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桃子控
你可见过有人疼得眼泪哗哗的流,脸扭曲得像是麻花一般,嘴角却还在拼命上扬,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的人么?
颜三郎就是!
陈望书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他此时的表情,那就是狰狞!
颜玦瞧着也觉得伤眼睛,忙松了手。
颜三郎甩了甩胳膊,哈哈大笑起来,“大兄,咱们出去打一场!”
并没有人想跟你打一场……陈望书了看一脸便秘之色的颜玦,人不想同狗熊打一场。
颜三郎见颜玦不动,失望的垂下了眼角,捡起两个已经镶嵌进地板里的铜锤,一把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大兄,嫂嫂,那我先进宫去了。我还得劝他,把四哥还给我呢!”
“阿娘瞧着没啥事!二哥瞧着没啥大事,断胳膊断腿的,一场仗下来,没有十个,那也有八个,就是有些丢脸。该劝的我也劝了,也算是对他们有个交代了。”
“若是官家也劝不动,那我今儿个夜里,便启程回边关去了。他娘的北齐蛮子,就不想让咱们过个好年!每年这个时候,都过来犯贱!”
颜三郎说着,哼了一声,“哥哥嫂嫂,我走了!”
等陈望书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厮已经走得影子都不见了。
若不是地板上那两个凹下去的窟窿洞,已经被一扫而光的一桌子吃食,陈望书简直要觉得,颜三郎这个人,压根儿就没有出现过。
“你弟弟,真是令人一言难尽……”
颜玦无语的点了点头,“起码还是个明事……”
颜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颜三郎又去而复返了,他从袖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金色的护心镜,递给了陈望书,“嫂嫂,我差点儿忘记了。你嫁给我大兄的时候,我也不在京城。”
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没有什么钱,边关就是有钱,也买不着啥好东西。这个护心镜,我拿牙咬过了,是真金的,我杀一个齐贼的时候,缴获的!送给嫂嫂了!”
他说着,又挠了挠,“我只缴获了这么一个,幸亏二哥的新嫂嫂已经没了,不然不知道该怎么送了。”
他说着,把那个金子打的护心镜放在桌子上,呵呵呵的笑了笑,扛着大锤又走了。
陈望书拿起桌上的那护心镜颠了颠,赞同的看向了颜玦,“是挺明事理的!”
颜玦噗呲一下笑了出声,“这就把你收买了?那为夫我有一库房的宝物呢!”
陈望书眨了眨眼睛,“我家夫君也挺明事理的,要不然,也不能够在旁人诽谤我的时候,坚定地说,我家娘子,乃是全临安城,最贤惠的人!”
“真实诚!”
颜玦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桌上的锦盒,“你不打开看看?”
扈国公给陈望书送了两次东西,头一回是“一把钥匙”,那么这一次呢?
陈望书拿起锦盒,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说道,“这盒子不一般。你听过买椟还珠的故事吧?这个锦盒,乃是官造之物。先皇宫中有一位嫔妃,尤其擅长工造之术。”
“时常画了图纸,叫宫中做了来,样子十分的华美,甚多人喜欢。像这个盒子,当时东京城中一物难求。我母亲恰好就有一个。”
她说着,手指轻轻一动,只听得咔嚓一声,那锦盒便打开了。
陈望书将盒子里的东西拿了起来递给了颜玦,“你看!”
颜玦皱了皱眉头,这也是一块黑白玉扣。同他身上戴着的,还送给陈望书的那个颜色图案,风格都是一致的,一看便是一整套,出自一位工匠之手。
只不过……陈望书掏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一对比……“只不过,比咱们的那个,要略微大一些。”
颜玦点了点头,从陈望书手上拿过这两枚,又同自己的玉扣在一起,几揉几搓的。这几枚玉扣,竟是串联了起来,形成了一柄黑白掺杂的小剑模样。
“这看起来,像是完整了。又是一样的,咱们手里有一部分的钥匙,他的手中,也有一部分。为什么他会有,不是说,当初他们盗墓得来的宝物,都是由我阿娘寻地方藏了起来么?”
陈望书眯了眯眼睛,“你阿娘一个人,也搬不动那么多的东西。你阿爹肯定也去过,只不过没有你阿娘引路,他找不到。”
“那东西是朝廷的,说起来,你爹才是官员,而你娘是江湖人士。朝廷怎么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宝藏,位置还有钥匙都交给你阿娘一个人。”
“他怎么有一部分钥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晓咱们已经拿到了羊皮卷,现在借着你三弟的手,推动咱们走下一步,拿着钥匙,去打开下一座墓门了。”
第181章 久违刺客
“那咱们去还是不去?”颜玦问道。
陈望书果断的摇了摇头,“当然不去!一来,你阿娘留给你的产业,还有我的嫁妆加在一起,咱们两个就是日日不干活,搁床上躺着,寻八十人伺候着,那都够用几辈子。”
“唉,钱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花,已经够烦恼了,干嘛还去找宝库,增加自己的烦恼。”
颜玦瞧着陈望书那欠揍得嘚瑟样,忍不住笑了出声。
她这个样子,让他想赚好多好多的钱,都捧到她的面前,让她日日拿珍珠打珠子,拿交子当柴火。
当然不能去,等到她要造反,需要招兵买马的时候,再去!陈望书暗戳戳的想道。
“二来,你阿爹的屁股到底是坐在哪一边的,还不清楚。明明知晓有黄雀在后了,咱们干吗要去捕蝉,让人得了便宜。”
陈望书哼了两声,当谁是傻子呢?
