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第256章

作者:饭团桃子控 标签: 甜文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第503章 第二封信

  谢景衣明显愣了一下,快速的低下了头,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竟是不知何时,生出了双层来。

  谢景衣想着,神色古怪的看向了柴祐琛,“你以为是撒小菜籽儿么?你方才同官家说,天塌下来叫他自己个顶着,你要同我生娃儿。这娃儿就立马能长出来了?”

  “你怕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别说一夜七十次了,就是七千次,那也不是想生就能生的呀!再说了,我每次都有吃李杏给的药。你知道的,她乃是妇科圣手,比起接生,更擅长让人不生!”

  柴祐琛顿了顿,“有一回没有吃。官家之前时常抱怨,说女子有孕,那肚子就变成了无底洞,他同你阿姐一道儿用饭,还没有吃饱,便吃光了了。”

  谢景衣笑了出声,“那是我阿姐贪吃,以前她在家的时候,阿娘做的菜,餐餐一扫而空。她出了门子,一整天都吃不完。”

  “会变胖。”

  谢景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吃太多当然会胖。哪里有一次即中的,又不是射箭。”

  “晚上我摸你的肚子,肚子会动。官家说,还会踢人。”

  谢景衣笑出了声,“那是吃多了胀气。便是那次我怀上了,你家娃儿又不是哪吒,飞快的长,生出来就能跑能跳的。想啥呢你!”

  柴祐琛摇了摇头,“葵水没有来。”

  谢景衣一愣,皱了皱眉头,掐指算了算,顿时结巴了,“这倒是……黑羽卫事务繁忙,偶有推迟,也是有的,不足为据。”

  谢景衣说完,同柴祐琛大眼对小眼看了好一会儿,双双舒了一口气。

  “哈哈哈,肯定不会有孕的。孩子什么的,烦死人了。小时候嗷嗷哭,话都说不明白;长大一点儿,该启蒙了,指不定蠢钝如猪,气得人七窍生烟;再长大了些,像是孙悟空出了五指山,上山下海的折腾,处处指着咱们给擦屁股。”

  “好不容易给整得成家立业了,又生出一堆崽子来,觊觎我的万贯家财!”

  谢景衣说着,却是笑不出来。

  柴祐琛一口气喝干净了桌上的茶,“你不是嬷嬷么?在宫中见过那么多女子有孕,还会把滑脉。是否有孕,你不知晓?”

  “我又不是大罗金仙,怎么可能事事……”谢景衣说着,声音弱了几分。

  柴祐琛不提,她压根儿没有往这上头想。毕竟为时尚早,害死他们的幕后黑手,还未探头,不是想子孙后代的时候。

  她次次都吃了李杏给准备的药,唯独有一次,来不及拿瓶子……可就那么一次,心中存了侥幸。此时一联想上,顿时越来越觉得是有了。

  正如柴祐琛说的,她以前可是嬷嬷,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多少宫妃有孕,又亲眼见证了好几个孩子的诞生。她如何不知。

  她想着,把心一横,给自己号起脉来。

  虽然说医者不自医,但她并不是医者,只是一个会把滑脉的嬷嬷罢了。

  柴祐琛盯着谢景衣看了又看,见她一脸把了三次脉,方才问道,“怎么样?”

  谢景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有……有了……”

  柴祐琛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伸手摸了摸谢景衣的肚子,只是此刻他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直到谢景衣沐浴更衣,两人躺在了床榻上,谢景衣方才后怕起来。

  她可是没少折腾,今日还跳了河,被砸了头,若是翟氏晓得了,那还不要絮絮叨叨的念上一个月。

  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明日要不还是找李杏再把过吧。”

  柴祐琛嗯了一声。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月光透过窗棱,照耀进来,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雪白的霜。

  柴祐琛突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径直的走到香炉前,灭了香炉里的香。

  “你干嘛?吓了我一跳。”

  柴祐琛跳上了榻,躺平了下来,“有孕了,不要熏香。”

  谢景衣被他这么一闹,突然紧张了起来,“生孩子,特别特别疼,你不知道,宫里头光是生孩子死的,就有……”

