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宁
小顾将军与纮玉对视了一眼,心虚道:“有点事儿耽误了。”
太子揉着眉心,向后靠去,不耐道:“说人话。”
小顾将军闭眼,大声答:“我和纮玉在周边转了转,发现这里的客栈都不太好,便去买了处宅子。”
纮玉瞅了小顾将军一眼,没揭穿他。
买个宅子,只供落脚就行。他们又待不了多久,把案子查清就回京城了。这可倒好,那处风水不好,这儿又太小了。买个宅子挑来挑去的,跟大姑娘逛街般,他再不跟他一起逛街了。
太子“嗯”了声,没再多问。
买处宅子比在客栈安全的多。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在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门前停下。
阮菱望去,匾额和门前两座石狮子上了年头,但却胜在整洁大方,气派明亮,上边写着沁园两个字。
纮玉用钥匙打开府门,穿过垂花门,入眼处是一个菱形的假山,用漂亮的石头层层堆砌而成,旁边种着一颗十人环抱的银杏树。
因这宅子常年无人居住,金黄的银杏树叶铺了满满一地,金明橙黄,就着月光,像一层薄薄的金子,人走在上边,发出“哗啦哗啦”清脆的响声,十分悦耳。
绕过假山便是正房,两侧因着他们身份特殊,也没敢买下人。
小顾将军赶马车去了,纮玉把行李搬了进来,环视四周道:“殿下,您先和阮姑娘坐会儿,我俩把正房收拾好,你们再进去。”
太子点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闭目养神。
阮菱不喜在他身边待着,便借故去收拾房子了。
正房里一应家具是全的,纮玉把被罩蜡烛,漱具都买了回来,她只要先擦擦灰,再把东西安置进去就好了。
一个时辰后,阮菱在里头喊裴澜,可以沐浴更衣了。
太子睁眼,唇角挂了抹讥讽,这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大家千金能成什么事儿。
可走进去看时,他身子僵在了门口,花厅里家具焕然一新,颜色陈旧的红木家具统统翻了新,擦拭的干净又整洁。
穿过花厅,他看见房里的美人榻上铺着软软厚厚的绒毯,一旁的矮几上,暖黄色的灯罩冒出柔和的光,把屋子照的透亮,拔步床上丝衾整整齐齐的叠着,而始作俑者正站在屏风处冲他笑着。
“你弄的?”太子表情有些不自然问道?
阮菱笑吟吟点头:“殿下,快去沐浴吧,水已经烧好了。”
她的态度太好,好的不正常。太子一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姑娘那眼底的心思藏的太浅。
他揉了揉眉心,径直走向围房,吩咐道:“进来吧。”
阮菱乖乖跟上。
围房里白气升腾,一侧的奉台上摆着巾帕,胰子,还有换洗衣物。
太子低头去解腰封,可却被一双嫩白如玉的小手握住,他一抬眼就看见阮菱脆生生的小脸冲他笑。
“殿下,我来吧。”
太子面上扔绷着,眼底却渐渐浮现笑意。他也不拆穿他,伸直了手,让她去解。
褪去了外袍后,他穿着亵衣,领口松松垮垮的,墨发散了下来,他抬手松了一颗扣子,饶有兴致问道:“要留下来伺候孤?”
稀松平常的话透过烟云缭绕,顿时就变得暧昧了起来。
阮菱小脸一红,抬手抹了下睫毛上的水珠,点了点头。
太子挑眉,漫不经心的继续解开第二颗扣子,阮菱惊得眼睫一颤,慌忙垂下头。
半晌,头顶上传来了低低的笑声,阮菱懵然的抬起了头,素净的小脸被蒸的湿漉漉的,像一只小鹿一样,仰头看着他。
太子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他捏了捏阮菱的鼻子:“伺候个人跟上刑场一样,还想不想求孤了?”
被他戳中心事,阮菱小脸尴尬,眨了眨眼睛,心里丧丧的叹了口气。
她蹲坐在后边,拿巾帕给裴澜擦拭着后背,动作一下轻一下缓的,憋在唇边的话竟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是她不能求他,是她这些殷勤的小动作都被裴澜看在眼里,他却如同猫戏耗子一样,戏谑的陪着她演。
那种挫败感令她有些伤自尊。
太子依靠在桶沿,闭着眼,若无其事道:“说吧,看你藏了一晚上的话了。”
他都主动说了,自己若不说便显得矫情。阮菱清了清嗓子,边揉着肩膀边道:“殿下,曲鹤常年屈居宋庆彦等人下边,备受折磨,方才在席间他跟我说他手里有他们的罪证,此刻他的死肯定是宋等人所为。”
太子淡淡道:“孤知道。”
见他有听下去的兴致,阮菱得到了鼓励,小手揉捏的越发勤快:“曲鹤死了,可他还有个女儿,他们相依为命,他知道的事儿,他女儿必定知道。只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被……”
“被林锡金掳走了。”太子不疾不缓的补上一句。
“殿下怎么知道?”阮菱美眸瞪圆,满脸的惊讶,按摩的手也下意识用力了一下,正好掐到他肩颈处的筋了,疼的裴澜闷哼一声。
她顿时放轻了手法,徐而缓的揉捏着。
太子不耐,一把攥过她的腕子,而后偏过脸,漆黑的眸被水雾涂染,几滴晶莹的水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整个人看上去禁.欲又野性。
他睨着她,不悦质问:“说起曲鹤的那个遗女,你比什么似的都激动。她比孤重要?”
若说方才,阮菱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可最后那句话她是听清了。
这人吃醋了?
