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贡茶
罗文秀很快进殿,行个礼,笑问道:“皇上召臣妾进殿,有何吩咐?”
张子畅道:“既是你引荐南姜王后的,之后宫中设宴款待王后诸事,便由你操办。”
罗文秀一听,大喜过望,款待邦交国王后,本是皇后之事,现皇后并没有告病,皇帝却开口让她操办款待邦交国王后的事,这代表着……
不管如何,自己款待完南姜王后,朝臣当知道宫中风向如何,也知道要如何站队了。
张子畅给了罗文秀一颗甜枣之后,再交给她一个任务。
他吩咐道:“你传口谕给将军夫人,让她办完李将军丧事后,进宫陪伴你。”
罗文秀:啥,进宫陪伴谁来着?是陪伴皇上你吧?
张子畅再补充道:“就说你宫中寂寞,正好将军夫人孀居,特召进宫中相伴。”
罗文秀:很好么,借口都找好了!
将军夫人不进宫我还不算寂寞,等她进宫了,只怕我就真正的寂寞了。
不过为了儿子,寂寞就寂寞吧!
她心内暗叹一声,脸上却还有笑意,体贴问道:“可要把臣妾传将军夫人进宫这个消息,着人传播出去?毕竟觊觎将军夫人的人太多,若有这个风声镇着,皆知道将军夫人是要进宫的,便不会再肖想,也不会妄动,能让将军夫人安静一段时间。”
张子畅一听这个建议,瞟罗文秀一眼道:“不愧是朕的爱妃,果然想得周到。便这样办!”
罗文秀心内暗骂,脸上却笑意盈盈,“如此,臣妾就告退了。”
“嗯,去吧!”张子畅挥挥手。
不多时,罗文秀便令人送了杨佩君出宫,另使人传了口谕至将军府,言道待办完李将军丧事,将接罗文茵进宫陪伴她。
传口谕的太监到将军府时,恰罗文轩诸人还没告辞,当下也听见了。
送走太监,夏氏和毛氏先叫了起来道:“贵妃娘娘这口谕……”
罗文轩和罗文远神情也是变了,说什么进宫陪伴贵妃娘娘?这分明是进宫当嫔妃。
众人复又进厅坐下,议论纷纷。
罗文茵却是发愣,看来一办完李将军的丧事,马上就得收拾包裹离京,这京城没法待了。
众人心底其实明了,说是贵妃的口谕,其实是皇上的口谕。
皇上口谕一下,这事情就铁板钉钉,没法反抗了。
事已至此,只能认了。
夏氏先安慰罗文茵道:“姐姐也不必太忧心,进宫了,有贵妃娘娘护着,凡事有人做主,反倒不必自己时时操心。”
毛氏也安慰道:“进宫了,那便是宫中人,自有皇上和贵妃娘娘护着,再不必自己担着一府的事,被人任意欺上门来。”
李飞墨听得罗文茵要进宫,心思却是飘得老远,嗯,母亲要是进了宫当娘娘,我就是娘娘的儿子,即是皇子?
皇子这身份,方如心得仰望吧?
她得后悔没有选我吧?
李飞捷和李飞章听着进宫诸字眼,也是傻傻想道:母亲进宫当娘娘的话,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也有机会进宫?皇上是不是也成了我们的靠山?
以后读书不成,只要在母亲跟前求一声,母亲就会去跟皇上撒个娇,让皇上给我们封个官儿?然后我们就能像赵家子弟那样横行京城?
李飞白和李飞凤却是愕然,母亲怎么能进宫呢?这事儿传出去,会变成京城谈资啊!
李飞灵在旁边默默听着,淡淡想道:母亲进宫后,会不会再生一个小弟弟?
小弟弟以后得宠,会不会成为太子,再登基当皇上?
若这样,我以后就是皇姐了。
嗯,当皇姐不错。
李飞华脑子却是空白的,母亲要进宫,以后谁来操心我的婚事?
将军府这里炸了锅,至傍晚,各府同样炸了锅。
因为太监传口谕时,就故意将消息卖给了小太监。
小太监很快将这个消息卖给一个专门给各府传小道消息的太监。
于是各府很快知道贵妃娘娘怜悯将军夫人,待将军丧事一了,就要传将军夫人进宫。
杨世浩知道这个消息时,正和杨佩君说话,当即愣住了,隔一会才道:“贵妃娘娘真要召文茵进宫?
杨佩君也是愣一愣,想起进宫时的情形,悄声道:“贵妃娘娘这是给自己添加筹码罢?有将军夫人在身边相助,能抵得皇后那边拉拢的一批美人。”
杨世浩激动了,“不行,我怎么能让文茵成为贵妃娘娘手中刀?”
崔元舟听闻消息时,在府中暴跳如雷,“贵妃娘娘自己争宠就争宠,还要拉着表妹进宫帮她?是何居心?到时争宠赢了,得好处的是她,争宠败了,只怕表妹就会成为代罪羊。”
“不行,我得解救表妹,不能让她进宫!”
白御医听到消息,却是马上进药房写了一张药方,打算配一味新药,以备给罗文茵服下,到时可以借病不须进宫。
方侍郎听到消息时,不由黯然神伤,宫中是什么地方呢?茵儿那样的人,进了宫,到时还不得成为贵妃娘娘的挡箭牌,为贵妃娘娘挡刀挡箭。
到得第二日,方侍郎上完早朝,出来时和礼部的大人同行,却是从礼部大人嘴里听闻了另一个消息。
即是这个月十五日,罗文茵会带领府中儿女到白马观为李汝安做一场召魂法事。
李汝安亡了八年,骸骨现运送途中,但魂灵不知飘于何处,须得先召魂归乡,待得骸骨回京,也好安魂入土。
方侍郎回了府,心绪难平。待茵儿进了宫,以后再难有单独相处说话的机会,最多远远看一眼。
若是贵妃不让她露面,远远看一眼也是妄想。
当年负了她,致使她一世情缘坎坷,实是愧疚难安。
方侍郎伤怀不已,晚间难以入眠,在书房中看书,不由算了算日期,今日是初九,离十五日还有六日,到时要不要上白马观一趟,设法见见茵儿,再说几句话呢?
