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系统 第392章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舞阳从桌上拿了个小橘,剥开时道:“听闻几地县令县公被乡、里驱逐,地方上也很难为,连税与粮都缴不上来……这事儿,估计要动刀子就很大。庆氏遁走越国,或许也没放弃在齐国耍手段,这些,可能都是他们的局。”

魏陟却道:“就算是局,这些问题也确确实实存在,如果不能下发令禁止,派兵马镇动,就会从屯、里到乡、城一步步失去主控权。”

舞阳:“两三年前年,晋国编户,大有成效,或许齐国也该重新编户,此事必定需要人宣扬、下乡,你可以考虑派人做此事。至于私盐一事,虽要从氏族入手,但如今每个领头,不能杀鸡儆猴,我们也不能把一帮子人拽出来,看他们相互推诿,那肯定要闹校花的。”

魏陟:“总觉得,庆氏那人不真正死,齐国境内总会有些暗潮涌动。越国一直这些年也不安分,若阿娘认为手下兵马足够,我们应该在春季南下攻越,以绝后患。”

舞阳抚着刺绣的衣袖,道:“确实……理应如此。”

魏陟又与她聊了一会儿,田章有过分的乖巧,甚至连乱发声也没有,就跟个娃娃似的坐在魏陟怀里,魏陟有些焦灼,甚至草草结束了对话,道:“要不我带章儿去午休,阿娘先歇息。”

舞阳君低头看了孩子一眼,又看向魏陟。魏陟迅速垂下头去:“阿娘,我只是……”

舞阳君松口:“去吧。我也嫌他吵了。你先带走吧,一会儿送回来。”

魏陟笑了笑,抱着孩子起身给舞阳君行礼,出门接过宫人递来的大氅,先将孩子从头到尾裹紧,才走了出去。

魏陟一回到宫里,几个宫女见到她怀里抱着孩子,也高兴起来,笑着跑过来,不忘了给两岁的田章行礼:“见过大君。”

田章指着她们笑起来:“姊姊!姊姊——”

魏陟却紧锁眉头,进了屋。

宫女道:“这都一两个月没见到了,这回孩子能在这边过夜么?”

魏陟摇头:“怕是不能。”

孩子放在床上,床上还摆了些带字带画的牍板,似乎用来教孩子发音甚至识字用的。但这孩子却一直只叫“姊姊!姊姊——”

宫女叹气:“之前不是学会了叫阿娘的么?”

魏陟深深的看了孩子一眼:“他以前不会只叫姊姊的……我怕是她听见章儿指我叫阿娘,所以才……”

宫女一滞:“怎么会,太后带过那么多孩子。”

魏陟:“两岁了,还不会说几个词,到底是因为这孩子天生愚笨痴傻,还是说因为她有意。”

宫女连忙道:“公主,可不能随便说这个。”

魏陟:“不能?这孩子一生愚笨痴傻,才是她最希望的结果吧!”

第208章 车舝

魏陟:“她怕是用了什么手段,发现章儿叫我阿娘了, 便强给他扭过来, 才让这孩子满脑子只剩下了姊姊二字。毕竟就算是管所有人都叫姊姊, 也比对着我叫阿娘, 来的……安全。”

宫女不忍往这个方向想:“会不会是孩子也有些……”

魏陟猛地回过头来:“不可能。你没见她带过孩子,你也不知道我们小时候她是怎么对待我们!刚刚我去的时候,章儿大哭着,她连个眼神也不给。这两年多已经不止一次,特别是断奶后,经常看她对孩子置之不理,我要去讨章儿抱回来哄, 她竟然连我也隔绝——”

宫女连忙请罪, 跪到一旁, 看魏陟神情实在伤心,扶住她胳膊。

魏陟:“她生我养我,便支配了我的人生,却凭什么连我的孩子也想支配!”

宫女不敢接话。

魏陟坐在地毯上, 看着田章拿着牍板咬在嘴里玩, 缓缓道:“当然了……如果这孩子长大了还是个废物,她就能掌权到她死的那一天。我们可不是田齐血脉,永远别想从她手里篡权,她在境内潜在的敌人,只有这孩子一个。而我这个做母亲的,就因为懦弱……就因为无能……”

宫女连忙伸手抚了抚她后背:“公主别伤心啊, 您这些日子都在忙,过会儿陪孩子午睡之后,还有事情要做呢。您还要出宫呢。”

舞阳君绝大多数时间不离开宫内,魏陟成了她的代言人,外头的人和事儿,一般都最多只能凑到魏陟眼前,舞阳君似乎上次生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太好,总显得有几分恹恹的。

魏陟揉了揉脸,玉镯从她比当年更细瘦的胳膊上滑下去,几乎滑到了胳膊肘,她吸了口气,道:“我懂,我知道。你出去打盆水吧,我和章儿睡一会儿。”

舞阳君宫外,一对儿人站在廊下,舞阳喜静,屋里屋外只有些宫人静默的立在墙角。

莫语与勿望没有被叫进去,便静静站在外头。

勿望在手心里捏紧了那个牍板,顺着垂下的衣袖递过去。

莫语接过来,用眼睛扫了几眼,他没看懂上头的语义,但还是在扫完一遍之后,递回了勿望手里。勿望没说话,静静揣着。

宫人都呆滞的望着雪走神,莫语点了点勿望的手背,让他将手平摊过来。

莫语似乎写了些比划,勿望身子一僵,也没说话,两个人像是泥偶,只有莫语的指尖在勿望掌心里动了动。勿望半晌道,小声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

莫语又写。

勿望身子颤抖:“你莫要胡说。”

勿望抖得更厉害,莫语按住他的手背,他一只手抓着探地的手杖,一只手反握住莫语:“狐子还有派人到临淄打探我?那都是旧事,他如今在晋国为高官,与师泷一同,他一向更喜欢跟师泷相与,我早是无人知晓的死人,他怎么会……”

勿望过了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当真?”

莫语在他手里划了划。

勿望:“就算如此,我也走不出去,就算稷下学宫离我不过驱车半柱香的时间,我也走不到。但我知道你性子的,你不会撒谎的。但我……”

莫语压了压他掌心,又划几行。

勿望呼吸一滞,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你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还不清楚么?我要是再……我就一无所有了。”

莫语紧紧捏着他手腕。

勿望喉头缩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现在也一无所有,可是我……”

莫语只沉默快速的不断在他手心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