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醮翁
破军挥出煞气抵挡她的剑气,一边还要小心不被剑气扫到。
阮宁剑气甚为怪异,竟能麻痹人的身体。
他方才被冻住的一只手,现在还无法动弹。
不等他多想,阮宁一剑又刺来,他忙扭身躲闪,暗骂疯子。
“你们将军府没人了,你大爷的,老子什么身份,你竟然想让我磨剑!”
阮宁闷不吭声,手中长剑挥动间化成幻影,只见剑光过,不见剑刃所在。
寒气刺得破军浑身发冷,他脸色凝重,心里快要崩溃,早知道不招惹这个疯子了。
可惜如今为时晚矣。
他左冲右突,狼狈至极,时而绕到树后,时而从地上滚过,落魄不堪,哪里有一代高手风范。
“我警告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别把我逼急了!”
阮宁不为所动,游刃有余逼得破军不得不反抗。
内力源源不断消耗掉,她鼻尖渗出细汗,目光冷静地审视着自己的剑法。
破军欲哭无泪,脸上的汗顾不上抹:“你惹到我了!”
他一点内力都没有了,这个阮宁就是个怪物,修练狂魔!
阮宁最后见此人躺在地上不肯反抗,她淡淡道:“你走吧。”
破军一听,什么都顾不上,一阵烟的功夫,溜得丝毫不见人影。
阮宁望着结了冰的林子,手指摩挲着手中长剑。
“走吧,跟上去。”低哑的嗓音响起。
阮宁看了宁景一眼,不好奇他什么时候来的,将剑收了起来。
宁景扫过那把软剑,漫不经心:“达达圣池里的玄铁?”
阮宁:“你如何知道?”
宁景看着她腰间缀了宝石的牛皮剑鞘,狭长的眸子懒洋洋:“天下玄铁,皆出自此处。你以为,破军的铁爪,仅凭一把普通的剑,就能砍断么?”
阮宁方才耗尽内力,此时月光洒落树隙,雪白的脸上一层细汗,双颊染上薄红,眉目如画一般。
她脚下顿住,伸出细瘦的手。
宁景对这个动作很熟悉,只是仍有些不习惯。
他将手从广袖中缓缓抽出。
骨节分明,苍白如玉。
阮宁伸手握了握。
宁景垂眸,指尖那股挥之不去的刺麻又出现了。
热气自掌心氤氲,他抿唇。
阮宁一触即分,淡淡道:“走吧。”
宁景收回手,面无表情,脸色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跟着破军做什么?”阮宁问。她怀疑宁景知晓自己身体特殊之处,只是对此保持沉默。不过他不说,自是不想,她无意探听。
“跟着就知道了。”宁景嗓音低哑。
二人离破军很远,一路跟着他到城外,发现他在郊外一处农家院落停下了。
破军敲了敲门后,有人迅速从里面探头,见是他,又左右四顾,发现没有人,这才打开门让他进去。
破军进去后,那门又立即关上了。
阮宁蹙眉。
方才破军敲门时三短一长,显然是某种暗号。
难道此处是叛党窝点?
她将目光移向宁景。
宁景眸子望了望院落旁边那颗高大的枣树。
阮宁会意,点了点头,悄无声息飞了上去。
片刻,宁景出现在她身边,带着一股清冽的晨露气息。
她凝神向院中望去。
破军不在,应该去疗伤了。
院中几人围着篝火赌钱,蓦地,她听到了几个字:
“这些人要小孩儿也不知做什么,还搞得这么严,等干完这票,咱们也能拿到功法,学一学做那人上人哈哈哈!”
“你去看看,屋里那几个怎么不哭了,给他们送点饭去,可别饿死了,那哥们可损失大了。”
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地拿锁打开门,房间里场景暴露出来,阮宁眸子一冷。
空荡荡的屋子里,绑了十几个幼童,一个个瑟瑟发抖,哭得眼睛发红,望着来人,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阮宁扭头询问的目光看着宁景,冰冷的脸上一派严肃。
宁景感觉到软软的头发擦过下颌,他垂眸,眼睛里一片漆黑,嗓音发冷:“再等一会儿。”
打开门的大汉将馒头一个个发过去:“都给我吃完,不然今晚拉你们喂狗!”
