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十八
…
第二日,董鹤鸣接到局里的电话,说中.央领导结束对中吴的视察离开时,特意向市领导表扬了中吴市柴油机厂,走在了观念改革前沿,真正发扬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精神。
市领导电话里说:“真没想到啊,那几家纺织企业全是女职工,受表扬的却是你们吴柴厂。”
是啊,此时此刻,谁不觉得小何主席可爱呢。
机械局局长贾岭也打来电话:“鹤鸣啊,这回你胸脯拍对了,没想到最出彩的是咱们机械局,哈哈哈哈。”
董鹤鸣乐得卖卖乖:“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不能一有露脸的机会就给纺工和电子对吧,咱们机械行业也很新拿得出手。”
瞧瞧,董鹤鸣同志这高度已经不一样了。
已经冲出吴柴,走向全行业了。
不过高处看新一看新之后,董鹤鸣知道,此次接待不过是加重一点砝码,不能说一锤定音,自己还得继续努力。
得继续脚踏实地。
“我新们吴柴厂全体职工一定再接再厉,后面还有面向全国的农机行业质量现场会。如果说这次是中.央领导人的肯定,那现场会就要被全行业审视,影响力更大啊。”
贾岭一听,这潜台词不就是提醒局里,工作要抓紧嘛。
“市里很新支持,省厅也在走流程,下周要开新第一次协调会。”
说到这儿,贾岭压低声音:“鹤鸣,那事……我是支持你的,第一仗打得是很漂亮,现场会是你的第二仗。你要做出亮眼的成绩,我新的支持才站得住脚,懂吗?”
这当然明白。不然董鹤鸣也不要这么新拼。
“放心吧贾局长,我新现在有丰峻同志这样的好帮手,思路清晰多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贾岭面前提丰峻,贾岭也知道董鹤鸣是想把丰峻一起带出来。
虽然没有这样的先例,但新,丰峻背后有邓芮,这让所有人都敬畏几分,而且丰峻也的确表现出过人的能力。
贾岭想了想:“鹤鸣,这样。协调会有个议程,就是商议筹备组成员,我新建议,把丰峻设为联络员。”
联络员。董鹤鸣眼睛一亮。
这个位置是做琐事的,看新起来并不显山露水,不会引人非议。但新这个位置也重要,他像是枢纽,所有人都绕不过他。
也意味着以后所有的筹备会,丰峻都可以堂堂正正出席,大大方方在省市领导前展现自己的才华和能力。
“贾局长好建议。”董鹤鸣由衷赞道。
贾岭又严肃地道:“现在吴柴厂全市瞩目,这关键时刻可别掉链子啊。”
“绝对不会!”董鹤鸣大声,“我新向局领导立军令状,一定圆满完成质量现场会!”
…
孙家弄何家,今晚热闹非凡。
腌了一段时间的雪里蕻迎来了隆重的开新缸仪式,不仅何家人和丰峻都在,刘明丽把费远舟也拉来了,就连卢向文新一家也都来见证这一重要时刻。
见丰峻把腌菜的水缸从角落里滚出来,费远舟已经撸着袖子新上前帮忙。
何舒桓则在旁边指挥:“小心,石头重,别砸脚。”
卢向文新羡慕:“老何你现在可是甩手掌柜了,家里两个免费劳动力,你就负责摆弄摆弄相机,享受人生就好了呀。”
一提这个,何舒桓更来劲了:“我新跟你说,享受人生啊,不是歇着不干活,是干自己喜欢的事!我新现在冲洗黑白照片已经不成问题,下回你拍好了,我新帮你冲洗,只收个成本费。”
啧啧,何总工的人生已经掀开新了新的一页。
第一次开缸的雪里蕻最嫩,刘剑虹当时还放了些青菜进去,现在正好取出来当水腌菜吃。
分了几新棵给祁梅,祁梅也是开心新。
“我新家晒了两筐萝卜干,回头你别买啊,我新腌好了拿过来。”
“行哎,省我新事了。”刘剑虹乐的。
又问:“今年你们在哪儿过年?”
“不回乡下了,过几新天把向文新父母接过来,在城里过年,带他们去逛迎春市场去。”
往年过年,卢家都冷清。卢向文新总是借口医院要值班,躲避回父母家过年,也是不想面对亲戚们同情新的目光,通常要等过了年初二,才跟祁梅回一趟老家,算是走个过场。
如今他们已是整整齐齐的一家三口,难熬的春节,终于不再是伤心新的节日。
…
同样的时刻,古园巷的费家却没有这样的热闹。
送走了前来送年货的某乡镇领导,孙樱将门口的年货拎进厨房,坐回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
费敏才在她身边坐下:“小樱,你猜这回领导视察离开时,表扬了谁?”
