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跃
周恒伸手摸了一把后背,满手是血,“早知你有这刀,朕穿这又有何用。”
姜漓用力挣脱。
周恒钳住了她的双手,“你别再动,朕死了对你没好处。”
姜漓已经动了杀心,不可能收手。
周恒突地一把死死地按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睛道,“朕可以死,但你秦漓,不能没有朕。”
姜漓被他的眼神怔住。
“规矩些,朕会给你一个交代,嗯?”
姜漓看着他,泪珠子流了满脸。
周恒一咬牙,一记刀子手砍在了她颈侧,胳膊一伸托住了她倒下的身子,朝外唤了一声,“王钊。”
王钊着急地进来。
适才屋内的动静他都听到了,本以为陛下有了那金丝蝉衣,不会出事。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陛下!”
周恒将姜漓抱到了床上,才转过身,去解龙袍。
王钊赶紧上前替他处理伤口,“金丝蝉衣没用?”
周恒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刀子。
王钊愣住。
秦姑娘,这回是当真想要陛下的命。
那两刀子是实打实地扎进了周恒的后背,王钊上药时,周恒的脸色已成惨白。
王钊看着他的伤口,斗胆道,“陛下本可以不用挨这两刀。”
周恒没答。
周恒死了,她这辈子的恨都无从宣泄。
他不给她捅,她心里的那些怨恨,又如何能发泄出来。
那场噩梦,秦家的那个院子,她总得走出来。
王钊上完了药,绑好了纱布,周恒才吩咐道,“出去通知高沾,明日一早让慎刑司和大理寺的人进宫。”
王钊迟疑,并没出去,“陛下的伤......”
周恒盯着他,“朕不想再被捅。”
王钊愣住。
周恒又道,“朕要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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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感觉好多剧情要写,都到了一个爆发点上。宝宝们别着急,跃跃子一步一步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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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二日一早, 高沾伺候周恒更衣,瞧见那身上的伤,吓得一声惊呼, “陛下......”
昨日陛下回来后, 便只留了王钊在跟前伺候,发生何事高沾完全不知,这会见那纱布上全是血迹, 七魂丢了六魄, “陛下, 昨晚是有刺客?这,好大的胆子......”
周恒乜了他一眼。
高沾愣住。
周恒脚步转了个方向, 正对着他, “这几日高总管谨慎些, 乾武殿内不可配刀,朕的命可就交在高总管手上了。”
高沾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只吓得跪在了地上,“奴才一定彻查。”
周恒抬步往外走, 走了几步, 又不放心地回头同他交代,“还有,朕的食物, 也要好生验过。”
高沾听得一头雾水, 心头却是一紧。
便知最近怕是不太平。
待姜漓醒来后,高沾便进屋提醒了她, “娘娘昨夜可有伤着, 那刺客竟是猖狂至此, 连乾武殿都敢来, 娘娘这几日小心些,凡事进嘴的东西,可千万要谨慎。”
姜漓才醒来,脖子疼的厉害。
只坐在那,让小哑巴给她插头上的簪子,并没吭声。
高沾嘱咐完姜漓,又出了门口同一帮太监厉色道,“都给我看着了,一旦发现可疑之人,立马给咱家带过来。”
众太监弓腰领命。
“是。”
**
周恒去了前殿。
大理寺和慎刑司的人已在前殿候着。
朱侯爷的案子棘手,慎刑司的人不敢定夺,朝臣以左相为首,非要陛下秉公处置,可若真按照私藏火|药来治罪,朱侯爷犯的是死罪。
而谁都知道朱侯爷的身份。
如何定罪还得看陛下。
慎刑司的主事进来之前,就摆好了态度,不发言只等着吩咐,侯爷入狱,大理寺卿的位置由永宁侯府的世子范伸接管。
范伸是朱侯爷的亲侄子。
大理寺如何查,他说了算。
慎刑司的张大人让范伸发言,范伸也不客气,直接将手里的两个卷宗呈给了陛下,“这是大理寺从民间调查来的案卷,朱侯府私藏的火|药,用于盗墓,一年来曾多处炸山挖地,谋来的钱财一半私藏,一半记账同文王三七分,填补了这些年江南的财政缺口......”
范伸才说了一半,慎刑司的张大人已经长大的嘴,惊愕地看着他。
他还真敢......
张大人一头大汗,不敢去看陛下,也不敢再看范伸,只埋着头自求多福。
范伸却又拿了另外一个卷宗道,“朱藻私藏的钱财藏于秦府,死后由侯夫人接手,秦府闹鬼后,文王和姜京兆曾见过这笔钱,文王被刺杀,伤了胳膊,动手的人是侯夫人,事后侯夫人情急之下将这笔钱挪了一个位置,挪在了秦府的一个地道之中,臣暗里派人跟踪,却又发现了一件骇人之事。”
周恒问,“何事。”
张大人也侧目看着他,背心已出了一层冷汗。
范伸道,“当年官府在秦家搜出来的火|药,是由此暗道运送至秦府,若此暗道是秦家自己所建,便不会被外人所知,可那夜臣见朱夫人一行人,对秦府的暗道了如指掌,且那暗道的出口,就在侯府后门,臣斗胆怀疑,秦家当年的火|药案,另有隐情。”
张大人看着范伸,听他一字一句地说完,脸色僵硬,完全懵了。
朱夫人不是他亲姑姑吗。
朱侯爷是他姑父。
他莫不是真傻了,就算他想大义灭亲,陛下又是谁?
范伸却不见半点收敛,接着道,“秦家当年的卷宗在此,臣翻查过,有诸多疑点,此案虽由太上皇和陛下亲自审查过,但朱侯爷主审的供词不足,秦将军并未画押认罪,仅凭几箱火|药,朱侯爷便草率地认定了秦家的谋逆之罪。”
张大人不敢再听下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子直抖。
周恒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接过范伸手里的卷宗,翻了翻,随后合上,“朕知道了,下去吧,明日早朝,你再正式禀奏。”
张大人连滚带爬的出去,出去后,一双腿都是软的。
见范伸要走,一把拉住了他,“范大人,今日之事,你是如何作想的?”
范伸回头看着他,没答,反而是问他,“张大人初此为官时,可曾有过抱负?”
张大人一愣。
范伸便倾身靠近他,神神叨叨地道,“我现在刚当上个了大官,心情激扬,几夜都没睡着觉,一腔热血在我心口沸腾,极为迫切地想要报效朝廷,报效百姓,昨夜我还对着月亮起誓,这一生都为匡扶天下而活,以铲奸除恶为己任。”
范伸看着张大人那张目瞪口呆的脸,痞笑了一下道,“我的抱负,就是当一个好官。”
范伸说完调头就走。
张大人看着那个猖狂张扬的背影,一时愣在了那。
谁年少时,没有梦。
没有过抱负。
如今岁月蹉跎,他曾经的那点抱负,早就消磨在了人情世故之中。
来日有机会,他应该告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当好官。
容易命短。
可又想起今日这事,皇上的态度实属异常。
张大人也琢磨不透了。
秦家是朝堂的忌讳,今日陛下却由着范伸说完,且还瞧不出半点怒气。
最为关键的是那句,“明日早朝,再正式禀奏。”
明日早朝,那就是当着文武百官,公开审判朱侯爷了。
张大人凭着多年来自保的经验,知道这回怕是要出大事,回去后便一声不吭,百思不得其解,干熬了一个晚上,第二日直接换了一身朝服,便赶去了大殿。
众臣子朝拜完。
这回不等左相出列开口,大理寺卿范伸,便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