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缮性
“只言片语入耳罢了。”
令嘉惊异地看着萧彻。
这内间和外间的厅堂可是隔了半个院子,都有十丈开外了,这都能捕捉到“清河公主”,这般强大的耳力,也莫怪那日西华宫中,他能听出道诚三人的声响。
对着令嘉看稀罕事物的目光,萧彻没有解释。
之所以能听到那么远并不只是耳力强,不过是他下意识地在搜寻她的声音罢了。
与那钱太医说的事原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萧彻问了令嘉也就答了。
萧彻听后,却是说道:“赏功罚过本是应当,那苗太医救治大姐不力,父皇罚他也不算重。”
以皇室动辄牵连家族的习惯来看,只要了苗太医本人的命,当得起“不重”的形容了。
“功过有大小之分,赏罚自应有轻重之别。钱太医那番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大姐那病来得又急又险,便是华佗在世,也是难救。苗太医的过错只能说是‘无力’而非‘不力’,以命抵之,有些重了。医术精湛的太医,今日杀一个,明日杀一个,等到急用时,便该悔之晚矣了。”
萧彻不以为意,“天下之大,医者数不胜数,技艺精湛的岂会少。”
令嘉连连点头,赞同道:“想必曹孟德当年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杀了华佗。”
“……”萧彻横了令嘉一眼,“七娘,这就是你托人办事的态度?”
天底下能在皇帝的命令下保下人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中便有燕王殿下。令嘉既是应下要帮忙,要寻的自然只会是萧彻。
令嘉杏眸微亮,一手搭在萧彻肩上,用力压下,顺势倾身上前,在他唇上一啄,然后又坐了回去。
她的杏眸盈着笑意问:“这个态度可够了?”
因她的反应太快,而全程都没反应过来的萧彻看着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
诚然,他的话里藏了暗示,但燕王妃放弃节操放弃得也太干脆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对着一个在成婚当日敢对新郎霸王硬上弓的女人,指望她还有节操似乎是他太天真了。
萧彻叹息一声,便将退回去的人重新揽回来,用身体力行告诉她——
这样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远远不够!
在一番厮磨后,终于被松开的令嘉扑到榻边案几上,端着茶杯给自己灌了一杯又一杯的茶。
都这么久了,他嘴里那苦味怎么还没淡去!!!
萧彻坐在一侧,气定神闲地看着令动作,面带笑意。
令嘉瞪了他一眼,气恼道:“你笑什么你?还不是你害的。”
“那药可是王妃亲自喂给我的,而这吻——”萧彻唇角扬得更高,脸上的笑意俞见浓郁,“不也是王妃主动的吗?”
令嘉无法反驳,但她还有女人的特权,比如说不讲理。
她恶声恶气道:“你又不是没长脚,我亲你你不会躲?亦或者说是半推半……啊!”
萧彻捉住她的手轻轻一扯,截下了最后一个字,为自己保全了几分颜面。
令嘉便被扯到了榻上,尚未反应过来,萧彻已翻身压到她身上,低头去亲她的——
手背。
令嘉那手挡着嘴,拿眼神示意,她绝对不会在同一块石头上绊三次脚。
萧彻挑了挑眉,冲令嘉微微一笑。
令嘉身子忽然一软,杏眸圆瞪,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萧彻从她身上的穴道处收回手,微笑道:“还是王妃当初想得好,这床笫之上,偶尔玩点小手段,还真是不错的意趣。”
令嘉看着他的笑,心中恍然浮现一句话——
天道好轮回!
萧彻毫不费力地就拉开了她嘴上的手,但接着竟是只在那饱满嫣红的唇瓣上咬了一口便松开了。
他谑道:“这次放你一回,下次记着莫再给我乱喂东西了。”
令嘉恼羞成怒道:“下次直接给你喂毒药。”
萧彻不怒反笑,在她俏挺挺的鼻尖咬了一口。
“若是毒药也无妨,总归我会记着分你一口的。”
“我百毒不侵。”虽然身子动不了,但不妨碍令嘉抬起下巴,以显其傲然。
萧彻顺势又在她下巴咬了一口。
“嗯,你这话倒正提醒了我,到时记得用别的手段带你同去。”
萧彻左手在令嘉的颈间轻轻地摩挲着,带着微妙的暗示。
手掌的虎口和指腹处有着被兵戈磨出的厚茧,比着那层柔软白嫩的肌肤,尤显粗砺。
令嘉不由得颤了颤。
萧彻察觉了她的颤抖,沉吟一声,说道:“七娘生得这般细嫩,我的手粗,倒叫你不舒服了。”
令嘉暗暗咬牙:知道你还不住手!
