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玉泉
刘根生两口子在房府不自在他倒是知道,不是张桃花一直护着可能更尴尬。不过有些事却是刘家人自找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房译文被房元德盯着有压力,还是老实道:“梅二姨和刘家人走的近。”
他低着头
房元德叹了口气,有些事还真不能当着没看见。原本想着至少等闻正音离京之后再处理,去码头小住几日也行。
不过,梅二娘子被房元德盯上了,病急乱投医,四处碰壁。房元德没着急,银珠却是急坏了。小姐眼见着好日子就来了,她不能让人破坏了这份美好。
这边张桃花得知刘根生去码头上进货,还顾了帮手。卖豆腐脑和血旺一起做起来,摊子比以前扑的更大了。偶尔她陪在杜小月身边看看小孙孙,有时关心一下孙儿。
天气越来凉,白日也短了。
张桃花昼伏夜出的情况慢慢好转有房元德经常陪着她念叨着过去,记忆衰退的事有所节制。
或者爱是可以创造奇迹。
可真正解决张桃花病症的缘由还没找到。
为此张桃花所住过的地方,走过的地方,房元德都查过了,却是毫无线索。也许真像系统所谓的缘分没到。
一切都顺利,张桃花看着自家男人在朝上混日子,她在家里数银子,日子过得舒服。
今晚她也在半夜的时候陪房元德休息,日常睡前互相吹彩虹屁。可刚刚睡下,苏冷秋来请房元德,“老爷,伺候三爷的金兰来报,银珠在自家屋里上吊了。”
“……没救下来。”
银环与银珠情同姐妹哭成泪人,第二天伺候梅二娘子的下人来报梅二娘子死在床上七窍流血,已经硬了。
后来银珠屋里搜出自首的书信,这一切张桃花不知道了。
房元德在银珠自杀的第二天让房译文请假陪张桃花去了码头上小住,散散心。
在码头张桃花偶尔在铺子里出现,大部分时候都呆在了院子里修养,芍药,茯苓,苏冷秋三人都跟着过来了。刘老婆子先前因为刘家有事回去了,不过这血旺铺子重新开张比过去热闹了好几倍,人手不够,杜小月要带孩子,张桃花又帮不上忙,刘老婆子就闻着味过来了。
小院子里比房府小了不知道多少,不如桃源这个分院一半可日日充满了欢声笑语。
只是房元德不知道在忙什么,偶尔白天过来一趟,晚上匆匆忙忙离开。进来两日房译文也不对劲了,张桃花心里焦急,本来夜晚习惯不睡觉的她失眠了。
码头冷月高悬寒风凛冽,张桃花轻手轻脚的没惊醒白天帮着刘根生忙碌两个丫头,逛到了铺子里。
门面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里面不一样了。
张桃花随意看看,就走走。
可打开铺面,她看着守着铺子的众人一时呆了。
好多人,好多人。
张桃花惊讶了一下,退回了铺子里面,赶紧锁上门。
她想进屋里休息,可她进房门口又退了出去,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张桃花一咬牙一跺脚还狠心打开了铺子的大门。
不能再像房府的事一样明知道有隐患,可拖下去就多了一条人命。
张桃花再次站在铺子里的时候天快亮了。她看着铺子外面守着的众人,有人会隐藏死相了,有人还不会,浓重的鱼腥味飘在风里。
张桃花一边泡豆子,一边关注着他们,“人”很多,水里面来的占大部分,岸上千奇百怪死亡的也有。
等豆子放的差不多了,时间慢慢逝去。
一位枯瘦如柴老伯靠近张桃花呼了两口气,那尸臭味扑鼻而来,张桃花恼了,拿着扫帚就打过去。
“呼——”
枯瘦如柴的老伯如一团青烟,扫帚一打过去,就散了。
张桃花愣了,周围的鬼也呆了。
有人能看见他们,有人能打散他们。
码头上众“人”之中出现了慌乱,张桃花反应过来一吼,“不准乱,不准乱,都站在原地,谁乱跑,刚刚那个老头就是他的下场。”
众人之中有人逃跑了,有人留了下来。
张桃花看着留下的人,她靠近他们一步,他们就退两步,都远远避着张桃花靠近。
“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们本来就在这里。”
“这里是坟场,你骗鬼呢?”
“我们真的本来就在这儿。”
“我们是住在这儿的,住了好多年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大意是他们都是这儿的原著民。张桃花到没想到码头上会有这多“人”聚集,她还想问两句,刘根生惦记着铺子睡得浅,他一听到张桃花刚刚那声大喊他就醒了。
听着娘在外面唠唠叨叨的好似遇人聊天,可提着灯笼近了一看,除了娘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娘还站在台阶边上。刘根生赶紧出声,“娘,小心台阶。”
“啊!”