他只起了一个小念头,很快心底就全是一片声音道:不去再见一次,此生怕是难以安睡了。见一次虽也有被撞破的风险,但是……
但是顾不得了!
十五这一日,天蒙蒙亮,罗文茵已是沐浴净身毕,穿戴好出来,在厅中见了儿女,训了几句话,领着一众人出府门口,登马车,马车向白马观方向行驶。
与此同时,城门开了,率先进城的,是一批外地商贾,杂在商贾堆中的,另有一个驾了马车的车夫,这个车夫看着特别有气势。
兵丁见此人三十多岁模样,鼻子极高,脸上线条如雕刻,虽俊美,不言不笑间,却有一股天生威严,不由嘀咕:这是什么人?瞧这派头,当自己主子了?
兵丁留意到此人不同寻常车夫,少不得细细盘查,问及籍贯年龄,来之何方等?
此人回答自己叫顾复生。
顾复生持了官府加印的证件,一一回答兵丁的问题,又有商贾作证,却没有什么破绽。
眼见查不出什么来,兵丁也只好放人。
进了城,顾复生却是向商贾一行人道谢道:“一路走来,多得各位照应,这厢有礼了。”
为首的商贾答道:“顾兄弟不须多礼!若不是途中遇着你,得你相救,我们这一马车的货,只怕就被山贼劫夺了。该道谢的是我们。”
另一个商贾问道:“不知道顾兄弟在京中可有落脚处?要不要跟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再说?”
顾复生答道:“我将投奔京中亲眷,就不劳烦各位了。”
他说着,侧身揭开马车一角帘子,半探头道:“兰儿,到京城了,马上就找家医馆给你看咳疾。”
其中一个商贾听得他的话,停马道:“顾兄弟,我上回在途中听闻,京城白马观有一位道长,制的止咳膏特别灵验,你不如带了夫人,到白马观求一瓶止咳膏服下看看。”
顾复生想及乌兰得了咳疾,堪堪也差不多半年了,寻了不知道多少大夫,一直未好,沿路上京,也一直打听名医诊治,却没有根治的法子,只要一不小心,咳疾又会复发。
现听得商贾的话,便动了心,白马观离城门口这儿不算远,不如先去白马观求一瓶止咳膏。
他低声跟马车内的乌兰说了。
乌兰柔柔答道:“一切听你的。”
顾复生便一拍马,朝白马观方向而去。
此时,罗文茵一行人已至白马观。
观主和飞尘子道长率了众道士相迎,带着诸人到道观外一个祭坛中。
祭坛上的祭桌已罗列了香烛瓜果等物。
罗文茵按观主吩咐,把准备好的李汝安旧物和一些心爱小件,摆放到祭坛上。
观主又稍安排一番,这才持着净瓶,领几个小道士在祭坛上洒了盐水花米,念了一遍清净咒。
接着指引罗文茵等家眷在祭坛的八卦方位上,按着方位站定。
飞尘子却又相唤罗文茵道:“夫人请随老道进静室持一只法器,余者诸人留步。”
罗文茵跟飞尘子道长进了静室,看着他拿出一个盒子,揭开了,从中取出一只古里古怪的螺壳,便问道:“这是何物?”
飞尘子答道:“这是开过光的螺壳,传闻是召魂法器,你且拿着。”
罗文茵接过,正要出静室,却听飞尘子道长问道:“夫人,听闻你要进宫?”
罗文茵答道:“不是我要进宫,是贵妃娘娘口谕,让我进宫。”
飞尘子道长摇摇头,“老道上回进宫一趟,就失了一只心爱的荷包。你若进宫,小心失了东西。对了,你若不想进宫,老道倒有一个法子。”
罗文茵一听,忙问道:“什么法子?”
飞尘子道长难得的敛了笑意,严肃道:“京城内有一个女道观,叫花冠道,里面修道的,全是有名的人物,比如前朝贵妃,前朝公主,还有一些权贵家的夫人等,你若不想进宫,也可去花冠道修道。进得花冠道,连贵妃也不能逼你。”
罗文茵:好了,除了离京,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当女道士!
待她从静室中出来,却惊见原本是几个道士站立的八卦方位,换了几个熟人站着。
这几个熟人分别是:杨世浩、崔元舟、方若成、张学哲、董万维。
李飞白过来低声禀道:“母亲,杨大人和崔舅舅等人突然来到,说是听闻母亲要给父亲召魂,特来助阵。”
罗文茵道:“他们又不是道士,助什么阵?”
李飞白低声道:“他们说,他们阳气足,又是父亲旧人,比道士更容易召到魂。
罗文茵一时无语,好嘛,李汝安真有魂灵,见了你们,不会气得魂飞魄散么?
一时飞尘子道长也出来了,一见此等阵势,再一问,也是愣了愣。
观主听得杨世浩等人之词,倒没有说什么,叫小道士给他们一人派了一只召魂幡。
罗文茵见观主没有驱遂人,想了想,也不再说什么,算了,这些人要帮着召魂,就由得他们了。
观主检看一遍众人站立的方位,确认无误,便道:“各人举起召魂幡,踏方位,跟着老道唱召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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