幼童中有男有女,年龄大都在三到六岁,闻言,脸色发白,哽咽着咬住馒头,眼睛里满是惶恐,眼泪静静地流,没有一个敢出声。
阮宁蹙眉扫了眼院里血渍。
“可惜了死了的那个,根骨最好!说不定能换本厉害的功法!该死的。”篝火旁有人大骂。
第40章 040
040
期间旁边屋里出来一个人, 正是之前被宁国公抓住又放走的南护法七星,此人脸色阴沉,那些大汉对他点头哈腰甚是恭敬。
“南护法。”
七星扫了眼屋里瑟瑟发抖的幼童, 冷嗤一声:“没用的东西。”
“那是,他们都是贱命,没用——啊——”话还没说完,便被七星一脚踹了出去。
“护法饶命, 护法饶命,小的贱命, 小的贱命!”
大汉忙趴在地上磕头求饶:“饶命,小的多嘴!小的该死!”
七星目光阴翳, 手掌举起,刚要拍下去,破军冷喝:“七星, 不要意气用事!”
七星冷冷看了地上大汉一眼, 将手收了回去, 甩袖离开。
大汉脸色发白, 一下子瘫软在地。
阮宁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宁景淡淡的声音传来:“七星下了毒, 此人活不过三日。”
他用了传音入密, 别人听不到他的声音。
阮宁:“他们不是一伙的?”
宁景似乎是笑了一声,充满不屑与厌恶,笑得令人发寒。
他浑身笼罩在黑暗中,阮宁只觉此人危险。
“你看。”他淡淡道。
阮宁顺着视线看下去。
七星只差没将厌烦摆在脸上, 冷笑一声,推开院门出去了。
破军扫了眼屋中瑟瑟发抖的孩童,阴柔的脸上一片冷漠:“在七星面前少说话。子时将这些送走,安全抵达后你们自然可以拿到想要的东西。”
众人恭恭敬敬点头哈腰。
破军也出去了,找到了浑身戾气的七星。
阮宁所在的这棵树很高,可以将周围一览无余。
破军语气淡漠:“杀一个普通人,你长本事了。”
七星冷笑:“我想杀谁就杀谁。”
“刺杀阮宁之事你本就有错。鲁莽冲动,偷鸡不成蚀把米,让谢九玄连根拔起,害得我们损失了那么多人,如今才不得不兵行险着,冒着风险行事。上面只是叫你来管幼童采办之事,你还有何不服?”破军皱眉。
七星冷嗤:“我说了,刺杀阮宁,是我接到命令,绝非私自行事!”
“谁的命令?”
七星抿唇:“不记得了,只有令牌,传令之人没有露脸。”
破军:“谁会没事干陷害你?你有什么值得人算计的?还有,那些幼童关系重大,此事若是办砸,我也救不了你。”
七星面色阴翳:“不必你假好心。”
阮宁若有所思。
七星那次刺杀,竟然还有内幕?
这两人离开,院子里那些大汉一个个脸色难看,尤其方才被七星踹得吐血的那个,一脸阴郁,愤懑不已,唾了一口血水,低声谩骂:“呸,他娘的。”
“不就是个狗杂种,跟那些没用的东西还不是一样,得意什么!”
“嘘,你想死啊。”
大汉咕咕哝哝地骂着。
阮宁听了听,大汉的意思是,七星当初也跟这些孩童一样,是被他们掳来送给叛党去培养的。
“当初要不是老子,他算什么东西!能这么风光?竟然还成了护法,真是走了狗屎运!”
阮宁拧眉,目光询问地看向宁景。
宁景的脸一半挡在黑暗中,眸子里浸了月色,凉凉的,他淡淡开口:“七星是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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