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炮灰寡嫂 第8章

作者:角木蛟 标签: 布衣生活 甜文 穿越重生

  混沌摊老板娘明白人来意,脸上露出笑来:“原是来给小林送银子的啊,许是家中有事耽搁来不了,郎君真急可去她下处找,也不远便是离几里外的平安村上,郎君问问便能寻到”

  春生千恩万谢过,回府调了马车便往平安村赶。

  黄氏也就嘴上说说,该分给陶老三的一样不少,这是规制,至于多的情面银子,黄氏是半点欠奉,刘氏分了银钱田地难得有好脸色,李氏看在眼里羡慕,但想起夜里丈夫忠告,偷看了眼大嫂,稍稍松了口气,她信丈夫眼光。

  林云芝才下走出祠堂,就迎面撞上个人,是邻居家王氏,正喘着气道:“陶家媳妇,快,快回家去,你家有贵人来”

  大家伙莫名其妙,陶家穷得儿媳都闹分家能有哪门子贵人,林云芝也不知道,但见人绘声绘色说完,她想不会真有贵人吧,最后还是黄氏一挥手道:“回去瞧瞧,别在这灯下黑,胡乱猜”

  一大群人闹哄哄往家里赶,刘氏一把拉住在旁喘气的王氏问缘由。王氏是个心眼活的,见陶老三媳妇手脚麻利分家,即是佩服又不忘等着看好戏

  来人用的是马车,上头描金挂玉,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这种人指头缝漏下些就能助陶家渡过劫难,不定还能升官发财呢,不过这都跟陶老三没多大干系,分了家就是两家人,黄氏再好心还能把自家大米倒进别家米缸去?

  刘氏听完猛地变脸,她嫁进陶家七八年,可从未听过有什么富亲戚,心痒难耐,不会是黄氏诓自己先分了家,其实暗地里早有法子还上钱了吧。

  自以为触到真相,刘氏一张脸黑成锅底,暗地里破口大骂,且不忘急急往家中跑.

第13章 贵客谈买卖

  陶家院门边角栽了颗半大柳树,因秋霜风吹,秃落得水灵,藤条细鞭似的挂着,风大时站在树下,冷不丁会被抽两道,保管火燎辣疼,平常小辈抓野都离得远,空出好大块场地,乍然多出辆挂玉镶金的红梁宝车,别提有多晃眼。

  村子前前后后的老弱妇孺讨热闹,在马车外围成个圈,叽里咕噜推搡,倒把马车并人当稀奇猴儿耍看。贵客年纪不大,穿却不差,比起村里短打粗衫,他一水色绸子缎子怎么瞧都金贵。

  大体是面皮薄,那张俏生生的脸羞得通红,挣扎着要从人堆挤出去。可他细胳膊细腿,哪能争得过膀大腰圆的地头婆娘,有个把嘴上还不着调。

  “小郎君急啥子嘞,同姨说说,成没成家,要是没成姨家有个大姑娘,也不嫌你没把子力气,只管你点头就成”

  有认出说话的是村里有名的铜锣大嘴巴子,越老越发没正经儿,她口中的大姑娘真真是恨不能留到老子娘进棺材,生得磕碜不说,又一味儿只知好吃懒做,村里男人宁可单着决计不会摊上她家门。

  如今一把年纪还嫁不出去,她娘如今逢人便推她家姑娘,也不挑肥拣瘦,是个带把的都敢说。

  “齐家的,这小郎君模样顶好,你家姑娘拿什么配得起人家,我看你也少做女婿梦,趁早把你姑娘送庵堂做姑子去吧,省得整日惦记烦心”

  大家伙心知肚明,话让罗家媳妇讲出来好笑,有些忍不出噗嗤出声,齐娘子恼羞成怒,蒲葵大的巴掌就往罗家媳妇身上招呼,两人都不大好相与,相继扭打在一处。

  众人劝架的劝架,打诨的打诨,三姑六婆起来差点没把人小郎君挤成肉饼子,混乱中不知是谁忽地喊了句:“陶家掌事的来了”

  场面顿时静了静,正主回来若再闹,依着黄氏那狗屁气,指不定要拿铁耙子追着她们打。

  春生头冠衣袍被挤得歪斜起褶,整个人东倒西歪,现下落下脚忙理袍带冠。有些个婶子偏喜欢这郎君彬彬有礼,好心指认:“打前头来的是黄氏,是你要寻人的婆母,再后头是她三儿子媳妇们,个个都是把好手,就是近有些事闹得不妥....”

