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非要给我渡气 第58章

作者:一暮倾城雪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生子 穿越重生

  倾城总能听到有人在轻声唤她,好几次她想睁开眼,可这寒凉的湖水让心也跟着越发的凉,周身修为慢慢散去,灵力也顿失,血液开始凝固,冷到极点。

  从湖心而入,不知自己下沉了多久,等到意识慢慢恢复后,倾城努力睁开双眼,一道亮光从眼前闪过,她用试图用意念来掌控自己,追寻着那道亮光,尔后再次来到一座仙山,从山底往山顶看去,证座山像是一尊站立的仙女,仙女面带微笑,手握赤炎剑。

  倾城浑身是血,匍匐前进,行至像前便一头栽了下去,从而长跪不起。

  这时佛像显身,一个妙龄少女踏浮云而来,见到倾城以后,那少女缓缓开口,“倾城,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师尊,弟子真的知错了!”

  原来倾城所跌入的湖便是传说中的化泉湖,而倾城也经过这一番洗髓后,昔日种种已然悉数想起,前往过往也一一深刻明晰了起来了。

  “这三世情路,都是你一念造成,倘若当时不是你妄动凡心与魔尊相恋,也就不会有这番坎坷,本来你与白邪并没有这世情缘,只因你将情果深中,而你的情果如如今也已经长大,这才促就了你们这世的情缘……”佛像顿了顿,“只是我们驱魔一族就此没落,要想重振,恐怕难上加难,不过你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的这三界四海九州和睦相处,也是你的造化。”

  “师尊,你的意思是我肚子里的便是昔日种下的情果?”倾城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之前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倾城眼眶湿润,如鲠在喉。

  “没错,倾城,如今你腹中的胎儿在经化泉湖水的洗髓,已经褪去魔性,化作人身,待十月过后便能顺利诞下,只是你还是要小心谨慎,据我所知九天星辰阵法并不能封印摘星剑灵,恐怕此时剑灵已出岱屿山,你务必要小心谨慎……”

  “多谢师尊!”

  这位佛像原来是驱魔一族首任驱魔圣女,倾城磕头谢恩,随后只见周身灵气充沛,再次醒来,已落在一处湖边,湖边清浅还有几条小鱼在游玩,而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一头白发很是俊朗……

第八十二章

  湖水轻轻浅浅, 有几条漂亮的墨绿色的鱼在水中嬉闹玩耍,苍翠的油槐树此时正躺着两个人,男的全身是伤, 看不清容颜,只是那一头明晃晃的白发, 在阳光下很是耀眼,不过最耀眼的要数他身旁躺着的女子。

  同样的那女子也是一身的伤, 衣衫已破, 腥血点染, 一张带血的脸,虽说面容模糊,但那立体的五官煞是好看,正印染了她的名字,还有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已是孕味十足,看样子倒是伤得不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气息微弱。

  直到正午阳光灼热,那女子才慢慢醒转,微卷的睫毛在阳光下晃了晃,随后用胳膊支撑着身子坐起身来, 她看了一眼四周,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推了推身边躺着的男子, 满脸皆是担忧,“白邪,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了?怎么全身是伤?是谁伤了你?”

  倾城唤了那白发男子几句,那男子仍是没有反应,猛然间倾城才想起,白邪这通身的疾病。

  她取出五彩琉璃瓶,从瓶中拿出那株能治疗耳疾的风铃草,再将风铃草捏碎,把汁液一点一点滴入白邪的耳中。

  风铃草是灵山的瑰宝,此时在白邪耳边围绕着阵阵灵气,乍一听似乎有水声回荡,水声一波又一波,荡气回肠。

  白邪被这水声震醒,吓得一激灵,拼命的往前跑,刚跑一半又折回来,他不停的用手掏耳朵,从耳朵处掏出一条巨大的绿色虫子来,那虫子刚从耳朵出来就咧嘴冲白邪微笑,那一脸捫Γ钊嗣倾と弧�

  “白邪,你听得到又如何?你依旧说不了话,你就是个怂包,软男,废物!哈哈哈……”绿虫说着最戳心的话,一直嘲弄着眼前这个白发男子。

  其实如果听不到倒也算了,可如今的白邪刚好能听到,可却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通红,蠕动嘴里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你这只丑虫子,到底是何来历?为啥一直藏在白邪的耳朵里?”倾城将白邪护在身后生怕白邪受到一点点伤害,谁知白邪听到倾城的声音后,反而将倾城抱在怀里,一双手死死的不肯松开。

