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心扁桃体
林初月手指勾着他的手指,还在他手掌上轻轻拨弄着。她以为阿砚还会再说些什么,没想到等了半天就只是一个有字。
手上的动作停了,林初月侧过身来看他。
“只是有吗?”不等邵砚山回答,林初月又继续到,“我可不只是有想阿砚,我是很想阿砚。”
她把头凑过去几分,接着道:“我在画画的时候会想阿砚,在做女工的时候会想阿砚,在看京城里那些铺子的账目时也会想阿砚。”
“有时我都觉得自己真是有些魔怔了,哪里会有人这样思念另外一个人的,可明明我们就离得这样近。”
他们都同在京城的一片天空下,可不就是离得近吗?
没听见邵砚山说什么,林初月勾起他的手指捏了捏,又道:“我想我肯定是太喜欢阿砚了,不然又怎么会这样?”
她抬手撑着腮,一双眼看着他问:“阿砚你说对吗?”
她看见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或许是。”
“什么叫或许,那肯定是啊!”
林初月都长得这样大了,怎么会分不出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情绪,以前与他离得近,还好没能察觉出来,但这一个月以来,林初月越发确定,她真的很喜欢阿砚。
阿砚长得好看又待她那么好。
能嫁给他,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林初月突然觉得有些不平衡,她都说了这样喜欢阿砚,但阿砚对此反应又这样平淡。
“阿砚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
越想越觉得不平衡,林初月松开了他的手,想挪动位置,远他一些。
可还未等林初月松手离他有一寸的距离,他就又伸手把她拉了回来。
“我很喜欢阿月。”
林初月觉得这话没什么可信度,倒像是为了不让她生气而刻意说似的。
“阿砚不必勉强自己。”
他从小性格就是这样,做什么都是不太在意的模样,似乎没什么能牵动他的心情,整得跟个世外高人一样。
这些林初月当然知道。
可这是成亲呢新婚夜呀,那怎么还不知道哄哄她。
按理来说,自己比他大一岁应该理解他才是。她这样是有些任性的,可一生唯唯一次的成亲,她就想任性些。
“我没有勉强自己。”
“我不相信。”
“那阿月要怎样才能相信?”语气都有几分无奈了。
他支起身体凑到林初月身前,与她面对着面。
看着她一双水汪汪的杏眼 ,微微张开的粉唇,他眉目更加温和,俯身下去,亲了亲她的脸颊。
“阿……砚”
刚才是她的错觉吗?怎么好像阿砚还主动亲她了?
百子千孙被下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不轻不重的触感,拉回了她思绪。
林初月又叫了他一句。
“阿砚。”
邵砚山看着那微微翕动的唇,目光有片刻恍惚,随后他倾身上去,覆上了那片唇。
辗转反侧,两人的呼吸都有些重了。
借着从床边窗帘洒进来清亮洁白的月光,林初月看清了面前人的脸。
他皮肤白皙光洁,鼻梁高挺,一双眼沉静而又深邃。印象中,阿砚的唇颜色应是寡淡的,浅浅的粉,但现在却有些艳,还带着几分濡湿。
他一头黑发垂下,发梢正好碰到了林初月刚刚放出来的手,发稍搭在她手背上,勾得她有点痒。让林初月不自觉伸手,想要拨开他的发梢,但触及这段乌黑的发丝时,林初月惊然察觉,手感居然不错。
柔软顺滑,比阿砚本人乖多了。
林初月笑着说:“我以前居然不知道,阿砚的头发还长得这样好。”
乌黑柔顺和她的发质差不多,但她平常也没见阿砚怎么保养啊?
天生的?
乌发红唇,眸光潋滟。
林初月觉得,阿砚要比她好看多了。
她伸出双手插进了他的发间,咧着嘴角,眉眼弯弯。
“阿砚怎么这么好看呢?”
他目光微动,睫羽轻轻颤了颤,片刻间呼吸更加沉重了。
“你招我做什么?”声音克制,隐含着压抑。
林初月觉得奇怪,就见他俯身下来,对着她的眼角眉梢,落下细密而又温柔的吻。
而后,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勾勒描绘着她的轮廓。
他凑到她耳畔,轻声低语:“是阿月先招我的。”
什么意思?
然后,她很快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夜色已深,芙蓉帐暖,一室春色。
第70章 礼物 爱吃醋?
