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飞絮舞
苏秘书不敢轻举妄动,连忙叫人封锁办公室,找来了警卫处。
五分钟后,全副武装的专业人士赶到现场。
看到信封字迹的那瞬间,雷科长愣了那么一两秒。
事后,经过笔迹专家的仔细笔对,信封上的字迹与之前赠送金砖的捐赠申明字迹高度相似,书写习惯一致,用力方向一致,高度疑是同一人所为。
确认没有危险后,雷科长将资料当着苏秘书的面,原地将包裹拆封。
大家定睛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些英文资料和期刊。经辨认,发现居然是克利夫兰医院Sones医生做冠状动脉造影术的资料,加拿大医生将血管移植入心肌隧道改善心脏输血的手术资料,以及几本印刷精美的医学期刊和专著。
雷科长带着手套,拆开信封,几秒钟后,脸色忽变。他挥退同事,亲自动手查验,确认没有携带危险品后,亲手将信封交给了苏秘书。
苏秘书一脸茫然得接过拆开的信封,发现里面除了几张写满字迹的信纸外,还另有一个信封上写着“绝密,仅限二号首长本人亲启”。
苏秘书翻开信纸,发现信纸上最开端写着:“您好,启信者。这个世界有许多东西不在正常理解范围之内,为了国家和人们的安全,请您对所看过的资料保密。烦请妥善保管此信,请确保一字一词都不要泄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为了取信于人,也为了保障后续提供的信息能够得到应有的重视,所以我决定先行罗列近期将要发生的重要事件。如有怀疑,敬请核实。”
信件正文第一条便是3月16日,陈大将因心脏病复发,于上海逝世。
看到这里,苏秘书立刻合上信纸,装回信封,快速跑到会议室,亲手将信件交给二号首长。
在斥退左右后,苏秘书俯身在二号首长耳边,轻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首长闻言,也忍不住露出惊愕的神色。不过,首长毕竟是久经沙场,承受能力强,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首长从苏秘书手中接过书信,逐字逐句慢慢研读。
信件上罗列了许多近期将要发现的重要事件,包括:
2、4月12日,苏联宇航员尤里·加加林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飞向太空的人。
3、4月18日,古巴反政府武装猪湾登陆失败,米国约翰·肯尼迪政府为此大失信誉。
4、5月14日,米国100名特种作战部队进入南越。
5、6月4日,西藏阿陵山地区发生地震。
6、8月13日,东德开始修建柏林墙。
接着,下一页,来信的神秘人士开始转换话题:“虽然罗列的上述事情尚未发生,但并不影响诸位对大势的判断。为国计民生,希望诸位提前知晓下列事项,尽早做好准备。生死攸关,请慎重。”
61年下半年,洪灾不断。
6月,珠江、湘江、赣江和闽江流域连将暴雨,洪水决堤,冲垮良田,泛滥成灾。1961年6月下旬,岷江中下游地区发生了一次持续七天的暴雨过程,由于干支流洪水遭遇严重,致使岷江下游的五通桥水文站出现了建国以来的特大洪水。
7月,海河和黄河平原连降大雨,发生严重水涝灾害。东北局部地区暴雨连袭,山洪爆发。
9月,聊城和沧州一带洪水淹没大片村庄,百万人口流离失所,几近断粮。
10月4日,第26号台风在临海县杜桥镇附近登陆,经宁波、绍兴地区,穿过杭州湾和嘉兴地区东部,然后进入上海市。上海一带损失惨重,受淹农田面积百万余亩,损坏房屋六万余间,同时损毁水利工程200多处。
1963年,广西出现特大干旱灾害,粮食大面积减产。
1964年,全国南方大面积出现严重旱灾,其中湖南衡阳一带出现建国以来最严重的旱情。
关于天气灾害,信中只罗列至此。
下面,便是与国运息息相关的一些国际大事。其中,很大篇幅用于描述两个与华国友好的邦国:印三和共越。两国同属社会主义阵营,前期相互守望,后期冲突不断。在老一辈亲华势力老去后,东南形势骤变,居然恩将仇报,背后捅刀。云南多地因此布满地雷,百万人与雷共生存,炸死炸伤炸残者不计其数。
在这后面,文岚特意提供了几个关键事件,包括米国进入南越陷入战争泥沼,其国内反战情绪高涨;1962年10月古巴导弹危机爆发,米苏和世界主要势力的注意力全被被吸引过去,亚洲处于边缘地带。
二号首长看完信件,久久没有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信纸飒飒作响,二号首长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苏秘书吩咐好警卫,连忙疾步跟了过去。
其后不久,中央召开了紧急闭门会议,几张不明来历的信纸在几位重要人物手里传阅。在座的几位身居要职,自然是越看越心惊,面色随之愈加凝重。
一件件悲剧,一串串数字,一个个逝去的生命,压得在座的几位喘不过气来。等待传阅的手越伸越近,到了后来,几位白发苍苍老人忍不住凑在一起,直接就着一个人的手,头并头一起翻看信纸。现场气氛压抑,翻着看着,越看越心惊,不料,到了古巴危机后,却戛然而止,没了下文。
几位老人捏着信纸,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后面的信件的确存在,而且内容颇多。只是,后半截信件,迄今为止只有两个人看过。但是,他们商议过后,觉得后面的内容影响太大,此时此刻不宜公开,更不适宜拿出来公开讨论。
一想到那封秘信后面两张纸写的内容,两人即便是久经战乱,也忍不住不寒而栗。
天灾地乱,那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事情,暂且不提。但,那持续超过十年的动乱,真的会发生吗?华国的情况,已经跟苏联大清洗前的状况类似了吗?
