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就青山
可幼金又不是真的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哪里会被她这种段数的行径气到?毕竟月家这个火坑在她看来是一文不值的,又有什么值得她生气的呢?自然是懒得理她,端着韩氏私底下悄悄给的一包零嘴儿,带着妹妹们回了西厢房守岁去了。
婉娘哪里知道这些,她只当幼金这是嫉妒而不得,自己转脸回去正房便是笑得十分热络,自动自觉地坐到了老陈氏身后,乖巧地给她捏着肩,可以说是十分狗腿了。
可老陈氏就是吃这一套,她私底下也问过老二,只说婉娘原先是大户人家里头老太太跟前十分得脸的丫鬟,如今这般伺候自己,自己不也成了老太太了嘛!不过还是意思着说了句:“要是累了便歇着,省得老二一会儿说我这个做娘的不知道心疼你们。”
婉娘挺着大肚子跪坐在她后边,手里用着巧劲给她揉捏着肩膀,十分懂事地说到:“我们为人子女的,孝顺爹娘最是应当的,咱们二房苏姐姐身子一直不好,几个孩子年纪还小也不懂事,我身为二房的人,自然也该多担待着些才是。”
一旁怀里搂着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睡着的小儿子的韩氏倒是轻笑了一声,这人还真是会给老婆子上眼药,生怕老婆子还不够欺负二房。不过自己倒是不屑于跟婉娘这般的人物有什么牵扯,因而也不做声。
过年不动针线,守夜也不能睡觉,小陈氏着实无聊,也坐在炕上拉着月幼婷仔细问她与周君鹏之事,母女俩一个羞答答地垂着头不说话,一个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气氛十分活络。
正房的那头,月大富跟前坐着月家的男丁,父子祖孙坐在一处,小声说着话:“文涛,你们上回拿去的银子可都用上了?这马上就要开春了,可还来得及?”月家两个孙子的前程一直是月大富的一块心病,尤其如今还搭上了几乎全副身家进去,自然是连做梦都紧紧记着这事儿了。
月长福也十分关心这个事,他这回被铺子开除了,也没脸再回镇子上做事,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到两个儿子考科举高中这上头,等着两个儿子出人头地,自己享福的大老爷呢!
见爷爷、爹还有两个叔叔都两眼放光,急切地看着自己,月文涛胸有成竹的点点头:“爷,您放心,前几日来的周公子便是县老爷家的亲戚,如今银子都在他那,他那日走的时候便说了过年的时候便将银子送到知县老爷家,有知县夫人帮着说话,保准儿没问题!”
听他这么说,月大富也连连点头:“我那日瞧着周公子礼仪端方,人也稳妥,想必他这么说,应该也是有十足把握的。”他对周君鹏的印象也十分不错,出身好,人也知礼,听孙儿说是他说的,天然也是信了三分。
“哪位周公子?”周君鹏二人那日来时月长福与月长寿均未在家,倒是错过了。
“是我们书院的同窗,周兄是知县夫人远房外甥,刘兄家中是在县里头开绸缎庄子的。”月文涛回答了月长福的问题:“我们这次要集银子送给知县老爷便是周兄的主意。”
月长福听完后,了然地点点头:“既然是知县大老爷家的亲戚,想必也是有几分真本事在的,这路子我觉着能走通!”
