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千重
娇桃本不欲与她多言,正要一口回绝,却见明菲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便道:“没有呢,这是怎么了?”
第50章 客人(四)
雪梨有些焦灼:“今早起床就不见了。”
娇桃笑道:“猫儿性子本来就野,哪里有经常在家的猫儿?它自然会回来。”
雪梨的目光从明菲的脸上扫了两扫,笑道:“可是它从来没跑出去这么长时间的。”
娇桃笑道:“这不春天里吗?”又惊觉的捂住了嘴,心虚的看了明菲一眼,这种话是不能当着小姐们说的。
明菲狠狠瞪了她一眼,一甩袖子:“走吧!”
娇桃朝雪梨笑了一笑,快步跟上。
雪梨摸了摸头,春天猫儿叫春会到处跑也是常有的事,可是四小姐不饶,怎么也得找到关院门为止,不然一夜都没得好日子过。她叹了口气,又认命的低头继续找猫。
明菲心知那猫大概是被蔡光庭给弄走了,先饿上两日,再放到库房里,由不得它不乱来一气。心中舒坦,脚步也轻快起来,到了地头,也不进陈氏的房间,而是进了隔壁丫头婆子们值守的小屋子。金簪和珠钗正和两个小丫头边做针线边说笑话,见明菲进来赶紧站起请她坐下。
“我有事等夫人,你们做你们的活儿。”明菲笑着硬要她们坐下,自己坐到一旁看她们做针线,边看边问,又让娇桃去自己房里端糕点来大家一起吃。她向来没什么架子,和金簪她们几个又是混熟了的,也没谁把她当外人,丫头们笑嘻嘻的谢了她,和她一处说起闲话来。
金簪见大家说的都是些东家长西家短,便掩着嘴笑:“你们倒是说点小姐喜欢听的,尽说这些有的没的。”
她要听的就是这些下人间的长短,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弄清楚人际关系。明菲忙道:“没关系,你们说什么我都爱听。也不要你们白说,我也可以讲点吴家村的事儿给你们听。”
众人笑起来:“三小姐最是可人的。”
不多时,脚步声自廊下响起,一个小丫头跑进来道:“夫人回来了!”
几个丫头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出去。明菲站在人后朝陈氏盈盈一拜:“母亲。”
陈氏见明菲竟在这里候着,不由讶然,随即笑道:“你来啦?跟我来吧。”
明菲进去也不忙把那银票拿出来,眼疾手快的跟着余婆子玉盘等人帮陈氏松了头发,换了衣服,待陈氏舒坦的坐下,她方亲手递过一杯茶:“母亲今日受累了。”
陈氏笑得眉眼弯弯的:“你的银耳红枣汤做得极好!我用了后身上很舒坦。”明菲的体贴懂事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几乎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
余婆子借机凑趣:“人家不是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么?”
陈氏笑了一回,朝余婆子使了个眼色,余婆子将丫头们打发了,自己站到门外去守着,单留陈氏和明菲两个。
明菲这才将荷包取出,双手递给陈氏。
陈氏扫了她一眼,笑道:“这不是你龚家伯母给你的见面礼么?怎么拿给我?”
明菲暗叹了一口气,这陈氏,给她就拿着,试探人做什么?脸上却肃然:“母亲,女儿的一切都是您给的,不敢私藏。”唉,她就是那捧领导,拍领导马屁的小下级。
陈氏笑眯眯的接过明菲手里的荷包,打开一瞧,脸色微变,似是兴奋,又有些微不安,最终归于平静:“好孩子,你今日也累了,先下去歇着。这件事不要同旁人讲才好。”
明菲笑着点头:“女儿知道。”又道:“娇桃问女儿龚家伯母给的什么见面礼,女儿说是一个普通的小元宝。”
陈氏闻言,起身从妆盒里摸出一只一两重的海棠花银元宝来,想了想,又换了一只一两重的梅花金元宝,亲手给明菲装入荷包里,叮嘱她:“回去后早点睡,明日是正日子,把明玉看好了,不要乱跑。”
明菲微笑着行礼退下,回到房中将荷包交给娇桃锁起来,又给明玉换了药,两姐妹早早熄灯歇下不提。
陈氏先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把头发擦干了,问余婆子道:“什么时辰了?”
