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真羽
少年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眼角的红痕飞翘,显得分外妖冶。
“怎么样,听完以后,是不是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没关系,今夜之后,你一定会更恨我。”
少年说着提起弯刀,姜虞只觉刀尖贴着脸颊滑过,绑缚口舌的布条应声而断。
她心中满怀厌恶,呸了少年一脸唾沫星子,恨声道:“卑鄙!”
少年举袖,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忽然举起刀,唰唰两刀,划破了少女身上的衣裙,看着她春光乍泄又无法遮掩的狼狈模样,眸底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
他扯过少女手臂,将人禁锢在怀中,凶狠地吻上她的唇。
姜虞想用牙齿咬他,却被他捏住下颌无法咬合,只能任其索取。
被吻了一会,姜虞忽然挺起腰身,猛地用额头撞向对方的额头,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才终于摆脱了少年的索吻。
她的额头红起一片,火辣辣的疼。
少年大概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反击,错愕片刻,手伸到她脑后抓住她的头发,又吻了上来。
这回姜虞咬破了少年的嘴唇,他不但没有退却,反而用牙齿叼住少女柔软的唇瓣,报复性地也咬破了对方的唇。
铁锈味在二人口唇间蔓延开来,充满了血腥的、暴力的撕扯。
待这一吻结束,二人唇上都带了伤,唇角还沾染着血迹。
少年抬起一根手指,揩掉血迹,眉眼邪肆,眼神胶着在少女脸上,微微低了头,舌尖一卷,舔掉了指尖上的血。
姜虞只觉恶心又厌恶,忍不住骂道:“变态!疯子!”
少年拽了下她的头发,拽得她头皮隐隐生疼,笑道:“我本来也不想对你用这些卑鄙的手段,都是你逼我的。”
“是你言而无信在先,是你先背弃婚约。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非要退亲?”
“那个姓叶的有那么好?”
姜虞颤声道:“叶师兄比你这种害死兄长的卑鄙小人好一千倍,一万倍!”
听到“杀害兄长”四字,少年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而后寸寸龟裂。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姜虞不答反道:“你害死自己的兄长,怎么还有颜面顶着他的名字和身份活着?你难道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吗?”
“果然,不管再怎么变,你还和当年一样,你就是一条卑鄙无耻、滥杀无辜的臭蛆!”
长长的睫羽垂覆,少年眸光黑沉,神情冷诮。
“臭蛆?”
少年捡起手边的弯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你说错了,我从来不滥杀无辜,也没有力气去杀那么多‘无辜’。我只杀和我抢东西、危害我性命的,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你猜猜看,你的叶师兄收到消息后会不会来救你?”
“如果他来——”少年顿了下,唇角微翘,露出一抹冷酷的笑,“今晚他的命必须留在魍魉道上。”
少年抛下狠话,飞身跃起,落到靠近魍魉道一侧的岩壁上,如同一只风筝,袍袖鼓荡,乘风而起,几个起跃间便消失了踪影。
月影东移,阴云遮蔽,夜色愈发深沉。
直到天明破晓之际,叶应许仍旧没有来救她。
姜虞看到仞壁两侧,暗藏在树丛后的人影蠕蠕而动,像是收到某种信号,开始有序地撤退。
她认出那些人影既有身着玄黄法衣的江家弟子,也有十八水府的影族杀手,想来都是江玄安排在此处,准备暗杀叶应许的。
然而叶应许没来,他的计划落空了。
少年返回崖底,挟着姜虞飞了上去,把她丢进马车里,随后自己也跟着挤入车厢之中。
拉马车的是一头灵兽,走得又快又平稳。
少年双手抱臂,坐在一侧闭目养神,时不时开口嘲讽姜虞几句,来来回回,无非都是些贬低攻击叶应许的言语。
他将姜虞带回了西府君的府邸,将人带到后院,亲自监督婆子仆妇为姜虞沐浴更衣,才重新用困元索绑住她的手,另一头则绑在床柱上,留出两丈多绳长,让她可以在屋中走动,却无法走出屋子。
江玄在绳结上下了法咒,姜虞解不开,灵力被封,又无法使用法术,只能被他囚禁在屋子里。
接下来几日,江玄似乎非常繁忙,只有每日饭点和临睡之前会来看她,当然每次二人都免不了争吵。
第五日,他忽然带人捧来一套珠冠和喜服,笑得春风满面,用一种满怀恶意的语气说道:“既然姓叶的怕死,不敢来救你,我再苦守等待也没有意思。”
“你不想当江家冢妇,我又何必替你爱惜名声?反正你也被冬藏仙府扫地出门了,嫁给歪魔邪道的西府君,正是相配。”
姜虞怒不可遏,大骂他是疯子,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长笑着出门而去,召进一帮婢子仆妇为姜虞梳妆打扮。
魔道的婚礼在夜间举行。
姜虞穿着喜服,戴着珠冠,被两个健壮的仆妇按着坐在床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耳闻外头的锣鼓唢呐之声越来越大,姜虞只觉像是坐在烧红的铁板上,那种厌恶焦灼的情绪几乎将她撕裂了。
忽然听到珠帘响动,一个高挑的青衣婢女走入屋中,对两个仆妇说道:“吉时到了,府君命我来接新娘子上花轿。”
两个仆妇为姜虞盖上红盖头,那婢女走过来,扶起姜虞右臂,几乎是半强制地挟着她往外走。
二人走到回廊上,姜虞忽然听到耳中传入一道传音。
“阿虞。”
那一刻姜虞几乎喜极而泣,差点叫出“叶师兄”三字。
好在假扮成婢女的叶师兄及时阻止了她:“不要出声。”
“阿虞,时间紧急,你且听我说。”
“江思余乃是被太阴炼形之术复活的活死人,几近不死之身。我与他修为不相上下,若近身对战,我没有把握能从他手里救你走,所以阿虞,我要你帮我。”
姜虞在叶师兄手心里写了三个字:怎么帮?