月家其他男丁也都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个个都怀着对新一年的美好向往,只恨不得早些开春,童生试早日开考。
第35章 挑拨
过年对于二房的闺女儿们而言跟平日并无甚区别,因着她们在月家不受宠,过年给月大富老陈氏磕头也不会有压岁钱,也没有资格跟着堂兄们去给族里的长辈磕头拜年。反倒是族里的男丁来给月大富磕头拜年或者家里有亲戚来时她们还要烧水泡茶,倒是比过年前还忙上三分。
厨房里头,幼银用力地扇着火点灶,幼金则用力地翻动锅铲,上下翻飞炒着菜。
今日是大年初二,出嫁的闺女回娘家的日子,小陈氏、韩氏今儿个一早就出门了,只有苏氏跟婉娘是都没有娘家可走的,便都留在了家里。
正房里头,婉娘挺着大肚子坐在下首,笑吟吟地陪着家里的娇客月长红:“这大冷天儿的,大姐一路过来辛苦了。”
月长红也是个爱被奉承的,虽然只见过婉娘两回,不过也算不上讨厌她,反倒很享受她对自己的吹捧,便也笑着应道:“不过几地里,倒也还好。”
“柳儿这丫头怎么了,怎得一进门就黑口黑面的?”老陈氏瞧着外孙女儿有些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这大过年的,也不注意注意!”
葛柳儿原就心情不好,还被老陈氏这般说了一顿,当时就不高兴,穿了鞋便往外头去,只留下月长红尴尬地跟老陈氏解释:“柳儿今年不也十四了嘛!前儿大年三十的时候,她奶跟我们提了一户人家,说是家里有几十亩地,那后生长得端方,还能干,如今跟着在镇子上开铺子的叔叔做事呢!”
“那这不是好事儿吗?怎得还不高兴了?”婉娘不知过年前周君鹏来的那日的事,自然觉得葛柳儿配这般的条件也算顶好了。
倒是老陈氏一听就明白了原因,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是心大了啊!”其实老陈氏何尝不想葛柳儿能够与周公子成其好事?可事到如今周公子那边也没啥动静,说不定是没瞧上柳儿,这柳儿还白白为他耽误自己的好姻缘,这不是造孽吗?
“娘啊,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孩子大年三十那日便气得不肯给她奶磕头,今儿个还气着呢!”月长红也是被这个骄纵坏了的女儿闹得没办法了,见如今正房里头只有老陈氏与婉娘,便叹着气跟老陈氏求救。
可老陈氏能怎么办?伸手戳了戳女儿的脑门,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到:“你真是的,这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夫妻要是觉得那后生合适,便定下来就是了,难不成你还能到县城去把周公子给绑来跟她拜堂成亲不成?”
“我这不是怕柳儿想不开嘛!”月长红是知道葛柳儿的性子的:“她打小的性子就是这般,若是不依着她来,那就有得闹了!”
母女俩一时无言,倒是一旁的婉娘听出了其中的窍门,原来是葛柳儿瞧上了年前那日来家里的周公子,如今不肯相看旁的人家呢!眼珠子转了转便给月长红出了主意:“大姐,这柳儿不过是小姑娘,哪里懂什么好不好的?既然这后生不错,倒不如趁着赶集的时候带着柳儿到镇上瞧瞧,指不定就点头了呢?”
月长红一听,觉得也有三分道理,赶忙一拍手:“对!那过两日我便带着柳儿到镇上去瞧瞧去!”屋子里头三人说着话,倒是没注意到门外头廊下的葛柳儿把方才几人说的话都听了去了。
***
午饭后,葛柳儿寻了个由头便从正房到了西厢房婉娘住的房里头。有些午困的婉娘见她来了,虽然不明就里,不过也笑着起身迎了迎:“柳儿来了。”
葛柳儿毫不客气地坐在炕上,圆滚滚的眼珠子里头都是对婉娘的厌恶:“你为什么给我娘出主意带我去相看?”
原还在揣摩的婉娘没想到她这般直接就问了出来,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啊?什么相看?你听谁说的?”
“你,你给我娘出主意的时候我就在门外头。”葛柳儿眼中有些恨意,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不能理解自己?难道她真的要嫁给一个在土里刨食的乡下汉子不成?想起以前在镇子上见过的那些穿着绸缎衣裳的有钱人家的太太,前呼后拥的好不气派,再想想村里头灰头土脸的婶娘们,葛柳儿当时就决定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嫁给城里的公子哥!
