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娘子别样甜 第110章

作者:贞央 标签: 穿越重生

  郑府正门紧合着,胡滨城有一些犹疑,还是举手敲了下角门儿。

  非常快便有门子把角门开了一遛缝儿,在门后瞧着。

  胡滨城曾来过不止一回,门子是认识他的,松了一口气儿把角门打开,凄笑道:“胡郎,来寻我们少爷玩呢?我们少爷今日不在家。”

  胡滨城点了下头:“我晓得,你们太太在么?我来瞧瞧有没可以帮上忙的地点。”

  门子叹了口气儿,使人把胡滨城送去。

  汪氏一夜未睡,却是又因担忧曾温光,即使躺在炕上也睡不着,熬的整个人全都憔悴了许多,在侧室软塌上支着头,满面愁苦。

  胡滨城规规矩矩的进来,同汪氏行了个礼:“太太,我来瞧瞧有没我可以帮忙的地点。”

  汪氏佯作笑颜:“好孩儿,难为你有意了。昨夜中我亦是急晕了头,扰了你们一家人休憩。待温光回来,我定然扯着那死小子上你们家赔罪去……”

  她讲着,又想起可不可以寻回长子还是个未知数,一时候怔在了那儿,眼圈又红了。

  胡滨城便绞尽脑汁的宽慰汪氏,陪着讲了好半日的话。

  而后胡滨城要告辞时,却是见着外边儿一阵嘈杂,一名猛男粗暴的扯着一个小少年郎的衣襟进了院儿。

  那小少年郎虽有一些窘迫,满身衣袍也是有一些脏污,似个要饭的小叫花子。可这小叫花子,不是曾温光又是谁?

  汪氏泪水夺眶而出,喜出望外的扑出。

  那猛男一脚把曾温光踹翻在地,粗声粗气道:“你个死小子,今日我非的把你的腿打断!你瞧要你娘亲担忧成咋样啦!”

  讲着又想去踹他。

  曾温光自知惹了大祸,卷缩起来体,双掌抱着脑袋,一下不响等他父亲踹下来。

  胡滨城有一些急,却是未及过去拦住了。

  在他想叫住手时,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官人!住手!”汪氏吃住了猛男。

  原来这猛男是曾温光的父亲。

  胡滨城有一些窘迫,心头黯庆自己没向前去拦着。

  恩,曾温光这样春节岁了还玩离家出走,合该给凶悍揍一顿。

  汪氏眼中叫着泪,从地下抚起曾温光。曾温光哪儿见着过他娘亲这副样子,呆住了,讷讷道:“娘亲,你不要哭呀……”

  “嗙!”

  汪氏伸掌扇了曾温光一记响亮的耳光,而后在曾温光捂着脸错愕的目光中,又是反手一抽,凶悍打了曾温光另外半张脸一耳光。

  胡滨城也是给震住了。

  汪氏强忍着眼中泪水,凶悍看着曾温光:“你说,这一日一夜,你去哪儿啦!”

  曾温光缓过心神,见他娘亲这般子,晓得自己这回是真把他娘亲给惹急了,亦是不敢耍滑头,老老实实道:“我陪着之媚去寻燕少了。”

  汪氏险些给曾温光气的发癫。

  她指着曾温光指头抖索了半日,半句也讲不出,一甩手,气的进屋去了。

  曾温光有一些茫然,他娘亲这又是咋了。

  郑都尉大吃一下:“你个死小子在这跪着给我好生反省!敢动一下我便扒了你的皮!这回提到作到!”

  说心急着进屋去宽慰汪氏了。

  曾温光闻言不敢抵抗,又瞧了胡滨城一眼:“你往那边儿点,否则我成了跪你了。”

  胡滨城见曾温光还可以跟他油腔滑调,可见在外边儿是没吃啥亏,板着脸往边儿上迈了一步。

  曾温光老老实实面朝屋门跪下。

  胡滨城蹲在一边,轻声问:“到底咋一回事儿?”

  曾温光也轻声道:“昨日我回去时,寻思着给我娘亲买一些东西,出来便见着之媚从外边儿走过,便紧忙追去……后边儿有小流氓揪缠之媚,我帮着撵走了,之媚便拜托我带她去寻燕少……噢,便是前日那长的比娘子还好看的冰块大哥。”

  胡滨城无语的瞧着曾温光。

  曾温光继续道:“结果儿倩亦是不清楚那冰块大哥住在哪儿,我们俩只得捱着客栈问……道上还碰着了起先给我撵走的小流氓来寻仇,我便扯着之媚一道跑一道跑,他们追赶了半日。后边我们俩费了好大功夫才摆脱那一些人,躲在破庙里过了一夜。”

  提到这儿,曾温光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音,面上浮起红晕,一副美满幸福甜蜜的样子。

  胡滨城继续无语的瞧着曾温光。

  曾温光紧忙轻声解释道:“你可不要多想呀,我们俩啥事儿也是没发生……这不今日一早,我们便一道避着那一些小流氓,一道往城中心边儿问边儿走。”他面上浮现一丝懊恼,“这不,人还没寻到,便给我父亲捉回来了。”

  胡滨城听的气不打一处来:“咋着,你还挺遗憾呀?你知不清楚把你们家里头人全都给急坏了呀!多大个人了,心头连这一些数全都没?”

