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温嬷嬷手中握着一个盒子,脸色冷得掉渣,她眼神一厉,示意两个粗使把人嘴巴堵上,司棋司画面露惊恐之色,却挣脱不得。
温嬷嬷快步上前,对着张黄门和王嬷嬷低语了几句,紧接着把手中的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珠光宝气的四件首饰。
“这不是东珠和红珊瑚吗。”张黄门眼睛毒辣,一眼就认出了来历,脸色一冷,原本冷淡的脸上顿时露出杀气。
东珠和红珊瑚可都是主子才能分到的贵重东西,而且因为后宫中杨贵妃偏爱此物,进贡的贡品一半多都入了来仪殿,各殿中也就东宫还能分到一些。
最重要的太子妃赏过不少东西,唯独没有这些东珠珊瑚。
“好,好,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张黄门一双狭长眼睛微微眯起,压着一股戾气,狠狠瞪着被人禁锢住的两人。
掌刑的是慎思堂出来的黄门,小黄门动作利索的把人按倒在长椅上,不顾两人挣扎,直接双手双脚绑在椅子上。
“今日把你们绑在这里,你们也别不服气。”王嬷嬷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下目眦尽裂的两人,面色冷酷无情,“第一心怀二主,第二心思不正,其罪当诛。你们的性命等太子妃回来处置,现在就是给诸位看看,若是背主或是动了歪心思就是这种下场。”
那板子声沉闷干净,是招招狠辣的招式,原本还在挣扎嘶哑的人逐渐没了动静,等候在一旁的人,立马拿了桶冷水扑在昏了的人身上,把昏迷的两人冻醒,这才继续开始打板子。
血腥味逐渐弥漫开,长凳上的两人血肉模糊,没了一点动静。暗红的血迹顺着冰水流到两侧丫鬟的下跪的膝盖上。所有人低着头,不敢抬头,跪在一侧,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台阶上的两位嬷嬷和黄门皆是面无表情,视若无睹。
这边,苏锦瑟坐着马车光明正大出了皇宫,去了苏伯然在汴京买的苏宅。
苏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人少,她经过花园就听到有大笑声传来,还隐隐有小孩的呀呀声。
苏锦瑟脚步一转,直接朝着发声的地方走去,这一看气得要把斐善和丢下去喂鱼。
只见斐善和倒抱着小九的双腿把他往湖面上送,小九手里捏着一把鱼食,脑袋堪堪顶着水面,脑袋下垂,伸着手臂用手指戳着围上来的肥硕鲤鱼,咯咯地笑着。
“斐善和!”苏锦瑟怒吼一声,急匆匆地提着裙子跑过来。
“你做什么,还不把小九放下。”她气得咬牙切齿。
奈何斐善和气死人的功力更胜一筹,抱着他的腿来回抖了一下,小九的鱼食洒了一湖面,那群吃货鲤鱼一跃而起,水花四溅,泼得小九一脸水。
小九听到苏锦瑟的声音,扭着头笑得小嘴都裂开了,不料被突如其来的水呛了一下,挣扎着咳了一起。
斐善和连忙把人提上来,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心虚地哄着:“没事没事,小孩子摔摔打打很正常的。”
这话明显是对着苏锦瑟说的。
苏锦瑟冷笑一声,抱过小九,用帕子小心擦着他脸上的水,小九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乖巧地坐在她怀里。
“你平日里都是这样和他玩的。”苏锦瑟见人这么高兴,一腔怒火也都泄了下去。
斐善和连连摇头。
“就今天,这小家伙非要喂鱼,我看他整个人都要趴下去了,所以……”
苏锦瑟简直要听笑了。
“大哥也不管你?”
“言信好久没回家了,你问小九是不是好久没见到他哥了!”斐善和义愤填膺,扭头拉着小九作证。
小九抱着苏锦的抱着,点点头,小鹿大眼可怜兮兮地垂着,小声又含糊地喊了一声:“哥。”
苏锦瑟眼睛一亮,大喜过望。
“他会说话了!”