  她说着,伸出手指头来,一个个的数了起来。

  才数了两个,便被柴祐琛抓住了手,“我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谢嬷嬷你不会死的。再说了,故意让碗砸的人,不怕疼。”

  “啊呸,没见过你这么狼心狗肺的,敢情不用你生呢?老天爷也太不公道了,凭什么小娘子就要怀胎十月,疼得要命的。小郎君就只要上下嘴皮子动一动,说几句甜言蜜语便行了。”

  “说着这个我就来气。怎么能我一个人疼?要不到时候我生孩子,你也进屋,我有多疼,就掐你多疼。”

  柴祐琛紧了紧手,轻轻的说道,“好。”

  谢景衣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说道,“若是生了一个蠢材怎么办?”

  “蠢就蠢。看看青厥和青乐,再想想吴五虎同关慧知日后生的孩子,你的孩子再蠢,也不会突出的。”

  谢景衣有些汗颜,虽然是歪门邪道,但莫名得了安慰是怎么回事。

  谢景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车轱辘了多少回,方才睡了过去,翌日一早起身,昨晚上的忐忑,好似顿时便消失了似的,既来之则安之,这天底下再难的事她都挺过来了,还怕这个?

  儿孙自有儿孙福,该咋地咋地吧。

  “哎呀,昨儿个被你一打岔,忘记看赵掌柜给我的信了。”

  谢景衣说着,拿起了桌面上的信封,这一看,便眉头紧皱起来。

  “这不是赵掌柜写给我的信,这封信也是翟清宴写的。时辰不早了,你快上朝去,莫要迟了。我一会儿自会去寻赵掌柜问清楚的。”

  柴祐琛点了点头,“记得寻李杏。”

  谢景衣笑了笑,“知晓了,你快走罢,昨儿夜里没有睡好,今日都起迟了。今日新科放榜,早朝定是要说殿试的事。”

  柴祐琛佩了鱼袋,揉了揉谢景衣的脑袋,出了门去。

  谢景衣撕开了信封,翟清宴明明才叫谢一田送了信来,为何短时间,又托人送了第二封信。那信又为何会到了赵掌柜的手上呢?

  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翟家怕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第504章 嬷嬷翻船

  上辈子她们一家凄凉,阿娘病重,阿姐被迫嫁给混人的时候,谢景衣也不是没有想过,外祖父还有舅父,甚至翟亦宴驾着七彩祥云,提溜着如意棒,将那群虎豹财狼统统打死。

  就像穷人经常会幻想,要是我阿爹其实富可敌国,只不过是为了让我长成更好的大人,方才搁我在这里啃窝窝头。

  之所以叫幻想,不叫梦想,那就是你再努力,也并不会实现。

  富可敌国的陶朱公没有空装穷人,杭州的商人也不能够眨眼就把侯爷踩在脚下。

  谢景衣有时候觉得,她大概有可能,是这个天底下,最不会做梦的人。

  靠山山倒,靠水水枯,还是靠自己个,来得最真。

  上辈子的时候,她也不知晓,翟家人是否寻上京城来过,是寻来之后,被永平侯府瞒下了,被赶了出去;亦或是家中出了变故,压根儿就没有来过。

  她需要的时候,没有办法确认;等有能力确认的时候,又深陷宫斗之中,压根儿不想再连累人了。

  外祖父亦是这般,不到实在是扛不住了,那是半分不想求人。翟亦宴这才写了一封信,又来了第二封,确实不一般。

  谢景衣想着,掏出信一看,这一瞅,气得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正在摆筷子的忍冬手一抖,筷子落在了地上。

  “发生了何事,小娘?莫要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谢景衣一听,更是火大,“我如何不气?翟亦宴这个王八犊子,白瞎了我一炷香的时间,伤神又费力,感慨万千,就差落泪了。整了半天,自己个闹出了缺德事。”

  “我说咱们打江南来的时候,他抠抠搜搜的,就送我一根簪子。这会咋跟暴富了一般,拿宝石当石头,一送送一捧的。整了半天,竟然是早有预谋,别有居心。”

  “难怪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大堂兄在快放榜的时候送,敢情怕送得早了,我那见钱眼开的劲儿过了,卡在这个时候呢。杀千刀的,竟然跟我玩花花肠子。”

  “得亏当初我阿娘没有非逼着我嫁给他,不然今儿个就送他上山!”