  曾温光见胡滨城跟个小老头一般一本正经的教育他,紧忙道:“诶诶,我这不清楚自己错了在这老老实实跪着么?你便不要说我了。”

  胡滨城才懒的管他,起来拍了一下衣袍下边儿粘着的尘埃,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你便跪在这好生反省下罢,我要归家了。”

  曾温光“诶”了下,紧忙挽留,“弟兄别呀,哥哥我还是有些事儿寻你帮忙呢。”

  胡滨城困惑的瞧着他。

  曾温光左右瞧了下,四下无人。虽廊下院儿门边儿全都有仆人经过,可离这边儿院儿中心全都有不小的一段距离,料来也听不见。

  曾温光至此才安心的压低了声响:“之媚给我父亲遣人送回她们家了,我担忧她归家会给骂,我去帮我打探打探……”曾温光给胡滨城丢了个“你明白的”目光。

  这类时候心头还惦念着人家娘子,曾温光你亦是可以的!胡滨城面无神情的转头要走。

  “诶诶诶,弟兄,弟兄,滨城弟兄,你听我说呀!”曾温光情急之下险些起来追过来,他也顾不及压轻声响了,“她一个娘子家,心性又高,我怕她遭了家人责骂想不开……这回她冒险出来亦是为求燕少去放她们家里头人一马……你……”

  “你给我住口!”

  郑都尉满面恼怒的从屋中迈步出来,瞧着曾温光气不打一处来:“我瞧你念书真真是读蠢啦!这回阎家牵掣的事儿是小事儿么?!即使那阎之媚在燕少跟前再的脸,她凭啥觉得她求求燕少燕少便会放过她?!她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你也跟随着瞎闹!”

  曾温光张了张口,又闭紧了嘴儿,面上的表情却是照旧犟异常。

  郑都尉实在要给长子给气疯了,可好赖胡滨城在场,他维持着最终的理性,同胡滨城客气道:“……小少爷,劳烦你们家里头费心了。改日我带着这死小子去你们家道谢去。”

  胡滨城连道不必,非常知趣的告辞了。

  他刚走出不远,便听着了背后曾温光给揍的鬼哭狼嚎的声响。

  胡滨城步伐顿也未顿,心头大叫,打的好。

  曾温光便合该给好生拾掇一顿!

  到了家,胡滨城把曾温光阎之媚全都给寻到了这事儿前后因果全都跟乔氏胡乐宗讲了。

  乔氏双掌合十念了个佛,接连道:“诶呀,可算寻到了,我这心呀,可算能搁下来了。料来今夜能睡个好觉了。”

  胡乐宗叹道:“太太便是心善。”

  乔氏笑道:“当不起郎君这声夸。我是在想,之媚历来心高气傲,这回居然肯为家里头人去求旁人,盼望姨姥娘她们念及之媚这一分孝心,不要太嗔怪她这回的鲁莽。”

  胡乐宗接连点头。

  回了自个院儿,胡滨城简单的把事儿跟俩大姐讲了下,末了一副老气儿横秋的样子,感慨一句:“妇人可真真是红颜祸水呀。”

  胡春姐胡夏姐失笑。

  谁承想,隔天,阎府那边儿传来啦讯息。

  阎老太太离世了。

  晓得这讯息时,乔氏恰在同胡乐宗用早餐。

  听的阎府传话的仆人讲了这事儿,乔氏手掌中的木筷下一子掉到了桌面上。

  那仆人是个干练的婆娘,乔氏认的她,她是阎老太太面前一个非常的用的婆娘,姓高。

  “前几日过生日时还好异常,咋就……”乔氏失声道,满面不敢相信之色。

  高婆娘满身素色,脑袋上插着一朵小雪花,满面戚戚:“乔嬷嬷亦不是外人,我亦是不瞒你。前一些日子,我们大伯父二爷给官署捉走,那时我们老太太便有些扛不住了,晕去,郎中说是中了风,得亏抢救及时,算作是救了回来,郎中那时说要好生养着,心情不可以过于激动。谁承想,前日我们家大小姐居然私自出了门儿,同外男在外边儿过了一夜,昨日给人送回来后,我们老太太便气的又发病了,请了郎中,郎中却是说回天乏术,要我们预备后事儿……今日还没天明时,老太太便……便去啦……”高婆娘抽噎着不可以讲话。

  乔氏惊呆了。

  胡乐宗有一些担忧乔氏的身子,紧忙道:“太太,你如今怀着身体,可不可以哀毁过度。”

  高婆娘虽觉的乔氏应当疼哭流涕才符合对老太太的敬重,可乔氏究竟还是有身体,擦了下泪,高婆娘紧忙道:“对对,方太爷讲的对,乔嬷嬷也是要留意自己身体。我晓得老太太去啦你也非常忧伤,可逝者已矣,千万不要太难过伤了你肚儿中的孩儿。”

  好像给提醒般,乔氏缓过心神,从袖管中抽出帕子儿,摁着眼尾,一副哀泣的样子:“高姑姑讲的是……不知阎老太太啥时候发丧?”