林初月这夜睡得实在不好, 几乎是到寅时末才得以入眠。
按理来说,这床褥松软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这样疲惫的,可偏偏床上的人爱折腾。
林初月原本想着, 以阿砚的性格, 新婚夜也应当如往常一般克己复礼,沉稳自持才是, 那周公之礼至多行两次便够了, 但她想岔了。
闹到过了丑时, 林初月嗓子都有些哑了,实在受不住才端着老脸向邵砚山讨饶。
她泪眼朦胧,梨花带雨, 但他似乎比她要更可怜些。肌肤莹白眼尾泛红,眼眶里含着湿意, 强抑着欲念的他看上去惹人怜悯。
林初月心又软了。
论扮可怜博取人同情,林初月想,她实在比不上阿砚。
她佯装的哭没什么作用,又硬生生折腾了一个时辰。
到后头, 她一双腿都在发抖,眼皮已经倦得睁不开, 半合着,有一下没一下的闭上又睁开。
到了这种地步,他才肯放了她。
因为闹得太厉害,林初月这次要比平常醒的晚上了一个时辰。但因她平常醒的就算偏早的了, 这次晚了一个时辰, 也最多就算是普通早起的时候,算不得晚。
她起来的时候身上酸软无力,但却比想象中的好上一些。许是因为她身体素质本就还行, 不然哪里吃得消。
林初月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轻松的双眼,抬眸向窗外看去。
日头渐起,晨光熹微,早间的太阳暖烘烘的,窗虽是关着,但日头打过来,却也温暖舒适。
原本睡在旁边的人已经不见,林初月伸手探了探,没什么温度,想来应该是早就起来了。
听见里间的动静,在外头等着侍奉的珠儿和李儿,迈着碎步,一前一后进来。
林初月踏着绣花鞋,正要换衣。
李儿朱儿似有些着急,赶忙帮她选好了衣服,一件件帮她穿上。
若要换作平常在将军府,林初月是会拒绝她们,自己换衣的,但现在,她但实在是有些累,手都有些抬不起来了,于是也随她们去了。
这样倒确实挺舒服,她睡意都还没消,一会儿便换好了衣裳梳洗完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衣来,张手饭来张嘴。
林初月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被盘成三绺,左右两绺,中间从额上盘至脑后绾起,左侧簪了一只流云步摇,这是妇人才会盘的发髻。
衣裳也和她平常不同,里面穿着交领长袄,外头是圆领对襟团花朱色外袄,对襟处系着金梅花纽扣,两侧开叉,下身一条月白色的马面裙在里。
“小姐本就十分美了,这衣服颜色艳,衬的小姐更加肤白。”朱儿一边帮林初月理着领口,一边说道。
李儿笑了声:“你怎么还叫小姐呢,现在该是夫人了!”
朱儿后知后觉道:“说得对,说得对,是我说差了,我们小姐现在是编修夫人了,可不能喊错!”
林初月无奈地叹了声:“在外头是得叫夫人,在府上,随便怎么喊都行。”
李儿和朱儿弓腰道了声是。
睡意消散差不多,林初月伸手扶了扶衣裳袖口处的褶皱,她抬眸四处望了望,却不见那人身影。
“阿砚他在哪儿?”随后,她挑起柳眉又问,“怎么他醒来了还不叫我也起来?”
按理来说,新婚后一日,他们该一同起来去拜见阿爹才是。
阿砚他一个人起来了,现在又去了哪?
朱儿回到:“回小姐,大人应是在老爷那处呢。”
林初月点头。
李儿又补充:“大人醒来瞧着小姐实在疲累,就让我们不要叫你起来。”
听到这话,林初月只觉得脸上有点烧。
疲累疲累还不都是他害的!可他就跟个无事人一样,作息依旧没被打乱,还是早起得来,就她躺在那日上三竿了还未起呢。
阿爹说不定都会觉得她贪懒了。
“我也过去吧。”
按理来说,新婚第一日他是必定要早起去拜见阿爹的,虽说她和阿爹与平常的公媳关系有些不同,但这该有的礼数也需得遵守,不能因为他们就出了特例。
听见林初月这话,李儿赶紧让厨房端着温好的粥过来。林初月迅速吃完,擦了擦嘴,就打算去邵全德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