往大国沙文主义越走越偏的苏联,真的会一夕之间土崩瓦解吗?1932到1933年的超级饥荒,真的导致乌克兰近千万人饿死吗?那可是乌克兰的三分之一人口啊!难道真的像信里所说的那样,这场超级饥荒的出现与苏联强行执行集体农庄制度真的密切相关吗?
那么华国呢,具体情况又如何?底下的官员报上来的数字和人们的生活情况,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人为了各种目的掩盖了真实情况?
如果情况不能控制,十年浩劫真的发生,华国的经济真的会大幅倒退,几乎达到崩溃边缘吗?人之初,究竟是性本恶,还是性本善?难道那些人真的为了一些名利权位,就会对身边至亲至信之人痛下黑手,冷血无情,甚至变得栽赃嫁祸吗?自己身边熟悉的面孔,难道真的会因为一些牵强附会的罪名被关押甚至殴打致死吗?这些可都是革命的老战士,是大家并肩作战的老战友啊!
民主法制遭到严重破坏和践踏,给国家和人们造成难以挽回的巨大损失。各种冤假错案,给社会造成了严重创伤,各个阶级的精英均遭到摧残。人们在生命安全和人身自由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在有关人士非法刑讯的影响下,诬告假供盛行,人格被严重扭曲,社会道德水平严重滑坡,其消极影响祸及几代人。
为什么情况会那么失控?当权者们的党性去了哪里?人们的淳朴和正义哪里去了?为什么到了后来会唯心主义盛行,无政府主义、极端个人主义和各种派系斗争会泛滥成灾?
心头疑问无数的老领导眉头紧锁:“这神秘人士曾多次送金砖送物资,应该对我们华国没有恶意。我们现在也不能确认这些信息是否正确,但有些东西不得不早做打算。”
时任首脑在信纸上掐了几个指甲印:“从这上面罗列的信息看来,对方是想提醒我们近两年国内粮食紧缺问题不能得到缓解,需要早做准备。我的意见是,做两手打算,一方面让外勤的同志多收集相关信息,另一方面国内也做好抗灾准备。”
这时,二号首长心里散过一个念头,如果不能控制局势发展的话,这位老战友也将不久于人世了。不觉之间,心头隐隐作痛,首长忍不住抚住自己的胸口。
军、政、财政、农业等几位主管领导商议后,决定暂停对外援助和还款,改为在国际粮食市场大量购入各种食物,同时向苏联老大哥请求援助。
会后,两位老首长单独把外交和情报的相关人员招来,交代了几项特殊任务。其中一项,是让在苏联的同志,大肆收集苏联□□前后的报道和相关材料。同时,交代尽量收集列宁同志在1921年后实施的新经济政策,尤其是列宁同志后期的著作、与合作制相关的论述。
大家都离开后,老首长吸了一口烟,颓然地看向二号首长:“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别说些好话来骗我。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一直觉得□□是有错,但那也是九个手指头和一个手指头的关系。我们实施人民公社化,实行一大二公,都是为了赶英超美,为了让人们过上好日子。可是,这怎么总是事与愿违呢?”