  “嘲笑又如何?他若不是不敢面对,怎么可能关闭五识从往生门跳下来,可惜……如今他却成了一个废人,不过……”绿虫顿了顿,眼睛往倾城的肚子看去,“原本你们是没有缘的,但想不到你肚子里的灵胎儿,竟然成全了你们这份缘,即是如此,看在你肚子里的灵胎份上,我就再送你们一程……”

  那绿色的虫子拍拍圆鼓鼓的肚子,只见那肚子瞬间变得十分庞大,而从他口中流出一条绿色的浅水来,那条绿带浅水在空中凌舞,时而盘踞,时而欢腾,像是注入了生命一般,十分灵动,好不热闹。

  只是如今的倾城将近有七个月的身子,行动实在不便,且又在化泉湖受了重伤,修为尽失,与凡人无异,再加上还要保护一个身残的白邪,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

  那绿虫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绿色浅水从空而下,像极了一条绳子,此绳盘成一张网,迅速就将二人困在网中央,网越拉越紧,几乎是要将二人生生给勒断,此时的倾城被白邪护在怀中,那水化成的绳子又细又坚固,倾城分明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她看向白邪的眼神中多了几许心疼与温和。

  白邪经受如此剧烈的疼痛,只是邹了邹眉,将倾城抱得更紧,倾城被白邪保护得好好的,那水绳没有伤害到她。

  这水绳也不知道是何物所成,很是坚硬,这时候的倾城没了修为,那把天下无双的赤炎剑,就像平日里切菜的菜刀一样,一点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几经挣扎过后仍是于事无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白邪已经不醒人事,而倾城也仅靠一口仙气撑着,那绿虫似乎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刺激,又想了个法子,只见它邪魅一笑,那水绳又变化出成千上万的褶子蜂,褶子蜂比一般的杀人蜂个头要大些,额头上有两只很长的钳子,钳子一白一黑很是诡异,然更为诡异的是它尖锐如匕首的嘴,看这架势倘若被它咬了一口,恐怕连皮带肉都能被它给揪下来。

  成片的褶子蜂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袭击,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霎时天空黑压压一片,绿虫突然化作人形端坐在云空,只见他哈哈大笑几声道,“想不到堂堂驱魔圣女竟是如此无能,不过也难怪,你们驱魔一族销声匿迹,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这才区区数百年,一个驱魔圣女一代妖王就成了这般没用的人,也不知昔日那些崇拜你们的人,如今又是何种感想!”

  绿虫一边感慨一边用轻蔑的眼神仔细打量着倾城他们,那轻蔑的眼神,让倾城心中十分不爽,若是之前,就这么个臭虫子,灭掉它可是弹指一挥而已,可今时不同往日,虽说仙法不足修为不够,但脑子还是灵光的。

  倾城不急不缓的冲绿虫一笑,淡然道,“想不到先乾仙使倒是好雅兴,不仅跑到白邪的耳朵里兴风作浪,这好不容易出来了,又逮住我们不放,只是仙使似乎忘了一件事,轮回图是我所创,想必我对轮回路最是清楚不过,你身为轮回路的看护仙使不好好当值,却惹出这么大的祸事,若是天界问责,你该如何担待?你若是识相点的话,就马上给我回往生之门去,此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但你要是如此冥顽不灵,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

  原来倾城最开始没有开口,而是在暗中观测,这虫子虽是仙使周遭夹杂着幽冥界的幽怨之气,再加上这大量的褶子蜂,这褶子蜂是轮回道上一道很重要的风景,专吃那些不服从管理的恶灵,能顷刻之间唤出这么多的褶子蜂,就只有先乾仙使。

  先乾仙使被人识破身份之后噘着一张嘴,脸上非常不悦,微微震惊了几许,继而道,“就算是你识破了我的身份,那又如何?你还是斗不过我的,你如今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私自盗取风铃草,灵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要知道这风铃草可是灵山的镇山圣物,只有历代掌门才能得以一见,你自身都难保,你觉得我会怕你么?”

