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衮衮
顾慈讪讪同大夫道歉,又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母亲。
裴氏笑笑,轻轻戳了下她的额角,“娘还能骗你不成?当初生你们姊妹俩的时候,你们爹爹在外头打仗,没能亲眼看到你们落地,这回好了,总算能赶上你们的孩子出生。”
逆光中,顾慈瞧见她眼角有光在闪烁,心头涩然。
这事一直是娘亲心头上的疙瘩,梗在那多年,郁闷不得舒,今日她能这么轻轻松松地说出口,想来应当是终于释然。
顾慈抚了抚小腹,倘若换做是她,生孩子这么凶险的时候,戚北落不在身边,即便他当真是有事走不开,心里多少也会留有心结。
“还是你跟蘅儿好,至少没嫁一个老是不着家的男人。”
顾慈回味自己婚后的日子,面颊不禁泛红,俏皮地眨眨眼,“可这个不着家的男人,送给了娘亲三个可爱的宝贝不是?”
大夫和边上的丫鬟忍俊不禁,裴氏老脸一红,恶狠狠瞪她,“小东西,嫁了人,嘴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看我不收拾你!”
手举在半空迟迟没落下,嘴角倒是先扬里起来。
顾慈像小时候那样腻在裴氏怀里,嘴巴像抹了蜜,哄得她忘了要生气,只道:“你啊,就是个讨债的!”便搂着她说起体己话。
晚膳摆在庭院中,有月有花有酒。
一家人难得聚得这么齐,顾慈心情甚好,吃饭时趁戚北落不注意,偷喝了一小口果酒,谁知竟真的有些醉了,歪在戚北落怀里嘿嘿傻笑,“夫君夫君”叫得极是甜腻。
戚北落听了这话,就算有一肚子火,眼下也憋不出半句狠话,无奈地摇摇头,抱着人告辞上车,往皇宫内去。
马车内,平时安安静静的小姑娘突然变成了话痨,圈着戚北落的脖子,扭来扭去的不老实。
“宝宝出生的时候,你会在我身边陪着我的,是吗?”
戚北落捏了捏她的鼻子,啐道:“傻问题,我不陪你?谁陪你?”接过王德善从帘子外递进来的醒酒汤,喂她。
顾慈低头嗅了嗅,小脸皱起来,“臭的,我不喝。”小脑袋一撇,当真就不喝了。
过了会儿,她似想到了什么,头又转回来,就着他的手乖乖喝了口汤,又拉扯着他的衣服往上爬。凶神恶煞的蟠龙纹被她拽得皱皱巴巴,成了半死不活的长脚虫。
戚北落却一点不在乎,只托着她的腰身,皱眉道:“慢点,别摔着了。”
“摔不着摔不着。”顾慈不住摇头,快摇晕了才停下,捧起戚北落的脸,在他唇上重重啄了口,奸计得逞了似的傻笑道,“嘻嘻嘻,臭不臭?”
戚北落掐住她的柳腰,看着近在咫尺的香唇,滚了滚喉结。
小姑娘虽然醉了,但还记得早间看到顾蘅故意拿韭菜吻熏奚鹤卿的事,想效仿来熏自己。还真是......
臭,臭得极合他心意。
他掩嘴暗笑,手放下来时,舒展的眉宇跟着蹙起,假意正色凶道:“臭死了,不准再亲。”
顾慈眼睛一亮,扭头捧起他手里的碗,也不用他逼,自己就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扒住他的脸,吧唧又啃了一大口。
“臭吗?”
戚北落舔了下微扬的嘴角,“臭,臭死了。”
“那你嫌弃我吗?”
“不嫌弃,还可以再臭一点。”
顾慈脸上笑容放大,低头喝汤,如愿让他再臭一点。一碗汤见底,她心满意足地舔着嘴角,枕在他胳膊上,指着他鼻子咯咯憨笑,“臭死了臭死了。”
月色倾泻入窗,车厢内镀上一层霜白,照在小姑娘的脸上,红晕从香腮一路往下蔓延到她纤细的脖颈。尤是那双眸子,浸润着酒晕,仿佛潋滟了九重春光。
戚北落凤眼微眯,修长工细的手指绕着她鬓发丝儿,声线低沉似酒,“慈宝儿想不想见识一下最臭的?”
“还有最臭的?比这还臭?”顾慈瞪大眼睛。
戚北落轻笑一声,拣了桌上玉盘中的一颗樱桃,塞进她嘴里。
这盘樱桃是今年第一批贡品,品相极好,红彤彤的,瞧着就诱人。可同她的樱唇一对比,就瞬间被衬到泥里头去。
男人眸色暗了暗,顾慈却还懵懂无知,认认真真嚼着樱桃,小脑袋一歪,乖巧得像个婴儿,“不臭啊,哪里臭了?你就会诓人。”
“哦?”戚北落挑眉,抬起她下颌,狠狠偷了两口香。樱桃肉涨开,果核不知去了哪儿。
甜腻的果香充斥马车,小姑娘呜呜咽咽,就快喘不上气,他才将将停下,咬着她的唇瓣,哑声道:“臭吗?”
“臭。”顾慈胸口剧烈起伏,声音细软,比樱桃还甜。
戚北落轻笑,捏捏她脸蛋肉,又问:“要不要再丑一点?”
顾慈垂着眉梢,呜呜摇头,“不要了。”
越可怜,就越撩人。
“好,不要臭的。”戚北落含住她耳垂,似笑非笑。
顾慈松口气,咧嘴甜甜地道了句:“你真好。”就又被他堵住嘴。
“慈宝儿乖,不来臭的,来香的,好不好?”
气势汹汹,比臭的还厉害。
*
潞王府。
城中交了三鼓,王府内一片死寂。蛾子扑腾翅膀,围着廊下的牛皮灯打转,偶尔蹦出两声翻书似的碎响。
屋内桌椅倾倒,古玩玉器滚落一地,满目狼籍,气味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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