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黍宁
“仙人慢行,就在此处了。”
她带着谢行止走出八宝阁,一路上也没人赶拦这位鼎鼎大名的孤剑。
一到和姚广他们约定好了的赌坊,乔晚就停下了脚步,再次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此地腌臜,请仙人在此稍等片刻,奴这便去寻我那位兄长。”
谢行止似乎也不大适应这里面乌烟瘴气的气氛,眉头不自觉地又皱了起来。
光谢行止一个人袖手站在那儿,孤傲出尘,画风就特别不对,就像泥淖中生出的苍劲青松。
乔晚迅速钻入人群中,一边钻一边拍出一张传音符。
“赌坊,速来。”
姚广:“得手了?”
乔晚顿了顿,“没,我把谢行止骗来了。”
虽然没看见对面是个反应,但从对面那砰砰砰的声音,依稀能猜测出姚广等人的震惊。
“艹!!”
“抬脚!抬脚!你们谁踩到老子了?!”
过了一会儿,传音符那头终于回过神来。
被推出来回复乔晚的是白荆门,白荆门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颤抖的嗓音暴露出了本人的崩溃“陆道友,怎么是谢行止。”
说好的是去做了谭天骄,怎么变成谢行止了?!
这他妈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吧?!
乔晚语速飞快:“我看到他身上有菩萨会私库的钥匙。”
计划有变,只能把私库钥匙拿到手再说。
“你们快点儿来个人。”
余三娘:“孤剑怎么可能和菩萨会的人混在一起?!”
乔晚嗓音低沉:“那天晚上我和老白就看到了他带走了菩萨会人的尸体,今天晚上谭天骄和那萧家的让我过去伺候他,看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就住在八宝阁里,看上去和菩萨会牵扯甚深。”
谢行止究竟是真君子还是欺瞒世人的伪君子,现在都不好说。
姚广颤巍巍地问,“你……真把谢行止骗来了?”
“那是谢行止 !!孤剑谢行止!就这么好骗?”姚广瞪眼问,有点儿怀疑人生。
乔晚:……
她也不相信谢行止竟然那么好骗。
赌坊人多眼杂,乔晚简单地交代了情况,也没等对面再有什么反应,就掐断了传音符。
做完这一切,乔晚又跑到曲尺柜台前,要了一杯茶水,抬起手借衣袖一挡,把早就准备好的软骨散撒了进去。
多宝阁伙计当时是拍着胸脯保证的,这药无色无味,掺了茶水喝进去,能一下子药倒三个金丹期的修士。
端着这杯茶水,走过去的时候,乔晚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就像那法制节目里的嫌疑犯,正准备对清纯女大学生下黑手的那种。
谢行止还站在原地等她,脚步都没挪一步,在一干声色犬马的混球中,显得尤其清新脱俗不做作。
乔晚把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低声道,“劳烦仙人久等了,我那兄长还有一局赌局,待结束了马上便过来。”
谢行止看了一眼乔晚。
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六岁的模样,还穿着舞娘服饰,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身形纤弱,与赌坊格格不入。
谢行止微不可察的皱眉。
年纪太轻,就沦落风尘,她那位兄长委实不算个东西。
“嗯。”
谢行止:“我不渴。”
乔晚垂眸:“可是仙人嫌弃此地茶水粗劣?”
谢行止顿了一会儿,接过了她手里的茶杯。
乔晚眨了眨眼,屏住了呼吸。
男人一饮而尽,将茶杯随手搁在了桌上。
“此地吵闹,我带仙人去厢房稍待片刻。”
“麻烦你了。”
谢行止要昏倒在这儿才麻烦,乔晚不敢耽搁,赶紧带着谢行止去了聚宝坊的包厢。
关门,落锁。
就在这时候,乔晚后脑勺一凉。
一缕发丝凌空而起!
杀意!
乔晚利落地翻身躲过这抹剑光,一回头就看见了谢行止正扶着床,眼里惊怒交加,冷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一走进门,谢行止终于察觉出来自己不对劲。
本来还以为是在赌坊中吵闹,吵得他头疼,但再一运转灵力,不免心惊。
就算再傻,谢行止也明白了过来。
自己是中招了。
乔晚一看见这光景,也明白了。
药效开始发作了。
多宝阁不愧是修真界老牌大店,确实没说假话。
就算是谢行止也抗不过这药效。
男人皱紧了眉,扶着床直喘气,身形摇摇欲坠,却还是勉力运动剑光。
能一秒钟药倒五个金丹期修士的药。
谢行止竟然坚挺了那么长时间。
所谓孤剑,果然恐怖。
乔晚这么想着,顺手抄起门栓,在男人惊怒的目光中,缓缓走近。
这个时候,谢行止已经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乔晚高高地举起了门栓。
砰!
解决!
孤剑谢行止顿时往下一滑,昏倒在她面前,不省人事。
乔晚再拍出一张传音符。
“解决了。”
姚广惊得直瞪眼:“不是吧陆婉。”
乔晚蹲下身去摸谢行止的衣服:“少废话,快来帮忙。”
一进门看见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男人。
姚广余三娘白荆门几个,如遭雷击。
愣了一会儿之后,也赶紧上前帮乔晚的忙。
钥匙呢?
乔晚伸手摸入袖口。
空荡荡的。
没储物袋,也没钥匙。
乔晚皱眉,伸手去扯男人的领口。
眼见乔晚哗啦一声,凶猛地撕开了谢行止衣襟。
姚广默默吞了口口水。
莫名为躺在地上的这位孤剑点了个蜡。
乔晚伸手探入衣襟中,摸了把谢行止的胸肌。
也没有。
那现在怎么办?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没时间了。
能药倒五个金丹修士的药,都要花上那么长时间。
难保谢行止醒来的时候也比别人早。
“药药药。”
乔晚朝姚广伸出手,拿过剩下来的药包,一手掐住谢行止下巴,一手把药包里的粉末全灌了进去。
白荆门:“这……不会吃死人吧。”
乔晚目光在男人身上睃巡了一圈,抬手果断下了个决定。
“扒了!”
“这……这不大好吧?”
乔晚:“要是谢行止醒了那我们都得死。”
姚广蹲下身,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那真是矜贵冷傲,头发丝儿好像都冷冷的。
姚广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我怎么感觉我们是在找死呢?”
余三娘由衷感叹,“我就算死都甘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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