叶师兄将一样灯盏模样的事物从袖子底下递到她手里。
“这是梵海青灯的灯座。你待会寻机将灯座尖端插/入他心口,取出他体内所藏的佛灯灯芯。”
姜虞右手微微一颤,脑海中忽然闪过少年嬉笑怒骂的模样,不禁怔然地顿住脚步。
她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你为什么对他的事情这么清楚?”
第134章 相爱相杀
扮成婢女模样的叶师兄隔着袖子, 悄悄握了一下姜虞的手,用一种奇怪的、暗含隐秘期待的语气传音问道:“你不愿杀他?”
提起江玄此人,姜虞首先感到的是愤怒和羞辱, 这其中还有一丝隐秘的心酸和无奈。
片刻之后, 她咬牙切齿地答复道,“这厮害我至此,我恨死他了。”
她只说恨,却不说杀与不杀, 想来心中多半是有些犹豫。
叶师兄道:“此人偏执佞妄,阿虞, 你心里要有决断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守着你。”
姜虞心头巨震, 不禁收紧手指, 抓紧了灯盏。
游廊前方,四个游魂夜鬼也似的男弟子抬着一顶宝盖加顶, 锦绣堆叠的花轿飘了过来, 在“主仆”二人面前停下。
姜虞被叶师兄扶着走进了花轿。
花轿起,摇摇晃晃地飘入浓沉的夜色中。
姜虞坐在花轿里,抬手掀起盖头, 轻呼出一口浊气,手指伸向帷帘, 想要一窥外界风景, 谁知手指刚落到帘幕上,轿厢内部倏然一亮, 一片黑色的符文从装饰车厢的绸布上浮了出来。
姜虞顿觉指尖一麻, 整个人像是倏然被抽干了力气,软倒在软座上, 一直到花轿到达目的地,都未能恢复过来。
所以她是被江玄抱出花轿的。
魔道的婚礼,是没有三跪九叩,拜天地拜父母那套礼仪的,但是两情相悦,自愿结缡为夫妇的男女需要共同走过一段叫作“奈何桥”的地方。
当然这奈何桥并不真的指黄泉地府里那个奈何桥,而是一座架在深渊之上的残旧吊桥。
这吊桥已有数百年历史了,铁索锈迹斑斑,铺桥的木板十缺五/六,剩下的还有一半也都腐朽不堪,用力踩上一脚,只怕就会断裂。
按规矩,过此桥不得使用灵力和法术,若是功夫不济坠入深渊,那正好一起葬身火海,做一对鬼鸳鸯。
江玄抱着姜虞踏上奈何桥之时,姜虞便觉罡风猛烈,覆盖在珠冠上红盖头被风一掀,猎猎而卷,一下就飞了出去。
江玄双脚分立,稳稳地踩在两条铁索上,身姿随着铁索的摆动而微微摇摆。
姜虞瞄了一眼铁索桥底下的滚烫熔浆,不自觉地用双手抓紧了少年胸前的衣襟。
江玄似笑非笑道:“要是我把你从这里丢下去,等姓叶的追来,只怕连你的尸骨也捞不回来。”
姜虞不想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
江玄轻笑一声,故意走得很慢,时不时还要装出一副站立不稳的模样,而当这个时候,他便会垂目去看那几根攥着自己衣襟的细白手指。
手指攥得越紧,他心中便越开心,似乎很享受这种依赖。
一条不到半里的铁索吊桥,少年走了整整一炷香才走完。
几乎是刚刚从桥上下来的一瞬间,姜虞便松开了少年的衣襟。
少年瞥了少女一眼,见她将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摆出一副防御抗拒的姿态,一双明亮的眸子随即黯淡下来,嘴角的笑意彻底消失。
少年御起轻身法术,抱着新娘在西南水府境内飞行,不多时降落在一座无人的荒山峰顶。
峰顶四周青竹掩翠,山花烂漫,中间三汪翡翠也似的温泉冒出袅袅白雾,温泉池边立着一座就地取材,用毛青竹新搭的竹屋,竹屋屋顶、檐角、门窗上皆以野花、红绸装饰。
少年将少女轻轻放在池边一块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石上。
姜虞手脚虚软,酸软无力地躺着,明亮慑人的眸子紧紧盯着少年,满含威慑之意。
江玄解下她的珠冠放到一旁,恶劣地笑道:“我只是封了你的灵力罢了,你现在这副模样,可是你自找的。若你不想逃,不去碰花轿上的阵法,也不会被抽干气力。”
少年的手指勾住大红喜服的腰带,轻轻一扯,那腰带便松脱开来。
姜虞动了动手指,想要阻止对方脱自己衣裳,可手臂却似有千钧重般,怎么也举不起来。
少年在少女身旁侧身躺下,屈起左臂,半撑起上身,目光锁在少女脸上,另一只手却在少女身上四处游走,灵巧地将衣上的绊带、锁扣一一解开。
繁复的礼服被他像剥桔子一样慢慢剥开,如花瓣一样摊开,露出花瓣里头那具莹白如玉的身子。
一轮圆月高高悬在峰顶,银色的月光落在少女身上,仿佛为她的肌肤镀上了一层瓷白的釉质。
虽然峰顶设有防护阵法,风吹不入,四野寂静,方圆数里的荒山间空无一人,这峰顶更是连只鸟雀鸣虫都没有,可这种席天慕地的羞耻几乎将姜虞的内心击溃。
因为愤怒,她涨红了脸,就连身上也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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