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桃子控
陈望书一囧,不是……阿娘,打麻将是什么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吗?
她还想多说,陈清谏已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要将她扫地出门了。
陈望书懒得自讨没趣,跟着颜玦一道儿上了马车。
这离她进门,方才一炷香的功夫。
“这样看来,祖父留下来的第一句话,未必是要我们去寻找三叔。而是一句警言,他说什么来着?他说三叔,在北地苟活。”
颜玦点了点头,“荆州可不在北地。而且,他身上的伤痕,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我瞧着,总是十分的违和。你三叔怕是大有问题。”
“你们家中,八成要不太平了。不光如此,临安城也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陈望书听着,若有所思起来,“倘若我三叔有问题,那么他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呢?一定有什么地方,在我们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所以,才招得人来了。这个世界,真的是越来越多谜团了。”
第205章 疑点重重
“望书留步。”
橙武一甩马鞭,正准备要走,便瞧见那大门内急冲冲的跑出来一个人来,堂堂七尺男儿,竟是红着眼睛脸上挂着泪,看上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橙武缩了缩脖子,这书香门第,连男人都这般矫情!
陈望书听着呼唤声,撩开帘子一瞧,却见陈三叔一把拉住了马车的缰绳,“望书留步,三叔有事相求,还请颜小公爷借一步说话。”
陈望书余光一瞟,四周静悄悄的,这条巷子,本就是陈家两房门对门的住着。
此前陈家二房因为三皇子谋逆案,落了个不得善终,短时间那是别想着走仕途了。一家子还剩余的女眷幼子,齐齐的搬到乡下去了。
这大宅院落了锁,倒是无几个人来。
她想着,跳下了马车,同颜玦一道儿,又回了陈家。
“望书大善,三叔惭愧,没有照顾到你,反倒一回来,便要求你。”
陈望书摇了摇头,笑了笑,“三叔何须如此,我只是不想在大门口拉拉扯扯,大呼小叫,有失体统。荆州乃是古城,虽然民风彪悍,但也都是懂礼仪的。”
“三叔待了十多年,怎地学了那蛮夷做派,咋咋呼呼的?若是阿爷还在,定是要说你了。”
陈三叔呆若木鸡。
陈望书打量了他一眼,陈三叔名清新,生得清新,为人倒是不怎么清新。
她想着,捂着嘴一笑,“不知道的,还当三叔不是在那荆州,是在北齐呢!”
陈清新拿袖子擦了擦眼睛,“我倒是恨不得自己个在北齐,便能进宫去杀了那狗皇帝,替你阿爷,还有两个叔父报仇。”
“叔父威武!阿爷共生四子,唯有叔父你文武双全,望书这些年,一直听长昀哥哥吹嘘,说三叔神功盖世。我当他是吹牛,如今听到叔父能进宫刺杀狗皇帝,方才惊觉,他真没吹牛!”
陈清新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苦笑了几声。
陈望书抬脚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望书刚在在马车上,方才想起来。之前祖母同我们说,当初北齐狗子打进来的时候,三叔正在外放中,然后失去了踪迹。”
“可怎地今日,三叔又说,当时在东京城中饮酒?是听从了祖父的吩咐,方才断后出城?这岂不是矛盾?”
“望书当年虽然年纪小,但也记得清楚得很,当时三叔母还常常叫人去官道上望,看三叔何时归来呢!”
陈清新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羞愧的低下了头。
“原来这么些年,家中是这般对外说的”,陈清新叹了口气,苦笑道,“望书记性极好,那会儿你才几岁,你祖父便常带你去案发现场了。”
“每次去,回来之后,都会问你,说望书啊,今日你看到了什么?你便从进门开始说起,事无巨细,一件一桩的,都说得同那开封府推官画下的现场图毫无二致。”
“当时大嫂嫂还恼了,说旁人家的孩子,像你这般年纪,都还抱着怀中,骑在肩上。你倒是好,连死人鼻子里有没有流血,都要瞧得仔细了。”
“你祖父就说,我们望书,不是一般的孩子。我那时候,还当是父亲偏爱你,可现在想来,父亲从来都没有说错过一句话,做错过一件事。”
陈清新说着,停住了脚步,并不继续往那二门去,反倒是寻了偏僻角落的石凳,坐了下来。
“我知晓我突然带着舒娘还有两个孩子回来,你替你三叔母不平。又觉得我十年未归,突然冒出来了,行迹十分可疑,方才如此这般试探,甚至是争锋相对。”
“这我能理解,而且很高兴,说明你们都是重情义,有思量之人。若换做我,亦是如此。有些话,当年说不得,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也就能说了。”
陈清新说着,有些怀念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虽然有袖子遮挡着,但那些丑陋的伤疤,还是不可避免的露出了好些来。
“你定是觉得奇怪,寻常官员外放,多半都是带了妻小同行。我那时候,同你三叔母感情深厚,为何却是独留了她在京中?”
陈望书眼眸一动,佯装无知的说道,“公婆在世,不便远行。而且当时长昀哥哥身子骨弱,轻易不得出门。”
陈长昀根骨不好,陈清新同钱芙蓉功夫都不错,他却是连个起手式都没怎么学。
陈清新摇了摇头,“明面上是这般说的。但主要原因,并非如此……而是……”
“望书聪慧,看看这个便知晓了”,陈清新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黄色的布包儿,小心翼翼的打开来。
陈望书定睛一看,却是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
“三叔还是把这个收起来罢,人多眼杂的,难免要生事端。”
陈清新这下当真惊愕起来,过了许久方才说道,“望书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孩子。”
他说着,将那根黑色的翎羽又包了起来,揣进了怀中。
“我当时乃是黑羽卫,明面上是外放,实际上官家另行有托付。当时侯关……侯关亦是黑羽卫,乃是我的上峰。”
“当时官家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好了,便暗地里回了京城。侯关老来得子,喜出望外,非拉着我去饮酒……谁能想到北齐人会打进来?”