余婆子回道:“戌时二刻了。”
陈氏便叫玉盘和金簪进来,吩咐道:“去把老爷请来。就说有急事,无论如何都要请他来一趟。”
却说玉盘和金簪去了蔡国栋的书房,远远也看见一盏灯笼朝着这个方向来,金簪眼尖,一看就认出来那身形是二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彩屏,想来也是去请蔡老爷的,忙忙的拉了玉盘的手就往前面跑:“快,抢在那小蹄子前面。”
玉盘不明所以,只知道跟着金簪一阵乱跑,二人很快将彩屏甩在身后,也不敢停下歇气,而是一鼓作气跑到蔡国栋的书房前才停下来,略微拍了拍胸脯,喘了口粗气,笑着拉着门口站着的小厮说了回话,又塞了好些东西,才让他进去禀报。
蔡国栋却又是早就答应过四姨娘要去她那里过夜的,听说陈氏派人来请,而且说是有要事,心想陈氏向来自持身份,从不玩妾室争宠那一套,想来也真是有要紧的事,便打发小厮去四姨娘那里说一声,自己跟着玉盘和金簪去了。
蔡老爷三人刚走没多远,就遇上了彩屏。彩屏一见这阵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忙上前行礼,笑道:“老爷,四小姐今日有些不快活,身上有些发热,闹腾着要见您,姨娘让奴婢来请老爷过去看看四小姐。”
蔡国栋皱眉道:“早上我看着还活蹦乱跳的,怎地突然又不好了?”二姨娘和四姨娘最爱拿孩子说事儿,平时他觉着妾室为了他争风吃醋还有情趣,可有事儿的时候难免会觉得烦。
彩屏道:“可是四小姐哭得厉害,脖子都哭哑了。”
金簪怕他反悔,忙道:“老爷,要不然奴婢这就先跑回去禀了夫人拿了对牌去请大夫来给四小姐看病?耽搁了可不好。”金簪边说边笑嘻嘻的冲彩屏做个鬼脸。
彩屏愤愤:“四小姐已经用过药了,就是想见老爷。”
蔡国栋没看见金簪做鬼脸,只觉得陈氏真是会调教丫头,说话就是中听。便对着彩屏道:“她这么大的人了,总这么一天到晚缠着父亲,算什么样子!一点小事不如意就哭死哭活的,像什么样子?不舒服就吃药,这几日家中事多,让你姨娘和她说,不要添乱!”
彩屏无可奈何的看着金簪和玉盘得意洋洋的殷勤伺候着蔡国栋扬长而去,气得牙齿都咬碎了。
蔡国栋才进陈氏的屋子,就闻到一股子温和馨香之味,接着陈氏披散着光可鉴人的长发,穿着大红绫袄,翠绿撒花裤走出来,露出雪白一段脖颈和一片酥胸,脸儿红彤彤的道:“妾身刚洗了个澡,失礼了。”
灯光下她的样貌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媚,看上去也挺顺眼的,蔡国栋笑了一笑,伸手揽住她:“自家夫妻,这么多礼做什么?”
陈氏笑着挨着他坐下,柔声把知府夫人的话说了,见蔡国栋皱起眉头沉吟不语,便故意道:“虽然机会难得,可妾身想着,老爷本来就有才华,就算是晚上两年也同样上的去。大伯母却说,此处富庶,不知多少人磨尖了头的钻营,最难得的是就在家乡,不用舟车劳顿,真是可惜了。”
蔡国栋扶额叹息了一声:“伯父伯母固然是为我考虑,可那功劳哪里是那么容易立得来的?”若是容易,陈知府还不早就立了?哪里还等得到他?虽则钟太傅还算看重他,可没了银子孝敬打点也是不行。
陈氏横下心道:“妾身想着,这官途不过就是人和钱二字而已!多少才华不如你的人,不也忝居高位么?咱们不如搏他一搏?”