卷烟在燃烧,青烟徐徐飘散,整个人被烟气环绕。
二号首长摸了摸内袋里的信件,强颜欢笑,安抚老战友:“我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有些时候,实际操作总会跟我们的预想有一定差距。战场上瞬息万变,同样的道理,国家大了,各种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要不,按照□□惯,我们先多派几个调查组,到下面实地考察,看看情况究竟如何。有错,我们就改。做得好的,做得对的地方,我们再总结经验,发扬光大。”
老首长没有说话,一直到卷烟灼痛了他的手指,他才回过神来:“我觉得单派调查组效果不好。我们离开群众太久了,层层上报的资料错漏实在太多。这样,我们谁也不要告诉,我自己单独挑了个地方,去下面待上一个月,看看底下的情况究竟如何。”
“这,不太合适吧!再说,现在外面乱得很,老蒋的人马时不时地想闯过来呢,这太不安全了。”二号首长连忙劝阻。
“没事,我心里有数。我年轻的时候就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得亲自去看看,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老首长一把按灭卷烟,站起来,回自己的办公室。
那瞬间,往日挺拔的身躯,此时早已步履蹒跚,不复往日英姿。
☆、历史将改
二号首长回到自己的住处,呆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那叠信纸,心中五味杂陈。
揉了揉太阳穴,他将手深入左侧内口袋,掏出了那封信中信。
对,这就是夹在神秘警示信中的那个信封。早上,看完后这封信后,他立刻将其贴肉藏在内袋里,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当然不是因为私欲,而是因为里面的内容实在太过骇人听闻,连枕边人也不宜知晓。
压平摊在桌面上的第一段正文便是:“全公有制既不符合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也不符合事物本身的发展规律。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做不到绝对的大公无私。农业集体化,严重违背了农民的意愿,损害了农民的积极性。否定农民的个人利益,这会导致集体组织的效益极差,根本无法调动农民的积极性。后世的实践证明,分田到户,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才是最有效的。”
但是这一点,便与现行政策大相径庭。一旦展开讨论,便会陷入无休无止的各种主义争论。
后面那句“大批量的生产,追求利益,追求更好的个人生活,不等于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国有经济为主体,民营经济为辅助,相互制约,相互扶持。”这个,与目前社会的主流思想也是格格不入的。
“科学技术的发展,将会带来大量社会财富,能有效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所以,需要加强高校建设,培养高素质人才。”这个倒与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相符,与他本人的想法一致。
信件越往后,内容便越让人觉得惊悚。
“因为担心党内出现另一个赫鲁晓夫,当权者放纵偶像崇拜。最终,国内个人崇拜将被有心人士推波助澜,越演越烈,最终演变成随意攻击政见不合者,变成争权夺利的工具。”这条,应该是与秘信中的十年浩劫联系起来的。
“不要过度参与苏共的争论”“防止善意的批评变成随意批评,最后变成权利斗争和排除异己的文字狱。”不知道这条意见具体指什么,但应该也是跟上一条有关。
社会主义阵营本是一家,批评与自我批评更是党内传统。对方特意指出这点,难道有什么特殊用意?苏联形势复杂,党派之争冲突不断,我们倒的确不应该过度涉入。
“58年后,党内矛盾加剧,彭帅、陈帅、贺帅、陶铸等人落败,客死他乡无人知晓,妻离子散哭诉无门。”“经济干将陈云和邓总等被驱离核心,毫无用武之地。”事件矛头已现,但有些事情却是知易行难,牵一发而动全身。
“林氏和数字集团搅乱政坛,排除异己。”“李江有武则天之心,利用秘书身份欺上瞒下,更有朱明恨见贫寒旧识之意,得志便张狂。”这个,信息量太大,需要冷静思考,从长计议。
二号首长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书房的灯一直亮到深夜。
隔天,二号首长与其夫人详谈过后,其夫人联合其他几位夫人,主动申请外调到与丈夫工作无关的部门开展工作,同时将亲属包括养子养女等人的工作与老夫妻进行全面切割。
别人追问缘由,夫人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我们都是参加革命多年的老同志,自然是哪里需要去哪里。最近看史书有感,觉得千年来后宫、外戚和宦官总是皇权的影子,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我们是新时代的女性,自然与以前的皇朝有所区别。况且,我们一直有自己的事业。我一向负责妇女儿童权益方面的工作,但我现在觉得我之前做得事情还是太少。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全心全意做工作,为了革命下一代的幸福,奉献终身。我对妇女工作的关心和责任,也会一直承担到我生命的终止。”