“我只想着,陪他饮完酒了,再回府中不迟。可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念之差,隔了十年方才再见。当时我醉醺醺的,也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同我一道儿的人,几乎死得一个不剩了。”
“想来当时没有什么人提及我,母亲怕牵扯出来,解释不清,所以方才说我外放失踪!我……实在是对不住你们,给家中添麻烦了。”
陈望书嘲讽的笑了出声,“三叔说的话,便是望书信了,也得看官家信还是不信。这会儿功夫,宫中八成已经得了消息……不久大监便会来了。”
“陈家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上,三叔你所求之事,亦是不必望书多此一举。三叔如实以告,那宫中自然会安排太医,替你那儿子诊治的。”
第206章 望书打脸
陈望书说完,脸上的厉色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突然变得温和了起来。
“三叔莫要见怪,望书如此这般,不过是替着三叔,先行把旁人会问的问题,通通都问上一遍罢了。三叔若是觉得望书苛刻,那问话之人,定是会比望书苛刻百倍。”
陈清新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动了动手脚,看上去恍恍惚惚的。
陈望书叹了口气,“三叔的话,我们如何不信,可我们信,旁的人未必就会信。陈家有今日不易,长昀哥哥更是今年才考了恩科,有望高中。”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只恳请三叔,将那话儿,编得圆满一些,不要丢了陈家的脸。”
陈清新再一次呆若木鸡。
陈望书对着他行了礼,拽上了颜玦,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待一上车,颜玦方才开了口,“你什么时候说起过,你三叔当时正在外放了?”
陈望书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有说过,不过我的记忆里,便是这样的。我一来,看见我祖母,脑海里便是这般说的。”
“不光是三叔有古怪,我感觉我们一家子,都奇奇怪怪的。今日三叔说他在东京城,亲眼瞧见了祖父战死,可我们家里的人,好似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的。”
“除了我阿娘,她光顾着给我使眼色了,都没有好好听。”
颜玦这下子也觉得不对劲起来,“可按照你三叔刚才说的,他回了东京城,连家门都没有入过,见过他的,又基本上全都死绝了。那按理你祖母还有父亲,都不应该知晓,他在临安城才对。可是他们表现得,早就晓得了。”
“正是如此”,陈望书说道。
“黑羽卫你记得吗?还有一个人,被怀疑是黑羽卫。”
颜玦点了点头,“我父亲,平王的母亲,也就是如今的太后,怀疑他是当时的黑羽卫大统领。”
“我三叔要求宫中太医治病,一来他自己便能办到,二来我祖母也能办到。他何必跑出来求我一个小辈?”
“黑羽卫的事情,就更加没有必要,向我一个十年未见的晚辈坦白了。这简直就像是……”
“这简直就像是故意告诉你一样。”颜玦接着陈望书的话头说道。
陈望书点了点头,“没错。”
陈望书说着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颜玦,“也未必是故意告诉我。也有可能,是故意告诉你罢了。你还记得他在门外,说的什么话么?”
“他说,望书留步,三叔有事相求,还请颜小公爷借一步说话。”
“你一个初次见面的侄女婿,他为何要舍近求远,非拉了你在场?是以,我更倾向于,他这次回来,是奔着你来的。具体是什么,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就知晓了。”
“我看他挺着急的,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颜玦有些唏嘘,伸出手来,使劲的揉了揉陈望书的脑袋,“我家娘子,这聪明的小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比干只有七巧玲珑心,我瞧着娘子的心,比比干还多一窍。”
陈望书赶紧顺了顺自己脑壳上的毛,佯装恼怒的翻了个白眼儿,“你是嫌弃我心眼多?”
颜玦一惊,不是,他就像拍个马屁,怎么拍到马腿子上了!
“那当然不是!娘子心眼才不多。”
陈望书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的说道,“相公是嫌弃我缺心眼子?”
“浮夸了啊!”颜玦松了一口气,陈望书没恼就好。
陈望书哈哈的笑了起来。
颜玦替她将揉搓下来的碎发整理了一二,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三叔投递叛国,回来是要做细作的。当初大陈丢了东京城,便一定是有内应。”
“时隔多年,已经无从追查。可北齐人,完全可以照着再来一遍。若当真如此,那你们陈家,便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陈望书摇了摇头,“没有这种可能。”
不是她对陈清新有信心,实在是她对系统有信心啊!
这是一本书啊,陈清新一个路人甲,把大陈朝给整崩了,七皇子姜邺辰还怎么继承大统,做皇帝啊!而且,若是涉及到两国战争这么大的事情,系统早就biubiu的提示了。
可他的新剧情是什么?
是姜邺辰将在科举考试中,一举成名!
可见陈清新,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石子儿,扔进湖中,也折腾不出什么大事来的。
两人回了府中,陈望书刚刚吃上一口热乎的糖油粑粑,外头便传来了消息。
果不其然,官家身边的大监亲自出宫,请了陈清谏同陈清新兄弟二人进宫。
满临安城的人,瞬间都知晓了,陈家消失了十多年的三子突然回来了,还带了妻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