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子 第179章

作者:邈邈一黍 标签: 穿越重生

所以一些事情还真得好好讲究讲究,府里头的下人带一批留一批,惯用的物件儿,实在笨重的就留在府里头,剩下的一部分放在车队里,到时候一块带走,还有一部分是请了镖局,让镖师把这些东西送到地方。

那些个工匠,魏时是一定要带着的,到了平江府,肯定能有用得着这些能工巧匠的时候。

如果说魏时和刘枫忙着收拾行李,忙着跟亲人友人告别。

那魏远的画风就跟父母截然不同了,一方面他朋友众多,很多人都对他表示不舍,他自个儿也有些舍不得这些朋友们,还有在京城的长辈。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着实向往京城以外的地方,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去过太远的地方,心里头早就有这份向往了,更何况还是跟着父母一块出去。

这一正一反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情绪,在魏远近日的诗作里都能看得出来,有写给友人的诗,依依不舍,又带着几分肆意洒脱,有描写自个儿心情的诗,展望未来,重重深山,皑皑白雪,还没出发呢,仿佛就已经看到了平江府的景致。

这心态不像是小孩子才能有的,但也有别于成熟稳重的大人,诗作也已经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格,大气磅礴又灵动洒脱。

魏时已经专门给儿子整理了两本诗集和好几部画册,这可都是珍贵之物,他不希望在历史漫长的延续过程中被遗失了去,最好是哪一日把这些诗集和画册都出版了,数量多了,也就不那么容易被遗失了。

魏时以前给自己出书是为了赚银钱,只不过被打击坏了,成本都赚不回来。

但是给儿子出书,那就不是为了银钱了,往里砸上个几千甚至上万两银子,他都甘之如饴。

刘枫的性格本就不同于大多数女子,跟儿子一样,比起对京城和长辈的不舍,心里头还是对远方的憧憬要更多一些。

更何况作为一地父母官的夫人,日后必然也是要同当地的其他官太太和豪门世族的夫人交往,终于能帮得上夫君了。

刘枫‘磨拳搽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白姨娘对这事儿就更是无所谓了,她跟儿媳和孙子还是不一样的,并非是自幼在京城长大,要说长辈友人,那就更是没有了。

跟她最亲近的不还是儿子一家,儿子在哪儿,哪儿就是她的家。

对交友并没什么兴趣的白姨娘,哪怕在儿子已经成了航海伯之后,也开始有官夫人给她递帖子之后,她也没有迈出那一步去,总觉得是格格不入的两类人,与其去交几个面子情的所谓的友人,还不如在家里头绣绣东西、种种花来的高兴呢。

临行之前,航海伯府还是设了一次宴,不过请的人并不是很多,魏远的朋友,也都是挑了几位极为亲近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魏时并不想着把宴会搞得太过热闹,他为人还算是比较低调的。

为人比较低调的魏时,这几年在京城可是跟低调扯不上半点关系,爵位,还有每三年甚至不到三年就要往上窜一窜的官位,以及与他相交的那些人,都让魏时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茶余饭后的谈话里。

“你这次外放出去也好,可以多些时间沉淀沉淀,同时也不要松懈,为官一任,就要多为百姓做些实事。”沈舟如是说道。

还记得当初他有意收魏时为徒的时候,就有询问魏时的志向,那会儿他这个弟子就说想要做些实事。

为官这几年虽然一直都没闲着,但是不得不说官职升的太快了,让他这个做老师的都有种空中楼阁之感,这次外放出去,既能够让魏时去实现自己最初的理想,也真的是让这个大热灶冷一冷,别招太多人的眼。

“学生会谨记老师的教诲。”魏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些年他也算是一直都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算是不喜欢算术,可这也是无伤大雅的,最起码没有碌碌无为,没有辜负时间,更没有辜负自己年少时的苦读。

只是对老师他还是有些内疚的,一直都未能跟着老人家亲自参与到一项水利工程当中去,甚至在为官之后,他连书本上的理论知识都抽不出时间来跟着老师学习了。

内疚有之,遗憾同样有之。

相比之下,沈涛的致仕生活过得还是不错的,尽管早些年他还遗憾过不是自个儿将魏时收为徒,遗憾这么个算学的好苗子并不是怎么喜欢算学,但是这一点已经被三皇子补足了。

他也是有弟子的人了,而且弟子不光是热爱算学,还能抽出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算学。

比起二弟,他这个老师做的应该是后来者居上,没什么遗憾了。

长辈对晚辈多是勉励和提醒,那同辈之间,真就只剩下羡慕和不舍了。

能够出任正四品知府,这样的外放是让人羡慕的,在同一年的进士当中,魏时俨然已经独占鳌头,并且把剩下的人落的很远。

就连之前那些做了东宫属官的人,这会儿也比不得魏时风光,至于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可能这情况也不会发生改变,毕竟京城人人都知道,魏时跟太子较好,太子的嫡长子小时候就经常往魏府跑,以至于也跟魏远的儿子成了好友。

此等运气,真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就连曹安这个刚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的男人,日后肯定要承袭祖父的爵位,运气好一点儿是国公,运气不好那也是个侯爵,都比魏时这个正一品伯更高。

可作为皇室之人,他也想跟一国储君成为好友,也想让自己的儿子们跟太子的嫡长子交往。

无论是羡慕,还是不舍,无论是勉励,还是担忧,在这宴席之上,大半儿都在酒里了。

魏时这一日真真是喝了个酩酊大醉,宴会什么时候结束的,到了第二日他自个儿就已经记不得了,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跟众人举杯喝酒上。

脑袋发昏发沉,嘴巴里还特别干,醉酒以后的滋味儿一如既往的难受。

魏远昨儿在父亲喝醉酒以后,也偷偷的喝了几杯,向长辈敬酒,跟友人碰杯,新奇又愉悦,还有点儿忐忑,生怕有人将这事儿告知父亲,可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作为‘好孩子’,他为数不多的受罚经历还在小时候,五岁之后,基本上就没再被罚过,就算有些地方做得不对,爹爹对他也只是言语教育而已,莫说是受罚了,疾言厉色都不曾有。

魏远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期待父亲会罚他。

事实上,父亲在家里的权威,要比魏远想象的还要厉害些,从魏时醒过来,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开始,一直到用完午膳,期间至少有七八个人,过来跟他告过状。

元宝、管家、儿子身边的书童铭书、赵嬷嬷、姨娘、还有当日在宴会上伺候的几个下人,以及……夫人,全都亲自跑过来一趟,说的就是魏远在宴会后期喝酒这事儿。

十岁的小男子汉,想要喝杯酒尝尝,倒也算不上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情,顶多也就是有点小淘气罢了,上辈子跟儿子这么大的时候,他可比儿子淘气多了。

也就是这一辈子,一方面是因为心性,另一方面是因为处境,所以才少了这些童真童趣。

让他稀罕纳闷的是,因为喝酒这么一个小事情,居然有这么多人排着队过来告状。

看来儿子平日里的人缘,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他的人缘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这么多人都告状了,魏时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成,只能在中午头用完迟来的早膳之后,才披上大氅,来到儿子的院子。

进去之后,才知道这小子到现在还没醒呢,比他这个喝的酩酊大醉的父亲,睡的都要多,看来昨儿是没少喝,也怪不得连书童都过来跟他告状。

该不会是个沾杯就醉的体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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