☆、第三十七章
张桃花天没亮就走到铺子外面说梦话还摔了一跤,虽然没受伤,芍药和茯苓都急哭了。
夫人真出了什么事,她们怎么办。
苏冷秋冷静了许多,先让哭哭啼啼的芍药回房府报信,又把昨晚的细节问了一遍又一遍。
天大亮了血旺铺子还没开张,外面蹲了不少来吃早饭干体力活的搬运工。
张桃花看着所有都守着自己很无奈,“去忙吧,去忙吧,我没什么事,外面人家还等着了。”
刘根生看了一眼抱着孩子守在床边的杜小月,没动。张桃花骂道:“看你小月干什么,出去,出去。你出去。”
刘老婆子怼她,“还不是你命好,要不是房元德紧张你,怕含在嘴里化了,捧在手里丢了。我们这么多人承受得首辅大人的怒火吗?”
“你这么大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哎,我轮到你教训的份上了。”
……
明明两亲家平起平坐都还好,最近刘老婆子和张桃花一两句不对,就吵上了。
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得没事了。
“刘根生,刘根生,送血旺了!”吴桐生的声音从铺子外面传来,张桃花的声音戛然而止。刘婆子嘟囔,“又一个鬼迷心窍的家伙来了。”
不过这次张桃花认怂,“根生出去招呼一下你吴叔。”
血旺铺子在开张,吴家还在附近的菜市场卖猪肉,刘根生避过吴家订送血旺的,房元德出口添了吴家,还指定吴家是优先的供货商。
当然就那么一家是不够的。
而且血旺又便宜,其实成本没多少钱。
再加豆花和首辅家在这里开铺子的消息传出去,有了广告效应,城里的富人来订豆腐脑,或者送货上门,在房元德指点下还分了服务档次,血旺铺子的生意一日比先前一个月都挣得多。
刘根生一出去就没再进来,他想进来,客人也不让,打开门做生意,哪有不开门的。
茯苓和苏冷秋都陪在张桃花身边,刘婆子嘴里不服气,可人也没出去,就刘根生一个人在前面忙来忙去的。吴桐生站在旁边搭了把手,“豆子都泡了啊?”
“恩。”刘根生应了一声,开炉子烧水先淖血旺,吴桐生又往后堂瞅了瞅,“你家里有事?”
“房叔会过来的。”
刘根生的意思是房元德回过来看张桃花,只要有房叔在就没他什么事。可吴桐生却认为当官就是不一样,姓房的要过来一家人都不出摊了。
不过人家不缺那点钱。
他们也不是一路人。
“该知足,该知足了。”吴桐生念叨着离开了血旺铺子,他承认他不如房元德,院里的桃花不是他的桃花了。
后来吴桐生再没来送过血旺,他女婿也说老丈人身子不如前了,房元德知道了亲自送去不少补品,也没往别处想。
像桃花说的一样不能忘恩。
原本系统提醒张桃花触发了可治愈自身病症的缘分,房元德因此还高兴了一场。不用芍药来通知他,他都会来码头上看看这个缘份是什么了。
只是上朝刚出门芍药在前面拦下了马车,“夫人摔倒了?”
“桃花她怎么样了?”房元德听到梅万全问芍药,他从马车上出来询问,芍药哭着道:“没什么,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你哭什么?”梅万全质问,小丫头不懂事,老爷正要去上朝,忙着呢。
房元德出声,“我上朝之后就过去看看。”
梅万全示意车夫离开,芍药呜呜哭了,“夫人半夜梦游,还胡言乱语,病症加重了,呜呜……”
房元德心焦却只有藏在心底,房府出了人命,与梅香玉和离提日程,林姑娘也被他找机会送走了。
此时正是房府需要蛰伏的时候。
朝会之中,房元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刚下朝他就直奔码头而去,不过很快又回来了。
闻正音看着那个狡猾如狐的老男人眯了眯眼睛,与房元德擦肩并行一段的时候他道:“毫无破绽,就是破绽。”
房元德没理他,一甩衣袖似避瘟神似的离开闻正音身边,还拍了拍闻正音挨到了他衣服的地方,满脸嫌弃。
闻正音似乎恶作剧的手,大笑出声,肆意张扬。
文武不和的状况似乎恶化了,可宫里那位却在一位昭仪那里歌舞助兴,第二天早朝取消了。
如果张桃花见到了那位昭仪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那就是小绿,是张桃花禁止她出入京城,说见一次打一次的狐狸精。
房元德贵为一朝首辅他对后宫不是很专注,可消息也不闭塞,不过这事张桃花知道了只会凭添担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告诉张桃花。
可他不知道小绿贵为昭仪,阴差阳错之下,她已经在房译文面前炫耀过了。
是夜,房译文守着他奶奶,房元德也在张桃花的屋里。其他闲杂人等被赶出去歇下了。
此时张桃花正询问房译文学业,房译文小声道:“我要去参军。”
“什么?”张桃花问,房元德也看了过来,但他问,“为什么?”
房译文只是看着张桃花道:“奶奶我想去参军,我要离开京城。”
“我要离开京城,不要一辈子被护在爷爷的羽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