婉娘有些尴尬,没想到竟然被正主逮个正着。不过面上还是不露痕迹,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了主意:“柳儿,我问你,就算你不答应你娘去相看,那你就能嫁给周公子吗?”还不等柳儿回答,便接着说道:“你心里也知道,你只见过周公子一面,怎么可能就能嫁给他呢?”
听到婉娘这般直白地揭穿自己的伤疤,葛柳儿有些泫然欲泣:“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我!都觉得我活该是贱命!”
婉娘见她直接趴在炕上开始哭了起来,便柔声安慰了几句:“柳儿,怎么说我也是你舅母,我自然是想你好的。”而且婉娘也是一心想攀高枝儿的人,哪里会不明白这些?便给她出主意:“你若是真想嫁给周公子,我倒是有个主意......”
一听说她有主意,葛柳儿立马便擦干泪水,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办法?”她已经把婉娘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你先答应你娘去相看,然后求她让你到县城你三舅家住几日,找到机会见周公子,好好培养感情,实在不行,咱们女人总会有些本钱的。”
意有所指的目光看了看葛柳儿已经发育得十分不错的胸前:“有时候,只要方法用对了,只要你勾勾手指,男人便是连命都肯给你,更何况是娶你进门这等好事?”
葛柳儿被她露骨的眼神看得有些害臊,不过一听到可以嫁给周公子,心中便满是欢喜,连对婉娘的称呼都改了:“二舅母,你说的是真的吗?”
婉娘笑着点点头:“我自然不会骗你。”十分满意又收服了一个月家有关人员的心,只有越多的人站在自己这边,自己才能更早、更稳地变成月家二房正儿八经的媳妇,而不是不光采的平妻。
葛柳儿也是没有别的主意了,心中也觉得婉娘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便点点头,跟婉娘道谢以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西厢房。
从外头回来的幼银见了葛柳儿眼眶红红却又脸上带笑地从婉娘住的房里出来,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不敢多问,只怯怯地叫了声:“表姐。”
葛柳儿有些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还真是一副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理都不理她,径直走了。
幼银若有所思地看着西厢房下房紧紧关闭的房门,有些想不通葛柳儿与婉娘之间的会有什么牵扯,便也懒得想了。
至于葛柳儿那头,从月家回去以后,等月长红试探着要带自己到镇子上去的时候,心中了然,便点点头答应了,母女俩心思各异地各自开始筹谋这趟注定是成不了的相看。
春节很快就过完了,转眼便到了婉娘发动的日子。
二月初二,龙抬头。
午后从正房出来,还未回到西厢房的婉娘“哎哟”地喊了一声,痛白了脸,原来是发动了。
对于这个盼了许久的儿子,月长禄自然是最上心不过的,赶忙将人扶回西厢房,又匆匆赶着牛车去隔壁村子请稳婆去了。
可就在月长禄刚出发没多久以后,还有一月左右才到生产日子的苏氏也突然发动了,这下幼金也慌了,看着咬牙躺在炕上的苏氏:“娘!您怎么样了?”
苏氏是生产惯了的,自然也知道自己这是提前发动了,痛得惨白的脸露出一丝无力的笑:“我没事,你快把妹妹们都带出去,别吓着她们。”
幼金这才注意到几个妹妹眼中都是惊慌与恐惧,尤其两个小的见到苏氏这般模样,都快哭出声来了。便赶忙将人都带出了西厢房:“幼银、幼珠你俩快些到灶上烧些热水,幼宝看好三个妹妹,不要让她们乱跑。”
几个孩子虽然慌乱,不过也都十分听幼金的话,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各忙各的去了。
坐在正房炕上的老陈氏听到外头乱糟糟的,便穿鞋出来一看,原来是两个都发动了。朝着忙活着烧水的幼银姐俩啐了一口:“有个甚用,指定又是两个赔钱货!还浪费老娘这么些柴火!”
