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痒痒鼠
奶爸·保康懒洋洋地躺在青青大草原上,眼睛闭着,胸膛上躺在一个呼呼大睡的小格格,父女两个同样红灿灿的装扮,一模一样的姿势,一看就是特休闲舒坦的打盹儿姿态。
天上苍穹水洗一般的蓝,白云一朵一朵不停幻化形状,地上牧草过于丰茂,牛群羊群隐没在黄绿色的海洋里……
一阵清风吹过,草浪动荡起伏,低伏下去的地方有牛羊闪现出来。黄的牛,白的羊,多彩多姿的大草原,生机勃勃的湖水连天,还有那红衣耀眼的父女两个,好似那穹庐似的天空也生出满目活泼“风”色……
弘晏骑着他的小马驹,远远地看着这抹红,一边小跑一边喊“阿玛、妹妹”。保康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发现小闺女听到动静也要醒来,正要亲亲一口……
光速一个闪身,给小闺女调转方向,不到半分钟,就看到小闺女的尿布湿了……
保康瞧着小闺女睡眼惺忪还没彻底醒来的模样,哈哈哈笑,看看时间,等胖儿子打马到来,牵着胖儿子,抱着小闺女,去帐篷。
“要嬷嬷给小格格洗澡,乖乖的哦。你说说,你这将来可怎么做女将军哦?”
“啊啊——”小格格听不懂,只喜欢听阿玛说话,开心地喊着,胳膊腿儿挥舞,特兴奋。
第169章
保康在木兰呆了一个月, 最喜欢是木兰的湖水和松林,到九月末,师祖去看大连港口, 其他人回来京城,他还舍不得, 自个儿画了四五幅画儿留作纪念。
这么几年他一忙下来,书画这方面除了每天必要的练习,一般很少花这么大精力。这么一起来兴致,那就放不下。一回来京城保康就和他胤祉哥哥说:“等将来我们等老了, 我就可以每天尽情地写写大字画画儿。”
胤祉抱着已经会看人的小侄女亲热不够,对保康弟弟的话压根儿不相信:“你这老,是指的多老?”
保康:“……五十?至少给弘晏和小格格成家、立业。”
胤祉和小侄女玩举高高, 随口就是一句:“说的有道理。可哥哥总觉得对你来说不可能。”
保康龇牙, 瞧着小闺女和她三伯玩得开心,干脆去造船作坊看看。
从京城去天津,有专门的一趟小火车,天津作为一个京畿作坊地区、贸易港口之一, 这些年来的变化也是翻天覆地。
不是京城作为都城的大气宏伟,不是其他北方港口的繁荣兴旺,好似是一个安静的角落一般, 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 好像一个影子,却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地方。
因为这里聚集了京畿地区一半以上的国家军工作坊。
这里的匠人们逐渐形成他们的特色, 不求功名显赫, 不求学什么高深的理论知识, 只希望世世代代的在作坊里头做活儿, 把事儿做好, 将手艺传下去。
如此一个低调的,却又堪称大清第一匠人城的天津,如何不吸引某些有心人的注意?奈何朝廷管制严格,在全国要求环境第一,产业类型要求也是第一,在京畿地区更是。
保康来到这里,看完所有的进展成果,遇到的问题,穿上匠人们做工的服饰就进了生产间,和师傅们一起研究,一忙就是一天,夜晚回去京城,第二天一大早又回来,傍晚时分回京。
如此三天下来,弘晏和小格格在白天就见不到亲亲阿玛,一发现阿玛今儿没出门,扑到阿玛身上就不下来。
弘晏:“阿玛,我们去钓鱼。”
“好。”
小格格:“啊啊——啊啊——”
“好,我们小格格也去。”
秋高气爽、秋风送爽。保康抱着小闺女,领着胖儿子,媳妇儿也带着,一家人去瀛台钓鱼去也。
皇上和文渊阁大学士,新一任大清相国李光地正下棋,听说熊儿子又偷懒去了,气得摇头。
“你们王爷这可怎么办?这么懒散,在木兰期间,那整个就一奶爸。”
李光地哈哈哈笑:“王爷疼孩子,古往今来第一人也。我听说现在民间很多小夫妻都学着王爷养孩子的方式。”
皇上听了牙疼。
“一般的男子,哪有他这份儿精力?每天忙完外面的事情回家,那动都不动想一下。我听说那沙发现在流行开来,就是因为沙发软乎,特适合摊着。”
皇上认为年轻人做沙发毫无形象,一点儿也不端庄。
李光地大大认同。
“那木椅子绣墩儿坐着,时间久了是不舒适,可人本就不能久坐,正好觉得累了就出去走一走。那朝沙发上一摊,人陷里面是舒服了,可要爬起来就难了。这不是助长懒劲儿?”