  后头春生却是没再听,他看到了林氏,那日酒楼上借着主子指,他也偷摸看过两眼,认得身段。还没到跟前,他倒是先迎上来。

  春生礼貌地拘礼,语气中颇有些松快:“总算是见到小娘子了,可□□生一通好找”

  “恕民妇眼拙,却是不识郎君,郎君如何识得我的?”林云芝满头雾水,望了望后面的马车确是不凡,这年头马是金贵物,有钱不定能卖到,大体是因属于军事物质,我朝有法,私下不得随意售卖良马刀兵。所以,用得上马的人家,非但得有钱财,社会地位也有要求。林云芝不敢瞎攀关系,倒是实话实说。

  “小娘子不认得我是常事,你我二人并未面对面见过,说来今日还是第一次”春生微点了点头,笑禀来意:“我是代主人翁,邀小娘子到镇上一叙,我家公子吃过小娘子的煎饼,对小娘子的手艺颇为看好,想从您手上讨买个辣条方子”

  原是来寻辣条方子的,星月酒楼,林云芝一时能想到便是“贵客”,毕竟她卖煎饼时日不短,真是镇上有心人早上门来问了,何须等到如今,她又不大敢信

  “郎君家主人翁是何许人?”

  春生早等人托问,遂一挺腰背,清了清嗓子道:“家主原是此地籍贯,却时常在外,名声不显,其中多费口舌小娘子也不见得认识,小娘子只需明白家主真心诚意盼与您一见,小的做不了太大的主,望小娘子赏脸,其中银两定叫娘子满意”

  看来是贵客无疑,两人官腔打得云山雾罩,黄氏听得直犯迷糊,见自家大儿媳要被忽悠上马车,她忙将人拉过问:“老大媳妇,这怎么回事?瞧着你与他也不大熟,如何还扯上去镇里。”

  “娘,你别多心 ,是给咱送钱来的”林云芝斟酌着用话,觉得这句最实在易懂,前半生她也有过追寻古菜做法的日子,整日往深山大沟里钻,没少动钱去朝那些封闭在深山的少数民族学手艺,别的不说,学费总不能少。

  方子自古都是稀罕物,同样食材不同方子煮出来的滋味却有天壤之别。

  大晋是家传秘籍,子孙世代宴席却不传徒子徒孙,因而学艺之人煮出来的菜总欠些滋味,方子自然变得值钱。“贵客”起心思要同她买方子,她也不好太妄自菲薄,万一人家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呢?再说没看见前世,某品牌畅销全国,利润惊人吗?

  “还能有这好事?”黄氏脑子灵光一闪:“该不会是为西头屋子里那些东西吧?“大媳妇点头似是在应自己的话,她不免喃喃道:”敢情真是值钱物呢,糟蹋了糟蹋了”

  馒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奶刚刚瞅他的眼神太吓人了。

  送到家门口的银子,林云芝却是不打算往外推,偏巧老半天他们也没提多少银子,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抓心挠肺,还真是来送银子的,陶家这是走了哪门子鸿运。

  既要面谈,不大好全家都去,黄氏让陶家兴陪着:“家兴他识字,老大媳妇你带上,好不让他们占便宜”

  林云芝很想说她不是文盲,但自己一人确实不妥,春生从马车里取下马凳供两人上下。等人坐稳叫车夫驾车,轱辘轳往村外头走。

  扬土落定,大家伙都在言陶家这回发达了,黄氏听在二耳朵里面上不由得泛红,老大媳妇还真有本事,瞧瞧送银子给他们送家门口来了,那小厮穿着都如此得体,他家主人又该是何等富豪权贵,陶家难关何愁难过。

  黄氏笑眯了眼,瞥见老三媳妇青紫着张脸站在边上,难免暗自冷笑,三房媳妇指不定上辈子是扫把星转世,才分完家好日子就来,黄氏怀疑前头家里诸事不顺都是这婆娘引来的,越发看其不顺眼。

  进镇子的路,林云芝熟悉得很,但待下车时她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果真是万恶的资本,看看这马车舒服的,一点不颠簸。里头半尺宽的床榻,上面铺着厚厚的毛皮毯子,金丝枕描龙绘凤,小案上摆着三足香鼎,糕饼一应小吃零嘴,活络地还搁置套茶紫砂茶具,用来闲散消遣。

  马车停在后院,林云芝昂头见这宅邸并无出彩,相形见绌下尚多了两分陈旧气,春生下得车一路在跟前带路解释道:“是老太太喜欢这老房子味,不让老爷动改,地头砖块有些松动,小娘子郎君谨慎为好”

