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青姿
鲁伯端着水也出去了。
谢奚看着她背影,谢朓以为她介意,解释说:“是个苦命人,我买下她的时候,她被打得半死……”
谢奚诧异的看他,没明白他说的。
谢朓见她懵懂,隐晦的说:“身边人用的惯了……”
谢奚突然才明白,忙说:“我只觉得她生的真好看。”
谢朓大概觉得自己和女儿说这个,确实有点为老不尊,改口问:“雀奴和我说说庄上囊的情况。”
谢奚问:“不是该父亲和我说说你在河西道上的事情吗?”
谢朓见她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反驳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无奈的笑说:“雀奴和你阿兄真是不同。”
谢奚忙问:“阿兄可安好?”
谢朓:“挺好的,甘州目前稳泰,他也不过是在内城守备军里。”
谢奚问:“父亲是在哪里被困这么久?”
谢朓扬眉像是并不想说,看看她,又看看窗外,问:“陆家是什么意思?”
谢奚一秒提起精神,见他没什么喜恶,保守的问:“陆家女眷并不喜我,父亲怎么会和陆温定儿女亲家?”
谢朓很难将她当成小女儿,她说话实在老道。叹气说:“这事,说来话长。”
谢奚接茬:“不忙,慢慢说。”
鲁伯在院子里问谢奚:“前几日来的朱家人又来了。”
谢奚嘟囔了句:“哦,忘记这回事了。”,起身和谢朓说:“父亲先歇息一会儿,我先去忙了,不着急,来日方长,有事咱们慢慢说。”
谢朓看着她出门,无奈的笑,但是心情很不错。
瑶姬进来见他怔怔的笑,问:“郎君不休息吗?”
谢朓坐在胡床上,胡床上摆的小放桌上放着茶具,他招呼瑶姬:“坐吧,你也歇歇。”
瑶姬坐在他对面乖巧的给他倒茶,谢朓尝了口,清淡的野菊花,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雀奴变了很多,这个家也变了很多。”
瑶姬安慰他:“雀奴人很好。”
谢朓有点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家里变得太多了。变得有点让他觉得陌生,原本的田庄空到什么都没有,现在田庄繁华富裕。
瑶姬尝了口茶,见他面色惆怅,也并不说话。
谢奚出了门,见鲁伯在等着他,朱家的两个男人又来了,见了她又开始磕头。
谢奚拉起人说:“有事说事,我这里不能动不动下跪。你女儿怎么样了?”
那父亲感恩戴德的说:“好一点了,今日能坐起来,谢小娘子的救命之恩。”
谢奚还拉着那父亲的胳膊,语重心长说:“既然能好,就好好吃药,千万莫要耽搁了。阿武给你们带了粮米,回去准备安稳过年吧,一切等年后再说,一家人为奴为婢女不至于,我要那么多奴婢做什么,儿女成双是好事。”
朱良比年龄看起来要老很多,像个爷爷辈一样,有些老泪纵横,谢奚安慰他:“打起精神,将来给你们家……”
“阿绫。”
谢奚笑笑说:“以后还要给你家的阿绫准备一份嫁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朱良的儿子看着老实巴交,只管弯着腰行礼。
谢奚见这家人老实成这样,她一味的不收人,倒是越发让他们惴惴不安,放宽条件说:“开春有活儿给你们,给工钱的,你们若是担心药钱付不起,就以工消账吧。阿武回通知你们,这样可以吧?”
朱良连连说:“不敢要工钱,娘子救了我家阿绫,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谢奚佯装怒意:“我这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只要听着就好了。我很忙没时间和你们为这点事扯皮,就这么定了,回去吧。”
说完她就转身去厨房了,和老实人就得直接说。
谢奚走后,鲁伯才说:“回去吧,雀奴心善见不得你们这样。等阿绫的病好了,有的是机会。”
朱良被鲁伯劝了后,才回家去了。
谢奚进了厨房见吴媪和阿月两个的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见谢奚进来,吴媪邀请说:“来尝尝排骨味道怎么样?”
谢奚赞了句:“不错,叫他们开饭吧。”
吴媪忙说:“我给郎君送进去。”
谢奚不在乎的说:“没那么讲究,回来的第一顿饭,一起吃吧。”
谢朓和瑶姬被叫进来,在座的人今天都有点拘谨,鲁伯觉得自己有些没规矩了。
谢奚稳稳的说:“父亲尝尝新菜。”
中华菜系博大精深,谢朓没有见识过炒菜,一道糖醋排骨就让他彻底抵挡不住了,谢奚见他吃的满意。大大方方说:“还是一起吃饭热闹,父亲觉得呢?”