蔡国栋道:“怎么搏?今年的年礼是你备的,你不是不知道咱们的家底。咱们又不是龚家。”
陈氏笑着递过一张纸:“老爷你看这是什么?”
蔡国栋打开一瞧,眼睛都瞪圆了:“这是谁给的?”平时也没少拿下面孝敬的银两,可谁也没这么大手笔。
陈氏慢慢把龚二夫人的事情说了,笑道:“当时妾身想着这事儿怎么办才好?可巧的,瞌睡来了就有枕头。明菲那孩子正好给我送汤水来,龚二夫人就把这个当见面礼给孩子了。那孩子也懂事乖巧,打开看见就一直坐在我房里等,全都交给了我。您瞧,这就是咱们的福气到了!”她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夸赞明菲几句的。
蔡国栋兴奋了一回,又担忧的道:“这明显是原本打算给你大伯母,只是攀不上才给了你的。要是你大伯母知道后生了你的气怎么办?”
陈氏把头靠在他肩头上:“怎么办?她家升迁了,官越做越大,家底越来越丰厚,下面奉承的人也越来越多,自然是瞧不上,但咱们瞧得上。再说了,目前龚中素不还是您的上司吗?他给您东西,您敢不接啊?咱们又没贪赃枉法。她要真是怪起来,您就推不知道,都是妾身眼皮子浅,不懂事,妾身给她磕头赔礼去。”
第51章 热闹(一)
陈氏一席话说得蔡国栋心头暖洋洋的,更是说到了他心里去,便拍着陈氏的肩膀道:“可这太委屈你了。”
陈氏笑道:“委屈什么?出嫁从夫,妾身一切都是您的,只要您好,妾身就好。”又说:“这点银子只是向龚家表示交好的意思罢了,妾身也不想让大伯母心中因此生了罅隙。等过几日,妾身约龚二夫人来家玩耍,就说也要请大伯母来,为她二人撮合,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办,若是大伯母还是不肯饶她,那便没咱们什么事儿了。”
蔡国栋想了一回,道:“可要是她们又重新走到一处?”要是她们又重新走到一处,又把他甩开怎么办?
陈氏笑着伏到蔡国栋耳边低声道:“怎么可能?太傅大人是随便一个人能比得上的吗?更何况,我大伯母事情那么多,只怕也是抽不出时间来赴宴的……”待龚家对知府家彻底死了心,以后还怕会少了蔡家的银子么?有了龚家的银子做底,将来蔡国栋做了知府,那银子还会少了去?
二人心领神会的对着挤了挤眼睛,蔡国栋牢牢将陈氏圈入怀中,叹道:“你可真是我的贤妻啊!”他先前不喜陈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陈氏是他上峰的侄女,他觉着她会仗势压着他,又怕她半路进门,和他不贴心。现在陈氏一心一意的对他,做事无不妥帖,温柔敦厚,他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
陈氏半是含酸半是娇嗔的道:“妾身不如别人多矣!”
蔡国栋笑着舔了舔她的耳垂,轻声道:“别人不如你的也多矣!”这娶妻当娶贤,纳妾当纳美,古人诚不欺他矣!
陈氏也不和他提起白日里明姿闹的笑话丢的脸,只把那贴心讨好的话说来,哄着他一处睡下,两人好一阵亲热不提。
却说那送信的小厮摸着袖子里沉甸甸的银两去了四姨娘的院子,只和四姨娘身边的小艾说,老爷被彩屏请去了,气得四姨娘大怒,狠狠咒骂二姨娘:“老虔婆,她不好好看着她的破碗烂杯,凑什么热闹!”
