地干活了。他踱步到灶房,锅台上给他留着稀饭馒头,还有一盘子青椒炒土豆丝。
他洗漱完毕,几口解决完早饭,打算去地里看看,刚杠上锄头,吴滨来了。
韩泽放下锄头,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掏出一根递给他,笑着道:“吃饭没有?”
吴滨接过烟,掏出打火机一下点燃,吸了口烟,皱着眉头,叹口气说道:“吃什么吃啊,哪有心情吃饭?眼看着小海媳妇要进门了,彩礼钱一直凑不够,我都快愁死了,唉!”
韩泽也跟着叹口气,拎了把椅子让他坐,抱怨道:“自从我和杨秋白结婚后,家里钱都在她那里,平时买个烟钱,她都要跟我一分一毛的算清楚,不然的话,你昨天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把钱拿给你了,哪至于让你愁成这样,娘们家家的,就是不分轻重。”
吴滨一顿,试探的问:“你昨天跟弟妹提了这事没有?”
韩泽好似被烟呛到了,他咳了咳,有点儿虚:“杨秋白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力气大,脾气火爆,她那前夫的腿就是被她打断的,她那人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我,我哪敢跟她提啊,我怕啊......”
吴滨没好气的说:“你怕什么?”
韩泽怂巴巴的道:“我怕她打断我的腿。”
吴滨一噎,指了指他:“你呀你,好歹是个大男人,怎么能怕女人怕成这样呢。”
韩泽哭丧着脸:“没办法,谁让我倒霉,被我摊到了呢。”
吴滨眼珠微微一转,迟疑的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韩泽感兴趣的凑到他耳边,问道:“什么办法?”
吴滨看了看他说道:“韩泽,我们关系咋样?”
韩泽想也不想就道:“当然好啊。”
吴滨笑了,说道:“既然你也承认咱俩关系好,我就说句真心话,你别放心上。”
韩泽摆手,“没事,咱们啥关系啊,有啥说啥,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吴滨放心了,一副为韩泽好的模样,说道:“杨秋白以前嫁过人,还带了个儿子过来,你说她把钱看的那么紧,是想做什么?是不是想把钱留着给她儿子花?你可别傻啊!如果她一直这样,你一个大男人,兜里一分钱没有,日子过着有什么劲,还不如离婚呢。”
韩泽赶紧摇头,神秘兮兮的看向吴滨:“我三十多岁好不容易娶到媳妇,刚过几天快活日子,哪能离婚呢。虽然她把我兜里钱都收走了,但是只要晚上有媳妇抱,咱们能忍就忍忍吧,离婚后,我这样子也没人愿意嫁给我了。”
吴滨:“......”
韩泽拍拍他的肩膀,叹息的说道:“咱们都是男人,男人都能理解男人,所以这婚不能离啊。”
吴滨是男人,当然理解他的话,他咬咬牙说道:“你就不担心,她把钱都给她那儿子?到时候,你啥都不剩?”
韩泽陡地笑了,他瞥了眼吴滨,说道:“吴滨啊吴滨,你让我说你啥好,杨秋白可以给别人生儿子,也可以给我生啊,到时候就是她带来那儿子也会是我的儿子,白捡个儿子,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吴滨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就愿意给别人当冤大头爸爸?”
韩泽好笑,一副你不行的样子,说道:“什么冤大头爸爸,他现在喊我爸爸,他就是我儿子。”
吴滨见实在说不通韩泽,只能道:“唉,你愿意当现成爸爸就当现成爸爸吧,兄弟,还是给我想想办法,怎么给我弟弟凑彩礼钱吧?”
韩泽苦恼的道:“我兜里没钱,我兜里有钱的话,我立马给你。要不,你问问曹华或是王立成,看看他们能不能凑点钱出来?”
吴滨摇摇头,说道:“我问过他们,他们手里也比较紧张。”
韩泽耷拉着肩膀,说道:“我也没办法了......”
吴滨看了眼韩泽,眼神加深:“要不是今年收成不好,我都想把家里粮食卖了。”他见韩泽没说话,又道:“韩泽,我记得你家粮食今年收成不错,麦子还没卖吧?”
韩泽摇头,“还没卖呢,这不是等着粮食涨价。”
吴滨忧愁的道:“韩泽,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求到你这里来,你家卖粮食的钱,能不能借给我?”
韩泽垂头丧气的道:“我也想帮你啊,可是我不敢,我怕杨秋白生气,她生气可是要打人的,她前夫的腿都被她打断了,我这本来就高低脚了,如果腿被她打断,我不用走路了。”
吴滨:“......”
一直知道韩泽窝囊,没想到他娘的,窝囊到这么怕老婆也是少见了。
不过也是,杨秋白那女人确实厉害,她前夫那么混账的一个人,都被她打断了腿。她想整治韩泽的话,怕是一拳头,就能把韩泽小命解决了。
第37章 滥好人爸爸1
杨秋白戴着草帽, 正在地里锄草, 隔壁的韩大壮媳妇刘庆美拎了把镰刀,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同情的看着蹲在那里不停锄草的杨秋白, 她走上前小声说道:“小杨, 你还不赶紧回家看看,我刚刚从家里来的时候,瞅到吴滨上你家去了, 他是不是又要找你家韩泽借钱啊?”