斐善和闻言,顿时得意极了:“可不是,要不是有我这样精心照顾,哪能恢复的这么快,那个古里古怪的大夫要的东西可真奇怪,好多东西都要去村落里找人特意收才行。”
“来,会喊我姐姐吗?”苏锦瑟激动地问着小九。
“别指望了,白眼狼可没良心,就会喊一个哥,而且只对着言信喊,也不看看是谁照顾他这么久的。”斐善和愤愤地捏着苏季元的脸颊,简直要把人吊起来打一顿才能消气。
苏季元不高兴地挣扎着躲开他的手,自顾自地抱在苏锦瑟的脖子,又是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哥。”
“能说话就行,不急,肯定是你太没大没小了,他觉得你一点都没有哥的稳重。”苏锦瑟心疼揉了揉苏季元的脸,大声嘲笑着。
一直乖乖趴在苏锦瑟脖子上的小人,突然直起身子,大声地嗯了一声。
凉亭中突如其来的安静。
斐善和活像被雷劈了一样,苏锦瑟沉默片刻,忍不住大笑起来,至于懵懂无知的苏季元也跟着咧着嘴笑。
“苏、季、元!”斐善和大喝一声,只把人喊得愣了一下,无辜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又黑又亮,潋滟的水光落在眼底,纯真不解又茫然,干净地连夏日清透的日光都黯然失色。
这一眼把斐善和看的心都化了。
“我就知道!白眼狼。”斐善和最后只能气得捏着他的脸摇了几下才泄愤。
苏季元只是咧嘴笑着。
“别笑了,够了啊。”斐善和黑着脸,幽幽地说着。
苏锦瑟笑得直不起腰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忍了片刻才说道:“不笑了,我们说些别的。”
“不想说。”
“我哥很忙吗,怎么连家都不回了,小九还多亏了你的照顾呢。”苏锦瑟捏着小九的手,对着斐善和挥挥手,奶声奶气地说着,“小九谢谢哥哥啊,哥哥照顾你也很辛苦的。”
小九坐在苏锦瑟的膝盖上,像个毛绒小玩具一样,一边笑着一边被挥着手,又乖又软。
“别以为这样等会我就不收拾你。”斐善和虚张声势地教训着,最后移开视线看着苏锦瑟没好气地说着,“你哥忙还不是太子使唤的。”
“殿下给他事情了?”苏锦瑟好奇。
“你不知道?”斐善和见她迷茫,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不可思议地惊呼着。
苏锦瑟和他面面相觑。
“绝了,你家太子厉害了,一点风声都没透给你。”斐善和心思转了一圈,瞬间明白太子的意思,但还是不由感叹着。
他见苏锦瑟眉心皱起,连忙说道:“邹明恩偷偷入京。”
“跟我有什么关系?”
“正事是没关系的,倒是有一件私事与你有关。”
“他不知从哪里知道言信把你母亲的遗物送给了,先问你要一样东西,顺便还想见见你。”
苏锦瑟沉默。
邹明恩和她母亲必定有关系,不然也不会忌日那天特意去苏家小院烧纸。
“这人心思一向深沉,殿下不让你见他也是为你好。”斐善和解释了一句。
“算了,殿下觉得应该告诉我的时候会告诉我的。”苏锦瑟收起心思,笑说着。
斐善和突然抽了一口冷气,嘟囔着:“酸的我牙疼。”
“那就疼死算了。小九之前的事情有进展吗?”