皇上:“就是怎么一个理儿。精气神,要时刻保持着,仪态仪表更要注意着,作为父亲这么一‘摊’,孩子有样学样儿,哪还有什么仪态而言?”
“得。偏偏还有那些人鼓吹什么废除繁文缛节,繁文缛节那是代表人的尊重仪式,繁文缛节和坐姿有什么关系?”
“那可不是?所以说啊,这舆论还是要管控,我们还是不能撒手,不能让这些博人眼球的大标题影响人的生活……”
两个老头儿一通唠叨,都是一副“一代不如一代越来越不讲究”的痛惜劲儿,理直气壮。
……??
保康在钓鱼的时候遇到三舅舅家的二表弟,两个人也在讨论类似的事儿。
二表弟加新嘎,名字就是“次子”的意思,因为是次子,他阿玛法喀对他的要求就没有对他哥哥的严格,他半自由成长之下,就长成这么一个洒脱不羁的叛逆模样。
加新嘎老老实实地陪着王爷表哥钓鱼半个小时,发现王妃嫂嫂抱着小格格去休息的院子,再也忍不住:“表哥,弘晏,你们说,我阿玛是不是很不讲道理?是不是很偏心大哥?”
“天天骂我不守规矩,坐没坐样儿,站没站样儿,这就不说了。当年大哥要去南方水师,他立马答应,还心疼我大哥从小兵做起辛苦。现在我要去,他就说我是给他丢人。”
弘晏手里抓着一根小钓杆,端坐小马扎上,听到这话,轻轻眨巴眼睛,微微转头,看看小表叔,看看阿玛。
保康对胖儿子安抚地笑。
“你要三舅舅对你有信心,你要做到哪些事儿表达你的能力?平时遛鸟斗鸡玩蛐蛐儿,一进学院就带头打架,除了门门考试及格,你自个儿说,三舅舅怎么对你有信心?”
“兵营不是学院。学院里头的老师对你们这些纨绔子弟都是放养着,只求你们不影响其他学生,兵营里头,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进去……不怕?”
“不怕。”加新嘎一脸坚定,“我有心理准备。我阿玛额涅都认为我可以学文,不需要和大哥三弟一样学武。可是我思考出来了,文学是我的爱好,但军营,那才是我的人生。”
保康微微笑:“能思考出来,很好。”
“你大哥阿吉嘎这次回来还没出发?你去找阿吉嘎,让阿吉嘎考考你的兵法和武学,如果阿吉嘎觉得可行,三舅舅还不同意,表哥去和三舅舅说。”
“表哥……我大哥能帮我?”加新嘎一点儿也不相信,他大哥一见到他就板着一张脸,跟断案老爷似得。
“他是你大哥,不帮你帮谁?”保康觉得这个表弟就跟当年的胤禵一样,见到他亲哥胤禛就闹别扭,闹着闹着久了就真别扭了,需要及时纠正。
“你没去找过你大哥,也没和你大哥好好说过话,一见你大哥就炸毛,你大哥如何不训你?不训你那才是不乐意管你。”
加新嘎:“……”
“我那是心理阴影。我三岁那年和堂哥打架,我大哥不帮我,还打我屁股。我五岁那年进学,哭着不想去,额涅都哭了,他就能狠下心硬拉我去,还逼着我给老师行礼,不许能和同窗打架……”
“我这好不容易长大了,多不容易。我要不和他闹一闹,就感觉特对不起自个儿。”
保康:“……”
保康觉得加新嘎一点儿也没长大,还需要思考。
“加新嘎今年十六岁?明年中学结业,三舅舅昨儿说你要考不上国子监,即使能恩荫进去,也要给你定亲。正好明年八旗选秀,求汗阿玛给你指一个姑娘。”
加新嘎果然被吓到,手里的钓竿一扔,十六岁的少年面孔满是惊惧。
“表哥,我才十六岁。”
“是啊,十六岁,搁在以前,都是做阿玛的人了。”
“……我——不!”加新嘎用力喊出来,真怕他阿玛命令他明年就娶妻生子做阿玛。
“表哥,我马上去找大哥。”留下这句话,匆匆行个礼,迈开腿就跑,不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保康乐呵,一伸胳膊甩起来二表弟的钓竿,正是一条十斤沉的大草鱼。
青黄色的身体长长胖胖的,大头又宽又平,特活泼地甩着鱼尾巴……保康哈哈哈笑,弘晏睁大眼睛。
弘晏蹲在鱼桶边看着大草鱼,特不服气,特不明白,他今儿这么乖,明明没有偷偷吓唬鱼儿,一点气息都没外露!