  话虽是这样说,但先乾仙使还是心有余悸,毕竟当年驱魔圣女以血肉之躯铺就,用灵力修为造成的轮回图,可是她毕生的心血,在他人眼中这轮回图毫无作用,甚至是消散自己修为与灵力,甚至还有可能让自己魂飞魄散的邪恶阵法,但倾城却是耗费了不少时间与精力磨造而成,为的就是找回自己的爱人,那份执念无人不为之动容,更何况......

  糟了,先乾仙使往后退了一步,倾城手中转动的玄冥伞已经发出数道白光,白光如雨鞭打在他身上,他只觉身上疼痛,一口血从口中流了出来,而他唤出来的褶子蜂也被玄冥伞挡在外边,别说是要去咬人,就连它们自己都进退两难,只是在玄冥伞外徘徊不前。

  “圣女,为了公平起见,咱们一人让一步,我也从白邪的耳朵里出来了,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他,虽然他现在看不到也不能讲话,但他能听到呀,这也是一件好事情,你说是吧?还有你刚刚可是说好只要我乖乖回去,咱们之间可以一笔勾销,如果你还有什么疑虑的话,我还可以赠送你一个惊天大秘密,只要你饶过我,你觉得如何?”

  其实倾城并不打算伤害这先乾仙使,毕竟按照辈分跟年纪来说,倾城可算是老婆婆了,但这只虫子可是生生折腾了白邪十几年,这些年来白邪什么都听不到,受尽世间的冷眼与嘲讽以及伤害,想想是多么的可怜,所以倾城打算先不放过这只虫子,而是慢慢的留着玩几天。

  “要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没有能力去解除玄冥伞的法力,这玄冥伞虽说是我的法器,可是从来都是不听话的,它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你求我不如求它,只要它答应放过你,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可若是他不肯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倾城随手将玄冥伞给丢了出去,谁知这伞立刻飞到先乾的身边,在他身边不停的飞旋,先乾的法力不及玄冥伞,而褶子蜂也不知何故竟成群结队的往西南方飞去,在西南方的上空出现大片的火烧云,那红的似血的云朵将天空也染成一片红。

  “圣女娘娘,不好了,出事了,你快看,你强大的对手要出现了!”先乾大喊一声,忙跑到一颗参天古树下躲了起来。

  倾城顺着西南方的红云看了很久,传闻红云乍现天地有变,这数百年来四海九州三界已是和睦相处,又何曾出现过变数,之前的变数都与妖王有关,可是如今的妖王......

  倾城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怀里的白邪,如今的白邪哪里是什么叱咤风云的妖王?这副身残之躯,就只是一个没人疼爱的可怜娃而已,仔细想我定然不是妖王为祸,可如果不是妖王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你刚刚说赠送我一个惊天的秘密,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最好将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倾城拔出赤炎剑,如火炽热的剑直指先乾,这只倔强的小虫子,若是不来点硬功夫,恐怕不会说出真话,这厮看护轮回路数万年,肯定能知道不少的秘密。

  “你这凶婆娘,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既然你自己打听不出的事儿,我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能不能先把你的剑还有你的破伞拿走啊,你这样,我可不敢将秘密都告诉你!”先乾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模样,却丝毫没办法让咱们的圣女娘娘动恻隐之心,反而圣女娘娘虽然撤走了伞跟剑,但用手中的红绳将先乾绑在古树上。

  “现在你可以说了!”盛气凌人的语气,无形中透出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先乾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絮絮叨叨讲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原来数百年前,岱屿山药师宫一役,驱魔圣女斩断了药师宫宫主上官慕华的仙根,并令摘星剑灵以身殉道,誓死守护岱屿山的村民,最开始岱屿山的村民过着风调雨顺和顺丰衣足食的日子,当地的村民一直以为是神仙庇佑,所以就在山下建了一座神仙庙,每日都有不少的人前去朝拜,这座神仙庙香火鼎盛,远近驰名,就连相邻的村村也会来此贡拜,这一晃也就过去了百年。

  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日来了一个跛脚的道人,那道人一头红发,说话疯疯癫癫着一身破旧道袍,此人眉心有一个红点。