之前的事情便是指小九为何迟迟不会说话的事情。
“言信在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不过他的那个奶娘嗓子好不起来了,这几日越来越严重了,元大夫说是之前用药太猛,现在全部反噬了,这几日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锦瑟叹气,摸着苏季元的脑袋,苏季元正低着头,捏着她腰间玉佩上的花结,开心地晃着。
“喜欢吗?喜欢给你。”苏锦瑟摘下腰间玉佩递到他手中。
苏季元摸着手中的花结抱在怀里开心地笑着。
“咦,这花结哪来的,小九也有一个差不多的呢,就是没缠着玉佩,很小的一个。”斐善和趴过去,手指勾勾,看着玉佩上的花结惊讶地说着。
苏锦瑟一脸惊讶:“这是我身边的王嬷嬷给我编的,是不是因为都是太原那边的花样啊,王嬷嬷也是太原人,小九身边的人也都是太原人。”
“是的吧,小九的花结是他奶嬷嬷打给他的。”斐善和随口说着,眼睛还落在那个花结上,脸上露出一点点疑窦。
“这个纹路走向这么会一模一样。”斐善和走在一半的时候,突然惊讶地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喝了两杯奶茶,现在简直是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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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可疑相邀
苏锦瑟坐在大堂里, 手中拿着两个绳结,一个花结因为年代久远花边早已被磨损得厉害,一个是崭新鲜艳的新花结,整整齐齐地包裹着玉佩。两者仔细看纹路确实一模一样, 连最后收尾的结也都是内扣的样子。
虽说团锦结不是什么稀奇的花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打法, 哪怕纹路大致一样,可从起手到收尾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习惯, 但这两个从头到尾却是完全一样,更像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艺。
“得出什么结论了没?”斐善和领着焉哒哒的小九回了大堂。
小九无精打采地整个人蜷在一起的, 细弱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白布, 窝在斐善和怀中闷闷不乐,又乖又可怜。
“没,不过我感觉很明显是上一个人编的, 小九出生的时候按理王嬷嬷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这个奶嬷嬷为什么会这个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之后依旧有来往。”苏锦瑟合理猜测。
年幼的苏锦瑟因为王嬷嬷对良姨娘见死不救, 心怀怨恨就把人赶走了,但依照王嬷嬷这等性子,未必不会时常回来看一眼, 和这个奶嬷嬷打好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九的奶嬷嬷一直是良姨娘身边的人,早就选好照顾小九了,我七岁便跟在良姨娘身边, 王嬷嬷一直照顾我,所以这个奶嬷嬷和王嬷嬷认识并不奇怪,也许就是交流一下。”
苏锦瑟暗叹自己宫中呆久了,连一些无光紧要的事情都能想出几个阴谋诡计来。
斐善和显然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颠了颠垂头丧气的小九,拍了拍他脑袋,颇为柔情地哄着:“午睡也没睡,要不先睡一会吧,等会吃点心叫你。”
小九焉哒哒地靠在他怀里,听话地闭上眼。
苏锦瑟的心思顿时全都收了回来,心疼说道:“那个扎针还要多久才结束啊,每次都这么疼可怎么好。”
“他现在能发声了就是靠银针把淤血一点点清理开的,要把淤堵的地方全部疏通才行,依我看还要一个月多的时间。”小九的治病进度是斐善和亲自看着的,自然非常熟悉进度。
听闻还要这么久,苏锦瑟叹气:“这也太久了。”
那银针又长又粗,扎到脆弱的喉管上,看着都难受,跟别说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了。
斐善和笑了笑:“不算久,他的奶嬷嬷不说治好,能开口说话都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他见苏锦瑟垂眸,还是心疼的模样,话锋一转,调笑着:“你以后肯定是个好娘亲,会心疼人。”
苏锦瑟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羞的,再说了你们都结婚三四个月了吧,有消息也不奇怪。”斐善和古怪地笑了一声,他捏着小九软绵绵的手,对着她挥着手,嗲着嗓子地说着,“有小外甥或者外甥女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小舅舅呢。”
“我看你是真的闲,都开始关心这事了。”门口突然传来盛宣知不善的声音。斐善和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一本正经地做好,搂着小九当挡箭牌。
“哪里忙,照顾小孩不累吗?你以后有了就知道了。”斐善和虚张声势地给自己撑腰,就差要把忙这个字刻在脸上了。
盛宣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坐到苏锦瑟边上。
他身后的苏伯然也走了出来,半个月不见他倒是消瘦了不少,神情疲惫地捡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