“阿玛,这鱼儿笨笨?”弘晏气呼呼的,不是他的问题,是鱼儿太笨。
亲阿玛端坐不动,笑着解释:“一般情况下,秋天一到,鱼儿们为了育肥长膘安全过冬,身体自发地食欲大增,四处游弋寻食,不分荤素,见食就吃。很多钓鱼人都抓住这个黄金时间段,来一个大丰收。”
“但是我们今儿钓鱼的位置不对。这里靠近路口,人来人往的,新鱼不敢过来,老鱼都习惯了,胆子也大了,经验也丰富了……你二表叔一扔鱼竿,鱼饵一动,老鱼以为是路边的人撒鱼食。”
弘晏:“……”
低头看这条大草鱼,伸手戳戳它的鱼鳞,没成精啊?不对……弘晏立马朝自己的鱼竿跑,猛地一甩鱼竿,果然有一条吃完他的鱼饵没来及跑的大鲢鱼。
弘晏哇哇大叫。
“阿玛——阿玛——”
保康瞧着胖儿子惊喜的小模样,乐呵:“阿玛看到了,弘晏棒棒哒。”
弘晏:“阿玛,‘老鱼’?”
“老鱼。”
弘晏特高兴。
稳稳地控制小鱼竿,稳稳地将鱼放到鱼桶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大鲢鱼,大有任凭见奸诈似鬼,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小霸气。
亲阿玛瞧在眼里,心里头那个笑,一收杆,一条两斤沉的鲤鱼冒出来。
弘晏听到水声转头一看,立即高兴地拍掌大叫:“阿玛,鱼有胡须。”
“对,有胡须,是鲤鱼。晚膳我们做红烧鲤鱼、酸菜草鱼、清炖鲢鱼。”
“还要豆腐。”
“好,豆腐。”
父子两个收获满满,一起收拾道具准备回去午休,清清给小格格吃完奶抱着睡着的小格格回来一看,加新嘎走了,多了三条鱼……
“晚膳三条鱼?”
弘晏:“额涅,红烧鲤鱼、酸菜草鱼、清炖鲢鱼。”
清清忍不住乐呵:“这感情好。什么口味都照顾到,我们弘晏就是聪明。”
弘晏:“阿玛聪明。”
“好,弘晏的阿玛聪明,弘晏聪明。”
一家四口人,带着三条鱼儿回去畅春园,皇上一看,嚯,全鱼宴,他老人家也喜欢。
午休起来后保康在小厨房一通忙乎,在一家老下的期盼中端上来八大碗,都是鱼,不管是口味清淡的皇太后,还是要喂奶的清清,三四岁的小弘晏,都吃得赞不绝口。
用皇上的话说:“第一次发现草鱼也挺好吃。”
皇太后也说:“保康手艺好。一般来说还是海鱼的味道更好。”
保康特骄傲地笑。
陪着皇太后去散步,送皇太后回住处,和胖儿子一起洗漱沐浴玩水,清清给两个孩子讲故事,他去书房看看晚上的公文,临了了,还给师祖写一封信显摆一二才回去休息。
稳定期间的大清国没有大的兵事,康熙四十八年的冬天来临,皇上只负责祭祀等等活动,一般不大管事儿;保康只做好迎接欧洲大团的准备,他也不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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