  谁知这道人满身酒气,身无分文,找不到留宿之地,看到很多人说到神仙庙,于是就疯了一样的冲进神仙庙,当晚电闪雷鸣大雨盆泼,没人知道发生了何事。

  只是次日神仙庙已经被毁,那神像倒在地上,早已是四分五裂,狼狈不堪,而在神庙的角落里有一个婴儿,那婴儿满脸红光,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来神庙里的人,他不哭也不闹,就只是看着这些人,那双眼睛如雪一般明亮,眼珠子转的飞快,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当地的村民不敢擅自领养这个小婴儿,甚至还有人扬言说这个婴儿是个妖物,要将其杀死,就在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之时,有一个白发飘飘的老人赶了过来,那老人仙气萦绕,一身傲骨,手中的桃杖还是鲜活的,正透着阵阵桃花香。

  那位老者什么都没说,就将那婴儿给带走了,可是从那以后岱屿山再也不安宁,不是有鬼祟出没,就是有洪灾旱涝,村民民不聊生,没过多久人丁日渐稀少,岱屿山也就此荒芜了。

  讲述这些时,先乾微微叹息,眉宇之间有些浓郁的化不开的愁绪,但就那一瞬间消失了。

  这个故事虽然不算完整,不过也让倾城猜到了大概,那个道长就是赤鬼王,而那个婴儿就是修然了,至于那个老人自然是河风岛的长老。

  但仍然是疑点重重,赤鬼王在南浔之地,离岱屿相隔甚远,赤鬼王又永坠黑暗幽冥,早些年就已经将他封印,如果没有人的怨念,他是不可能出来的?还有那个婴儿,如果真的是修然的话,那么修然的真身又是什么?怎么会无端在那场风雨交加的暗夜平白的冒出来一个孩子?还有......

  倾城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那就是摘星剑的剑灵,按理来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守护岱屿山的剑灵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置若罔闻的,除非剑灵已经不在摘星剑中。

  如果剑灵弃剑而逃,但是她为何什么都察觉不到?

  还有她当时用来封印的九天星辰阵是不是也遭到了破坏?如果剑灵不再剑中,那么剑灵又去哪儿了呢?

  还有修然......一路上看似是在帮她,实则是按照自己的目的有序的进行着,让她一步步的走入圈套,引她出岛,让她见到白邪,然后碰到墨沥,还有那个下棋的少年,记得在瀛洲的时候,那赤鬼王就说过他是来找自己下落不明的儿子。如果说当时在云水涧与墨沥暗自切磋下棋的少年就是赤鬼王的儿子的话,那么如今那个下棋的人又在何处呢?

  那少年一副霁风朗月与世无争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赤鬼王的儿子!

  看来要弄懂这些事情,势必要自己亲自上一趟岱屿山了,可是白邪伤势严重,是没办法带着他一起同行,只有将白邪送回涂山,有涂山狐帝跟狐后在,一定会护他周全,说不定不用蓝苓珠也能治好他的残疾。

  “你知道南浔之地的赤鬼王吗?他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倾城问道,这赤鬼王可是关键的人物,只要找到赤鬼王,说不定很多事情也就迎刃而解,就算是这些事情都跟赤鬼王无关,但他的出现定会给人界带来灾难,她身为驱魔圣女是不允许有任何因素影响了三界四海九州的和睦。

  “你的意思是赤鬼王出现了?可是南浔之地不是早就在上古时期被你封印了么?他怎么可能出得来?”先乾一脸不信,要知道当年赤鬼王可是在人界作乱很久,甚至还用少女的精血来修炼,倾城不得已才将其封印在南浔之地,魂魄永生永世锁在忘川之滨。

  “你所说的那个疯疯癫癫冲进神庙的道长就是赤鬼王,而眉心的那个红点就是当年封印的阵法,可如今赤鬼王眉心的红点并未消失,所以说也并没有完全解除封印,但不知为何他能行动自如,而他的身体里似乎藏着不一样的灵魂,之前在瀛洲与他对峙过,当时我启用了玄冥伞的弑魂法让他进入沉睡,就发现了他身体里还藏着别的魂魄,可我修为不足,并不能探究清楚,如今想想有很多可疑之处!你在轮回路时可见过什么奇怪的人过往生门?”

  先乾歪着小脑袋想了许久,随后猛力拍了一下脑门,“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当年白邪跳下往生门时,早已是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可他不归往渡,所以就自己封闭了无识,而我也就伺机钻入他耳中,想因此来感受一下凡尘俗事......”