她同颜玦,看起来是脑子里少根筋的傻缺?
颜玦点了点头,“卿卿觉得我同你是螳螂?”
陈望书嘿嘿一笑,“你怕不怕,我听说,母螳螂都是要吃掉公螳螂的?”
“卿卿若不嫌玦肉质太老,请吃!”颜玦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陈望书一惊,痛心疾首的看向了那修长的手,美人,你知不知道,这个“请吃”的涵义,那就丰富了!不要在清晨,考验一个好色之徒的耐心!
当然了,她惯是有贼心没有贼胆,“我刚用了朝食,饱得很,这白嫩的猪蹄子,就留着天黑了再吃吧。”
她一说完,恨不得扇自己个大嘴巴子。
什么叫留在晚上吃!
颜玦一听,果然笑了出声,“有没有第三?”
陈望书见他没有深挖,松了一口气,神神叨叨的竖起了第三根手指,“第三,前两个都是借口。真相是我祖父的玄门之术,一点都没有交给我。”
“你去读书的时候,那些羊皮卷,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就差拿到锅里去把它们煮成羊汤了,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都不知道在哪里,找什么?”
颜玦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卿卿果然很有趣。”
陈望书听着,眯了眯眼睛。
颜三郎来得快,去得也快,风风火火的进了宫,又去了一趟扈国公夫人的主院,天还没有黑,便千里单骑,一个人出了城,飞驰着往边关奔去。
也不晓得他到底同那边说了什么,扈国公府里一下子安静如鸡起来。
扈国公夫人也不哼哼唧唧的,恨不得一日叫三回太医,请上五回娘家人了。
颜钰竟是一把火将那戏服全都烧了,又将教他唱戏的戏子,统统的赶出了门去。别说唱戏了,他现在话都懒得说上一句,只是抱着酒瓶子不撒手。
陈望书懒得深究,左右这帮臭虫,不来她眼前蹦跶,她也不必费心去理会。
这雪一下,恩科一考完,便让人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年关将至了。
屋子里的灯亮着,一闪一闪的。
陈望书看着案头上放着厚厚的账册子,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所以我到底有多少田庄铺子产业,这么多账,看得我脑壳都疼了,眼睛都花了。”
她想着,甩了甩腿,脚上的兔子毛软鞋,啪的一下甩飞了出去。
颜玦右手一抬,伸手便抓住了直击他面门的“暗器”,他将手中的书卷放了下来。为了科举,他的确下了一番狠功夫,这么多日日夜夜苦读,若是停下来,反倒不习惯了。
“卿卿去榻上歇着罢,这些交给我看便行。没有问题的,我搁在一边,有问题的,搁在另外一边,替你标记出来。”
陈望书一愣,立马欣喜的站了起身。
她上辈子的确是很有钱,可赚钱的事情,有经纪人管着,她只管花钱。
“术业有专攻,的确是应该让你来。”
见有人代劳,陈望书撒腿就跑,扒衣服比给香蕉扒皮还快,一看就是怕颜玦后悔。
颜玦瞧着,嘴角微微上翘,从自己的桌案边站了起来,换到了陈望书的桌案前,拿起了笔。他没有骗人,他以前,的确是个总裁,不管花钱,只管赚钱。
陈望书往锦被里一钻,只伸出两只眼睛来,偷偷的看着颜玦。
他坐在桌案边,发带还戴着,不过头发再也不松松垮垮的散着,而是像大陈其他的男子一般,团成了一个髻,插着一根黑漆漆的玉簪子,看上去格外的精神。
身上那股子少年的稚气,不知不觉的,好似少了许多。
隔得这么远,陈望书都能够看到他好看的下颚线……这么美的人,居然是她的夫君!
陈望书美滋滋的想着想着,一下子注意力却全被颜玦翻账册的动作给吸走了,不是……
“你就那么一翻,就看了?”
陈望书忍不住问出了口。
颜玦头也没有抬,“卿卿不是睡了么?放心罢,错不了。你快些睡吧,不是说好了,明儿个要出城去登山么?瞧着今儿个下午天气好转了,明儿个怕不是要放晴了。”
陈望书越看越是心惊,她白天里看了大半天了,也才看完几本,可颜玦看账,那跟她看剧本似的,一目十行,行行记得门清!
陈望书胡乱的点了点头,眼睛随着颜玦的手一动一动的,不一会儿功夫,竟是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
“望书!”
陈望书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床榻上的屋顶,刚要说话,就被颜玦捂住了嘴。
他一个翻身,抓起床边悬挂着的剑,又指了指陈望书的衣袖。
陈望书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黑漆漆的一片,桌案上的灯早就熄灭了,颜玦不知道何时,已经看完了所有的账册,分成了两摞整整齐齐的摆在桌案上。
陈望书果断的从枕边摸出了小弩,又摸出了一把匕首,插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警惕的看着屋顶。
在他们拿到扈国公递来的锦盒的晚上,久违的刺客,终于再次出现了。
陈望书想着,有些摩拳擦掌起来。
自打颜玦一战成名,便没有过宵小之辈,前来行刺了。
今儿个,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瞧见,传说中的一步刺杀十三人!
第182章 叫我什么
“来了!”颜玦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