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青姿
阿武被他问懵了,愣愣的看着他。
崔邺:“凉州联通着我的南北商队,我的大总管叫阿骨勒,是个突厥人。你若是愿意去,以后就跟着他学习。”
阿武像经历一场暴风雨洗礼,骤然而来,又迅速归于平静。
混沌之后坚定的说:“我去。”
崔邺赞赏的冲他笑笑,说:“接下来说第二件事。”
阿武睁着眼睛,怀疑的看着他。
崔邺不同刚才的严肃,一脸笑意问:“你阿姐想给你点一门亲事,不知你愿不愿意?”
阿武听得如遭雷击,久久不能回神。脸上的抗拒显而易见。
崔邺戏谑的看着他的表情,说:“我得了你阿姐的嘱托,倒是替你物色了一门亲事,想改日带你去崔家走一趟,让对方家长看看。”
阿武艰难的说:“这么急……”
崔邺继续笑说:“我外家卢家有一女,年岁正当好。正好也让长辈看看你。”
阿武在片刻时间,像是被他拎起来,又摔到地上,来回的晃荡,脑子都有些不清楚。
阿武脸上又惊又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语无伦次的说:“谢五哥,不,谢阿姐……”
崔邺笑说:“你小子,去准备吧,就这几日。去河西道的事,年后再说。阿圆是我妹妹,你若是有决心,就在河西道上做出点成绩,等到你有胆气了,自己去上卢家的门,而不是现在我和你阿姐两个人给你游说,明白吗?”
阿武感激的说:”谢五哥,我定不辜负阿姐的期望,待我回来也定风风光光的娶她。”
崔邺开玩笑调侃他说:“怎么娶她,你就自己和她商量吧。不用和我们说。”
阿武毕竟是十六岁的少年,被调侃的脸一红,低了头。
崔邺等和他说完,笑说:“该给你阿姐包饺子去了。”
等两个人回来,谢奚的饺子已经包的差不多了。
崔邺坐在她身边,问:“你爱吃什么陷的?”
谢奚:“我该问你,因为大部分陷的饺子我都吃过。而且都喜欢。你吃过饺子吗?”
崔邺哭笑不得:“我就算有钱,也是要吃饭的。”
谢奚两手一握一个圆滚滚的饺子成形,伸手展在他面前说:“那我就让你吃更好吃的饭,跟着我混,一点都不会让你吃亏。”
崔邺笑着说:“那就请谢小姐多多关照。”
谢奚手里动作不停,嘴上卖乖:“好说好说。”
馅大皮薄,鲜香可口,饺子果真受欢迎,鲁伯尝了第一个饺子,一脸惊艳的问:“这是什么?”
谢奚:“饺子。”
鲁伯吃的煞有介事的说:“该叫元宝。”
谢奚蘸了珍贵的辣椒红油,满足的说:“叫什么不重要,好吃就行。”
饭后谢奚回隔壁的采光房里照看秧苗,几个品种,这个房间里栽种的满满当当,已经有膝盖那么高了。
崔邺进来看着标码,问:“这都是稻子?”
谢奚边记录边说:“对,稻子的种类多到你怀疑人生,我明年要种一茬碧梗米,要种一批糯米,明年就有糯米糕吃。南地的地瓜,可以做粉条。”
崔邺嘱咐她:“慢慢来,成规模的种植怕是要等明年的下半年,到那时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谢奚敲着笔说:“农业不能机械化,是根本的弊端。
崔邺笑说:“农业机械化是天花板,不可能到达,目前最有效率的就是军工屯田保证收成。你的粮种若是进了河西道,以河套平原为屯田场,河西道上粮草军马起码十年内没有后顾之忧。”
谢奚拿着笔惊诧的看他:“崔邺,你别跟我耍心眼,你这个脑子用来和我耍心眼,真有点大炮打蚊子,没必要。”
他的头脑是她根本追不上的。
崔邺笑了声:“那可不行,我若是不和你耍心眼,那这个恋爱要怎么谈?”
谢奚:“你和我直接谈就行,别客气。”
崔邺被逗的开怀大笑。揽着她,四目相对看着看着,谢奚说:“我想亲你一下。”
说着凑上去亲了下,跟做贼似的扭头看了眼窗外。像只偷食的松鼠。
崔邺抓着她的胳膊防着她逃走,谢奚心虚:“这要是被逮住可是伤风败俗的事情,亲一下就行了。”
崔邺抓着她胳膊,忍着笑说:“这种事当然是有来有往,不能只准你亲,不准我亲。”
谢奚觉得这个事情确实要公平:“那你亲…”
话还没说完,崔邺就压过来了,他的吻和谢奚的蜻蜓点水的吻完全不同,攻城略地,单刀直入,他的舌尖触到她的舌尖时,谢奚一个激灵,瞪着眼睛,茫然的看他。
崔邺和她的唇触碰着,悄声说:“把眼睛闭上…”
谢奚吓得闭上眼睛,挣扎着埋头在他颈侧,闷闷说:“你先让我巩固一下,我不熟练。要不然肯定不会输给你。”
第56章 五十六 会友
崔邺忍着笑说:“可以, 我陪你多练几次,就好了。”
谢奚毕竟害羞,除了虚张声势之外, 剩下的都是心虚, 还要防着被人发现。门外稍有动静, 立刻跟只兔子似的缩回去了。
崔邺忍不住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你忙你的, 我出去看看。”
谢奚一整天都在谢实验分析报告。阿武因为崔邺的提点,突然变得急切, 开始盘点田庄的财产, 开始整理东西,考虑物色新的可靠的人……
崔邺午后回了趟城, 相熟的同年都已经重职在身, 崔邺从前也鲜衣怒马过,关系好的几个兄弟都在金吾卫和护城军任职。他前一天就送了信, 在平康坊等到了下职才将人等到。
金吾卫任职的曹参军的姚重、任信,城外护城军的罗英,右卫军的陈增。
曾经的崔邺一心要走武将的路子, 一个文人学子知己都没有。
他这几年倒是年年送礼, 年年不见人。
姚重最稳重, 也是最年长,来的最早, 见他一身月牙白的长袍,人清瘦还是十几岁的模样,四目相对,姚重一身魁梧,面色赤红,刚下职策马而来。
姚重先说:“柬之还是当年模样, 我仿佛像老了。”
崔邺淡笑着说:“这是什么话,我拿不动刀了,你就瞧不起我了?”