  提到正事儿了,高婆娘轻轻挺直了腰杆儿儿:“阎老太太生前德高望重,必要停灵七日才可以发丧……”她瞧了一眼乔氏,哀哀叹着,“仅是现下天儿炎热,停灵七日必要用许多冰块,府中原先便给抄了家……”

  乔氏是人精,哪儿听不明白高婆娘话中的意思?她紧忙道:“姑姑不必忧心,阎老太太是我姨姥娘,正二八经的长辈儿儿,她去啦我身为小辈儿自然而然是要敬一分孝心。”

  讲着,她给吕婆娘使了个颜色:“姑姑,去,开我私房钱那屉,拿200两出来。”

  胡乐宗紧忙道:“太太,哪儿可以让你动你的私房钱,走公账即可。”

  乔氏手柔柔的摁住胡乐宗的手掌,阻了他起来叫人,乔氏面带哀愁,神情凄迷:“郎君,阎老太太走啦我难受的紧,这200两奠仪算作是我对她的一分孝心了。”

  胡乐宗听乔氏这样一说,只得点了下头。

  吕婆娘一边儿仓促往内阁走,心头一边儿生笑,倘若她们姑爷,还是太憨厚了一些。这200两她们太太出了,既是全了一分礼仪,又可以体现她的孝敬,百利无一害的事儿。

  横竖她们太太近日中托胡春姐的福,入了10000两的帐,手掌中阔绰着呢。

  吕婆娘拿银钱回来,径直交给了高婆娘。

  高婆娘接了,满面的感怀:“乔嬷嬷真真是一片孝心,料来老太太在九泉之下也是会感动不已,庇佑你顺利诞下麟儿。”

  这话听的乔氏心头舒畅异常么,她轻咳一下,道:“……对了,高姑姑,还是有一事儿,我怀着身体,也太不方便去阎老太太灵前叩头……”

  高婆娘闻琴声而知雅意,更况且手掌上还拿着一张200两的银钞呢,紧忙道:“乔嬷嬷对老太太的孝心,人尽皆知,现下没法前往亦是没法儿,届时你令府上的姑娘去为你磕个头就可以了。”

  乔氏心头满意异常,点了下头,拿帕子儿蘸了一下眼尾不存在的泪,道:“那我便不送姑姑了。”

  齐婆娘出去送高婆娘了,胡乐宗也去啦商行。乔氏松泛下来,倚在窗前软塌上,俩丫环在一边轻轻摇着扇子。

  吕婆娘忿忿不平道:“这也便得亏今日小小姐去啦胡家妮子那用早餐,否则小小姐八字弱,给那身体上带丧的高婆娘给冲撞了便不好啦……还是掌事婆娘呢,亦是不清楚提前要人通禀一下。”

  乔氏适才心头也是有二分不快,听吕婆娘这样一说,不快的蹙了下眉。

  吕婆娘继续道:“……家里头有小孩儿,太太你肚儿中还是有娃儿儿,就这样大大唻唻带着孝进来了,太太你瞧她脑袋上还带着白花呢,咂咂,真真不怕招避讳,她还好意思要我们小小姐去叩头!太太呀,倚我说,令胡家那俩妮子去就可以。”

  乔氏给吕婆娘这样一说,也觉的要八字轻的乔玉茵去有一些危险,犹疑起来:“可究竟胡家那俩同老太太没血缘关系……”

  “诶呀,太太唷。”吕婆娘一拍大腿,“她俩是代你去的,是为你去尽孝心的,有没血缘关系不是啥紧要事儿。再讲了,没血缘关系才好呀。阎家扯进了那类事儿中,现下又是查抄家又是蹲监狱的,胡春姐胡夏姐这俩没血缘关系的去祭拜了,既不失礼数,又不会落了旁人话柄,说咱乔家同阎家有勾连。”

  乔氏给吕婆娘说动了,点了下头,下啦决心,“好罢,估摸今日把灵堂扎好,明日便开始接受祭拜了。我想个法儿拘着茵茵不要她去,便令胡春姐胡夏姐为我去磕个头好了。”

  ……

  隔天,乔氏果真想了个法儿,她装病,孱弱异常,这般乔玉茵便不的不留下来侍奉她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