她家和韩泽家做了多年邻居, 韩泽是什么样的人, 她太清楚了, 那就是个滥好人,秋白嫁给他真是可惜了。
杨秋白直起身子,捶捶酸痛的腰身,听了刘庆美的话, 她没怎么担忧,家里的钱都在她这里,韩泽哪怕再想帮助吴滨, 把钱借给他,也没有办法, 除非卖粮食,卖粮食?想到这里, 她大惊, 抓起镰刀, 风一般的往家里跑去。
刘庆美目瞪口呆的看着杨秋白跑走的身影,再次摇头惋惜,多好的女人啊,怎么就嫁给韩泽了。
自打她知道杨秋白打断过前夫的腿,她就感觉找到了同伴,觉得她还需要像杨秋白学习,她虽然也彪悍,可还没把男人腿打断过。她不觉得杨秋白有错,反而非常认同她,如果杨秋白前夫不赌博,不在外面胡乱找女人,杨秋白能打断他腿吗?
十几年的婚姻生活告诉她,男人能制服他就得制服他,不能制服的,收拾他一顿就老实了,收拾一顿还不行的,大不了揍他一顿,一拍两散。
至于村里人骂她母老虎?母老虎咋了?只要能把男人管住,能把日子过好,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刘庆美很为自己能制服家里男人自得,想到自家男人,她回过头左右望望,狠狠的皱起眉头,大声喊道:“韩大壮,死哪儿去了?”
旁边的棉花地里,韩大壮躺在一棵棉花下面,脸上盖着草帽,呼哧呼哧打着呼噜,正在睡梦中,忽然一声惊天响,那是家里母老虎的声音,他吓得屁滚尿流,一个扑棱爬了起来,手足舞蹈的念叨着:“我在干活呢,我在干活呢。”
刘庆美几步走过来,提起他的耳朵,就问道:“你到底在干啥?”
韩大壮这时候再大的瞌睡虫也该跑了,他哈着腰,惨兮兮的捂着耳朵:“我干活,我干活,我现在就去干活。”
刘庆美哼了声,男人就是欠教训。
...
杨秋白跑到家里,看到紧锁的大门,她心里凉了半截子,颤抖着手掏出大门钥匙,打开院子大门,就往厢房里跑,看到厢房折子里的粮食全都还在,她松懈下来,捂着不停跳动的胸口,不停的大喘着气。
“秋白,你咋了?”
杨秋白回过头,看到韩泽,皱眉大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韩泽肩膀一缩,吞吞吐吐的说:“吴滨刚刚过来,我,我送送他。”
杨秋白脸上带了讥讽,看着他说道:“咋了,吴滨又来借钱,你答应借给他了?”
韩泽有点不满,委屈巴巴的道:“老婆,我怎么也是场面上的人,兜里哪能不装钱,咱俩结婚这段时间,外人都在笑话我,说我妻管严,我不要面子啊。再说我和吴滨关系在这里摆着呢,他有困难,我怎么能不帮忙?”
杨秋白打断他的话,大声道:“我问你是不是答应借给他钱了?”
韩泽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失落:“我想答应他,可是我兜里没钱,钱都在你那里,你肯定不会同意我借钱给吴滨的,我和吴滨关系那么好,没把钱借给他,我感觉特别愧对他,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没答应就好。
杨秋白撇撇嘴,心想着你都快被吴滨坑死了,你还特别愧对他,你不愧对自己就不错了,再次庆幸把家里钱藏起来了,她眯着眼睛威胁道:“如果你敢答应把钱借给他,我打断你的腿。”
韩泽哆嗦下,自己给自己壮胆,他是男人,男人不能怕老婆,嘴里嘀嘀咕咕的:“河东狮,母老虎,没人娶。”
杨秋白眼睛一瞪,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被她一瞪,韩泽什么心思都不敢有了,忙不迭说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杨秋白满意了,脸上有了笑容,温和的问道:“陈先生的如意观音根雕开工没有?到时能完工吗?”
杨秋白脸色柔和了,韩泽胆子也大了,说道:“老婆,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些。”
杨秋白脚下一个趔趄,没好气的瞪他,脸颊有点红:“瞎说啥呢,赶紧干你活吧。”
韩泽忽地凑到她面前,稀奇的看着和她,说道:“老婆,你害臊了?”
杨秋白恼羞成怒:“滚!”
....
杨秋白原先的男人也姓韩,她带来的儿子叫韩乐康,韩乐康与韩姣姣放学后,察觉到家里两个大人之间的气氛很怪异,韩乐康发现,每当新爸爸出现在妈妈视线当中的时候,妈妈就飞快的把头抹开,不去看新爸爸,那动作,明显是在躲新爸爸。
韩姣姣看向韩乐康,睁大眼睛问道:“他们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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