骂得口干舌燥了,接过小艾递过的茶,顺了顺气,才又使人去打听,听得蔡国栋又被请去了陈氏那里,刚笑了两声出了口恶气又想到昨夜蔡国栋也是在陈氏那里过的夜,不由又生出几多担忧愤恨来。
小艾忙凑到她耳边献了一条计策,四姨娘听完,抚掌呵呵大笑起来:“要叫老娘睡不好,就谁都别想睡好。”
半夜时分,院子里突然闹腾了起来,明玉和明菲俱被吵醒,明玉唬得惊头竖耳的,明菲忙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问娇桃是怎么回事。
娇桃披了小衣,掌了灯进来,低声道:“没事儿,三小姐只管睡,是上夜的拿住了几个吃酒赌钱的,那几个不服,闹腾起来,要请夫人明断呢。”
明菲道:“我怎么听见四姨娘的声音?”
娇桃道:“这几日正是四姨娘领了牌子带着人巡夜的。听说这几个是看守库房的。”是分在二姨娘手下看守库房的,但却是轮下一班的,目前还不当值,因此被四姨娘拿住不服是肯定的。
明菲暗自好笑,怕是四姨娘嫉恨蔡国栋连着两夜在陈氏的屋子里留宿,以权谋私,借机生事,要叫二姨娘和陈氏都不快活吧?可今日陈氏才给蔡国栋弄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蔡国栋又怎会踩踏陈氏?只怕四姨娘讨不了好去。
她兴奋坐起身来,披了外衣,趿了鞋,先一口将娇桃手里的灯吹灭了。娇桃奇怪的道:“您这是要做什么?为何要把灯吹灭了?”
明菲笑道:“把灯吹灭了才能看好戏啊。”一手拉了娇桃往外走去。
明玉在床上哼哼:“三姐姐,我也要看戏。”
明菲笑骂:“小鬼头,你看什么戏?别嚷嚷,我马上就回来,当心叫花妈妈知道。”
主仆二人窗子轻轻开了一条缝,只见几盏灯笼的照耀下,四姨娘气势汹汹的带着一群人,扭着几个看不清脸面的婆子跪在地上,要值夜的金簪和玉盘去禀明陈氏:“夫人让我巡守各房各院,看好门户。这几个贱婢竟然放着正事儿不做,倒跑去吃酒赌钱,闹得乌烟瘴气!我说了几句,竟然欺我是姨娘,骂起我来了!我倒是无所谓,可是五小姐和四公子的脸面往哪里放?这般欺负我,我不活了,老爷和夫人给我做主啊!”说着说着就嚎起来了,“我这都是为了谁啊?夫人要给婢妾做主啊。”
金簪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和玉盘交换了个眼色,一左一右上前去扶住四姨娘,劝道:“姨娘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半夜三更的,老爷和夫人,还有两位小姐俱都是睡熟了的。特别是六小姐,昨儿夜里受了惊还没缓过来。惊着了她,可不是罪过?”
四姨娘只是抽抽噎噎的哭,拉着金簪玉盘絮絮叨叨的诉委屈。金簪和玉盘佯作同情,时不时的又挑拨两句,四姨娘原本就是为了生事,故意借着陈氏的名头去招惹二姨娘手下人的,此时见金簪等人似乎是顺着她的,更是闹得厉害,那哭声高亢嘹亮,悠扬婉转,到了明菲耳里,不谙于女高音表演。
明菲这几日日日低头伏小正自无聊,难得有了这种热闹可看,有心让它更热闹,便跑进去和明玉说:“想不想看热闹?”
