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不亏是真爱。
贺眠高兴的不行,她虽说把方子带上了,但问题是她不会下厨啊。
这就跟手握神兵利器,结果自己没有半分功力一样,发挥不出来作用,还不如带上现成的。
“芽芽放心,我把你那份也带上了。”贺眠跟他说,“路上闲着没事当零嘴吃。”
跟依依不舍的家人告别后,贺眠跟林芽坐在马车上。
两人掀开帘子往外看,贺父险些哭晕在贺母怀里。贺盼昂头巴巴的看着她们,豆粒大的眼泪串串往下落,边落边哭,“记得回来给、给我带好吃的。”
徐氏抬手搭在贺盼肩膀上,笑着看向两人,眼眶也红了。
他看着林芽忽然想起什么,趁马车还没走,上前两步喊,“芽儿。”
林芽探身看他,徐氏好像从腕上褪下什么东西,拉过林芽的手,放在他掌心里,轻轻拍了拍,“这是徐叔当初欠你的见面礼,今天要走了才给你补上,你别嫌晚。”
“徐叔。”林芽怔怔的垂眸看他,眼眶红了。
徐氏笑笑,“瞧我说的,过段时间考完也就回来了。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我们等你们回家。”
说着他松开林芽退到后面,跟贺父站在一起,朝贺眠林芽挥手,“一路平安,高中状元。”
马车缓慢前行,离开原地。
贺盼憋了一会儿,还是没憋住,跟着马车朝前跑,哭着喊,“姐!”
她跑累了才停下来,大声朝早已跑远的马车喊,“你要早点回来啊!我会想你的呜呜呜。”
贺眠扭身看她,看逐渐模糊身形慢慢变小的贺家人以及贺府,心里跟被人用手攥住用力挤压似的,闷闷的疼。
是真的舍不得。
“芽芽,徐叔给了你什么?”贺眠扭头看向林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林芽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一支羊脂玉镯安静的躺在上面。玉质温润,光泽如脂。
当初林芽跟徐氏刚见面的时候,他看贺父这个来贺府吃白食的小侄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先是想不起来给他供炭,后来正式见面又故意给他一支廉价的镯子。
如今差不多一年过去,今天暂时离开贺府,徐氏却把自己戴了许久的镯子褪下来送给他。
旁的话徐氏也没多说,一切都在这支镯子里了。
“摸着还挺舒服的。”贺眠看林芽眼泪又掉了下来,拿过他手里的镯子牵起他的手,套他腕子上,嘀咕着说,“我又不是没给你买过镯子,可至于感动成这样。”
她还买了两个呢!
纯金打造,价格不菲,当时可是掏空了她所有的小私库。
林芽怕她临时起意让自己把金镯子戴上,立马把手抽回去,袖筒遮住腕子,眨巴掉眼里的泪,不敢哭了。
他疑惑的撩起帘子看着外头,轻声问,“姐姐,咱们这是要去书院吗?”
贺眠点头,“对,去书院跟夫子她们集合,而且咱俩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完,正好刚才先让翠螺跟绿雪她们过去收拾了。”
比如她用顺手的笔墨,以及林芽放在书院的话本杂书,可不得都带着。
两人到鹿鸣书院门口的时候,其他人也正在往马车上放东西。
翠螺抱着怀里的箱子,背后还挎着个布包等在台阶下,看见马车过来眼睛一亮,“主子。”
她把东西放进去,“林芽少爷那边东西有点碎,绿雪还在收拾。”
林芽已经下了车,“姐姐,芽儿去看看。”他想起什么,看向贺眠,“书重,芽儿搬不动,姐姐会去替芽儿搬的对吧?”
刚才哭过的眼睛还红着,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贺眠应了声,“行,你收拾的快点,待会儿我去找你。”
林芽这才眉眼弯弯笑出来,见他笑了,贺眠莫名心里松了口气,人忽然轻松起来。
林芽上次回贺府的时候,已经把衣物什么要用的东西全都带回去了,这次收拾出来的都是些话本杂书以及其他用品。
他到斋舍的时候,不仅绿雪在收拾东西,连陈云孟也在。
他看着那些衣物鞋子什么的,也不知道哪些该带哪些不该带,最后全都塞进包袱里,整理出了两大包,提都提不动。
早知道刚才爹爹说要来帮他收拾他就答应了。偏偏那时候沈蓉笙在场,陈云孟不好意思,就摆摆手说,“我才没那么娇气呢,我的东西我都自己收拾的好好的。”
结果所谓的好好的就是不管穿不穿,全都带走。
斋舍里被他弄的一团乱,林芽提着衣裙进来,小心落脚,生怕不知道踩了什么摔着自己。
“云孟哥哥把东西都扔到地上,是要清扫屋子吗?”林芽走到自己的床上,把绿雪收拾出来的包袱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陈云孟想到这次林芽要跟他同行就不高兴,脸鼓起来,杏眼睁圆,“不应该你扫吗?你想跟我们去京城,就把屋子扫了,我要是你,不仅勤快的把屋子扫了,还把桌子擦了呢!”
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林芽微微挑眉,撩起眼尾侧眸看他,“哥哥这话可当真?芽儿虽然读书不多,但还是知道‘言出必行’四个字的。”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这熟悉的眼神跟令人讨厌的声音,陈云孟莫名有种一只脚悬空踩在陷阱上面的感觉。
“自然当真!”他梗着脖子抬头。
这次是林芽跟着他们去京城,是欠他们的,替他做点事情怎么了?
林芽笑的单纯无辜,却说,“那哥哥扫吧。”
“凭什么!”陈云孟嚷出来。
林芽笑,“这次去京城的车马费用全由贺府出的,虽说这些钱对贺府来说不算什么,但哥哥是知恩图报言出必行的人,所以屋里就劳烦哥哥打扫了。”
“贺府出的!”陈云孟一愣,不是他家出的吗?