幼金也顾不上别的,她知道苏氏这一胎怀得不好,身子还特别差,她得赶紧去把马大夫请来,若是苏氏熬不过这一关,那便一切都没指望了。
马大夫那头一听说苏氏提前发动了,便赶忙去取了药箱,连马大夫家的婆娘林氏一听说稳婆还没到,也收拾了一下跟了过来:“我早些年也帮人接生过,能帮着些也好。”
幼金感激地跪下给两人磕了个重重的头:“马爷爷马奶奶对我们一家有大恩,将来一定报答您二老!”
林氏赶忙将人扶了起来:“你这孩子,如今还是客气的时候吗?咱们还是快些去瞧瞧你娘!”这苏氏怀得是双胎,又是早产,怕是凶险。
幼金点点头,带着两人便往月家去了。
第36章 龙抬头
老陈氏对苏氏可没抱能生出儿子的期盼,倒是月大富隐隐有些期待:“二月二,龙抬头。这要真生了儿子,怕不是将来有大成就啊!”
“就你邪乎!都生了七个赔钱货,我还不信她这回能生出个带把儿的!”老陈氏是坚决不相信苏氏能在今儿个这个好日子生出儿子的,也懒得去管西厢房那边的事。
马大夫夫妇来得快,林氏用热水烫过双手,给了几个孩子一个安抚的眼神:“你们放心,你们娘亲肯定能平平安安地生下小弟弟的。”然后推开西厢房的门,径直进去了。
那头婉娘第一回 生产,没经历过这些的她早已慌乱成一团,灿白的小脸儿高高扬起,看向受月长禄所托进来守着自己的小陈氏问到:“大嫂、怎地、外头这般吵?可是月二哥回、回来了?”
小陈氏坐在一旁闲得慌,便起来出门瞧了瞧,然后带着一丝略微有些恶劣的笑回来了:“哦,不是老二回来了,是苏氏也发动了,那几个丫头把村里的郎中请来了。”
一听是苏氏也发动了,婉娘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怎么?这是连个好日子都要跟自己争吗?“苏、苏姐姐,不是还没到发动的日子吗?”
“谁知道呢?说不准人家瞧着今儿个日子好,提前发动了呗!”小陈氏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凉凉地坐在一旁笑道。
婉娘还想说什么,可突然一阵阵痛袭来,让她张不开口说什么,只得暗恨着紧咬牙关,对苏氏还有二房的几个女儿又多了一分恨。
再说回苏氏这头,还未足月便提前发动,加上苏氏身子弱,有些使不上力,情况倒是有些凶险。林氏进去查看完她的情况后,便赶紧出来跟自家老头子说明了苏氏的情况:“之前生产过的,宫口开得倒是快,可她身子弱,力气有些跟不上,再这样下去怕是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一听到苏氏跟孩子都有可能出事,幼金几姐妹心中一沉,不过都强咬着牙不敢哭闹,期盼的眼神全都落在马大夫身上。
马大夫捻着胡须沉吟许久,才缓缓说到:“我给她开剂药,喝下去看会不会好些。”
带着幼金回到马家拣了药,然后摸摸索索的从药柜的最上层取出了半根小拇指大小的参段切了半根,交给幼金交代到:“你把这个也放进去一起熬药,五碗水熬成一碗浓浓的,给你娘灌进去,要是有力气了,估摸着也就没事了,可若是还使不上力,那老朽我也没法子了。”
幼金感激地接过马大夫拣好的药,匆匆跑回月家,此时去请稳婆的月长禄也回来了,稳婆进了婉娘的房里,月长禄也紧紧守在门前,明明是一墙之隔,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苏氏这边,仿佛苏氏肚子里的孩子与他无关一般。
幼金眼神黯了三分,不过也没时间去计较那么多,赶忙到厨房煎好药然后送进苏氏房里喂她喝下,之后她又被林氏赶了出来:“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在这里头,有什么需要的我再叫你。”
出了西厢房,幼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是好,看到站成一排守在西厢房门外的几个妹妹,幼金将两个小的搂进怀里,然后跟几人站在一起,心中都在默默祈求老天爷保佑苏氏母子平安。
苏氏这头发动得快,而婉娘那头就真是受尽折磨了。
稳婆检查了婉娘的情况后,便出来交代月长禄叫人准备些吃食过来:“小娘子这是第一个孩子,少说也要到半夜才能生下来呢!你赶紧去准备些吃的送过来,省得饿着到晚上就没力气生了。”
月长禄一听至少还要等上半日,皱着眉头说了声“晓得了”,然后便来指使幼金去准备吃的:“快去给你娘准备些吃的!”