  “说重点,当时你还发现了什么?”倾城有些不耐烦了,一边捣碎五彩琉璃瓶中的仙药,然后小心翼翼的敷在白邪的伤口处,先乾的事情她也清楚不少,自然是不想听的,当年的先乾本是天界的一名小将,因看护不力便贬下界,就在冥界做了地仙,看护从往生之门经过的阴灵,用天帝的话来说仙门看不好,这鬼门总能看得住的,而当时倾城绘就轮回图时他也帮了不少的忙,所以倾城自然不会取他性命,顶多捉弄一番而已。

  “重点就是,当时在白邪身后还有一个少女,那少女长得十分漂亮,只可惜身上有一股药渣味,这名少女是横死的,怨气不少,她似乎不甘心轮回,在南浔之地停留了一会儿,后来她就突然双眼流血,看不到路了,就被其他的阴灵给推入了往生之门......”

  “这名少女投身在何地?”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也随白邪跳了下来,后面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先乾一脸吃瓜相,那酸酸的语气,像是错过了一场大戏似的。不过也确实是一场大戏!

  “这么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倾城点了点头,所有的问题逐渐明朗起来,“那名少女一定是跟赤鬼王交换了什么,而那赤鬼王也借助那少女的躯体再次返回人界,所以现在见到的赤鬼王只是生出来的执念,并不是真正的赤鬼王,而真正的赤鬼王应该还在南浔之地。而我在瀛洲感受到赤鬼王体内藏着的魂魄,一定是那名少女的,现在只要找到那名少女,就能证实这一切,只是这名少女不知道投身在何地,如果知道的话,这一切就会简单很多!”

  这眼前的迷雾拨开一层又一层,倾城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要不是这大肚子削弱了自己的法力,这闯一趟地狱之门又有何惧,可现在的她脑子灵光有什么用,行动跟不上。

  “你这么分析倒也说得通,那少女一定是跟赤鬼王有所交易,不过就算我们知道那少女所投之处,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这万一投的只是个普通人家,而她也是个平凡之人,那么赤鬼王这如意算盘岂不是打错了?”这也是先乾一直没想明白的地方,这女子究竟是跟赤鬼王有何交易,如果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那么赤鬼王的计划岂不是都泡汤了?

  倾城看了一眼那红红的天空,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只怕执念过深,最后会毁了自己,怕的是那赤鬼王也是被人利用遭人控制!”

  先乾似乎是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计划,哇塞一声惊呼起来,“要真如你所说,能控制赤鬼王的人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要是以后有幸见到,我一定喊他一声爷爷!”

  倾城笑而不言,心中那股不详之感越来越强烈,而脑海中竟闪现出修然的脸,她连忙甩甩头,希望这一切都是她多心了。

  这时白邪也慢慢的醒了过来,他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依靠听觉来判断方位,探寻到倾城的位置时,他不由分说不顾一切将倾城抱在怀里,一双手在倾城的身上探寻,似乎是想知道倾城有没有受伤,当他的手正好放到倾城的肚子时,那肚子里的小东西在里头欢腾跳跃。

  倾城轻轻地拍了一下白邪的手笑着骂道,“你这又是做什么?我这么大的肚子,成天跑上跑下的,累都要累死了,好不容易肚子里的小东西睡着了,你倒好又把他弄醒了,这不又要开始折腾我了!”

  白邪虽口不难言,但耳能闻,倾城这几句话,让白邪笑的很幸福,他双手神圣的捧着倾城的肚子吻了下去,再抬头那双青光瞎的眼眶里盈满了泪花。

  ”白邪,我真的没事,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疾病,让你做一个正常的人,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会有一个残疾的父亲!”曾经的妖王,如今的残废,莫说是倾城了,想必白邪的心中更是煎熬吧!那一刻倾城暗下决心,等自己平安诞下麟儿一定会想办法治好白邪,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白邪嘤嘤几句,然后只见他颤抖而谨慎地从怀中掏出一大包药材,各种珍稀药材都有,虽说都是些名贵珍稀之物,却也是疗伤的圣药,白邪双手在那堆药材里摸索,挑选了一些安胎的补药给倾城。

  原来这些药是白邪偷偷从郝情那边拿的,就想着都给倾城,幸而没有被郝家父女知道,不然的话白邪恐怕又得挨一顿打了。

  “白邪,你......”感动的泪水隐忍在眼眶,从化泉湖出来,倾城就已经将这一切都全部记起来了,这三世的情缘纠葛,虽情路坎坷,但白邪从未负过她,一心一意倾尽所有只为她一人,纵使如今的白邪身残至此,但心心念念的却只有倾城一人,如此情深,又怎么能不让人动容呢?