此风渐长,康大姐号召,诸位老大姐带头,众夫人鼎力支持。
从此,华国妇女儿童权益工作更上一层楼,儿童保健和教育工作得到极大的提高。
当然,这些,文岚暂时都不知晓。
此时,两家人正在忙着准备彦涛舅舅家到访的相关事宜。年前本来说要过来一起过春节,关家兄妹将好吃的全部攒着准备用来待客。不料,临出发前两天,关博睿接到电话说因为医院出现特殊情况,江舅舅必须留守,来期暂时未定。因为这事,年夜饭的菜式完全称得上是乏善可陈。这一推迟,便迟到2月底仍了无音讯。本以为这一次的聚会就此不了了之,彦君和彦涛3年没有见过舅舅,无比失望。
出乎意料的是,2月23日晚上,文彬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大叫关博睿的名字,推开门一看,原来是街道公用电话亭的房大姐来叫人去接听电话。
收到消息,关博睿赶紧穿上棉袄,下了楼,就往街口那边跑。不想,跑着跑着总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一回头,屁股后面跟了一长串。见被发现,彦涛、彦君、文岚和文榕也不躲,反倒是看着关博睿傻笑。
“天气冷,你们回屋里等,我听完电话回来告诉你们情况。”关博睿无奈,只得好言相劝。
作为小女儿,彦君从来都不惧怕长辈们,直接黏了上去撒娇:“我很久没有跟舅舅说过话了,我只说一句,真的,就一句。好啦,爸爸,赶紧走吧,舅舅应该等急了。”
没有办法,关博睿怕夜黑路滑摔着孩子,直接背起彦君,抱上文岚,疾步往前赶。
位于十字路口旁边的木制小屋,上面挂着一块红字大招牌“公用电话”。推开木门,屋内一般负责接听电话记录事要的全大娘放下手里的热水袋,指着屋里的凳子:“刚才你内弟说十五分钟之后再打过来,你们先坐着等一会儿。阿珍,燕翔街5栋302的张达强爱人生了,我去传个话。”
房大姐立马站起来:“传话可是我的工作,我去吧,对了,医院那边怎么说?”
“好啦,最近过年电话多,就算你脚劲再好,跑得也挺累的。燕翔街又不远,我跑一趟得了。你赶紧裹好脚,暖暖手。” 全大娘说完,转身出了门。
文岚好奇地张望,木屋很小,只有一部拨盘的旧式电话摆着小窗台上。房间不严实,四面透风,木制墙壁一点都不保暖,房间里面冷得跟冰窖似的。房大姐坐在窗台下的桌子前,用旧衣裳把脚裹得紧紧的,双手拢着装满热水的盐水瓶取暖。
突然,小窗台的木制移窗被推开,全大娘探头进来:“阿珍,给我拿2分钱。医院给张达强留话,他不用回电话,所以只需要交3分钱的传呼费。我也不知道他兜里有没有3分钱散钱,这大晚上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我自己直接多带点散钱,免得麻烦。”
枯等的时候,时间过得分外慢,尤其当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福是祸时,简直恨不得动手将时钟直接拨快几倍。
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冻僵了,文岚跟彦君两人缩在关博睿的怀里,几个人偎依着取暖。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未等关博睿动作,说时迟那时快,文岚与彦君不约而同一起蹦了下来,跑到电话前面。
房大姐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礼貌地说:“您好,麻烦帮我找关博睿。”
关博睿接过电话,与电话那头的江镜明说起了正事。
文岚学着大家的模样,把头凑在电话旁。话筒质量不太好,透过沙沙的杂音,文岚听到江舅舅说刚买到车票,后天下午3点将抵达本地,预计停留五天。文岚看见对面彦涛彦君兄妹听到这句话时,两眼直发亮,兴奋地手舞足蹈。
第二天,彦涛和彦君就把自己的常用物品搬了过来,与文雅等开启了群居生活。吃的用的,早已准备妥当。关博萱领军,把关家洗刷一新,换上干净的床褥,等待贵宾入住。
江舅舅夫妻除了三个孩子的日常用品,以及他们一家五口的口粮,还带来特意在上海准备的沪式小吃和孩子们喜欢的各种小零食。零零散散,各种吃食摆满了一桌,琳琅满目。
吃着零食,文岚听到彦涛问出自己期待已久的问题:“舅舅,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任务,怎么忽然间又可以休假啦?你都不知道,本来我跟妹妹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突然听到您的电话,那天晚上我们兴奋到天蒙蒙亮才睡着。”
江镜明把彦君抱在怀里,笑着回答:“本来春节过后就轮到我休假,我们科室冷教授留守。没想到,他母亲忽然脑溢血过世,冷教授不得不休假扶灵柩回乡。我们科室的陆教授身处外地,仓促间实在赶不回来,所以我只好取消休假,留守待命。谁也没有想到,5号下午,协和医院的两位心内科的专家过来,全权接手1号病房,陆教授刚好也回来了,所以,我就解放了。”
说话间,江舅舅家才2岁半的小女儿跑了过来,用力推开彦君,试图爬上她爸爸的膝盖,独占爸爸的怀抱。
一屋的人看着小丫头吃醋闹脾气,没人说话,只看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