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青姿
“我的功课一直都是她在教,只有每月逢五的日子,我会回私塾和夫子听课。”,他说得理所当然。
崔敏觉得匪夷所思,问:“她为何会布置这样的课业?”
谢昭觉得他说话也太费劲了些,奇怪的说:“一直都这样啊,只是这几次课业有些难,我连着几天都没有完成。”
崔敏追问:“都布置了些什么?”
“‘书院同窗分朋引类,排挤寒门学子,寒门学子该不该反抗?’、‘列举寒门学子若在处处刁难的书院里潜心学问该怎么做?’……”
崔敏听的,仿佛单纯的心思受到了抨击,不可思议的问:“她师从何处?”
谢奚给谢昭布置的作业其实没这么难,介于他年纪还小,谢奚会要求他要有一个想法,不需要多成熟,只是让他学会思考。仅仅如此,因为不能放他一个人在书院里寄宿读书,谢奚每月逢五的日子,就会送他去上课,后来夫子说他其实挺聪明的,所以她才敢这么任性。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做家长。对这里没有完善的教育体系,她真是深感心累。
但是崔敏把这回事想复杂了,等到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崔敏还在追问谢昭,谢奚给他还布置过什么难题……
等回去时就看到谢奚正在指挥崔邺生火:“火点旺一点,你吃过红柳烤肉吗?羊肉那样吃才过瘾,反正我的辣椒已经绿油油了,现在可以随意造作了……”
他整个人的价值观都有点混乱了,按照谢昭的课题,谢奚应该是是个严谨而智慧的人。
可是并不是。
她骂五哥,你可真是个吃干饭的人,生火都不会,杀鸡杀鱼也不会,我可真是心累……
五哥居然好好脾气的说:“慢慢学就会了,我以前真没干过这个……”
莫名其妙的其乐融融。
谢奚安排好烧烤局之后,自己去准备烤蛋糕。
吴媪后来烤面包烤多了,练就了一身打发蛋清的本领,谢奚在地库里取了颗西瓜,翻出来夏天做的桃子罐头。
鲁伯去隔壁村子买牛乳,牛乳珍贵只有产小牛的母牛才有。
烧烤摊则不然,万物皆可烤,从烤羊肉到烤猪排,最后烤韭菜……
谢奚取了一坛葡萄酒,每个人哦都喝了一点,阿月抿了口,羞涩的说:“原来酒也不全是又苦又辣的,还有这种甜甜的。”
谢奚笑说:“可以酿酒的多了,果酒都是这样甜甜的。”
谢昭只许喝一杯,他舍不得全喝,抱着杯子好奇的问谢奚:“阿姐,还有什么可以酿酒?”
“理论上,水果都可以。”
谢昭惊喜的问:“西瓜可以了?”
谢奚迟疑的说:“那个,不太好吧?等你长大了,我教你喝更好喝的酒,果酒就算了。”
谢昭也不失望,高兴的点头。
崔晚跟在谢昭身后,红着脸问:“蛋糕快好了吗?”
谢奚笑眯眯的说:“还需要些时间,今天你们每人一个。”
轮到崔敏,他坐在崔邺身边,有些拘谨的问:“我想问,以死殉道者,和以不死殉道者,何解?”
谢奚意外的回头看谢昭,谢昭赶紧说:“阿姐,我今日的文章没写完,和昨天一样,还是不会,但是我认为以不死殉道者,更为值得尊敬。”
谢奚问:“为何?”
谢昭苦恼的想了片刻才说:“死者固然是值得尊敬,但是不死者会更难一些。”
他这么小的年纪思考这个其实有点为难人。
但是崔敏却听的脸色都变了。
崔邺看着他面色有变,也不出声,悠哉悠哉的烤羊肉,谢奚也不卖弄,笑说:“只是一个假如,没有对错,全凭一家之言。六郎觉得呢?”
崔敏没想到谢家姐弟这样无所谓。
谢奚见鲁伯回来,回厨房去准备蛋糕了。
崔邺和崔敏说:“这世上的道理,不全在书里,是在人身上,只要你认识够多的人,见识够多,你就能明白书里的道理。”
第63章 六十三 有了旨意
崔敏有些茫然, 十几岁的小孩是最容易被洗脑的时候。夫子教的不是这样的。
崔敏最后挣扎:“以死殉道,难道不是更……”
崔邺笑笑说:“崔敏,死生都是个人的道, 没有对错, 没有高低。只看个人。”
崔敏被堵住一句话说不出来。
崔邺见他不明白, 他也没办法告诉他, 英雄固然伟大,可英雄也是人。
谢奚开始做蛋糕, 崔晚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探头好奇的看, 谢奚问:“你想不想学?”