明玉这孩子向来乖巧惯了,明菲说不让她起来,即便她非常想起来也一直乖乖躺着,此时听说她也有热闹可看,忙兴奋的点头。
明菲觉得自己就像哄骗小红帽的狼外婆,低低咳嗽了一声:“那你就哭,大声的哭,哭完了我就给你看热闹。”
明玉犹豫的看着她:“不好吧?我要是哭,父亲会嫌我烦的。”
明菲道:“不会,这次一定不会。你只管哭。”
明玉运足了气,一大声哭起来。明菲也跟着喊了一声:“啊呀,明玉,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娇桃快点灯,请花妈妈过来。”
娇桃头痛的叹息了一声,配合的点上灯,使小丫头去请花婆子,她自己进屋去瞧明菲又在搞什么鬼。明菲笑眯眯的跳下床去取了一杯冷茶,用手指蘸了,也不管明玉愿不愿意,就搽在她眼睛上,脸上,伪造出一个哭得满脸是泪的娃娃来。
花婆子得了信,衣服都顾不上披,三步并作两步走,飞快的赶到了两姐妹的床前,只见明菲正无措的抱着明玉哄,明玉哭得满脸的泪,娇桃一脸的愁容。不由长叹了一声:“这真是作孽啊!”当下指使小丫头跑去和余婆子说。
明玉看见平时凶恶镇定的花婆子此时被急得团团转,不由憋笑憋得脸都憋青了,明菲怕她露馅,忙捏了她一把,道:“妈妈,明玉的脸色好难看呢。”又贴在明玉耳边小声道:“不能笑,笑了要被罚抄字帖一百遍。”明玉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脸色越发难看。
花婆子不疑有他,在明玉额头上摸了两把,试着不烫才放心下来,愤愤骂道:“真是欺人太甚!”这妾都敢半夜三更跑到主母的房里来闹事了,这传出去真是丢死人的脸了。因见明玉的脸色难看,怕小丫头说不清楚,也想过去看看热闹表表忠心,便亲自跑去找人不提。
她前脚刚走,娇桃便让叶儿去外面守着,明玉止住哭声,三人飞奔到窗缝边看热闹。明菲时不时的又提醒明玉哭几声,三个人又兴奋又紧张。
陈氏的屋子里终于亮起了灯光,可以看见人影来回走动,却听不见声息。不多时,猛听得蔡国栋一阵咆哮,接着余婆子颇有威严的出去宣布蔡国栋的旨意:“老爷说了,半夜三更的这么喧闹,半点规矩都没有!四公子和五小姐的体面和姨娘又有什么关系?这是找不自在呢吧?谁再吵闹,惊扰了小姐们,先把那吵嚷闹事的嘴打烂了,关到柴房里去,有什么事儿过了明日夫人自会处理。不听话的,就提了脚卖出去!”
闹嚷声一下子就平息了。四姨娘呆呆的站在院子里,满脸的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蔡国栋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她,眼泪一下子就流了满脸,说不出的悲伤和凄惶。
本来么,哪个守规矩的姨娘敢说自己是庶子庶女的母亲?哪个庶子庶女又敢在外面讲姨娘是自己的母亲?不管他们遭受的待遇有多不公平,他们的母亲永远都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父亲的正室。谁要是不懂,在外面说了这种话,整个社会都会嘲笑他没规矩不守礼,还会因此嘲笑轻视这个家族。四姨娘今晚说的这话——她被骂了,四公子和五小姐就没了体面,正是犯了这种大忌。
明菲看着四姨娘那种凄惶可怜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无论是哪里都是权力和铁血说话。这个社会,几个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的制度首先就注定了有人悲剧,有人喜剧。如果你不想成为悲剧,你就只有让别人成为悲剧。四姨娘这些人和蔡明菲有仇,可和她袁晓曦没有仇,只是她搅进了这个局,又想过好日子,她就再也没有退路。
叶儿一溜烟的跑进来:“花妈妈回来了。”
第52章 热闹(二)
娇桃和明菲忙把明玉推进屋里,七手八脚将她塞进被窝里。明玉可怜兮兮的道:“三姐姐,我哭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