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鹤
就这样,段景峥带领的小队,很快的分散各处。
一连三日,他们借轮值缝隙,打探城中情况,与大蒙兵士同吃同住。
定北侯那边每日都会派人出去叫阵,然后佯败而归。
山上接应的林平与李二狗,轮番守候,等着消息。
段景峥他们入城之后,林平二人怕绳索太多挂在崖壁上,过于引人注目。
便趁夜收起来,只余一条,来方便传消息。
情况收集差不多了,段景峥趁夜间空档,给林平二人传信。
日夜守着绳索,林平二人收到了一个包袱。
林平领悟,“二狗,你速速赶回营中,通知元帅,明日可攻城。”
李二狗点点头,“是,二狗领命。”
领命后,片刻不耽误,直奔下山。通往营地的路非峭壁,还算好走,山下栓了来时的马。
下山后,骑上马直奔营地。进入营地,又奔跑至主帐,求见定北侯。
“让他进来。”定北侯发话。
李二狗入主帐,定北侯急切询问:“少将军那可是有消息了?”
“回元帅,这是少将军传回的包袱。”李二狗双手奉上包袱,接着道:“林平副将道,明日可攻城。”
“好……好……好!”定北侯连续三个好字,来召显他内心的喜悦。
“辛苦了,你先下去歇着吧。”定北侯对李二狗道。
“多谢元帅体恤,还不能歇着,小人还需去给林平副将报信呢!”李二狗跪在地上,回禀后续之事。
定北侯点点头,用赞赏的语气道:“那你便去忙吧!”
“小人告退。”李二狗从主帐中出来,又急匆匆往山那边赶。
心中掩饰不住地兴奋,他觉得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更加卖力做事。
三月初八,定北侯集结二十万大军,直逼北隆城门。
大蒙守城兵急急赶赶奔向城中,主将夜宿之地。
“报……”
“城门口告急,郢国大军攻城……”那兵士直接骑马,边跑边喊。
定北侯这边,先让彭副将骂阵,只是大蒙军队见郢国人多,打算采取死守战略,龟缩城中。
他们把所有的防守作战用具都搬上城楼,石头、弓箭还有油,可采用火来防守……
见大蒙不为所动,定北侯下令击鼓,开始攻城。
段景峥几人早就主动奔赴城门口附近值守。
听到攻城鼓声响起,段景峥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号弹。
一拧,红色烟雾信号直冲上天。随段景峥一同入城的十来人,反手将身边的敌军兵士砍杀。
然后直冲城门,六人掩护,八人合力开城门。
“杀!”定北侯一声令下,大军直冲向城门。
大蒙守城兵也发现段景峥他们这边的情况,两方人马打成一团。
幸存的百姓早就蠢蠢欲动,听到攻城,又见有内应,纷纷抄起能拿到的家伙。
发疯般拼命拿棍子打,有些则捡起地上的刀,加入杀敌的队伍中。
见郢国军队冲过来,大蒙士兵慌了。他们拼命往城门去,想要关上门。
结果是有心无力,段景峥他们奋力厮杀,守住门口,直到郢国军队入城。
定北侯骑着马,随着军队冲杀进来,一眼就看到满身是血的段景峥。
段景峥怕被自己人误伤,厮杀之余,让林业等十来个随他入城做内应的士兵,将外衣都脱掉。
外衣穿的是大蒙士兵的服饰,连穿多日,早就臭了。
只是他们无暇顾及,都想着早日攻下北隆,解救百姓。
百姓生存之艰难,受辱受害的程度,他们都看在眼里,痛心不已。
大蒙守军主将,见不敌郢国军队。一边吩咐自己人要死守,一边带着心腹往北门逃。
北隆城有南北二门,南门对内,北门对外,北门百里外就是大蒙国境。
大蒙守将在心腹的掩护下,意图从北门逃回大蒙。
被段景峥识破,骑上马持弓追过去,林业见状,也提刀跟上。
一路追杀,眼看那主将出了北门,断后之人意图关上城门,阻断追击。
只是没能如愿,被赶上来的郢国将士砍杀。
说时迟那时快,段景峥当机立断,拉弓,瞄准,三箭齐发。
那主将身边之人,以身挡箭,最后只伤了主将的手臂。
段景峥追出去,再发三箭,只击那主将后心,瞬间毙命,跌落马下。其余出逃之敌,无一幸免。