  林云芝低头,果真青石面上布满细细密密的蛛网,踩上去有些硌脚,转过长廊时更是,不大主意心眼,猛地崴了下,她边上的人迅疾稳住她的身量:“嫂嫂当心脚下”

  “谢过叔叔”手心仿叫炙火灼烧,猛地一哆嗦抽离,察觉掌心空落,陶家兴缓缓将手背在身后。

  先头有人早去报老爷,待到正堂时,见一容色惊绝之人端坐在上首,边上摆着白底靑面茶盏,顺手一指:“想来我的意思春生有同你们讲明,我再为你二人多打消两个担忧,一是不日我便启程回京,方子我亦是要带去京城的,两地间隔千里,你大可安心,我不同你抢生意。这二来,你若点头即刻银两便能送到你手里,林娘子同陶公子自个再想想”

  他不慌不忙,倒将吃茶这拙动作摆出花来:“五十两买一方子,林娘子可见我诚意了?”轻描淡写,好似银两在他嘴里不过是个数,落不到实处去。

  白纸黑字就能解陶家危困,值当。

  林云芝哪里能不满意,只是又难免担忧,真值这么多银两?不比后世,车马州府间闭塞,货物流不大那么远去,辣条的生意路拉不了太广,利润必然大打折扣,但人家买家都不惧,她又惧什么,财神爷送钱来她自然乐意接着。往后她又不靠辣条赚钱,卖了还能解如今陶家的燃眉之急,索性一口应下

  “民妇无甚不妥的,承蒙贵人看得起”郑皖忽地笑开,搁下手里的茶盏,让人去取字据,林云芝转头让陶家兴核对完无甚大碍,等按字画押后,银钞揣进怀里,林云芝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她想着酒楼食肆不大久也能办起来,日子是要过红火的。为对这半百的银子负责,林云芝决意回去仔仔细细誊录。

  “我明日会寻个手巧的同你学,还望小娘莫要藏拙”

  “岂会”林云芝想自己怎么说也是有道德底线的:“老爷只管差人来,民妇保教保会”

  出了郑宅,林云芝问镇上可有几处好做食肆的铺面,陶家兴日日在镇上虽少有出书塾,却总知道些左右事,这下问铺面算是问对人了

  “嫂子要做吃食?”陶家兴皱了皱眉,饮食多为繁杂劳累,倒不是怕吃不了这份苦,而是以大嫂的相貌,便是容易让声色先夺人耳目,总归抛头露面不大妥当,但他又不能辖制,毕竟林氏照辈分算是自己长辈。

  林云芝兀自点头,脑海中已然还是规划蓝图,大晋尚食,只要做的好不怕没食客,天底下没人会饿肚子。见她喜笑颜开,陶家兴心头盘旋的芥蒂忽地散了两拍。

第14章 开张在即

  镇上东西两条临街巷口官府是许路人摆摊挑担,做些吃食营生,林云芝此前不用大费心思去考据位置,大敞篷露天的手推板车,自然是哪儿热闹往哪挤,如今店面不同,位置店租人流量之类就够她喝一壶。寻了好几家,挑挑拣拣算是有家对眼,离陶家兴书塾很近。

  左右临街,往后是条富贵巷,曲径不通幽处而是通向财主窝,这一片还零零散散建了不少书塾武馆,四面八方往外辐射,古朴别致的建筑风格,颇有种上辈子大学城的概念,虽然说法不大准确,但学生消费水平历来不低,位置很好,但与之匹配的租金也高,年租十五两银子,林云芝有些踌躇。

  “小娘子,不瞒你说我这人爱讲眼缘,若我看不中眼,出再高价我也不会点头,不然凭地段,哪能等小娘子来问,这后头带了间院子两间厢房,前些日子拾整过,没多大陈灰,小娘子若怕夜里来回折腾麻烦,简单收拾一二便能住下”

  店主人年纪不大,模样却鬼瘦猴精,林云芝确实叫他后半句话戳中心思。

  从村里到镇上,光靠脚程也得废半时辰,想生意好,天不亮就得起床,要不是上辈子习惯首都快节奏生活,林云芝不定能准点起来。但太熬身子,夜里翻身有时会腰酸背疼,现下手里头有银子,林云志不会嗟磨自己,索性再压一回价,能省便省些。