哪曾想到幼金直接恶狠狠地瞪了眼他:“我娘可没说要吃的!”她如今整颗心都悬在半空,哪里还会管婉娘恶不饿肚子?
这是月长禄第一次被自己的女儿正面顶撞,看着她有些渗人的目光,不由得心头一凛,不过看着正房门口站着的大哥大嫂,月长禄只觉得自己不能丢了这个面子,直接便想上手教训她一顿。
哪曾想幼金一个侧身便闪过了他挥过去的巴掌,冷眼看着他:“我不管你,你也别招我,不然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放过你!”六个娃娃也都站在幼金身后,一个个同仇敌忾地看着他,仿佛都要跟自己拼命一般。
月长禄这才惊觉自己在二房的无比高上的地位已经地动山摇了,气得他指着幼金大骂道:“你个不尊爹娘的赔钱货,还挑唆得几个妹妹都不听话了是不?”
“你有什么值得我尊敬的?”幼金冷冷瞥了眼他,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的幼金哪里还肯继续隐忍?手里接过幼珠递过来的扁担,姐妹几个稳稳地守在苏氏门前:“要么你今儿个就打死我们,试试看吧!”
要不怎么说月长禄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蛋?被几个自己从小打到大的赔钱货恶狠狠瞪着的自己的模样吓得他退缩了几步。那头月长福见他倒退了几步,嘴角也多了一丝嫌弃,这个弟弟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没出息,连几个赔钱货都镇不住!
不过看了眼跟护崽的母狼一般猩红了眼的幼金,月长福心中也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凉意。
还是月大富从正房里头出来打破僵局:“老大家的,你去做些吃食送去给婉娘。”原本在看热闹的小陈氏没想到又有活儿落到自己头上,不过看了眼公公严肃板着的脸色,便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去了。
月大富这才转过头来,不轻不重地看了眼幼金几姐妹:“老二,如今两个都发动了,该管教的也等过后再好好管教。”不过月大富心中也在忖度,这老二家的几个赔钱货是心大了啊!是要好好管教管教才行了,如今都敢拿着扁担对着自己爹,那再大些是不是敢拿着菜刀对自己了?
幼金却不怕他,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她一命换月家十几条命,也是值了的。就怕到时候月家这些惜命的主都巴不得赶自己走呢!
***
外头的动静苏氏自然是不知道,喝下马大夫加了一小截野山参的汤药后,便有了些力气,林氏瞧着也放心了不少:“娘子要是有力气了,就跟着我的步子来呼气。”苏氏生养过七个姑娘,自然会快许多,如今已经宫口全开了,只要苏氏配合着用力,不出半个时辰便能都生下来。
略微有些泛红的脸上全都汗珠,苏氏强忍着痛“嗯”了声,然后听着林氏的话长长地吸气、吐气,撕裂的痛楚传至四肢百骸,苏氏也只得咬着牙忍住。
“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来,听我的话,呼气、用力!”林氏欢喜地喊到:“快!用力!”
“哇!”一声婴儿有些虚弱的哭声传了出来,外头幼金几姐妹顿时欢喜地抓紧了手:“娘生了!”
幼金则端着已经烧开的水进了产房给林氏,林氏手脚很快,用滚水烫过的剪子剪了脐带,然后把小娃娃洗干净,用布包了起来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在怀里给幼金看了看:“是个小妹妹呢!你娘肚子里还有一个,估摸着也快了,你再去准备些干净的热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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