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宓
在又一次于睡梦之中,被追兵惊醒,疲惫不堪地踏上逃亡之路,却因为他底下的一个亲卫因为太过疲劳而带错了路,一帮人逃着逃着就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莫名的,亓官瑾就觉得这一处悬崖,还有眼前的这一幕见鬼的熟悉。
等细打量了一番之后,亓官瑾的脸色瞬间一片黑沉。
他怎么可能不熟悉?这里分明就是几年前,他坠落的同一个悬崖。
亓官厉赶鸭子一般将他赶到了这里来,就是想让他再经历一次当日的噩梦,好证明他能将他摁死一次,也依旧能将他摁死第二次!
欺人太甚!
多日的逃亡之路,几乎是被对方碾压的屈辱,从天之骄子到一无所有的不甘心与痛苦等等,各种情绪在亓官瑾那颗疲劳不堪的心里不停地发酵,发酵,最终砰的一声,彻底爆发了开来。
他想都没想地直接就从人群后头站了出来,冲着漆黑一片的密林大声地喊了起来,“出来,亓官厉你个贱种,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吼完之后,他忽的就开始癫狂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怨恨什么,不就是恨我的母妃当初夺得了父皇的宠爱,最后就算陷害皇后与人私通生下你,将你们赶入冷宫,还害得你母后因此郁郁而死吗?可你已经亲手弄死了他们两个罪魁祸首,为什么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为什么!”
“父母的错误与我何干,你为何要迁怒到我的头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逼入绝境,明明我已决心与鸩国公主那筝回她的国家,以后都不会在踏入大齐半步,你为何要得理不饶人?”
“亓官厉,一直以来都是你欠我的,而不是我欠你的。是你杀害了我的父皇母妃,是你害我坠崖,夺我皇位,也是你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你已经抢走了我这么这么多的东西,为何还要继续咄咄逼人,连条生路都要剥夺?”
亓官瑾捏紧了拳头这般大声喊道。
他敢肯定,亓官厉一定就在他的周围,一定一直躲在暗处,好方便欣赏他的狼狈丑态。
可半天他都没见到亓官厉的出现,亓官瑾的手心里便瞬间布满了汗,他绝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就在这时,脑中闪过了宁潇笑颜,自认为把准了对方脉搏的亓官瑾,蓦地松开了手,随即便再次开了口,“亓官厉,你这样暴虐不仁,冷酷无情,下手狠辣,宁潇知道吗?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吗?你说她若是知晓你不过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手上血腥无数,她还敢跟你同床共枕,白头偕老吗?我想她怕是只要一想起就会忍不住地吐出……”
“呱噪。”
亓官瑾后面的话都还未说完,亓官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只是还不待对方脸上的得意彻底绽放,一道冷箭便立刻从黑漆如墨的林子里径直射出,正中亓官瑾的胸口。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逐渐蔓延开来的血花,看着那从林中走出来的举着一并弩箭的亓官厉,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退无可退,轰然坠崖。
看着亓官瑾满带惊愕的脸庞,亓官厉随意地将手中的弩箭往旁边一丢,“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何,孤想要你的命就自己过来拿了,只是这么简单。”
啧,无趣。
亏他还因为心里的那丁点不甘,特意戏耍了这人几日,没想到他到最后还是这般的不堪一击,早知道他还不如留在宫中,跟着他的皇后一起吃吃喝喝来得快活,嗤。
哦对了,上次坠崖他算是留手了,这次他可是连弩箭上都抹了剧毒,就是不知道这一回,他的好弟弟还能不能死里逃生了。
这么想完,亓官厉直接就露出了一副反派嘴脸,转身就走入了密林之中。
——
“噗……”
再一次喝完那位前瑾王妃进献上来的灵泉之水,张口亓官厉便对着一个金盆就吐出了一口血来,只不过这一次的血实在是要比前几次好的太多,鲜红鲜红的颜色,里头基本上找不到一点黑污。
见他吐了血,早就候在一旁的几名御医,急忙接连上前开始给他号起脉来。
“怎么样?”
待这帮人号完,亓官厉还没开口询问,宁潇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陛下,娘娘,大喜啊!”
看着这帮子御医脸上的欣喜之色,搭配着他们这句话,要不是性别不对,两人又一直没过过x生活,宁潇甚至都有些怀疑,亓官厉是不是,有了?
“好好说话。”
现在的亓官厉已经进化到宁潇一个挑眉一个撇嘴,就能立马分辨窗户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地步了,所以宁潇这边才抿了抿嘴,他就知道她肯定没想什么好事,所以立马厉喝了声。
御医们:“……”
他们怎么没好好说话了?
