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痒痒鼠
“遵将军命令。”
这头施琅越想越气,特别是他想起阿灵阿在北方用的那把火器,觉得他怎么也要和瑞亲王好好打好关系;那头姚启圣上了战船被看守起来,他也高兴地笑。
这头保康在听医者们研究怎么治疗陈近南,这般剧毒,伤害身体根本是必然的,伤了寿数也是必然的,只求能彻底解毒多活几年,哪怕几天也好,总比这般死去好。
那头裕亲王领着五位皇子和后方大军一起紧赶慢赶,终于在来到福建福州附近,却得知施琅和瑞亲王都已经出发了,出发了??!!
十月初五,裕亲王一行人终于在八罩岛追上他们,气得来,就一天的功夫,就一天的功夫,大军就拿下来八罩岛,他们只听到炮火声,看都没看到一眼。
太子一张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直在强撑着坐船的不适应。其他四位皇子尚好,但他们的脸色,清楚地写着对坐船的不适应。
可是保康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和精力安慰他的兄弟们。
保康看见他们的模样,大眼睛一瞪,气沉丹田:“忍住!”
特别是对好似要晕倒的太子,一声大喝:“前方正在打仗,将士们听到你们来了都特高兴,特振奋,保成哥哥千万要忍住。”
太子:“……”
我忍。
四位皇子:“……”
我忍。
见到保康弟弟/哥哥的欢喜和激动都没有时间表达,满以为见到保康弟弟/哥哥就可以放心地哭闹生病晕船,却还要硬生生地忍住,不能在人前露出来——我是巴图鲁,我忍。
忍着忍着,反而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和师祖,二伯,保康弟弟/哥哥一起用午休用晚膳,一起念经打坐,在八罩岛上走一走,看一看,出海这几天第一次反应过来,大海那看到眼里就拔不出来的蓝,大海的壮阔浩瀚。
姚启圣和石溪道人抓住机会,不停地和他们讲述沿海百姓这一百多年的苦日子,海盗肆虐倭寇横行,还有海上的大风大浪,海洋对国家的重要,开海的必须……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只会对着大海发呆。
海上的衣食住行,沿海人的生活方式,西洋国家在他们沿海的渗透……一切一切,对于长在深宫,只去过承德和五台山避暑的他们来说,太过于陌生。
十月初六,大清舰队向澎湖郑军发动第一次进攻,初战失利。他们跟着愤怒、伤心,亲眼见到将士们流血死亡,不同于报上去的一个伤亡数字,吓得浑身僵硬,咬牙坚持“忍住”。
十月初七,施琅吸取教训,对下一步作战行动进行周密筹划和部署。
十月初九,施琅先派战船攻取澎湖港外的虎井、桶盘二岛,扫清外围。
十月初十辰时正,经过充分休整和准备的水师大军向澎湖郑军发起总攻。
炮火连天,师祖在念经,裕亲王也参战,保康在陈近南的舱房里守着,生怕他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受大刺激。
大阿哥和太子站在甲板上举着望远镜强撑,胤祉、胤禛、胤祺三个孩子一起抱团瑟瑟发抖。
经过五个时辰的激战,朝廷水师取得全面胜利。
共毙伤郑军官兵一万两千人,俘获五千余人。击毁、缴获郑军战船二百余艘。郑军主将刘国轩乘小船从北面的吼门逃往小琉球。而大清水师,阵亡一百一十九人,负伤两千余人。
没有庆功宴,没有休息。施琅一面加紧军事行动,一面对占据小琉球的郑家势力施以招抚,水师大军团团围困小琉球,成包围之势。
将士们养伤的养伤,训练的训练,师祖领着保康和五位皇子一起给去世的将士们做一个简单的超度仪式,心情都很沉重。
这次水师准备充分,火器优良,指挥得当,可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
师祖和裕亲王发现孩子们的情绪不对,当天晚上安排他们一起睡,五位皇子对着他们的保康弟弟/哥哥,都克制不住地露出崩溃的情绪。
太子眼睛发直:“我看到那个人,他肠子都被打出来,自己塞回去继续打。”
大阿哥脸上发白:“……施琅都督的儿子,侄子,家族儿郎,能来的都来的。那位施世纶,十九岁,跟着一起打冲锋,火炮从他脸上擦过去,施琅来和太医讨药膏,说他大儿子本身就长得丑,可不能再破相了。”
胤祉牙齿打颤:“我们以后,也跟着汗阿玛这样打仗吗?我——我不要毁容。”
胤禛一把抱住保康哥哥:“不怕。不怕。”
胤祺刚要哭出来,发现胤禛哥哥的动作,也一把抱上来:“不怕,不怕。”
嘴里喊着“不怕,不怕”,其实身体都在颤抖。
保康~生怕哥哥弟弟们被吓住了,立马哄着:“真不怕。”
“哥哥弟弟们,人生有很多意外。有人吃饭噎住,死了;有人喝水塞牙,死了;还有人走在大街上遇到疯子,死了……但是,肠子掉出来,塞回去,不会死;脸上毁容而已,不会死,顶多留个疤;断胳膊短腿的,也不会死……”
“等将来我们跟着汗阿玛去打仗,估计是打准格尔。大漠黄沙,冰天雪地。找口水喝都找不到,当然也不用担心掉到海里淹死。”
保康说得起劲,透过舱房唯一的窗户看着月牙儿畅想“未来”,一抬头一转头对上他的哥哥弟弟们的眼睛……
列祖列宗在上,五位皇子要被他们的保康弟弟/哥哥吓死了。
第66章
五位皇子被吓得直翻白眼, 可到底是不再害怕战事了,咳咳,也可能保康的“以毒攻毒”有效果了——反正都是一死嘛, 他们这个岁数还没有人对死亡的害怕,还不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感受。
保康再加把劲儿:“相信保康。我们只管勇敢地活着, 将来到了地府也一定不怕,说不定还能见到已经死去的家人。”
“你们不是要见先皇吗?还有太宗皇帝?”