这事陈夫子就没跟陈云孟说过,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还以为所有钱都是自己家出的,这才趾高气昂的让林芽扫地。
陈云孟狐疑的看向林芽,想他是不是在骗自己。
“云孟哥哥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师公。”林芽示意绿雪把扫把给陈云孟拿过来,“芽儿比不得哥哥勤快,屋里就交给哥哥打扫了。”
陈云孟把扫把往地上一扔,谁爱扫谁扫,他才不扫呢!
他不愿意跟林芽共处一室,就把东西拖到外头,等人来帮自己搬上马车。
瞧见前面贺眠朝他走过来,陈云孟眼睛一亮,心情激动。
也因为贺眠主动过来,陈云孟越发觉得刚才林芽是在骗他。他爹娘愿意带贺眠林芽进京,所以贺眠才来帮他搬东西,主动求和好。
上回她差点把球提到自己脸上的事她忘了,他可还记得呢。
陈云孟轻轻哼了一声,面上一副不稀罕的模样,故意口不对心的跟贺眠说,“我才不要你帮我搬行李。”
“谁说要搬你搬行李了?”贺眠一脸纳闷的看着他,不知道男主的哪根筋又搭错了。
陈云孟微怔,恼羞成怒,“既然不帮我搬东西,那你站我面前干什么!”
难道是喜欢他,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陈云孟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耳根微微发热,还没等他多想,就听见贺眠说:“那当然是——”
“你挡着我路了。”贺眠示意陈云孟让让,别挡着她给林芽搬书,“起开,谢谢。”
第57章
去京城的路上,陈云孟跟陈夫子妻夫一车,想起搬行李的事儿,他没忍住跟陈夫郎抱怨,“爹,你都不知道贺眠有多讨厌,我东西那么多,她从旁边路过看都不看一眼,就拎着林芽的两个小包袱一手一个走了。”
林芽的包袱跟他的行李比起来,就像小馒头跟大石头比一样,那么小又那么轻,别说贺眠了,就是他都能一手提起来,就不信林芽拎不动。
他分明就是故意在贺眠面前装柔弱,矫情又做作,偏偏贺眠这样的女人还就吃这一套!
陈云孟完全不知道这样风一吹就能飘走的男子有什么好的,心里忍不住的生闷气。
“芽儿是眠儿的堂弟,她对他好不是应该的吗?”陈夫郎笑着垂眸纳鞋底,丝毫没觉得贺眠的做法有什么不妥,“绫儿平时也是这么疼你,都一样。”
才不一样呢。
陈云孟心说自己拿李绫当成亲姐姐,没有半点别的想法,他林芽能做到吗?
之前还拉着贺眠说不想当他的亲弟弟,想当她的情弟弟呢,只是他不惜的说。
陈夫郎看儿子气鼓鼓的坐在车厢拐角里揪衣服,觉得好笑,“还至于生上气了?后来蓉笙不是去帮你搬行李了吗。”
说到行李,陈夫郎又免不得说落起陈云孟,“多大的人了还不会整理东西,你看人芽儿,样样都收拾的妥妥当当,怀里抱着的书仔细的连个褶子都没有。再看看你那两大包,乱七八糟的鞋子衣服跟书,什么都有。”
亏得他不放心,临出发前特意又检查了一遍,否则把这些东西带上马车,纯属是光占地方还用不到。
就这他还好意思说带芽儿去京城是累赘,人家分明比他省心懂事多了。
陈云孟臊的脸一红,睁圆了杏眼,梗着脖子狡辩,“蓉笙说我这是不拘小节。”
人家那是说来哄你的还能真信了?
陈云孟的行李就是沈蓉笙帮忙搬来的,所以当时也在,为了顾及他的面子,这才随口那么一说,谁成想他还当真了。
要说沈蓉笙这孩子也挺好的,为人温柔有耐心,说话办事都不错,尤其是能包容大大咧咧做事不动脑子的陈云孟。
想到这些陈夫郎慢慢停下手里的活。
将来云孟要是能嫁给蓉笙也不错,毕竟是自家的学生,日后看在妻主的面子上,总不会委屈了云孟。
就跟自己和妻主一样,成亲后不也过的很好吗?
陈夫郎有心想跟陈云孟说这事,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他闲不住的又掀开车帘跟旁边马车里的李绫沈蓉笙隔着距离说话,微微摇头笑了笑,心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让自己省点心。
陈夫子这会儿不在车里,去了贺眠那儿。
三个学子里面虽说就数贺眠最聪明,但她底子却是最不扎实的,一路上陈夫子免不得要多费点心。
好在贺眠也好学,路上没办法练字,她就背书看文章。
去京城的路途中,上半天陈夫子都在贺眠车里辅导她功课,下半天要么去李绫沈蓉笙那里解疑答惑,要么留在自己车里看看书。
她们是正月十七早上从莲花县出的发,路上没怎么敢耽误,就这硬是赶了整整五天,傍晚才到京城。
陈云孟在车里早就憋坏了,想着到了姑奶奶家一定要好好出去玩玩,让沈蓉笙和李绫陪他去看看传说中的京城到底有多繁华热闹!
跟陈云孟不同,越接近京城,林芽的心情越发紧张忐忑,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完全没了刚出发时的平静和期待。
他看贺眠在背书,捏了捏手指小声问旁边的绿雪,“你说我能找到她们吗?”
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知道中间有没有其他变故。
绿雪宽慰他,“少爷放心,您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找到的。”
“可这左眼皮一直在跳,心总是静不下来。”林芽秀气的眉微微皱起,怕打扰贺眠,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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