“陛下,呃,余毒已经完全清除,身体彻底痊愈,之后将再也不用忍受万箭穿心之苦。”
“行了,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亓官厉毫不在意地一挥手。
“是,陛下。”
“你们也都下去。”
待御医走后,他又看殿内伺候的众太监宫女们有些不顺眼了,一摆手又让他们也都离开了,很快,偌大的坤宁宫正殿便只剩下了宁潇与亓官厉两人。
宁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对方经常这么做。
可等一会,宁潇就有些不对劲起来了。
只因为,原先还半躺在榻上的亓官厉,竟然赤着脚便朝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嗯,怎么形容呢?
就是,发……发……发骚!
对,就是骚里骚气的笑就朝她走了过来。
就算神经再粗,宁潇也觉得不正常了,更何况,她的神经从来不粗!
“你干……干嘛?”
被对方逼着往后退了两步,宁潇一下就有些结巴了。
“没干嘛?就是觉得,皇后,有一件事,我们是不是一直都没做过啊?”
“做什么?你不是不举的吗?我早已做好守一辈子活寡的准备了!”
宁潇惊愕地开了口。
可不就是不举吗?换成哪个正常男人,看见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然后日日与她同床共枕,还能不心猿意马的,甚至连点冲动都没有,要不是亓官厉没对哪个男人有过什么特别的对待,宁潇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婚了?
但现在这人竟然……
亓官厉:“……”
“好,好,很好!”
他伸手一把就将宁潇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亏他还担心自己之前体内有毒,若贸然与宁潇行房,是否也会影响她的身体,一直都有让御医给自己开一些压制欲`望的药,没想到……
“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孤到底举不举!”
“你!现在……白天……竟然……”
“白天更好,反正孤是个昏君,就爱与皇后,白日宣yin!”
“不是,唔……”
第二日,宁潇几乎是抖着腿,扶着腰,眼圈乌黑地从床上爬下来的,看着还待着床上一脸饕足的亓官厉,在心里大骂了声狗比,便冲着对方竖了根中指。
不曾想,她的手指才竖起,亓官厉便一把将她的手拉了过来,然后在上头轻吻了下。
虔诚而深情。
你……犯规!
三年后,中元节。
早已成了大齐第一位女状元的孙青栀,笑眯眯地一手牵着儿子,一手牵着女儿,正站在一个摊子前,给兴奋的两个小的选着他俩想要的面具,不曾想就在这时,一个一瘸一拐,还瞎了一只眼,浑身在学校的乞丐,一下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好像还是个哑巴,朝着他们啊啊啊地喊着。
见状,孙青栀连忙护着自己的儿女往后一连退了数步,那乞丐还想朝他们扑来,却一下子就被几个见义勇为的路人按倒在地。
可他的嘴里已经啊啊啊啊地叫着,剩下的那只眼睛更是不断地往外流着泪。
“娘,他好可怜!”
就在这时,大女儿荷花忽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闻言,孙青栀挑了挑眉,转头笑着望她,“那你想怎么做?”
“我……我……”
小姑娘四处看了看,直到看到一个买包子的小店,眼睛顿时一亮,蹬蹬蹬跑了过去,一口气买了好几个大包子,随后就跑到了那乞丐的面前,让几个路人放开了他,就将包子塞进了他的手中,“这个,给你,你吃吧。”
给完了,她便又再次回到了孙青栀的身边,一副“娘我棒不棒,你快夸我!”的小表情看着她。
见状,孙青栀伸手就赞赏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荷花真棒!不过下次独自一人的时候可不能这么做知道吗?”
“我知道的,娘。我只会在你还有爷奶在的时候这么做!”
荷花连忙说道。
“嗯。”
说着,她便牵着两个小的往另一头走去,那哑巴乞丐见状还欲追,却在看到了孙青栀不轻易的一次回眸,而彻底停下了脚步。
她……认出了他,却不认他!
哈,哈哈哈哈哈……
哑巴乞丐抱着包子,看着母子三人远离的背影,忽的就又哭又笑了起来。
待哭完笑完了,他便珍之重之地抱着怀里的包子,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原地。
与此同时,京中的一座高达好几层楼的,取名广寒月宫的高楼楼顶,宁潇晃动着脚丫子,与亓官瑾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
是的,亓官厉到底还是给她建了座广寒月宫。
“好漂亮!”
看着底下的灯火,宁潇的眼睛像是能放出光来。
“喜欢吗?”
“喜欢。”
“开心吗?”
“当然。”
“想更开心吗?”
“更开心?”
宁潇讶异了。
随着亓官厉的轻拍了下巴掌,下一秒,砰砰砰的声响不绝。
满城都是烟花,太绚丽了!
宁潇惊喜地瞪大了眼,刚转头,亓官厉就已经臭不要脸地将他的唇递了过来,两唇相贴,温情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