  倾城再次深深地拥紧白邪,从眼眶涌出的眼泪也应声落在白邪的肩上,“白邪,谢谢你!有你,我很幸福,以后我叶倾城一定誓死相随不离不弃!”

  这是爱的箴言,也是倾城此时此刻发自肺腑许下的承诺,不管前路如何,她都会与白邪携手相走,至死不渝!

  白邪抱紧倾城笑的一脸灿烂,虽浑身是伤,衣衫也是血迹,但这一刻心是幸福的,于他而言这几世的伤害也能一一释怀。

  “我说你们别这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圣女娘娘,你检查一下那些药,我好像在那个少女身上闻到过,总觉得很是熟悉!”

  经先乾提醒,倾城这才反应过来,她认真而仔细的检查了那包药材,里面有:六月飞雪,陌上茶桑,千城谷草,万年冰蚕等,这些药本身就很名贵,有些还是北冥才有的药,但有一味药是岱屿山特有的,也就是之前上官慕华炼制情毒的处方药,这味药叫——“情深不寿”

  这个名儿是上官慕华自取的,但这药的配方却是三十七种巨毒的虫子,再以人的精气血炼化而成,在倾城还是舒漓的时候,就被迫喝下情毒,当时五脏六腑具废,身上的肌肤一寸一寸腐烂,毒液渗透骨髓,一杯入喉万劫不复!

  那种蚀骨弑魂的滋味,如今想起来,仍然没法忘怀,倾城长叹,眼中的杀气也越来越浓,她将那味药材紧紧地攥在手心,眼睛红得如那熟透了的石榴,那抹杀气并未持续很久,在她看向白邪的时候又散了去,她看着白邪一字一顿道,“你这药材是从何处得到的?这味药对我意义非凡,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药材的主人?”

  倾城不相信这些药是白邪所采,一定是上官慕华给他的,当年之事也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了出来,她在舒漓那一世确实是脓包了些,被人欺负成那样,但如今的她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当时也因上官慕华前世的双亲有恩于自己,这才放了她一马只是斩断了她的仙根,却不曾取了她的命,可辗转至此,那些伤害又再次被想起时,心中的疼痛感也会被放大。

  白邪虽然看不到倾城的神色,但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他先是一愣,试图将倾城拥进怀里,以此来宽慰倾城,谁知却被倾城推开,他有些沮丧,有些失落,甚至还有些难过,他不能带倾城见郝情,要知道他能逃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不能让倾城受一点点委屈跟伤害。

  只要一想到自己被关进柴房,所经历的伤害,他就不想再提起郝情父女两,于是他拼命的摇摇头,以此来明志。

  “你认识给你药材的主人?所以你是想保护她是吗?你确定要保护她是吗?你要知道,她当时逼我喝下情毒,你没尝过情毒,你体会不到肌肤一寸一寸溃烂的感受,你体会不到蚀骨灭魂的悲痛,你给我的药里有一味叫情深不寿,就是情毒的处方药,可如今,你竟然想保护她,你知道吗?那时候你还是妖王,你要娶她,而我却饮下这无解的毒药,每想你一次,身烂一寸,心伤一份,骨裂一指!我饮过人世间最毒的毒,名叫情毒,一杯入喉,从此万劫不复!从此万劫不复!”倾城反复呢喃着,过往之所以能成为过往,是因为不会被提起,也故作遗忘,可倘若有一天思念的河流一旦打开,这一切又将重新席卷而来,以铺天盖地无法阻挡之势。

  不过这一次倾城也更加确定了,那与赤鬼王做交易的少女一定就是上官慕华,如今也只有白邪才能找到转世的上官慕华。

  在白邪听完倾城所说的这一番话后,他突然拉着倾城往前走去,脚下就跟生了风一样,而眼神一向温和的白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有一丝愤怒,倾城所说的那番话让白邪的心彻底疼了起来,疼得很是悲怆。

  “你们去哪儿,等等我!”想看热闹的先乾一路小跑跟在其后,三人往西南方行去,越往西南走,就越能看到那冲天的红云,红的像将要落山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