姚重见他坐着微微笑,并不起身,突然直觉问:“你腿怎么了?”
崔邺自嘲的笑:“怪不得陈增总说你是鹰犬目……”
姚重将这几年对他的偏见放下,急切问;“怎么回事?”
崔邺笑说:“坐,没什么事,等他们几个来了今日好好喝。”
姚重问:“可是遇上麻烦了?”
崔邺:“没有。”
姚重面色严肃问:“崔柬之,你的翎花枪可还在?”
崔邺直视他:“文忠,那年坠马后我就拿不起枪了,你忘了?”
姚重泄气一般叹气,正说着其他三人一起进来。任信、罗英、陈增三人身高相仿,陈增生的厚重,比其他人都胖,罗英和任信则更瘦些,面白俊朗。
陈增年前和崔邺在平康坊喝过酒,倒是相熟,任信和罗英他已经很久不见了。
崔邺扶着案起身招呼:“今日特意备酒等你们,这几年在河西道上奔走,成了贩夫卒子,堕了你们的威名,望各位兄弟莫与我计较。”
年少的崔邺鲜衣怒马,生死不惧,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过好话。
姚重当即摔了碗怒道:“崔柬之!你莫要和我来这套!”
陈增赶紧拉住他,劝到:“柬之你别惹他,你别冲动。”
崔邺丝毫不在意,端着酒,小心翼翼的走路,走到几位面前,重新给姚重斟了一碗,诚心实意道:“我崔柬之早已经过了生死的坎,今日柬之给几位兄弟赔罪,还望文忠莫要和我计较。”,说着双手执碗,等着姚重接酒。
姚重有两年没见他了,自少年起,他和姚重关系就最铁,从前的崔柬之和他喝半夜酒,一杆翎花枪耍的极好,人也自傲,崔家将门子弟,比他不知豪气多少倍。
可如今,他一身硬骨折尽,开始和他惺惺作态耍商人这套说辞。
姚重咬着牙盯着他不肯给他脸。
崔邺以柔克刚一般,不为所动,双手端着,毫无被羞辱的羞意。
任信和罗英尴尬的看着,劝姚重:“文忠,你莫为难他,咱们都是自家兄弟……”
姚重咬牙切齿:“他当我是兄弟了吗!他可是长安城里赫赫有名的崔五郎,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勾当!”
崔邺情绪毫无波澜,依旧好脾气的说:“文忠有什么想问的,或者几位兄弟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我,柬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姚重和他从小相约去边疆,去哪里无所谓,只要是保家卫国。
陈增为人老道,见势将酒碗夺过来,直接塞姚重手里将人拉着坐下,哄说:“我正有事要问柬之。”
崔邺站的久了,扭头回去的时候踉跄了一步,任信扶了他一把,看到了他袖口露出来的伤疤,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崔邺笑笑,没解释,当作没察觉。
几个人落座姚重还是不说话,陈增倒是活络,问崔邺:“我听说你入秋,走了一批盐,这是走谁的路子?”
崔邺果真不藏拙:“户部严大人。”
姚重听的又忍不住了,怒目:“严朗,那是什么人?你也敢碰?”
崔邺:“我能走得动的也就是他了。”
任信倒是说了句公道话:“那位严大人我倒是有耳闻,据听说开门吃四方,但是有个规矩,守规矩。”
罗英不懂这些,好笑问:“这都传出名声了,还说什么规矩?”
陈增解释:“规矩是行规,他若是自己定自己的规矩,那才是麻烦。我倒是遇见那人几次,说不上话,等哪日柬之和我说一声,我倒是想和他交个朋友。”
崔邺笑说:“过几日我通知你。”
姚重见他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他再怎么激他,他都无动于衷,终于也不再动怒了,听着几个人聊天,一个人喝酒。
陈增是明显的活泛,崔邺也确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人不爱财。几个人都已成家,养家糊口,奔前程。既然有财,没有不取的道理。
一整晚宾主尽欢,陈增喝成了大舌头,任信和罗英也喝多了,没有陈增醉的厉害,但也已经不清醒了。
而崔邺纹丝不动,姚重冷眼看着他笑语宴宴,看着他舌灿莲花,看着他千杯不醉。
最后散场时,崔邺嘱咐五书:“把人安全送到家。”
姚重起身和他告辞:“我就不用送了。”
上一篇:女配在年代文里跳芭蕾
下一篇:锦绣田园穿到古代当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