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鹤
她不相信处处体贴的驸马会背叛她,这一定是假的。
她在自我安慰,在心中不停地给驸马找借口,来欺骗自己。
安平公主瘫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却是悲伤外露。
“公主?” 姑姑小声呼唤。
安平公主的眼睛慢慢有了聚焦,她猛地扑到心腹姑姑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宣泄过后,安平公主也冷静下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沉声吩咐:“叫上二十个护卫,随本公主走。”
她是公主,天之娇女,无论如何,都不能受如此屈辱。
于是,她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直奔盘林巷。
驸马还不知情,依旧在与秀娘你侬我侬。
“不好了不好了,驸马,公主带着一群人往这,看着来者不善啊!”小厮急匆匆禀告,也顾及不上礼节。
“什么?”驸马爷猛地起身,宽大的衣袖将桌上的茶杯带下,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秀娘心中慌乱,忙凑到驸马身边,望着他,担忧不已。
“别怕,” 驸马爷不忘安慰秀娘。
又问:“公主现下行至何处了?”
“现下预计已到巷口。”小厮答复。
听之,驸马爷焦急踱步,“你先去将门堵上。”然后转头对秀娘道:“我让人助你与衍儿从后墙翻出。”
“博郎……”秀娘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驸马打断。
“秀娘不必多言,也不必犹豫,快走。”推推搡搡,驸马将秀娘母子推到后墙跟边。
才匆匆忙忙往门边走,还未到门口,门已被安平公主带来的侍卫踹开。
安平公主一眼就看到驸马了,“将驸马拿下!”
“安平……安平……你这是何意?”驸马努力控制心中慌乱,笑问。
“拿下!”安平公主大喊。驸马不懂武,很快被拿下,押跪在安平公主面前。
公主又怒又悲伤,执鞭抽了驸马几鞭子,驸马躲避不及,只能承受。
安平公主略微发泄之后,被心腹姑姑拦下,“公主,抓那贱人才是耽误之急。”
“本公主晚些再跟你算账。”言罢,安平公主就带人往院内走,驸马想拦,被侍卫摁在地上,不能动弹。
秀娘那边刚将孩子送出,就被安平公主拿下。
秀娘被人拖着出来,害怕极了,满脸泪痕。
驸马见之,奋力挣脱,将秀娘护在怀中,警惕地看着在场之人。
安平公主见之,彻底死心,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苦笑着,嘲讽:“好一个郎情妾意,呵呵……”
“那我算什么?二十年夫妻之情,竟是一场梦。”安平公主冷笑,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怪不得你不让我给圆圆讨公道,原来……”安平公主拉长了话音,“你另有幼儿承欢膝下。”
“可怜我的长乐,在那吃人的府中,白白丢了性命。”安平公主哭到不能自已。
片刻后,她长吸一口气,缓缓道:“绑上带走,本公主要入宫,寻皇兄为我作主,让天下人看看你庞博那恶心的嘴脸。”
说完,安平公主甩袖出门,上了马车。
驸马与秀娘被绳子绑着,跟走在马车后面,孩子也被侍卫拎着,哭啼不止。
一路上,百姓不明所以,纷纷围观,指指点点,讨论不休。
而安平公主绝耳不闻,直奔入宫,哭诉到晋安帝面前。
就庆郡王妃之死与驸马私置外室之事,请求晋安帝为她作主。
哭哭啼啼的,不停诉说,觉得晋安帝头痛。
只能一一听之,再见人证,亲自审查。
听到庆郡王私下暴虐做派,愤怒不已,“哼,将庆郡王朕押进宫来。”
当然,宫中审查,大家不得而知,且皇家之事,不敢妄议。
只能等着最终结局,一解好奇之心。
安平公主府上之事,倒是掀起一阵热议,只是秋闱在即,只一夜便平息下来,稍纵即逝。
消息也传到了定北侯府,段景峥只点头轻笑。
“也不知安平公主能做到何种地步。”似在自言自语。
“林业,备马。”秋闱明日开始,秦子安和秦子晔也会参考。
作为妹婿,段景峥理应到府拜访,与他们好好聊聊,放松一下。
顺便见见未婚妻,一解相思之苦。
第29章 秋闱
段景峥到了秦府,将顺路买的栗子羔递给秦府的丫鬟,道:“给你家姑娘买的,送到她院中去。”
