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温一笑
少谷主对药青青微微点头。
药青青道:“武定侯不能对外宣扬,和内人讲讲,却是无妨。”
陆离对于萧淙来说,自然是内人了。
萧淙一乐,“甚好。夫人有新鲜事可以听了。”
卜院史等人急着看药家针法,愤愤不平的瞪了萧淙好几眼。
萧家的男人可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惦记取悦夫人?
知道药家针法有神奇么?知道有幸目睹药家针法有多难得么?
这个时候跳出来打岔,太太太太讨厌了!讨厌极了!
萧淙毫无察觉,笑容愉悦。
……
“不,不要杀人,不要杀人!”李芳姑恐惧又疯狂的大叫。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李芳姑双手抱头,往墙边躲。
她恨不得钻到墙里。
卜院史和他的儿子、徒弟,流下激动的泪水。
药家针法的神奇,他们已经亲眼看见了。
李芳姑恢复了,案发当天,李芳姑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样子。
“芳姑,不怕。”卜夫人抱住芳姑安慰。
这些天一直是卜夫人照顾芳姑,芳姑熟悉卜夫人的声音、卜夫人的气息,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卜夫人,“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芳姑,你到京城了,天子脚下,没人敢乱来。”卜夫人柔声道。
李芳姑全身发抖,“京城,京城……我要告御状,我要告御状……”
“这位是萧国舅,萧皇后的弟弟,皇帝的小舅子。”卜夫人引见萧淙,“芳姑,你把实情告诉他,他能见到陛下,能替你、替张章村的村民申冤。”
李芳姑定定看了萧淙片刻,扑通一声跪下来,“国舅爷,张章村一百多口人,死得太冤了!求国舅爷替百姓做主……”
萧淙请卜夫人扶起李芳姑,正色道:“你把实情细细讲来,本侯定能还你、还张章村一个公道!”
李芳姑泪如雨下,“那天,我婆婆因为些小事打我骂我,还不许我吃饭,我便偷偷跑出来,想回娘家诉诉苦,再要点吃的,谁知,谁知……村里到处是死人,死了,全死了……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跑到我家的,我爹和我娘,还有我弟弟,一家人都倒在地上,地上全是血……弟弟还有气,他告诉我,是官兵杀的人,那些官兵一边杀人一边笑,‘杀你几个村民,你们还会找京官告状了。老子就是杀良冒功怎么了?干脆索性把你们全杀了,让你们这些刁民到阴间找阎王告状!’”
“我扶着弟弟想逃,才出村不久便被官兵追上了,弟弟拼命保护我,临死前把我推下山坡……”
卜院史、卜夫人等,无不叹息。
不用问,接下来李芳姑傻了。
也正因为傻了,才保住了一条命。
如果李芳姑当时是清醒的,向官府告状,相信李芳姑活不到现在。
萧淙当机立断,要带李芳姑进宫,面见皇帝。
卜院史并无异议,“今日若不是少谷主出手,芳姑断断不能恢复神智……咦,少谷主呢?少谷主呢?”
药王谷的少谷主,还有药王谷的侍女,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得无影无踪了。
“世外高人,真正的世外高人。”卜院史等人佩服不已。
萧淙让人给陆离送了信,陆离亲自赶来,问清情况,很是欣慰,“我就知道,我父亲是清白的。”
陆离递给萧淙一封信,“娘让我交给你的。娘说这是才收到的机密信件,让我一定亲手交给你。”
萧淙有事并不瞒着陆离,打开信和陆离一起看了。
夫妻二人又惊又喜,“谁能想到呢?原来余行之和伍白,一个朝廷官员,一个江湖大盗,这两人竟是异父同母的兄弟?”
余行之和伍白的母亲汤氏,是个苦命的女人。她少女时被亲生父母卖到烟花之地,以卖笑为生,尝遍人世间的冷眼和辛酸。后来一位姓余的客人替她赎了身,她嫁给那客人为妾,生下余行之。有了儿子,她这个妾室就没用了,正室把她发卖了,这次卖的是个商人,商人姓伍,她在伍家生下伍白。随商人回老家的途中,遇到劫匪,商人被杀,她被山大王抢入山寨,做了压寨夫人。为了伍白,她只好忍了。
伍白长大后杀了山大王,接管了山寨,这时候汤氏生下了一个弱小的女婴。伍白杀了山大王,也不想要这个山大王的女儿,要一并杀了。汤氏拼命护住这个小女婴,向伍白要了笔钱,带这个小女婴到县城买了房舍,安顿下来。
余行之父母都去世之后,开始找寻生母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
汤氏希望余行之能提携伍白,让伍白走回正道,余行之答应了,亲自去过山寨,想劝说伍白归顺朝廷。伍白倒是挺想当官的,和余行之商议着,就要接受朝廷招安了。
但伍白不仅没被招安,还和余行之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这兄弟俩,都是被人以汤氏为要胁,不得不含恨而死。
而那个抓了汤氏,拿汤氏来要胁这兄弟俩的人,正是盛兴昌。
写这封密信的人,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了汤氏和汤氏的小女儿,稍后会送到护国公府。
“谁这么大本事?”陆离想不到会有这个收获,脸色绯红。
萧淙笑指信纸边角一只白鹤,“我二哥萧洋,字长鹤。”
陆离有点晕。
所以这封密信,是萧洋送来的?萧洋不是和人私奔了、从此没有音信么?