…………
列祖列宗在上,五位皇子简直要晕过去。
大阿哥身体僵硬的跟冬眠蛇一样,声音也是丝丝的:“活着, 和现在的家人在一起;死了,和死去的家人在一起?”
保康重重点头:“……要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太子眼睛呆滞,牙齿打颤,就感觉自己呼吸也是艰难:“我——舍不得——保康弟弟。”
胤祉、胤禛、胤祺傻呆呆的, 一个翻身齐齐抱住他们的保康弟弟/哥哥, 好似他们兄弟明天就会死去一般的凄厉大喊:“我们舍不得保康弟弟/哥哥。”
声音还带着哭意。
保康:“……”生气嗷嗷。
“保康一定长命百岁。”
“安康无忧、快快乐乐的长命百岁。”
胤祉、胤禛、胤祺:“哇——哇——我们也要长命百岁。”
“哇——哇——”
哭声凄然,撕心裂肺。里面有害怕、担忧、想家……保康身上压着三个兄弟不敢动弹, 只有轻轻哄道:“哭吧,哭吧,巴图鲁要勇敢地哭。”
顿了顿,“我们是兄弟。”
大阿哥喃喃自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是兄弟。”
“我们是兄弟。”大阿哥突然想起将士们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说着话, 眼珠子终于动了一下。
太子也好似活了过来, 当然, 眼泪也出来了。
太子一抹眼泪,一转头,一眼看到保康弟弟身上碍事碍眼的三个弟弟,三个烦人的哭包——太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一把掀翻他们,护住保康弟弟大吼一声:“保康是孤的弟弟。”
保康:“……”
胤祉、胤禛、胤祺:“……”
如果是平时,三个孩子可能真不敢去反抗太子殿下,可是此时此刻不同啊,当然,平时太子也不会有这般举动。反正三个哇哇大哭的孩子不哭了。
“我们的保康弟弟。”
“我们的保康哥哥。”
不光对吼,还嗷嗷叫着一起上去和太子打了起来。
兄弟四个翻滚在一起,挥拳踢腿,脸上带着一种天真的“愤怒”,说着狠话。
“保康哥哥是我们的,坏人。”
“保康弟弟是我们的,你是太子。”
“保康是孤的。和你们无关!”
保康眨巴眼睛,看向大哥。
大阿哥蠢蠢欲动,正要上去帮助那“三打一”也打不赢的笨蛋,收到保康弟弟的眼神儿不知怎么的莫名心虚,大吼一声:“我们是兄弟,保康是我们的兄弟。”
说着话,大阿哥就上去“参战”,好歹地没有明晃晃地帮住胤祉小哥仨打太子一个。
保康:“……”
知道哥哥弟弟们只是借此发泄一些心理的恐惧,想家的心情,自己躺好,自己给自己盖好被子,心里默念“额涅晚安”,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他睡得香甜,那边兄弟五个翻滚成一团,犹自打得兴起。
脸上的苍白没了,一个个憋得脸通红,眼睛发亮。
这个一拳打出说:“就不喜欢你。”
那个对着不知道谁的腿踹一脚说:“就不喜欢你。”
师祖和裕亲王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放下心来,也回去休息。
孩子们天天一块处着,哪能没有矛盾?更何况皇上还给他们划分了明确的“阶级区别”,太子是君,你们是臣。
他们也是爱新觉罗家的血性儿郎,除了没有那个“嫡”字,哪里比太子差?偏偏太子还天天端着太子的范儿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平日里没擦觉,其实潜意识里根本不乐意。
打吧,打吧,不满打出来才好。师祖和裕亲王都觉得,小孩子哭闹打架,大人不用出面,没看保康自己都睡得香甜?
反正有保康在,他们也放心得很。
保康:“……”
保康是真的睡熟了。
他相信大哥和太子哥哥肯定有分寸,胤祉、胤禛、胤祺还小,也就胡闹一通而已。
阿弥陀佛。保康一夜好眠。
第二天天色大亮,保康迷迷瞪瞪醒来,发现哥哥弟弟们都还在睡,身上被子也都盖得好好的,他翻个身微微清醒。
揉揉眼睛起来,洗漱穿衣读书去看看陈近南。
陈近南还是那般平躺着,面色安详平静好似睡着一般,眉眼间的疲惫之色,风霜之色也好似少了很多。
保康的心突突跳。
话好似不由己地脱口而出:“陈英雄,保康要去打小琉球,要把欺负你的人都扔到海里喂大鱼,要把郑家人都赶去做苦役,就和那官府宣判的海盗一般。”
发现陈近南的眉眼间好似起来褶子,是要皱眉的意思?保康心里的火气更大,眉眼一挑,还专门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特响亮的冷哼。
“哼!”
潇洒的转身,红色的小袈裟尾端在脚上划出一道流星般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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