府上人都很忙碌,明日一早,秦子安、秦子晔两兄弟就要到贡院,参加考试。
要在贡院中三日,直到第三日酉时方能出来。
乔氏指挥府中下人们,准备耐放的食物与衣裳,担心兄弟两照顾不好自己。
且考三日,对于考生来说,是个颇大的挑战,往年那些身子骨弱的,最后被抬着出来。
对于乔氏的担忧,兄弟两表示很无奈,“娘,我与大哥平日里并非死读书,我们时常走动锻炼,身体好着呢。”
秦子晔忍不住道,他觉得母亲的担忧过于浮夸。
“有备无患,做足了准备,总比到时想找却没有的好。”乔氏一边给他们收衣服,一边道。
“放心,娘都给你们准备妥帖了,你们莫要紧张,正常发挥便可。”
这时,段景峥进来,与两兄弟闲聊了两句,碰巧秦时承也过来。
翁婿两慰问完秦子安两兄弟,就一同往外走。
“礼部苏侍郎那边异动不小,不少考生去走后门,呵。”段景峥嗤笑。
“可是做了布局?”秦时承询问,他还是挺愿意跟段景峥谈朝政之事。
段景峥有些得意,忍不住想要卖弄,“那是自然。”
“子安他们参考,侯府这边也要避嫌。不过,我也插了人手在内,到时自然会紧盯着。”
“另外,他们私下交易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收集有旁的证据,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秦时承停下脚步,拍拍段景峥手臂,“好!老夫没有看错人。”
“那个杜家公子,不是与你交好?此事他参与了,你可是要忍心下手?”
段景峥不以为意,“交好?”他自嘲一笑,“兄弟之称,可不是说说而已。”
“杜仲安此人心中只有权势与利益,待人并不会有半分真情,我与他谈不上交好,不过是他想攀附侯府,而我将计就计罢了。”
“他聪明机警得很,早已将自己撇清,这次之事还扯不上他。”
段景峥陈述事实,但又觉得有些遗憾。不过来日方长,杜仲安不会再有上一世的气运了。
秦时承点点头,“此人是个可塑之才,可惜心思偏了,不走正道,心思深沉又自以为是。”
“不可深交,凡事多留一个心眼,这可是潜藏的豺狼虎豹。”
秦时承眸光锐利,看向不远处。他未曾与杜仲安接触过,但是凭借自己混官场多年的经历看,还是能看出一二。
这杜家公子不容小觑,但如今到底还是太年轻,假以时日,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秦时承不禁感叹:强中自有强中手,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翌日,天还未亮,秦府全家出动,送秦子安兄弟两到贡院。
贡院门口人头攒动,考生排队搜身入场。
秦妙姝掀起马车窗帘子,看着一排排长长的队伍,不禁想到上辈子的高考。
同样重要,但是科举更为严苛,对人一生的影响更大。
多少人寒窗苦读二十载,挤破了脑袋,也考不上功名,最后郁郁不得志,潦倒一生。
而她的哥哥们,也必须走上这条路,努力去奔赴他们的前程。
“姝儿。”段景峥下马走到秦妙姝马车旁,笑着唤她的名字,打断了她飘远的思绪。
秦妙姝回过神来,冲他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都是一家人,我自然也要来。”说完,段景峥将一个盒子递给秦妙姝。
“是什么?”秦妙姝问。
“路上看到的,就买了,你打开看看,可喜欢?”段景峥来贡院,主要还是想见秦妙姝。
自两人定亲后,也见过好多次面,都是在外面见的,因为在秦府内,老丈人不给见。
段世子表示无奈又委屈,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也会抓住机会表现自己。
他如今已经跟自觉地改变对秦妙姝的称呼,从一开始的“秦姑娘”,到如今的“姝儿”,两人的关系也越发亲近。
秦妙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陶瓷福娃娃,很圆润,看起来很可爱。
“喜欢吗?”见秦妙姝没有发表意见,段景峥追问到,他还是想得到肯定回复的。
秦妙姝点点头,道:“喜欢。”
忽而想到一事,她伸手进袖中,摸了摸袖袋中的香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掏出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段景峥,“哝,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