“你大哥和二哥……”陆离迟疑,“他们,他们……”
“你不用理他们。”萧淙撇撇嘴,“他俩把萧家这幅担子硬推到我肩上,坏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明天见。
剩下的内容不多,快完结了。
第55章
陆离明白了, “你大哥没疯。”
怪不得药青青说只能救一个人的时候, 萧淙想也不想, 就要救芳姑。
因为萧澄根本没病啊。
萧淙道:“青年丧妻, 痛不欲生,以酒消愁,醉生梦死, 是真的。”
萧澄疯是没疯, 但丧妻的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再让他担负萧家家主的重任, 他拒绝。
萧洋呢,之前确实是喜欢一位姑娘,他爹老护国公在世的时候没答应他,他就带着那姑娘私奔了。
老护国公去世之后, 萧洋乔装改扮, 携妻子、儿子回府祭拜,却没有留下来。
他的妻子是位在山里长大的姑娘, 猎户之女, 受不了护国公府的种种拘束。
“之灵不喜欢京城。”萧洋觉得他的理由很充足。
那个时候, 萧澄的妻子还在世, 萧澄做为大哥, 自然而然的接管了萧家军,接管了护国公府。
萧澄和萧洋同母,疼爱这个弟弟,便由着他了。
后来萧澄丧妻,颓废萎靡, 萧淙写信要萧洋回家,担负起属于他的责任,萧洋耍赖,“责任是大哥的。大哥若有个什么,该是谦儿的。谦儿的责任嘛,二叔替他担着,还是三叔替他担着,有何不同?长迈,能者多劳,靠你了。”
萧淙气的不轻。
但萧洋神龙见首不见尾,萧淙找不着他,拿他没办法。
有了萧洋这封信,萧淙倒不急着让傻女芳姑进宫了。
等汤氏和汤氏的小女儿汤蜜到了,芳姑和汤氏、汤蜜一起出现,岂不是更为震撼?
萧淙命人送口信到盛府,告诉盛志远,傻女医治好了。
不只送信到盛府,萧淙还派铁甲卫到各衙门、各王公贵族府上,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卜院史担心,“如果有人急了,要杀人灭口呢?”
萧淙笑吟吟,“那样最好。”
卜院史便知道他早有准备,“萧侯用兵,下官佩服,下官放心。”也不多操心,和夫人、儿子、徒弟等一切照常,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卜夫人照顾了芳姑一段时日,怜惜这个可怜的姑娘,对芳姑一直很好。
芳姑只是傻,并不疯,没有攻击性,对她略好一点,她便冲人感激的笑。
虽然卜院使说了不用担心,但卜夫人还是怕有人狗急跳墙暗杀芳姑,晚上陪芳姑一起睡了。
卜院使这天见着了药家针法,大感神奇,和儿子、徒弟们研究了整整一个晚上。
盛府,潭王府,都是不眠夜。
盛兴昌和盛夫人关起门不知在商议什么,盛佩芝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傻女医好了,这可怎么办?”
盛志远自外进来,盛佩芝一把拉住他,“都是你惹的事!傻女医好了!神智正常了!”
盛志远奇怪,“这样不是很好么?可以真相大白了。”
盛佩芝:“……”
大哥,你也太天真了吧?
盛佩芝道:“万一傻女被萧淙收买了,向着陆允,往咱爹头上泼脏水呢?”
盛志远皱眉,“父亲乃一部尚书,不是一个村姑想泼脏水便可以随意泼的。这傻女说出话来,总要和人证物证对得上,方才可信。”
盛佩芝和他这个大哥真没什么可说的了,赌气一甩袖子,走了。
算了,如果盛家真的大难临头,横竖还有父亲母亲大哥,还有妹妹那个潭王妃挡在前面,他这个盛家小儿子,找个凉快地方歇歇吧。
盛志远要找侍女进内通报,四处张望,发现院子里没人。
这很反常。就算盛兴昌和盛夫人在屋里秘密议事,院子里也应该有侍女守着才对。
盛志远略一思忖,轻手轻脚到了厅门前。
厅内,盛夫人下定决心,语气森然,“动手!杀了那个傻女人,一了百了!”
盛兴昌怫然,“你当萧淙是什么人?他故意放出风声,便是等着我们出手,等着我们将把柄送到他手上!”
盛兴昌:“以不变应万变,不许轻举妄动。”
盛夫人:“只要我们派去杀傻女的人够强,能胜过铁甲军,有何不可?”
父亲的声音,母亲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却又这么真实。
盛志远木木的站在门前,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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