萧彻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下一刻竟真收回了手。
然而不待令嘉欢喜,他就俯下身,一口咬住了令嘉右侧莹润白净的耳垂,不,按他用的那力道,与其说是咬,不若说是舔吮来得更恰当。
但令嘉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福寿,浑身的寒毛一下都倒竖起来。
“你住手!”令嘉惊喝道。
只这声音一出口却是颤颤巍巍的,只让人觉得是色厉内荏,丝毫没有威慑力可言。
萧彻低笑一声,道:“七娘莫要冤枉人,我的手可没动。”
言罢,又顺势而下,继续啃咬起来,半点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那你住口!”令嘉忍辱改口。
可惜这会萧彻却是没再理她。
一开始萧彻的动作还只是逗弄的意思,但这耳鬓厮来磨去的,有些东西就慢慢变了味。
被推倒在榻上的时候,令嘉着实是一点都不惊讶——萧彻可不是柳下惠那等圣人,不过这不妨碍她做出最后的挣扎。
“你不是说不动手嘛?”
萧彻轻描淡写道:“抱歉,我食言了。”
手上的动作没有半点停顿。
令嘉清醒状态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这人果然是个伪君子!!!
一轮过后,萧彻就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即使身上还存着未尽的热意,但他也只抱着令嘉躺在榻上,阖目不语。
——虽然令嘉很想恶意地揣测他是无力为继,不过基于现实,令嘉只能遗憾地选择去思考其他可能。
萧彻并非重欲之人,虽寻常与令嘉在床笫间的缠绵并不少,但在这于常人而言销魂蚀骨的乐事中,他也始终带着一份仿佛随时可以抽身的克制——只除成婚的那晚。
但今日……他的动作却是多了几分急切的意味,但令嘉却能隐隐感受到这急切并非始于欲.望,而是源于一种更深的情绪。
那种情绪像火一般急躁,又像水一般温柔,混乱得叫人摸不着头脑。
令嘉被萧彻拥在胸前,耳边能清晰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他绵长的呼吸,一起一伏,坚实健美的肌理清晰无比。
在这一刻,她与他的心咫尺之隔。
可令嘉又十分明白,她与他的心隔山差海。
所谓的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萧彻生得一副俊美出尘的好模样,性格看着也是温和有度,实则却是个冷到骨子里的人。
令嘉在第一次见他,便是如此觉得。
而事实上,她也没有想错。
但世事总有难料之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那双冰冷的凤眸有了温度。而这种温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高。
赵雅容说他的目光温柔,可令嘉却觉得不然。
恰当的暖意会让人舒服,可过了度那就不免有烧身之患了。
正如方才的燕好,他看着她的目光是毫不遮掩的热烈,其中热度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煮得滚熟,然后加点调料吃下去。
作为绝色的美人,别人的喜爱之于令嘉从来都是理所当然,即使作为她夫君的萧彻数次显露出来的喜爱,也不能叫她有些许动容。可在面对着这样的眼神时,自信得近乎自恋的她竟是破天荒地生出几分自我怀疑来。
她真的就有这么美嘛?美得竟能叫那个初见时眸色比天山上千年万年都不化的积雪还要冰冷的人露出这样炽热的、专注的眼神?
令嘉得承认明炤以前说的“贱”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她似乎也有那么几分“贱”性。
百炼钢作的柔、万年冰化的水、冷情人生的情……正因其难以得到,于是在得到时给人带来的快意便就是无与伦比的强烈。
即使自持如令嘉在一瞬间竟也有点要为其所动的意思……
不过终究是差了点。
她终归是随神一法师修行过的,再是不走心,学过的东西还是留了些痕迹。
人在荆棘林,不动即刺不伤。妄心不起,恒处寂灭之乐。一念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
即使是傅令嘉,出身公爵门第,身负绝色姿容,得尽父母宠爱,她的婚事依旧不曾由她的意。
可身不由己也就罢了,心却是她唯一的自留地,她才不肯放其他人进来。
即便当日嫁了陆家那个秉性纯良,对她一往情深的陆萋,她都不会放他进这心里,就更别说城府深沉,捉摸不定的萧彻了。
令嘉勾了勾唇,闭上了眼。
萧彻惯是个喜静的人,所以他应该十分享受这会这种的宁静气氛。
可他并未满足于静——他的心在鼓噪不已。
这份躁动与他怀中的人有关。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宗室玉牒上他们的名字并肩而立,至此,他们便是生死相连,荣辱共享的一体。
无论她多排斥这场婚姻,都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
但,萧彻却从未有过拥有她的感觉——即使此刻,她就在他怀中,睁眼可见,触手可及。
萧彻想要得到她,更多的她。
萧彻本应压制这种会动摇他意志的渴望,可他选择了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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