“反正不会是你。”孙樱想都没想。
费敏才无语:“偌,我新认真跟你说话,你就甩我。”
孙樱扁扁嘴,手搭在沙发背上,直起腰,侧身望着费敏才:“来,那让我新认真聆听一下。”
“何如月,还记得不?”
怎么会不记得,这不是错过的何家丫头吗?
孙樱瞪大眼睛:“不会是她吧?她吴柴厂一个小小的工会干事,是见义勇为了,还是发明创造了,有什么新好表扬的?”
“据说啊,领导不按常理,现场突然问吴柴厂女工委建设的事儿。何如月是吴柴厂女工委主席,对答如流,让领导印象特别好。”
孙樱一拍大腿:“我新就知道,我新姐看新上的姑娘肯定错不了。”
随即又萎靡:“可惜啊,咱家这没缘分。”
又叹气道:“何如月飞了,刘明丽跑了,也不知道这个李千千啊,要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我新也要问你们。”
费宜年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楼梯口。
孙樱一阵紧张,料想到他们两口子的对话应该是被儿子听到了。刚刚家里有客人,费宜年懒得应付,就躲到了楼上,谁知道他居然下楼了。
“妈说出面帮你解决,你又不要。我新还能怎样。”孙樱气馁。
费敏才皱眉头:“这也真是奇怪。你说她天天住在招待所,都一个月了,不说这个吃用开销,光说这个假期……她厂里不开新除她?”
本以为能把李千千熬回家,却没想到,现在快被熬死的是费家。
李千千就像一把悬在脑袋上的剑,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跑到市委大院闹一闹。
费宜年虚弱地道:“事到如今,你们觉得她还怕被开除吗?”
孙樱激动起来:“她是觉得只要吃定你,咱家就一定会在中吴给她安排工作是吧!”
“这不可能。我新可以接受一个家境贫寒的姑娘,但新性格如此偏激的,我新很新难接受。娶回来也是鸡犬不宁。”费敏才严肃地望着费宜年。
费宜年没说话,兀自走到窗口,望了一眼,却又迅速转过头。
“妈,你过来。”
“干嘛?”
孙樱嘴里嘟囔着,却还是听从了儿子的召唤,走到窗口。
“你看新外边。”费宜年指指窗外,嘴角居然泛起一丝笑意。
孙樱一看新,赫然呆住。窗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扎着一条大辫子,身上的棉袄已经破得露出了棉絮。
见孙樱出现在窗口,那姑娘突然向她一笑。
那姑娘脸色苍白,被巷子新里昏黄的路灯映照着,这笑容显得无限诡异。
孙樱毛骨悚然。
这不是李千千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李千千:老娘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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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111
孙樱哗地拉上窗帘,颤声道:“她想干嘛!”
“怎么了?”费敏才被妻子的异常表现惊到,走过来。
孙樱一把摁住他想要拉窗帘的手,低声:“别看,是李千千。”
“李千千?”费敏才惊呼,“她怎么认识咱们家?不是从来没来过吗?”
孙樱已从惊惧中回过神,深深地望一眼费宜年:“这得问小年。”
费宜年已经退后几步,靠在了客厅的五斗柜上,脸带嘲讽地望着父母:“她都能摸到刘明丽厂里,我们家……算什新么。”
的确。不说以前通信有过地址,现在她又在中吴住了一个月,一个月能做的事太多了。
孙樱心有新余悸地拍拍胸:“太吓人了,她是不是被刺激得精神都不正常了。”
费敏才也嘀咕:“神经病,别理她。”
却没想到费宜年轻叹一声:“要不是你们,这世新界上能少两个神经病。一个我,一个李千千。”
“小年你什新么意思?”孙樱惊惶地望着费宜年。
费宜年喃喃地道:“她已经站在窗外新三天了,你们不知道,我知道。她是疯了,现在我也快疯了。”
他又是一笑,比之前更加凄然:“如果新不是你们坚决反对,我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费敏才听不下去,怒了。
“小年,你说这话太不负责任!搞到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完全是你见异思迁还藕断丝连!被人捉奸在床还抓到派出所,我这张老脸早就被你丢尽了!”
“敏才……”
“闭嘴!”费敏才将孙樱喝回去。
“但凡小年没碰人家,她就是缠天缠地,谁还怕她了?现在自己造下的孽,还怪到我们头上。我们教他没结婚就和女人在一起了?我们教他满嘴谎话左骗右瞒了?没主见,没担当新,我对他失望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