崔晚使劲点头。
谢奚让她站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崔晚小心翼翼跪在椅子上盯着她手里的鸡蛋, 打发蛋清的时候, 吴媪和阿武一起轮流,崔晚看着都觉得累, 站在门口喊:“五哥你快来,大家都累了,轮到你了。”
崔邺无奈的被召进来, 谢奚笑说:“这可不是我欺负你。”
崔邺站在她身边搅拌, 边说:“我就是太好说话, 这帮小孩没有一个怕我的。”
谢奚调侃:“散财童子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崔邺听的无奈的笑。
蛋糕放进烤炉里,吴媪盯着时辰, 这种土炉全凭火候,谢奚早不如吴媪熟练。崔晚追着吴媪去守土炉,谢昭抱着狸奴给它喂鱼,边看着崔敏烤肉。
谢奚洗完餐具,洗完递给崔邺,崔邺用抹布擦完摆在桌台上, 谢奚看着他说:“我明明是在谈恋爱,为什么成了老夫老妻模式?”
崔邺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盘子,问:“你想象的恋爱是什么样的?”
谢奚歪着头想:“让我想想,我觉得起码一起郊游,悠闲的时候逛街,去旅游,去想去的地方。或者是两个人宅在家里,就两个人。”
崔邺笑笑说:“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谢奚想了想说:“以前羡慕那种朝九晚五不加班的生活,或者是下班后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后来就没那么多想法了,觉得以后都是缘分。”
崔邺笑说:“春天带你去郊游。”
谢奚笑说:“在这里?你好意思?”
崔邺笑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谢奚思考了两秒,果断说:“带我去平康坊怎么样?”
崔邺:“你想都别想。”
“凭什么?”
崔邺慢吞吞说:“里面不只是歌舞,还有皮肉生意。不是你该看的。”
谢奚问:“你就能看?”
崔邺正经说:“不能,但是男人总是比女人安全。”
谢奚挑眉:“安全?比如上次那个女郎坐在你怀里,是你要求的,还是她主动的?”
崔邺立刻说:“自然是她主动的。”
谢奚:“那你安全到哪里了?还不是被漂亮姐姐占便宜了。我坐在那里也最多是被摸两把,你怕是一个不留意被人睡了都没处说理。”
崔邺:“……”
他自觉说理说不过谢奚。立刻换了话题说:“待到夏天,带你去蓝田的庄园里去看园林。”
谢奚泄气:“我图什么呢?别人的庄园皇家气派,驰名天下,回来再一看我的庄园,老式农耕生活,哪哪都透露着穷。我才不去。”
崔邺觉得怎么都摸不准她的脉门,各种换话题总是不得其法。
最后泄气问:“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谢奚奇怪的说:“没有啊。”
崔邺心里默默的想,女人的话,可真难琢磨。
谢奚贼心不死,问:“平康坊那个条胡旋舞的小姐姐还在不在?你说了要邀请她来庄上的。”
崔邺懊恼说:“她大概是嫁人了吧。”
谢奚顿住不可思议的扭头看着他,问:“她嫁人了?她为什么嫁人?”
崔邺:“有人愿意娶,她愿意嫁,这就成了。”
谢奚凉凉的说:“还不如你娶了她呢,好歹我还能看舞。”
崔邺哭笑不得问:“你是认真的吗?”
谢奚苦着脸:“说笑的,你要是娶了她,我怎么办?婚姻法还是要遵守的,咱们是完善的法律系统下成长起来公民。”
崔邺笑话她:“道理一套一套的。你哪来那么多道理?”
谢奚:“从实践中来。就比如……”和一帮男人开玩笑…
她说到一半忍住了。基层的干部没有办公室里的那帮人讲究,有时候村子里的妇女们和男人们就开始骂仗,黄段子满天飞,也不存在谁污辱谁,只能比更污,谁认真谁就输。
她当时很不习惯,后来见在男士居多的工作环境里,女士发言少,总会吃亏,但是基层的中年女性不一样,尤其是已婚的女性开起男人们的玩笑毫不含糊,时间久了,男人们也就不敢随意惹她们。
回来她也学会了,比起中年油腻男,只要比他更污,他们就不敢招惹你。有点欺软怕硬,这是她在职场里学会的道理,也是在人际关系里学会的生存技能,算不上什么光彩的本事。
崔邺见她说到一半不说了,问:“哪里实践的?前男友们身上?”
谢奚挑衅的说:“那是自然,谁跟你似的,一个初恋谈十年,好不容易成熟了,结果被人摘桃子,你说惨不惨。”
崔邺揽过她脖子,凑她耳边说:“你胆子肥了是不是?”
谢奚笑着喊:你玩不起是不是?”
门口的人轻咳了声,谢奚吓得立刻端正身体,崔邺则从容的回头见鲁伯正看着他两。
见两个人分开了才进来说:“郎君来信了。”
谢奚睁大眼睛问:“来信了?父亲回来了?”
她问完回头看崔邺。
鲁伯:“郎君在凉州拜访客人,迟些时日就能回来。”
谢奚迟疑的问:“我需要回城,去迎接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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