足足厮杀三个时辰,大蒙战败,北隆城被夺回。
为防止漏网之鱼,全城戒严,搜查一番。
第12章 一战成名
确认敌军全部绞杀,定北侯下令,军队原地整修待命。
“王将军。”
“末将在。”王将军单膝跪地,盔甲和地面碰击,发出沉闷的铿锵声。
“领五百人,去帮火头军老范煮粥,然后分给城中百姓。”
定北侯看着刚刚经历战争的北隆城,百姓们面黄肌瘦,衣不蔽体。
但无一例外,如今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定北侯走到哪里,都有百姓下跪,感谢定北侯。
“大家都放心,朝廷不会放弃大家,圣上在京都也挂念着大家。”作为有实权的权贵,这等歌功颂德之事,明面上必须圣上领头。
作为权臣,可功高,但不能盖主。
很快,捷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外加定北侯用军粮救济百姓的请罪书。
此乃应急措施,晋安帝自然不会怪罪,但到底也是不经批准便用了军粮,请罪态度应当有。
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等待晋安帝的指令行事。
定北侯也趁等待的时间,让各将军领着兵士帮助幸存百姓重建家园。
而他自己也在暂住的府中,拟定上报军功的奏章。
段景峥走进来,“父亲。”
“来了?”定北侯刚写完,放下手中的笔。
“来帮为父看看,可还有疏漏?”墨迹未干,定北侯招招手,让段景峥走到书桌边看。
字迹刚劲有力,内容详尽属实。
定北侯又拿出军功簿,递给段景峥,道:“到时还需附上军功簿。”
段景峥点点头,父亲一向公正,从未亏待过手下人。
“对了,你过来所为何事?” 在定北侯看来,自家的混小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若不是有事情,他可不会想起,来找自己这个父亲。
通过定北侯揶揄的眼神,段景峥也猜测到自家父亲的意思。
也不扭捏,道:“那孩儿便直言了。”
“大蒙内乱,孩儿想亲自去一趟。”段景峥看着定北侯,眼神坚定。
“趁他病要他命,孩儿做不到。但我想要趁他病,断他臂。”段景峥眸光锐利,似笑非笑,仿佛在想什么坏主意。
定北侯点点头,他不否认,这个计策虽损,却益处不小。
但难度和危险度都不小,“可有具体章程了?”
毕竟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深入敌方内部,想要直捣老巢,可不能闹着玩的。
“正在收集更多的情报,还未拟定具体章程,特来向父亲讨教。”
段景峥表现得谦逊,他是极信重自己的父亲,但也有自己的主意。
“呵,为父还不知道你?”定北侯无奈地笑笑,“一肚子想法,就等着我点头吧?”
被定北侯说破,也不恼,段景峥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还是父亲懂我,孩儿心中大致有数,但确实未曾有具体章程。”
“情况多变,非惯例之事,非个人之力可控,计划赶不上变化的速度。”
“不便订立过于具体的章程,孩儿怕容易固定思维,影响行事灵活度。”
段景峥说出自己的考虑,以及所顾忌的方面。
“嗯。”不能否认,段景峥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定北侯还是想多提点几句。
“你说的不错,但若是完全没有章程,则容易偏离原路,容易失去参考和倚仗。”
“为父知晓你心中明朗,一切有数,那便去做吧。”
顿了顿,道出作为一个父亲的私心:“自身安危为重。”
“若是性命不保,那些功名利禄又与你何干?说到底,那些不过是浮云罢了。”定北侯长叹。
段景峥恭敬应下,“父亲教诲,孩儿铭记于心,也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