不太可能。阮菱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压根未曾对自己动过情,何谈吃醋,应该只是她下手重了,裴澜身份异常特殊,自小养尊处优惯了,哪受得了怠慢。
想到这儿,阮菱挣了挣手腕,挣脱无果,她试着解释:“当然没有殿下重要,您误会了。”
她低垂着的眼睛眨啊眨的,声音有些发虚。
太子唇角挂起一抹讥讽,小姑娘撒谎时睫毛就会一个劲儿的抖。她这话明显不真。
心中漾过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向来无所愁的太子殿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你今儿这么殷勤,是不是想求孤把曲鹤遗女从林锡金手里救出来?”
阮菱诚实的点头:“是。”
怕他不同意,阮菱又补了一句:“林锡金那人暴虐无度,他的那位妻子就是受不了他的毒打,以死相逼也要和离的,曲家姑娘还未出阁就被他掳了去,实在太可怜了。况且曲鹤死了,她是咱们唯一的线索,希望殿下能救救她。”
阮菱越说,太子的脸色就越沉。
合着她小嘴喋喋不休的考虑的都是别人,这一日下来,倒不见她来关心自己。
太子越看越气,直直向前倾过身子堵住那张粉唇。
阮菱惊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他抱起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就在耳侧,一股温热袭来,再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都摔到了他的怀里。
惩罚似的,太子狠狠的吮吸了几口,漆黑的眸透着光亮:“孤答应了你,那你要怎么报答孤呢?”
第22章 沐浴 漂亮如花瓣的脚趾紧紧蜷缩在一起……
“你要怎么报答孤呢?”
话说着, 他的墨发倾泻而下,几缕顺着水面缠到了阮菱脖颈上,痒痒的, 惹得她心跳更快了些。
水温吞吞的,可她却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周遭哪里都热的发烫, 可这哪里又都不如太子殿下眼中的温度。
裴澜的意图, 她十分明白。
可既做了人家的外室, 就没办法再立牌坊。
阮菱两条软软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带出哗哗的水声。她睫毛轻颤了颤, 身子向上托了托,蜻蜓点水般, 吻了吻他的唇。
太子眼底欲色越来越重, 几乎是一瞬将阮菱的腰肢扣得收紧。灼热的感知霎时蔓延全身,阮菱惊呼一声, 紧紧攀附着他。
水波柔软, 不多时,那炙热如铁般的胸膛便铬的她身子发疼。
太子低头, 定定瞧着她,骨节分明的指节摩挲过她的眉眼, 酒窝, 锁骨, 细细描绘着那动人的形状。
太子喉结微动,俯身咬上了那漂亮的锁骨上。
小姑娘的肤色不知是拿什么养着的,欺霜赛雪般透白。他稍稍一碰, 就能碰出个红印子来。
阮菱抿着唇微哼了一声,身子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软若无骨的向后倒去。粉色的桃花胰子“呲溜”一下就落入水里, 浴桶里顿时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气。
太子站起身,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阮菱惊呼一声,一手勾着他的脖颈,一手又想去遮,两厢之下失了平衡,陡然的重量惹得裴澜皱起了眉。
他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低低道:“看都看多少次了,你遮什么,阮菱?”
阮菱心虚的重新搂好,低头看了一眼,他说的不错,自己那点子单薄的衫裙早被水沥的紧紧贴着身体,有和没有,无甚区别。
一时间,被他训斥的,阮菱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漂亮如花瓣的脚趾紧紧蜷缩在一起。她清了清嗓子:“我错了,殿下。”
太子轻哼一声,算是放过了。随后就抱着她便往寝放走,出门前捡起了袍子披在她身上,围房设在东耳房,需出门走上十几步。
推开门,一阵冷风袭来,总有裴澜替她盖着的袍子,可沾过水的皮肤格外敏感,不多时,她就打了个喷嚏。
靠在银杏树下守夜的小顾将军吓了个趔趄,他慌忙抬剑,嘴里囫囵念叨着:“什么人?”
阮菱顿时把脸窝在裴澜的胸膛前,低低埋了进去。
太子面色不悦,那点子兴致被搅合大半,他沉声喝道:“鬼叫什么?”
小顾将军这才注意到正房廊下的二人。
他家殿下赤着脚,只穿了亵裤,露出的上身精装结实,肌肉线条遒劲饱满,怀里抱着阮姑娘,盖着黑色的袍子,如瀑的青丝悬在空中,滴答滴答的淌水。
这合该是一副,嗯,很美好的画面。
小顾将军挠了挠头,远远作揖:“殿下,我错了,错了,您老慢走,就当没看见我,嘿嘿……”
太子不再理会她,抱着阮菱进了屋。
小顾将军没了困意,想到方才郎才女貌,郎情缱绻的画面,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耷拉着脑袋,进屋想找纮玉说会儿。可脚还没踏进门槛,就听到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小顾将军脸色僵在那里,推门的手抖懒得抬了。
谁能想到白日里腰着佩剑,一身劲装,像个人一样的东宫暗卫长纮玉,背地里呼噜声能赛过好几个大汉。
哎!娘的。
屋内,昏黄的蜡烛燃了一半,视线明明灭灭披上了一层暧.昧的衣裳。
太子把阮菱轻轻放在榻上,拿过一层的面巾擦拭身子,见阮菱怔怔的没有反应,皱起了眉:“湿衣裳不脱,等着得小病?”
阮菱这才恍然回神低头去解带子,湿哒哒的衫裙粘在肌肤上,剥开时那股凉飕飕的空气感惹得她打了个寒颤。她求助的看向裴澜:“殿下,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