  谢景衣噼里啪啦的一通说完,方才觉得恼羞成怒生成的那点子怒气,全出干净了。

  枉费她思考人生,回忆了半天上辈子。

  翟家是出了事,还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但这都是翟亦宴咎由自取。

  谢景衣用了朝食,来不及去寻李杏,便径直的回了娘家。

  宋光熙正陪着翟氏用朝食,吃的是米粉儿,谢景衣不客气的又叫人上了一碗。

  “你这孩子,嘴上还泛着油光,刚刚才在家中用了吧?怎么又吃一次?你最近可是圆润了不少,再吃脖子都没有了。”

  谢景衣无语的看着翟氏,“阿娘昨儿个方才说我受了伤,让我多吃一些。怎地今儿个我吃你一碗米粉,就变了天了。”

  翟氏拍了谢景衣一巴掌,“浑说什么?让你多吃些,可没有让你胡吃海喝的。再说了,昨儿夜里方才回来,今日一大早,怎么又来了?女婿性子好,你也不能办点事儿不懂的,叫人说闲话。”

  “还有国公府那边,你抽空了也去看看,管束一二,方才对得住你公爹的嘱托。”

  翟氏虽然这般说,却用勺给谢景衣舀了一大勺肉,搁在粉里。

  谢景衣吸溜了一口,指了指一旁的盒子,“呐,表兄犯了大错,把人闺女的肚子整大了,外祖父不同意人进门,这不他拿了宝石,来贿赂您,指望着您回去,给他撑腰,说说好话呢。”

  “我可是先说了,我一颗都没有拿,全在这里了,连里头长了毛的点心,都没有扔。你去与不去,就看着办吧,我就不趟这个浑水了,活该他被打死了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左右不过是争产而已。就那么三瓜两枣的,也是要打得头破血流。翟亦宴走海运,赚了不少钱,这翟家眼瞅着就是他的了。其他人,不大乐意,这回揪着了他小辫子,还不死劲磕碜他。”

  翟氏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谢景衣看着她如遭雷劈的样子,又接着说道,“大堂兄来的时候,还没有出这档子事呢。这两日,他又托人送了封信来。”

  “不是,你外祖父不是个顽固之人。他白手起家,并无门第之见。这事儿是亦宴做得不对,该骂他才是。那姑娘既然有了身孕,为何不娶进门来?你这孩子,竟然还卖起关子来了。”

  谢景衣哼了一声,“不是我要卖关子。实在是匪夷所思。那小娘子,不是咱们中原人,也不知晓,是从海上来的。那头发,好家伙,跟在火里烧过一样,卷成一团。”

  “脸是白的,眼睛是蓝色的,头发是金色的,哦,跟翟亦宴一样高。外祖父一瞧,吓得把门给关上了,老老实实抽了他一顿。”

  翟氏被雷劈了第二次。

  “你是说亦宴寻了个番邦人?”

  谢景衣点了点头,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大事,在她谢嬷嬷眼中都不是事。别说是个番邦女子了,就是翟亦宴要跟狗子成亲,她也只会说,不是我家青乐就行。

  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做啥自己个心中没数,还指望别人替他有数?

  只有自己觉得行,那就行罢。

  翟氏深吸了一口气,眼见着要晕,谢景衣慌了神,赶忙扶住了她,“阿娘莫急,不是多大的事儿。外祖父厉害得紧,这家中产业给谁,都是他说了算,大表兄精明能干,牛鬼蛇神休想抢他家产。”

  “你是出嫁的姑母,人也不真指望你跋山涉水的往杭州去拿主意。外祖父怕不是如今早就不恼了,写这个来,就是想问问,这事儿会不会对咱们家有妨碍。”

  翟家是商户,娶个什么妻,纳个什么妾,也就是当地人说上几句,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想着,如今二姐姐在宫里,他们同外族通婚,若是成了人攻讦的点,那便不好了。

  谢景衣想着,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