  这店的前一个租客是做粮铺生意的,因家中出事着急转手,老板相看好久都不大有中意,空拖了许久,好不容易有对眼的店主人倒不在意买些人情:“我瞧小娘子也是心城,再降三钱,再多没有了,权当我送小娘子开店份子钱”

  再瞧过后院厢房,如人所言确是有收拾过,家具摆设一应俱全不用自己再废心思折腾,心思定下,让陶家兴帮着拟字据,她倒是也能写,但想到自己一手糊涂字,还是别拉出来丢人现眼。

  两人画完压,交付完定,因为是要做食肆,跟前头人营生差异比较大,要添的东西不少,两人倒是不着急,干脆回去立个单子再说。

  林云芝特地去卖了两斤五花三层的豕肉,准备夜里做红烧肉吃,怪别说这些天清汤寡水,红烧肉的滋味早在脑海里荡漾开,又买了些山药块做山药糕,她是怕夜里忽地开荤,大家伙吃多了不好克化喊肚皮疼。

  “你说多少两?”陶家主屋里黄氏以为自个出现幻听,但大儿媳紧跟着递过来银钞,上头能瞧见银庄的落款,明明白白的数额叫黄氏险些晕过去,而后便是两眼冒光,嘴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天爷呦,我陶家祖坟是冒那门子青烟出,娶进你这个好媳妇”

  黄氏现下恨不能把人捧在怀里,握着人的手直抹眼泪,林云芝笑着宽慰,趁着人心情好她将开店的事提起来

  黄氏神色古怪:“现下老大的债已经能还清,又何必日日到镇上来回折腾?虽说不卖煎饼,咱家日子未必不会越过越好”

  老大媳妇这些天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小辈勤勤恳恳为家,她都照着宝疼,如今又往家带半百两银子,陶家几辈子都挣不来这些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大媳妇很对得起她老陶家了。

  林云芝见人面色,知道黄氏会错意,忙将铺子的事同人说清楚:“娘,那铺子后头有地可住,咱们不用日日辛苦赶到镇上,有了门面能卖的花样也多,这活儿轻松挣得钱又多的美差事,咱何故要往外推。

  再说往后要用钱的地方渐渐多起来,馒头,家兴将来都是要去府学深造的,银子流水一样,光靠家里几亩天万是不够的,总不好让家里头好不容易的读书苗,因些铜锈烂铁被耽误”

  黄氏听完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又止不住高兴,将来的事谁说得准,但从老大媳妇嘴里吐出来却好听得紧,真若是陶家出个举人老人,整家那可是飞上枝头,她又问人真不累?

  林云芝笑道:“咱有这手艺,哪会累,且高兴着呢”黄氏这才点头

  “娘,我从集上买了肉,夜里开荤尝尝”这是应当的,不说今日,往后家里大可不比太拘谨,时常见些荤腥也是好的,吃好些才有把子力气。

  林云芝出了院子,正巧撞上领着馒头在院里的陶家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着人似乎不大敢看自己,耳根子隐隐有些红,没来得及细瞧,就叫馒头胡乱地喊

  “母,今晚真的吃肉吗?”林云芝诧异地抬头看了陶家兴一眼道:“你同他说了?”

  “没有,是他听见你跟娘的话”陶家兴将人拉到跟前,轻怕人衣角的泥土:“是个小馋鬼,嫂嫂莫要多想”馒头想争两句,叫他小叔斜斜看了眼登时怂下脑袋,不敢说话,别看他整天胡作非为,碰上老子爹也敢耍皮猴,但在他小叔面前却乖得不行。

  林云芝摸了摸人的脑袋,莞笑道:“有什么好介怀的,馒头肯捧场母高兴着呢,叔叔同馒头玩儿,我便先往厨房去了”望着林氏越发抽条的身影

  陶家兴微微眯起眼,半蹲下身子同馒头齐高,他问道:“馒头是不是很喜欢大伯母?”

  “嗯,母说话都比娘好听,从不会凶我”馒头胖脸荡漾开笑容,握着拳头道:“我听隔壁铁锤说,会骂人的娘是母老虎,不骂人的母是仙女,将来我也要娶一个仙女回家做媳妇,整天给我做好吃的,说好听话”陶家兴脸登时黑了,这都是谁教的?多大年纪便想着娶媳妇!