谢朓笑说:“这是自然。雀奴这两年辛苦了。”
谢奚笑着回应:“有鲁伯出苦力,阿武帮我料理庄上的事,我能有什么辛苦的。”
瑶姬直觉谢奚不服郎君管束,但是又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小娘子。在桌上小心的观察着桌上的人。
第66章 六十六 后续
谢奚看谢朓和瑶姬坐在一起, 就觉得造孽,虽然谢朓也就三十几岁,一副落拓不羁的大叔样, 但是他真的配不上瑶姬这样的绝色。赤/裸/裸的乘人之危。
瑶姬乖顺的坐在他身边, 对他是绝对的服从, 也或许这里面有爱慕和欢喜, 对救命恩人的以身相许,在这里是一段佳话。在她的认知里, 就是道德问题了, 是极不道德的事情。
也许谢朓确实出于好心,也许瑶姬最好的结局可能就是嫁给谢朓, 但是谢奚不喜欢这样的结局。
男女悬殊太大, 这是强者对弱者的压榨。
她看着瑶姬一直安安静静的照顾谢朓吃饭,她自己则是对那道孜然羊肉格外的喜欢, 谢奚没忍住殷勤的说:“喜欢这道菜,明天再做就是了。”
瑶姬腼腆的说:“不用不用。”
谢奚笑嘻嘻的说:“庄上平时也没什么事,想吃什么想做什么, 随你动手。这个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我喜欢热闹, 只要热热闹闹的其他的事不重要。你不用拘谨。”
瑶姬冲她笑起来,温温柔柔的, 那双蓝眼睛简直像彩色琉璃,笑起来,全是光彩。
谢朓问:“庄上今年种些什么?”
谢奚答:“稻米、麦子,什么都有。”
谢朓好奇问:“种稻?”
鲁伯说:“这米就是雀奴种的新米。”
谢朓惊讶的看她。
谢奚笑问:“父亲不信?”
谢朓失笑:“雀奴,为父只觉惭愧。”
谢奚见他确实豁达,没有读书人那股迂腐, 问:“河西道上繁华吗?”
谢朓抿了口葡萄酒,惊艳的道:“这倒是地道的伊州的葡萄酒,河西道可谓是海纳百川,集东西两地之精华。”
谢奚试探问:“那父亲的生意呢?”
谢朓看着她,挑眉问:“雀奴是何时学会这样的本事?为父有些自叹不如。”
谢奚四平八稳道:“我只幼混迹在市井里,父亲是知道的,种些稻米总是能学会的。父亲呢?听说河西道不太平,丝绸生意极难做。”
谢朓丝毫没有窘迫,平静的说:“是不太平,我在伊州将货清干净后,这才回乡,以后就在长安城里久住。”
谢奚听的心里想骂娘。
脸上却笑嘻嘻的说:“那最好不过了。”
谢朓面带笑意的看了她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扭头和鲁伯聊起其他的了。
饭桌上少了谢昭,就少了些热闹。
午饭后,谢奚催谢朓两位去午休,她和吴媪煮豆浆做豆腐。
另一个锅里放蒸笼,将豆浆放在盆里开蒸,温度起来开始提腐竹。
吴媪在煮豆浆,见她提腐竹,觉得神奇,她提的累了,换吴媪来,两个人知道下午才将豆腐准备好。
累到她做辣片都没心情了,阿武不在,就没有最大的劳动力。
她坐在一边歇息,看着吴媪提腐竹,问:“年后,阿武去河西道,会不会舍不得?”
吴媪是个爽利的女人,浑身都透着一股豪爽,爽朗的笑说:“这有什么,他要是能出息,到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谢奚不得不佩服她心真大,别说是自己的孩子,就是阿武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其实都是舍不得的。
她笑说:“我有点舍不得。但是想以后要给阿武娶一个称心如意的娘子,不能让他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小的田庄,男孩子还是要去闯荡,要去更广阔的地方才能成长。”
吴媪回头看着她,认真的说:“雀奴,阿武有你,是他的福气。”
谢奚喃喃:“你们都好,我就会好。”
吴媪却说:“那你呢?你和陆家的亲事作罢,崔五郎人不错,雀奴往后要少操劳,对自己多上些心。”
谢奚笑说:“父亲回来了,正好去官署去把你们的文牒改了,往后你们就是自由身,阿武将来出息了,就是你们享福的时候。”
吴媪大惊失色:“阿武他爹不会答应的,雀奴。”
谢奚问:“为何?”
吴媪诚恳的说:“雀奴对郎君怕是有些误会。阿武他爹是胡人,早年被卖来长安,因为犯了事,被主家快打死了,也是郎君心善,买了他,后来我们才成家,这些年郎君不止是主人。”
谢奚反驳:“你们给他守了半辈子了,既然是恩,没有非报不可的道理,他救鲁伯也只是一念之善,鲁伯已经替他守了半辈子家业,这恩该尽了。”
吴媪固执的说:“雀奴这样说,有些没道理。”
谢奚气恼的说:“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他好心救了瑶姬,偏偏又让瑶姬成了他的人。这算什么救?不该是救了人自由吗?”
吴媪被她问住了。
思索了半晌,才说:“郎君正值壮年,风神俊朗,瑶姬不过是胡姬,郎君善待她,也是善事。”
谢奚听的挠头皮,只觉得脑仁疼。
两个人还没聊出个所以然来,听见马车回来了,谢昭急匆匆的问:“父亲回来了吗?”
谢奚站在门口教训他:“你慢些吧,再冒冒失失的,小心你父亲收拾你。”
谢昭反驳:“也是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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