  因是要做红烧肉,林云芝早早就忙活开,且这肉在不同时代做法还不大相同,宋朝大家苏轼曾有做《猪肉颂》,诗中有言贫者不解煮,便是普通百姓想做但却不得方法,成品不是太柴便是太腻。

  红烧肉重火候,且要小火慢炖。有用甜酱的亦有用秋油的,林云芝用的是秋油,不加水用的是纯酒,一行肉,一行葱,切於铜铛中酒缹,等酒沸后家浑豉,白盐,姜,椒,熬干水气,不加糖炒也红如琉泊

  这是水磨功夫急不得,林云芝转身去削山药皮,山药糕倒不是稀罕物,入猪油白糖蒸透后捣烂,跟做八宝饭一样,林云芝包的是枣泥馅儿的,把枣儿煮的稀烂用粗罗过滤,等枣汁澄淀后去掉水分,炒成酱状,混在山药泥中,因又粘又软腻好消化,林云芝颇为喜欢,味道也好,不然清初诗人查慎行也不会将它比作真琼糜。

  陶家院子是标准的四合院,刘氏院子在东厢房,先头是有建厨房的,只不过是不用而已,现下分完家自然是要收拾出来,陶老三地头有活儿,铁牛又出去疯玩,刘氏独自个收拾起来有些费劲儿,等厨下能烧起火,刘氏简单地烧了两个蔬菜

  且正在屋里头摆着,主院那头忽地飘过来肉香,没仔细闻,野了一天的娃儿在院子里大喊,她以为是出了不得事赶忙出去,见人站在院子里直吸溜鼻子

  她快步到跟前戳了下人脑袋:“你胡喊什么么?”铁牛委屈巴巴的抬头,朝她娘道:“肉香,娘,我刚刚从奶家出来看到母煮肉了,我们能不能去吃?”铁牛也知道他娘跟奶闹翻分家了,所以他才没敢贸贸然留下吃,而是回去问她娘。

  “你奶都要穷得卖地了,哪来钱买肉,是你恶昏了眼,把碟子青菜看成肉了。”刘氏暗下嘀咕,要不是她聪明把家利索分了,指不定过些日子要上大街上要饭去呢。黄氏平日抠得紧,能无节无事开荤?但这滋味确是从那头飘来的,她忽地今早家门口的贵人?难不成林氏真发达了?

  “是真的,不信可以去奶院子里看”铁牛指着屋子道:“娘,我能不能去奶家吃饭?”他可是被馒头馋哭了,他看到人偷偷躲屋角边上吃肉呢,啃的别提多香了,他也想吃。

  刘氏眉头一皱,以为黄氏是故意要把他们一家分出去,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才一分家他们就吃上肉?心里头登时膈应的不行,但又没脸面到黄氏面前,憋着股火,铁牛吞口水样扎得她眼珠子疼

  “要吃就去,还能断了你的不成?凭什么他馒头有你没有,你奶心不能偏”她黄氏不待见自己这个媳妇,还能不待见亲孙子?

  馒头弄不懂他娘什么意思,但知道他娘肯了,于是兴冲冲往隔壁跑。

  林云芝将菜端上桌,一家人别的什么也瞧不见,全盯着中间那块红烧肉,馒头急得就差上桌了,还是李氏把人摁住骂了句:“不争气的”自个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大嫂这肉炖得香,光看红玛瑙似的肉皮就能多下两碗饭。

  黄氏也有些馋,也不等菜齐直直喊了开饭,一家人登时筷子往同块盘子夹,叮铃哐啷地撞在一处,等撕下一块放嘴里,那股子酥香肥美,恨不能连舌头一并吞下去。

  “呜呜......”馒头泪眼婆娑地扒饭,李氏也不嫌他丢人,平常要他吃饭跟要他命一样,这会子吃起来倒快,她有啥好说的,只管自己扒饭夹菜还来不及。

  陶家兴前头尝过大嫂做的煎饼,味道已然是很好,这红烧肉更是好,他原本对人开食肆不大有信心,如今看来是自己多想了,便是不说旁的光这一道菜就够打响招牌的。

  林云芝乐得有人能捧场,好不容易抢到块肉,酱汁裹着米饭肉往肚里咽,美滋滋的迷了眼,所以自己一直不能理解减肥吃代餐的人,是饭不香还是菜不美,要吃那些苦了吧唧的东西?

  这第二筷子没来得及落,门口就见铁牛炮弹似的往这边冲,到黄氏边上喘着气道:“奶,我想吃肉”

  黄氏忽地手一顿,眉眼往东边屋子一吊,而后冷冷道:“要吃喊你娘做去,上这来打哪门子秋风”铁牛被人一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睛乌溜溜的转,耳根子刷地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